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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科別伝 無免法師(Unlicensed) 開學篇 第四章

草頭忍法帖 | 2021-08-22 01:50:01 | 巴幣 1002 | 人氣 170


三月二十七日,半夜一點鐘。

且說八尋在札幌的巷道中,單槍匹馬幹掉了將近五十多名的反魔法武裝份子。

殺了人自然得毀屍滅跡,八尋連續噴射「火之牙」將在場的白一黨成員屍體都燒得乾乾淨淨。高溫且經壓縮的「火之牙」具有「打入目標體內後就只會將該情報體本身燒毀」的性質(情報),高段位的使用者可以對每一發火焰彈做出更細密的操作,而八尋尚且沒到那個水準。

他目前只能把人體的部分燒光,剩下的衣物、物件等就得自己想其他方法處理。滿地的衣物一定會使人起疑,當然,他有法子。

「這些人的武器不知是從哪來的呢…反正先打包再說。」

他望著散落一地的槍械嘀咕,心想反正都要湮滅證據,不如就把這些槍枝收為己用。他拿起卷軸叫出電動車,像早上承載混流等人那樣延長車身的後段載貨區變成類似貨卡的模樣。

這次八尋啟動貨卡的另一個型態,車斗中如鑽出沼澤的大蛇般浮現十幾隻機械臂,沿路把留在地上的槍枝都一個個的搬上後車箱打包帶走。

撿完槍枝,再來還有撿拾彈殼(剛才好像有人有開槍)、搜刮衣物內的證件、財物等等。如有必要,可能連死者的家人都要摸上去作掉。

以咒法驅動的機關清理現場的同時,八尋則以線性延伸至巷道四處的知覺,找到自己貼過的所有符咒,結了兩個印施展法術後符咒便自動焚毀、不見蹤跡。

儘管這裡是三戰前就已荒廢的區域,別說監視器了,連一隻老鼠都沒有也要把證據抹得乾乾淨淨。

「這才叫做毀屍滅跡嘛。」八尋齜牙咧嘴,將被他揍暈的白一黨成員作為拷問素材,一把扔進駕駛座後面的休息室,滿意的回到住處。

回到公寓,八尋將車停在一樓的空店面。後車箱收集到的武器太多了,這下在做好新的武器倉庫前可真的要跟冷湖租個櫃位來存放一下。

當然,還有一個要先解決掉的傢伙。那個可能可以招出白一黨相關情報的女子,現在被他用麻繩吊在車內另外拓展的小空間中。

「給我起來,想睡到何年何月?」八尋無情的伸出爪子掐住女子的脖頸,逼她醒來。啊,差點忘了不能讓對方看見自己的樣子。八尋這麼想著,順手就把女子的眼睛戳瞎了。並且抄出幾根塗滿辣椒醬的釘子,把女子的手腳釘在拷問室的牆面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子一下子呼吸困難而被迫醒來,想要掙扎時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腳被不明物體插穿、還有雙眼的陣陣疼痛與眼前的一片漆黑,種種感受理所當然地使她發出慘叫。

「欸~我在問妳白一黨的事呢~」八尋像十八禁小說、漫畫描寫的那樣撕開女子的衣物,亮出數十根鋼釘往女子的手臂插入。

「嘎啊啊啊啊啊啊!」女子理所當然的哀號,這只是前奏。

「欸,老子在問白一黨的事情啊?聽不見是不是啊!」

八尋正式開始拷問。他從袖中亮出鉤刀,如撥弦般挑撥女子的肋骨與皮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子的肋骨與皮肉受到八尋的物理挑撥而痛上加痛。這是源於明朝特務機構「東廠」的拷問招式之一「彈琵琶」。

有明一代,東廠與錦衣衛兩大特務機構臭名昭彰,種種刑具和酷刑用意之毒辣,讓人心驚膽戰。

凡是進入這兩座特務機構專屬監獄的犯人大多都會被怪異的刑罰折磨,至少一個月內能玩出三十一種花樣,折騰到最後連求生的意志都會被抹滅,只求不遭受痛苦的刑罰給個痛快。

據《明史》卷第三十七《刑法志》所載:「其最酷者曰琵琶,施刑之時,百骨盡脫,汗如雨下,死而復生,如是者二三次,荼酷之下,何獄不成」每次用完刑之後,囚犯都血肉模糊,哀聲連連,悲慘難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種刑罰操作起來很簡單,但相當有效:只需要將犯人固定住、脫光衣服然後用鋒利的銳器,在胸前肋骨之間來回的滑動即可。以肋條做琴弦,以刀尖做彈波,用不了幾下,便皮血肉模糊,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任你是鐵打的錚錚硬漢也會殘叫不止、撕心裂肺。

