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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前半百 總武撩亂 零之段

草頭忍法帖 | 2022-03-20 23:06:07 | 巴幣 1002 | 人氣 126


Prelude

二零一八年,三月初。

秋葉原,御宅族與萌豚、聖靈眾等牛鬼蛇神雲集之地。

不管是男生女生,還是宅男宅女,或是宅男女神、宅女男神,幾乎都會來秋葉原朝聖,這邊有日本全國最新的家電及動漫主題,所以不管男女老少來到這邊都一定會來這走上一趟。

在這聖地之中,鋼彈迷的聖地‧鋼彈咖啡廳中。

「咱家想點一份亞凱咖哩,中辣。還要可爾必思去冰。」

(可惜不是像芙勞=波那樣露腿的…她腿線不錯唄。)少年不經意瞄過女服務生的腿線,心裡閃過這個符合尋常少年的念頭。

「好的,餐點現做請客人稍後喔。」

白色基地乘員打扮的女服務生接下菜單轉身後,悄悄瞄了一眼點餐的這個語調平凡,用詞卻稍嫌奇怪的高挑少年。

他身披白底、暗紅條紋的袍子,像披風又像羽織;褲子是軍綠色七分褲,腳上套著足袋與雙齒木屐,到此為止還沒有特別怪。

問題出在少年身上的花紋。

應該是人體彩繪而非刺青,紫銅色、亮黑色、白色的紋樣佈滿於少年的小麥色肌膚上,臉上也劃滿了花紋,只有額頭和下巴那兩條是暗青色。

即使被花紋掩蓋面容,仍可瞧出少年之容顏工整細緻,下垂眼中的瞳孔是閃耀的亮紫銅色。

少年的打扮雖說在秋葉原也可算獨樹一幟,倒也並非最最顯眼的那一位。如是當然,咖啡廳裡也有其他奇裝異服的Coser在用餐,乍一看又不覺地少年有多怪異了。於是女服務生也沒做多想,繼續工作。

咖啡廳的上菜效率很好,只等了幾分鐘,亞凱咖哩飯與可爾必思套餐端莊地被端上了少年桌前。

瓦歷斯=莫那用留著塗有黑色指甲油的長指甲的雙手拿起餐具與漬物。這些漬物在COCO壹番屋也有,與日式咖哩飯很搭調。

瓦歷斯慢條斯理地吃著吃著,順便支出一些熱量來提煉身體能量、與精神力混合出「查克拉」把知覺以圓圈狀朝向周遭擴散,藉此他很快注意到距離店家不遠的幾條街道上停下了幾輛漆有旭日旗的麵包車,坐在店裡都能從窗看出去。

瓦歷斯自然好奇地轉頭望向店外。

「南京沒發生過屠殺!」

噗!這聲經大聲公增幅過的大吼,將整間鋼彈咖啡廳震的嗡嗡作響。瓦歷斯被震到將喝進嘴裡正要嚥下的可爾必思給噴到桌上。他趕忙拿出手帕將桌子擦乾淨,捲一捲握在手中幾秒後,手帕就回復乾淨了。

儘管他對南京城當年是死三萬還是三十萬一點想法也沒有──這聲大吼仍讓他感覺興致被打擾,沒好臉色地轉頭望著窗外那個噪音污染源。

「諸君,別在受自虐史觀束縛了!我等帝國皇軍明明是為助東南亞百姓脫離歐米帝國殖民苦海,才南征北討…」

定睛一瞧,被來往群眾盯住的那個放話叫囂之人正是從麵包車裡竄出來。演講者的容貌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很可能是個大學生。

(似乎是右翼的所謂愛國團體來秋葉原傳教。這…原來這些人會來秋葉原喔。)

瓦歷斯有點遲疑,再想一想也確實有理。

秋葉原作為御宅族勝地相當程度匯聚了各地(ACGN領域)的老炮,當中不乏對歷史、人文、政治有所涉獵的人才,受到日本明治年間強化的階級觀影響可能還有一堆有才無門入的隱藏大佬。在此傳教若能成功,則更有機會把自己的意念散播至日本各地。

只是大家來這都是為了滿足自我慾望,真的會有人駐足聽他們演講?瓦歷斯繼續用查克拉強化聽力,收集情報。

「滿州國才不是什麼『偽』!他們是為了滿族的尊嚴和我們帝國合作,避免被支那佔據的!」

(攻三小喔)

