第三十章:
然後我們開始了在軍統局的特務監視下的日子,雖說背後多了四隻眼睛但其實對日常生活沒有多大的影響。
一天我帶著兩個班的士兵到樹林裡砍柴,梁予靜也跟了過來,我監督著士兵將木柴劈好打包,都什麼時代了連煮飯都還得劈柴燒,梁予靜百無聊賴的在四周走動,然後抬起腿踩在一顆大石頭上用一塊布擦著她的皮靴。
「這娘們捨不得她的皮靴啊?」士兵們開始嚼舌根。
「怕泥巴糟蹋她的鞋就別穿來。」
「軍統好啊,有皮鞋穿又有肉吃,哪像我們這些後娘養的只有草鞋和鹹粥。」一個只穿草鞋的士兵嘲諷道。
士兵越講越大聲彷彿是故意講給她聽的,這番話聽的梁予靜臉冒青筋。
「郭排長,管好你的兵。」梁予靜指著我警告。
「督察長,您是官難道連這點氣量都沒有?」我協助一個士兵將木柴扛上驢車,梁予靜又更加的無言以對。
這時候前面傳來了細微的聲響,我和士兵趕緊拿起槍戒備,梁予靜也拔出手槍,沒多久幾個國軍士兵從前方的樹叢中走出來,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那批國軍有三十個人,他們個個面如死灰,每個身上都裹著繃帶。
「哪個部隊的?」梁予靜高聲問道。
「我們是七十七軍的殘部,好不容易才從武漢逃回來。」為首的一名中士說道。
這個士兵的口音聽起來相當怪,再加上看到他我就有股莫名的憎恨。
「往西北不遠處有我軍的陣地,先去那邊休息吧。」梁予靜把手槍收起來說道。
「謝謝長官。」士兵向梁予靜敬禮,然後示意其他士兵繼續前進。
「等等。」
就在那群士兵經過我們時梁予評將士兵叫住。
「長官有事嗎?」士兵回頭。
「你是哪裡人?」梁予評問道。
「我是南京人。」士兵回答道。
「可是口音不像。」我說,然後悄悄的打開花機關的保險。
「雖然是南京人可我從小是在浙江的親戚家長大的所以口音不像。」士兵解釋道。
「聽你這口音也不像浙江的。」梁予評說道。
「我……」
那批國軍士兵面面相覷。
「在問你話呢。」一個士兵走向前。
忽然一個國軍士兵提起步槍將那個士兵放倒,那批國軍士兵見自己人開火便提槍射擊,我們趕緊散開找掩蔽,我跟梁予靜躲到一捆木柴的後頭,梁予靜拔出手槍射擊,梁予評躲到驢車的側邊。
「那幫傢伙是怎樣!」梁予靜邊開槍邊說。
「你還不明白嗎?」我將花機關的彈匣取下,確認沒有問題後重新裝回去。「他們是日本人。」
「(日語)一個都不能留。」為首的鬼子拔出盒子砲朝著我們射擊。
一個鬼子用捷克式朝著我們掃射,梁予評深吸一口氣然後提槍開火,那個鬼子頭部中彈倒地。
「飛刀!」我喊道。
飛刀趕緊朝著我們這邊跑過來,「排長!」
「這裡你跑最快你現在馬上回團部說我們碰到鬼子,那幫鬼子穿我軍的衣服。」我下達命令。「聽我命令。」
飛刀將他的步槍遞給我。「帶著步槍不好跑。」
我將盒子砲遞給他,「記得還我。」
飛刀接過盒子砲後向我敬禮
「預備。」我說。
「開火!」我一喊完便拿起花機關射擊,梁予評也提起步槍射擊,就連梁予靜也舉起手槍對著那幫鬼子射擊。
梁予評用步槍的瞄準鏡觀察了一下,接著又觀察了一下我軍,然後得出結論。
「有包繃帶的都是鬼子。」梁予評小聲說。
飛刀趁這個時候往團部的方向跑去,一個鬼子撿起捷克式,但他才開了幾槍就被梁予評一槍擊中腦袋,梁予靜撿起飛刀留下的那把中正槍,她在確認沒有問題後便起身射擊,一個鬼子胸口中彈倒地。