「欸~妳也回答一下呀,妳們不是力抗魔法師的勇士嗎~?」八尋揪住女子的左耳,只稍加用力就把那只耳朵給撕扯了下來。

「呸!」女子激痛難當,但還是擠出最後的骨氣朝八尋吐出一大口口水。

八尋也不生氣,只是繼續拿鉤刀刮她的肋骨。這個丫頭還真受,一波開衣服就都是骨頭,他有些狀況外的想到這些事。

「妳想要早點舒服的話,趕快說出那個司大人是什麼東西啊~?」八尋又把女子的右耳撕去。大概是八尋的拷問終於產生了效果、或者女子的忍痛能力已經瀕臨極限,再也撐不下去,女子滿是鮮血的櫻桃小嘴吐出一個名字:

「司…一…」說著,嘔出一大口鮮血。雖然鮮血潑灑到八尋的臉和袍子上,但他並不以為意地繼續拷問:

「司一是吧?他叫妳們八高開學時做什麼?」八尋稍微施力,把刀身刺進女子的胸膛中再稍微攪動。同時還不忘往她的臉上招呼一拳,四、五顆牙齒隨著一口瘀血落地。

「司…大人…啊…吩咐我們…在校內…啊啊啊!」女子一邊哀號,終於鬆開嘴回答問題。

「校內怎樣啊?」八尋一邊聽著女子吐露情報,一邊拿鋼釘往她身上插。

「啊…以平等的口號聚集…過的不愉快…啊啊…的學生………」

「然後呢~?」八尋繼續攪動女子的肋骨。

「然後…啊啊…要挑起…啊…對立…」

「對立挑起後呢~」八尋得到了至少三個訊息,但他仍不滿意,拿出數根鋼釘刺進女子的肺部。女子開始因氣胸而感到痛苦,渾身發抖的掙扎著。當然,被鋼釘固定在牆上、又被竹籤、筷子等物體刺穿的手腳根本無法讓女子逃脫。

「趁學生…開始爭論…佯裝成恐攻…趁勢派人進…」

「鬧那麼大做啥?想引開注意力,是要趁勢拿什麼重要的東西~」八尋又亮出另一件刑具—大尺寸的木樁,插進女子的大腿內側。

「趁亂…進入…圖書館…竊取…大學的…資料…」女子於劇痛之中喪失反抗的心神,精神正在漸漸潰敗,只能反射性的回答八尋的問話。

(也就是說這群人在一個叫做司一的渾蛋的指使下,意圖滲入八高校內挑起學生之間的不和,然後再挑個日子製造騷動、好讓駭客溜進圖書館去竊取那些大學的資料?)

八尋大概摸清楚白一黨想要怎樣行動,但是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得到答案。

「那你們~都在哪裡聚集?」八尋又把一根木樁插進女子的下腹部,這是致命的傷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在在…北十四…啊啊…」女子發出整段拷問過程中最淒厲的哀號,喉嚨叫到出血,隨後便不再出聲。

「原來如此。欸…」正想要追問他們的武器是誰提供的時候,八尋發現女子已經沒了反應。

看樣子,對方大概已經聽不見了吧。那麼,繼續拷問也沒有意義了。八尋把刮肋骨用的勾刀及鋼釘拔出女子的身體,用水元素的精靈加護過的手巾擦拭掉血汙,準備善後。

****

因為女子已經被八尋弄壞了,精神徹底渙散的她已經講不出任何情報了。

(就拿她當早餐吧。吃不下的就燒掉,反正…)

八尋拿出一個水桶,在女子的大腿內側插進一根空心的鐵管給女子放血,不多時桶子就裝滿鮮血,八尋拿出一顆具備抗凝血、保鮮機能的符咒貼在桶上,保證鮮血的品質長時間不會壞掉。