瓦歷斯兩眼無光向窗外那正在叫囂不停的大哥遠遠的賞他一個中指。滿州國明擺著就是日本帝國在東北地方搞的傀儡政權,擱著自己玩扮家家酒不是嗎?溥儀似乎是有想利用帝國來恢復自己榮光沒錯,但考慮當時根本是關東軍那票渾球不自制一路狂衝才整出來的鬧劇。

嗯,拖石原莞爾出去打。

雖然說被漢人賴著不走這點,他是心有戚戚焉。

這老兄的話只有第一句話能聽……瓦歷斯向店員加點一份芝麻奶酪,他個人其實是同意自虐這個詞,雖然不該算做史觀,戰後的日本的確瀰漫著一股不知該說是頹然還是癱軟的氣氛。

想來把自虐史觀這種詞掛嘴邊的,大概是現實受了中國委屈吧?然後看著周遭的人明明受辱還一副「快動手,我趕時間」的態度,才走入極右翼的魔爪。

但帝國時代種種離譜行徑的確切源頭是,帝國政府根本壓不住那些失業又不學無術的浪人集團,每每放狗出去亂咬回來後天皇又只會摸頭,久而久之當然養出一群無腦嗜血份子嘛。

不過,沒找出病灶之前姑且先讓日本維持軟屌狀態也好。自己身為賽德克人,對日本可沒特別好感。

雖然相當程度上,對仍留在台灣的漢人算是更沒好感可言。

「一起去靖國神社……」

(我還在等長篇大論耶,跳太快了吧?)

當瓦歷斯這麼想時,另有一道更大聲的女性咆哮聲打斷了這個極右翼宣傳員(暫定)的發言:

「給我閉嘴,你這個渾蛋右翼?」聽此用略帶口音日文講出的發言,本以為是看不下去的普通鄉民,結果又一個沒想到:

「我們中華民族自古就擁有蒙古的實權,你們這群渾蛋讓蒙古自封獨立還好意思講這些!」

「就是說嘛!」

「在這邊歪曲歷史,擾人興致!」

除了搶先鋒的女子,還另有數人跟著她幫腔。相較於第一個開口的女子,這兩人的日文就非常零落,要聽的懂都有些勉強。

(蒙古什麼時候屬於你們了,他們是追隨滿人加入清帝國版圖的。)

瓦歷斯眉頭緊蹙,而那位宣教師好像也有差不多的看法:

「蒙古那是蘇聯造成的吧?這事情妳要去找史達林理論才對啊。更何況,蒙古是追隨女真族加入後金與清帝國的吧,假設小姐妳是個蒙古人或滿人,妳的抗議才算成立。」

(就是說嘛。)

看來這位右翼仁兄在某些方面還算有點概念,理論已踏入離譜境地但為人用詞還算可以接受的範圍。

相較之下,跳出來叫板的年輕女子好像就沒那麼有文化了:

「你這個帝國馬鹿,竟敢說慈父不是!?」

(拜託妳也掰幾句吧,講沒一句就開罵了喔。)

「在下承認自己不聰明,」右翼少年嘴角微撇一下,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能冷靜後繼續解釋(要說是辯解也行啦),「也的確不完全是史達林,當時針對清帝國留下來的廣大疆域搞鬼的好像是托洛斯基。但是妳!」

少年有意逼退女子與她的跟班們,刻意提高音量與中氣持續回嘴:

「妳們所謂的解放維吾爾與藏人、還有他人故土乃爾等自古不可分割之地云云,這兩大塊都是滿人打下來的,吐蕃是與滿清合盟。妳們還在那邊賴皮什麼呢?」

(嘿~這位大哥還挺上道的不是嘛?記下來。)

瓦歷斯有些看好戲心態的拿他倆吵架配飯、順便從袍中拿出筆記本寫下少年的論調,今天這頓飯似乎比想像中實惠多。

「你這是境外勢力企圖弱化我國的認知作戰!」

見女子一時語塞,她身旁的跟班衝上來補槍也似的罵道,還作勢要打人。面對如此咄咄逼人之景,少年還是沒有被惹毛,只是簡短的回了一句:

