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一回到研究室,才過長廊就見到兩個人站在她門前,低首玩著掌上型遊戲機。
像這樣下課後,有朋友來找她玩,這輩子還不曾有過,直到遇見她們……這種感覺真微妙。
「妳很慢耶。」注意到人來,恆梅不滿的鼓著臉頰,她今天提早下課,半小時前就來等。
優一走向她們,輸入密碼,食指觸向感應板,掃描確認身分後門開啟。
兩人跟著進去,裡頭還是一如往常簡單整齊,沒出現甚麼少女情懷的擺設。不同的是,方桌上多了兩台隨時讓她們使用的筆電,兩個與她同款式不同色的馬克杯。
優一將咖啡袋放在桌上,走至主電腦前,點開待機狀態,將一旁關起的感應面板打開。
「隨便一隻手指點一下。」
「要幹嘛?」恆梅不解的問。
澄橘盯著電腦螢幕,是設定使用者的管理頁面。
「以後妳們就自己進來。」優一也不想催促,抓起恆梅的無名指,澄橘的中指點在面板上。
「密碼是一一三零一二一七。」在鍵盤上敲了敲,螢幕接連跳出視窗,點了點,內建音響出現機器女聲。
『使用者創建成功。』
「以後進來就用剛才感應的手指,必須要是同一指,否則掃描會出現錯誤。」
澄橘盯著不久前掃描過的手指,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咕嚕嚕嚕~
一道來得不是時候的聲音從澄橘的肚子傳來。
「我肚子餓了。」澄橘摸著自己扁扁的肚子。
恆梅打開小冰箱,裡頭只有幾瓶罐裝黑咖啡和酒,「沒有吃的,怎麼辦?」
恆梅望向澄澄,後者望向優一。
「……出去吃嗎?」
澄澄搖搖頭,不想要去外面人擠人,她喜歡待在幽靜的小空間。
「訂外賣?」
澄澄點點頭。
優一從電腦找出了附近幾個店家,螢幕出現幾個大標,接著濃縮到學校附近店家,「妳們要吃甚麼?」
「筍包、地瓜葉、香蕉、巧克力鬆餅。」澄澄不假思索的道。
……
這次甚麼組合?不用問就知道澄澄從沒叫過外賣,基本上這些東西很難同時出現在同一家店。
「我不要吃,來之前吃了很多東西,現在很撐。」恆梅道。
優一大致知道該如何下單,總之就進入港式餐飲店、自助餐店、水果店、下午茶店,分別訂購到外送數額。
優一在網上下單後,抬頭起來,沙發上的兩人已經自動自發的拿飲品來喝,桌上放的兩台筆電也被開啟。
「妳早餐吃了甚麼?」習慣性開啟電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要做,恆梅靠向椅背。
恆梅這一問,優一才想到今天一整天都還沒吃東西,昨晚待在研究中心,忙碌於其他事根本沒時間進食,也忘了要肚子餓。
「忘了吃。」
「怎麼可以忘了吃。」恆梅一副老媽子樣,站起身雙手插腰,罵自家小孩似的,「你們兩個都是,不要每次顧著玩電腦就不吃東西!」
「我沒有,我現在每天都被凱一和域尊拖去吃東西。」澄橘澄清。
那兩人比老媽還會念,只不過事情還沒忙完,想晚一點吃就念個不停,不親眼看到她吃不罷休。尤其是域尊,管的比哥哥還嚴,吃太快不行,吃太少不行,吃不營養不行,還有一大堆禮儀要管。
「那以後我們每天都打電話吵優一吃東西!」恆梅提議,煩到她不得不去吃!
「我在研究中心時,手機關靜音,也不怎麼收訊息。」這方法對她無效。
想到研究中心,澄澄想起了哥哥們。
從以前開始,哥哥們經常接到學校通知,連夜趕到學校,待在研究中心就是好幾天,這期間無消無息,想聯絡也無法。
最近也不知在做甚麼,幾乎沒跟她聯絡,只有偶爾傳一句衣服要穿暖,要記得吃飯之類的關心話語。
「研究中心……」
注意到低喃,兩人瞥向聲音來源,澄橘抬眸盯著優一,「我可以去嗎?」
聽到澄澄的問題,優一神色一變,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猛然吼道。
「不准去!」
……恆梅眨著眼,被優一突如其來的怒氣嚇著。
澄橘並沒有太大改變,雙眸仍是平靜的瞧著優一。
優一蹙著眉,移開視線,寧靜的氛圍讓她稍稍冷靜些,她將額頭埋在手心,似乎在整理思緒。
她們並沒有開口打擾。
一會,她緩緩開口,「不管學校找妳們去做甚麼,都拒絕。」
兩人沒有問原因,只是應諾,「嗯。」
「絕對不要跟學校牽扯太多。」優一緊握的指尖不自覺泛白,平淡的語氣壓抑著情緒。
「嗯。」
其實澄澄心理知道,關於研究中心的事,哥哥們甚麼也不提,就算她詢問,也只是被輕描淡寫的帶過,他們在研究中心做的事,並不單純。
但就算澄澄知道不對勁,但她甚麼也沒問,甚麼也不敢問。她一直有股不好的預感,她害怕知道真相,一但知道了,她就不能再只是王澄橘,哥哥們也不再是哥哥們。
她不知道這種不安的感覺是由何而來,但她知道,她不能再失去任何東西。為此,她要什麼都不知道,只為了不再讓寧靜的生活產生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