一個士兵朝著我們靠攏,梁予靜退彈後看到那個士兵,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梁予靜錯把他當成鬼子而向他開槍,那個士兵肚子挨了一槍倒在地上呻吟,另一個士兵想把他拖到掩體但他才起身就被鬼子擊斃。
「你有毛病啊!」梁予評罵道。
「我以為是……」
「這也不能怪她。」我邊給花機關換彈匣邊說。「有沒有辦法救他。」
梁予評看了看四周,接著又看到那頭驢,他靈機一動先是開槍擊斃一個鬼子然後拍了一下驢子的屁股,驢子嚇了一跳拉著車往前行走,我舉槍射擊掩護梁予評和驢子,驢車緩緩的移動到傷兵的旁邊,就在到達定位後一個鬼子撿起捷克式對著驢子掃射,驢子身中數彈慘叫了幾聲後倒地。
梁予評移動到傷兵旁邊,傷兵肚子破了一個大洞鮮血不斷的流出來,他趕緊將他的軍服脫下來壓在傷口上,傷兵疼的叫出聲來。
我起身對著那批假國軍開槍,這時候一個假國軍搬來一支擲彈筒,這幫鬼子偽裝的精細到連擲彈筒都是我軍的,他們砲彈一填便朝著我們轟過來。
「臥倒!」我喊道。
砲彈在我前方不遠處爆炸,揚起的塵土灑在我們身上,我拍掉身上的塵土換上新的彈匣然後向他們射擊,那個拿擲彈筒的鬼子調整一下角度然後發射砲彈。
「小心!」我一個本能反應將梁予靜撲倒並壓在身下。
砲彈在我們身旁幾米處爆炸,塵土碎石全打在我身上,我起身,梁予靜咳了幾聲後也跟著起身。
「沒事吧?」我拍拍她的手臂。
忽然幾聲槍響傳來幾個鬼子中彈倒地,盧建、于小虎和幾個士兵在飛刀的帶領下趕過來支援我們,那個拿擲彈筒的鬼子準備裝填砲彈砲擊,梁予評一槍命中鬼子手中的砲彈當場引起爆炸。
「有包繃帶的事鬼子!」梁予評大喊。
盧建抬起中正槍射擊,他帶來的士兵也開始射擊,幾個鬼子還想反擊忽然一砲下來將他們炸倒,薛大同操作著擲彈筒向鬼子砲擊,剩餘的鬼子還想撤退忽然一個人竄出來將他們通通打死,陳龍走出草叢手上的捷克式還冒著屢屢白煙。
「都沒事吧?」盧建和我們會合後問道。
「沒事。」我說。
在鬼子被清除光後士兵開始打掃戰場,收集掉落的槍枝和將還沒死的敵人打死,梁予靜走到剛才被她誤擊的士兵屍體前,儘管梁予評為他急救但士兵仍然沒有搶救過來,梁予靜哭著跪下來對著士兵磕頭,她把頭都磕出了血,雖然是軍統局來的但她心裡應該不壞,話說這種想法好像軍統局的都不是好人似的。
「這事不能怪你。」我拍拍她的肩膀。「戰場上誤擊事件常常會發生,下回小心點就好。」
我們稍微整理一下將傷兵抬上驢車,其他士兵背著木柴和戰死者的屍體,兩個士兵合力搬著那頭驢的屍體,那頭驢是從百姓那裡借來的還得賠償人家,全部整理完畢後我們踏上歸途。
「你剛才壓在那個女特務身上是不是?」盧建一臉看戲的湊過來問,看來剛才那段被他看到了。
「為了躲砲擊。」我說。
「她香不香?」盧建又問。
我踹了他一腳,「幾天沒洗澡的娘們你覺得香不香。」
忽然一隻腳踹到我屁股上,梁予靜大步的從我身後走過。
「其實那女特務長得也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陳龍走過來說道。
「不,謝了。」我說,然後大步離去。
後來我將遇到鬼子的事報告給張忠霖,張忠霖下令加強戒備,接著我們又賠償了驢主人驢錢,好在驢主人沒有怪罪我們,他還讓我們把驢帶回去打打牙祭,就這樣我們吃到了久違的肉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