「這裡是日本,不是中國,妳 們 才 是 那 個 境 外 吧。」

「喔喔!」

此言一出,周遭居然開始鼓起掌聲。

(他辯解的說詞聽起來都挺有道理,也遠遠不算幹話,就是史料理解上還是有點問題……)

瓦歷斯細細記下這些內容,當作是留學前的意外收穫。

「你們這群人…全都是法西斯帝國主義的餘孽!」

帶頭嗆人的那名女子,竟然直衝少年要揍他。少年似乎是沒料到對方要出手而慢了幾拍,女子的拳頭一下子就舞花似來到眼前,他才連忙用前臂硬是撐住這一通王八亂拳。

「小姐,您那邊恐怕也是包裝成社會主義的帝國啊!」

少年被這一拳激怒,原本客氣的話語也開始加重語氣、話中帶刺。他這段話的確激怒對方的自尊心:

「就如你所願,送你進豬國神廁吧!」

此話一出,周遭群眾並無反應。因為這句話明顯是漢語,雖然聽不出是哪個省份的腔調。女子大聲吼完這一句便又來王八拳一百零八招之亂拳百出,可能是想用對方不熟悉的話語來唬住對手,趁機不講武德吧。

「您不滿東條英機與日軍作為都還好懂,」少年此言讓聽不懂漢語的周遭群眾漸漸反應過來,開始包圍女子與她的跟班們。奇怪的是,周遭群眾逐漸聚集到兩邊,還有一大部分是快步跑掉。

「唉呦!」

人群之中突然冒出一聲慘叫,不知道是哪一方人馬被打倒在地,不出十秒鐘接到就變成兩方意見相反人士的大混戰,而且還帶上周遭看戲的鄉民、麵包車跳出來的同夥、與叫板者隨行的同胞(大概吧)打的山花爛漫的。

瓦歷斯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幾群人上演街頭MMA,由衷認定除了開頭那位演講的少年以外其餘人等全是睿(傻)智(瓜)。

不過,他也沒有要勸架的意思。人有悲歡離合、牛馬點綴生活。

(有表演看多是一件美事啊。)

瓦歷斯用兩群無賴打架血光飛濺的風景當作配飯小菜,在真人秀的加成下酒足飯飽一頓。起身結帳時,盤中的咖哩已經吃光光,連盤子都閃閃發光。服務生一拿盤子,發現這盤只需清水洗過即可…這點連瓦歷斯自己也沒有注意過。

瓦歷斯走出店門,瞥一眼仍在血水四濺的街道。警察是要什麼時候才會來割稻尾?少年再次佩服於日本國優秀的匹配機制。

「噗啊!」

麵包車與瓦歷斯只有數公分之差,險些把他腳趾頭給輾過去。剛才那位原本要傳教的少年與他的同行已經開著麵包車從人群竄出,原本與他對峙的女子也與跟班騎著摩托車追了上去。

(好像不太妙。)

瞧見兩輛車往巷子裡駛去,瓦歷斯扔下混戰中的群眾不作理會,在腳底運起水滑行追了過去。這是「帝國式」─明治至昭和年間日本帝國官方帶頭整合的魔法體系,算是相當程度綜合了古今各地的法術。

本身還沒學過其他系統法術的瓦歷斯仍不確定當年帝國的技術團隊將各地魔法整合到什麼程度,但他連闖數十間大學空門比對相關史料的成果告訴他,沒比原本的差就算很好了。

他現在用的是魔法體術「水遁‧靈鱉步」,用帶有防禦力的水包覆身體配合體術步法「靈鱉步」運作,可以做到防禦與避敵之效。由於只顧著追車,瓦歷斯一下子就撞到迎面而來的行人了。

「欸,大花臉!撞到人不會道歉啊?」

被他撞到的一對看似小情侶的男女中的女生,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對不起。」瓦歷斯確實是走路沒看路還飆速的那一方,所以他很乾脆的低頭道歉了。

「走路看路啊!」女孩瞧他如此乾脆,也不再多做追究,只是碎嘴了一句發洩一下火氣便與男友一同轉頭離開了。瓦歷斯回頭看到她們進入了此街上的婦產科,舉起手看著自己的電子錶。

「也快開學了,是唄…」

一般而言,每當暑假的末尾來臨,就是墮胎潮的前夕。可是現在是寒假…

「這就是青春嗎?」瓦歷斯調整腰包與背囊,事不關己地想著。

(剛才那對小情侶,莫非已經有喜了?)

「也罷…自己才剛要上高中呢。女人以後再說唄。」瓦歷斯自嘲也似的笑著說。此時那對小情侶,肯定在婦產科內打起噴嚏來吧。

他尋著剛才看到兩輛車消失的地方,再次運起靈鱉步追上去。

(原來這裡車子開得進來…)

瓦歷斯發現自己滑進一條小巷裡,左看右看,確定沒有監視器後便三步併作兩步踏上眼前的金屬製垃圾桶。只這一個踏的動作,他便將自己彈射至三層樓的高度。這也是拜「靈鱉步」所賜,不過還配合了靈子增大循環以強化腿部不受反衝力傷害的工序,對他而言是第一次嘗試。

(很好,腿筋沒有拉傷。)

他繼續踩在大樓外牆上跳躍,每一次跳躍都避開了周遭住戶的監視器與意識。最後他跳到其中一棟公寓的樓梯間。

(這層樓沒人住嗎…未免太剛好。)

瓦歷斯蹲低身子,將自己隱藏在樓梯間,拉緊背袋,袋子發出金屬與木頭的碰撞聲。他看見剛才那兩輛車,瞄準了後面那輛抽出刀來打算來點血光。

「喔?」

麵包車與摩托車都已經停下,人都跑到隔兩條巷的另一條巷子裡,瓦歷斯跟蹤過去,見到那幾個對右翼少年開罵打人的傢伙好像已經架起槍枝,他加緊速度從樓上一把跳下去。

「還有追兵?」

聽見方才那名右翼少年的疑惑,瓦歷斯調整下墜角度與少年保持距離落地。靈鱉步產生的水包覆著木屐,使其落地不出聲響。

「閣下誤會,敝人是看不爽那些皇漢帝國主義,想來幫…打…?」

由於巷道有點昏暗,瓦歷斯的招子還沒完全適應,只看到那幾名追兵杵在原地沒有動作、身上還有液體不停緩緩流出的聲音。

「願意幫忙真是太好了,不過…」少年滿臉寫著不好意思,「…但願你肯幫忙收屍…」隨著這遲疑,追兵們緩緩的被重力扯下身體區塊,一塊塊的落在地上。

瓦歷斯馬上察覺,對方袖子裡藏有一把短刀、而且屍塊斷面都有查克拉殘留的痕跡。

「唉呦…算我多管閒事。」

瓦歷斯左手持刀,以還空著的右手從袍中取出一張摺疊的白紙,蹲在地上擦拭作案現場噴濺的血。才剛來日本,還沒砍人就被別人叫去收屍……瓦歷斯心裡嘟囔著。

「是用血當火遁術的燃料嗎?抱歉,是叫『炎葬圈』對不對?」

少年也彎下腰蹲在地上,抽出幾張紙去擦地上的血,兩人頗有默契地將吸收了鮮血的紙張開成手帕大小輕放在無理取鬧者們的屍體上頭。

兩人見彼此使出同路招數,氣氛更加緩了些許。

「你也懂帝國式,是不是?」

「~是唄。」

沾血的紙冒出比鮮血還紅的火焰,成為一個個圈圈,在紙張上擴散。等待火焰散去後,既沒有紙張燒剩的渣滓,也沒有紙張所覆蓋的死者衣物,更沒有屍體的骨與肉。

術式作用的目標消失,術式本身也失去存在意義而一同消失。兩人好像心有靈犀的拿出濕紙巾擦手、放進夾鏈袋裡收好。這麼做是避免在現場留下證據。

「對不起,剛才那樣在街上大聲放廣告,壞了你的興致了吧?」

少年向瓦歷斯拱手道歉。可能是覺得瓦歷斯的妝容奇特如動漫人物吧。

「放廣告?你是接單當傳播員而已呀?」

(廓詞…?)

少年被瓦歷斯的語氣唬住,不敢輕舉妄動的吐露實話:

「滿州國那些說詞,在下只是拿委託方給的稿子照著念啦…滿蠢的,對吧?」

「蠢斃了唄。不過你後面回應這些瘋批的那些話挺有條有理的呦。」

瓦歷斯毫不隱瞞對右翼史觀的厭惡,順便誇一下少年的口條。

「過獎了。請問貴姓?」

被少年這樣問,瓦歷斯愣了一下,才抓著會隨陽光隱現紅光的褐髮回答:

「抱歉,咱家出身自沒有姓氏的部族,叫我瓦歷斯便是唄。」

「這…你是台灣的,泰雅?太魯閣?」

「咱家是賽德克。」

「靠,對不起!換在下了,在下叫功刀焰彌,請多指教!」

焰彌慚愧於自己猜錯對方出身,直接來個九十度低頭。

「不會,不會啦!」

彼此糾纏好幾分鐘,兩人才終於釐清自己身處何處。

簡單來說,焰彌其實是被對方追進自己的領域之中,也就是說這兒還有其他潛伏的同類。他們可能已經注意到自己同夥沒有回去,瓦歷斯與焰彌盡量壓低身子避免被察覺,將背後行囊的物件取出。

「挖賽。」

瓦歷斯輕聲讚嘆焰彌好手藝。那是一塊狹長、看似盾牌的金屬板,不過這面「盾牌」的內側裝配了一副火器:折疊式土製狙擊槍,是他自己參照祖父輩用過的獵槍做出來的作品。

這把狙擊槍使用木材與碳鋼素材製成,為了取得材料他甚至潛入存放報廢武器的地方偷取素材;槍身有兩段折疊、貼合處有高氣密性的橡膠材質、延緩槍管熱度燒毀橡膠的吸熱材料,完全摺疊時可當作防盾機槍使用,展開一個摺疊可做為普通長管步槍、兩段都展開時即為超長距離、高初速狙擊槍。

本槍枝使用無後座力的設計,在槍管後方裝有鹽水與乾冰,後座力會被乾冰與鹽水抵銷掉,化為水霧從後方散發並被吸水的紙巾吸收。

文字敘述看上去很厲害,但就算如此設計終究還是土炮製品,真的對上日本自衛隊的機槍或步槍,那都是妥妥的…廁所裡打地舖:離屎(死)不遠。

「幫在下把個風。」

瓦歷斯豎起姆指表示沒問題。焰彌將狙擊槍展開,透過拿攝影機殺肉製成的瞄準鏡作為望遠鏡掃視周圍,目光停在一間採光良好、裝潢設計對員工十分友善,一看就是求職好場所的辦公室內,數名人員正黏在電腦螢幕前猛敲鍵盤、用軟體修飾照片。

這是再尋常不過的新聞媒體工作室。裡面的職員正在剪接文字和照片,製作出一目了然的圖文與梗圖,這是報章雜誌和過去相比較為式微、網路媒體大為興盛的現代媒體所要做的工作內容。

(………?)

工作室裡的海報讓焰彌瞇起紅眼。海報上是中文簡體字,如果是電影海報之類不算什麼,偏偏是些類似三反五反的那種。

這些新聞工作者們,把剪輯好的圖像、短文…亦即想要傳播的訊息放到批踢踢、推特、臉書、Dcard、Line等媒體上,等著看點閱率。

當梗圖都做好並散播出去後,看似帶頭的那人的電腦傳來一則訊息。那是一個「做得好」的貼圖,顯示這些人似乎還有頂頭上司。

焰彌將瞄準鏡對上瓦歷斯示意他也看看。看過之後兩人都意識到,這群人是「側翼組織」。製造符合上司意思的「假新聞」,無論是抹黑政敵、引導社會輿論都一手包辦的下層垃圾。

以新聞學的定義來看,「假新聞」指的是透過安排、組織、設計一虛構、捏造的訊息,使接收端相信其來源來真,進而為訊息發送端帶來實惠,如點閱、廣告收入、名聲,甚至是有效打擊對手等。常見形式有內容農場依據熱門關鍵字組織編排產出的文章,以追求點擊的最大化,但內容真確與否,往往不是經營者優先關切的事。

錯誤與虛假訊息也不僅是新聞機構專屬,透過社群媒體發佈錯誤與虛假訊息的「個人」也可以是始作俑者——發佈不實訊息的不一定是單一機構、平台與特定職業工作者,「個人」也是這虛假產業的共犯們。因此,本文更傾向於以「爭議訊息」作為理解相關議題的基礎。

假新聞該不該管、怎麼管,始終是自由民主國家必得面對的難題。在民主國家,個人言論自由受到法律認可與保障,當然,也不乏「打著民主反民主」、「喊著自由反自由」等在自由民主保護傘下從事反民主、反自由工程的人士。

這群人,正是在背後主謀的羽翼下恣意散播不實言論與訊息的假新聞製造者。在青年眼中,這群人的幕後主使不管國事、貪汙腐敗、尸位素餐,把百姓的納稅錢都拿去整治些促進什麼的、查核什麼的、二什麼的,實在夠誇張。

噢對,還有把錢拿來養網軍,要統治也不是這樣玩的。

(說起網軍和噴子這件事,他們還真的是技高一籌沒錯啦…)

瓦歷斯深知那夥人耍起流氓來是世界一流,但他知道自己現在並沒有與他們打的力量,今天遇上焰彌正好一起拿這群側翼鍛鍊身手。

焰彌無聲地跳上去,用的也是靈鱉步。

透過鏡頭能看到,文化流氓們結束今天的例行作業,商議著晚餐要吃什麼。其中一名男性打開窗戶,正要呼吸新鮮空氣──

砰。

一聲意外清脆的聲響,像是榴彈發射器的聲響,讓男性連今晚的月亮都見不到了。

眾人看見向後倒地的同伴,或者剛從辦公椅起身、或者用手扇風,都維持著原本的動作僵在那兒。

他們這時實在應該趴下的,因為馬上又有三人中彈倒地。使用的子彈似乎還不一般,在擊中時穿入目標內部並開始發熱,將細胞給燙熟使得死者的眼球逐漸如水煮蛋那般白濁。

焰彌朝腿上的符咒注入意念,遵照著符文的設定程序,貼著符咒的小腿周圍揚起了風以及一些別的東西。

焰彌從樓梯間起身,將狙擊槍當作撐竿跳的竿子跺地而前,朝著剛才狙擊槍瞄準的地方猛地跳躍;跳出去的同時也將狙擊槍折回機關槍型態。

尚且存活的作偽者中的一人已經看到攻擊是來自打開的窗戶外,趕忙從座位衝上去要關上窗戶。

但瓦歷斯在關上窗戶的那一刻跳了進來,兩棟建築物之間隔了將近五十米的平行距離,眾人都想不透這兩人是從哪裡、又是怎麼跳過來的?

瓦歷斯抄出隨身佩刀,一閃就劈開了關窗者的顱骨、關窗者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此斃命。

(辦公室原本共有十五人,現在已有五人斃命,還剩十人。)

焰彌發揮不亞於祖輩的冷酷,計算死者人數,雙眼瞪著還活著的人。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他現在是使用摺疊炮的短程高初速模式對還站著的那十個假新聞分子進行射擊動作,以某種法術驅動的燃燒炸裂彈伴隨清脆的聲響射出,不到十秒將十人中的九人擊斃。

最後倖存的一名女子伸手要按下急救鈴,但瓦歷斯堵在她的面前,伸出右手手指插進了她的手腕。

手腕被拇指插穿。

手腕到底何時被貫穿的? 被驚訝覆寫的痛楚傳入最後一名作偽者的意識之前……她的內心就被粉刷為永恆的黑暗了。

「插了個無聊的東西。」

瓦歷斯抽出插穿女子喉頭的右手。手指染上些許鮮血,他用左手從懷中取出一張摺疊的白紙,仔細擦拭右手和身上、以及作案現場噴濺的血後將吸收了鮮血的紙張開成手帕大小輕放在作偽者們的屍體上頭。

沾血的紙冒出比鮮血還紅的火焰。紙張中央點燃的火成為一個個圈圈,在紙張上擴散。

圈圈的內部什麼都沒有。既沒有紙張燒剩的渣滓,也沒有紙張所覆蓋的死者衣物,更沒有屍體的骨與肉。

燒盡紙張的火焰「炎葬圈」不只「將屍體啃食殆盡」,連帶周遭的沙發、電腦、衛生紙等擺設、家具全部緩緩燒盡。

「來日留學,還沒開學就遇上這等人才。」

「你要到哪間留學啊?」

「嗯~千葉縣總武高中是唄!」

「唉呀,在下就是那兒畢業的呢。」

「學長好啊。」

火焰熄滅屍體與血跡消失之後,瓦歷斯打開房門與焰彌有說有笑地離開這棟建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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