處理好鮮血後八尋現出原形,一爪握住插在女子大腿上的木樁、另一爪將大腿肉撕下來,交替動作,雙手的木樁都插著女子的大腿肉。因為昨晚吃的漢堡都拉掉了,他就拿女子的肉來填肚子。

(三更半夜的吃太多也不好,先吃塊腿肉就好。)

八尋嘴裡嚼著人肉、手裡拿著菜刀一頓猛剁。

不多時,女子的軀體除了腸胃、生殖系統被丟在一旁之外,其餘部位包括骨骼統統被八尋切片切塊、整整齊齊地放在碳纖架子上。

(有個地方現在就要吃掉。)

八尋以爪子劃開女子的頭蓋骨,像吃布丁一樣吃掉女子的腦。透過這個動作擷取殘留的查克拉,可以獲取一些可能剩下的情報。

(據點集中在小樽附近啊,確實是針對魔法科而來的傢伙嘛。)

從女子潰爛的腦中,八尋看到了白一黨的聚集地,也得知他們在東京一帶另有本部。

(賣武器的傢伙,有著東歐、烏克蘭一帶的面貌輪廓…無法判別是普通的民兵、分裂團體還是有國家級組織在背後支持。)

從女子潰爛的腦中,八尋看到了與白一黨的聚集地交易武器的人的模樣,以及她的上層、和疑似白一黨最上層人物的身影。

(就這瘦筋巴骨的小子?)

該名被稱作司一的男子,外表年齡似乎是三十歲前後,高瘦的體格和大概是裝飾品的無框眼鏡,感受不到威嚴之類的氣息。

從女子記憶中撈出的司一,有著以領導而言稍嫌誇張又自我陶醉的言行舉止,隱約窺見一絲絲喜於玩弄人心的狂人氣息。

而且,女子剛開始見到司一的時候,他的眼睛曾有發出光芒。

(對這婆娘要求加入時雙眼發光…氣息瘋狂到眼神都顯示的出來嗎…)

八尋注意到這一點,細細咀嚼女子的腦漿。

(眼光中有著像是…光訊號?)

八尋想到超商結帳時會用到的QR密碼,可是也想不起來是什麼魔法和QR密碼為相同概念。

(不過,這種遜咖也算領導?背後是不是有什麼更大尾的吧。)

單靠這個瘦皮猴肯定成不了氣候,白一黨聽冷湖和混流所言應該是國際組織,背後必定另有高人在對各地區的指揮下指令。

只能賭一賭,看捉不捉的到司一,或是另一個疑似是女子上司的那個指揮模樣的傢伙、或者和他們同等級的指揮者再來拷問了。若是警察先把他們捉住,那八尋就不必再介入。

八尋從沾滿血汙的長袍中拿出一張符咒,朝符咒注入查克拉。

發出青色微光的符咒招來「水」的情報,以其「洗淨」的概念將八尋所穿的長袍與他那骨灰般的羽毛所沾染的血漬帶走。將汙漬清理乾淨後,八尋把符咒塞回長袍時摸到了一個金屬質感的物體。

八尋把那東西拿出袍子,發現是剛才從死者身上取下的黃銅色手鐲。

「剛才就是這玩意干擾了我的施法嗎…是要怎麼用阿?」

八尋拋接著那個黃銅色手鐲,一時心裡也沒個譜。

「反正先收著吧,總是有用處的。」

八尋收起手鐲,將車子摺疊回電動車的尺寸再用卷軸收起來。

他摸摸肚皮,儘管一小塊人肉已經能滿足他的胃,可嘴裡還有點食慾沒有消解掉。於是他又跑到巷子裡花了幾分鐘,捉了三隻流浪貓生吞活剝後才大概滿意的回到住處。

****

〈還沒睡?〉

他飛進三樓走廊、一踏上地面就傳來凜子那無頭軀幹的孔洞發出的細小嘶嘶聲向他問話。

〈是啊。〉

八尋走上前伸出前爪,輕拍凜子的「頂蓋」(原本是脖子所在的平面)回話。木質地板很輕易的將振動傳達給背靠門邊牆壁的凜子的屁股。

〈那妳呢?〉

〈半夜出來吹吹夜風而已,別在意。〉

凜子覺得八尋有些神經質,吐息中流露著笑意。

〈晚安啦,妳也別睡太晚啊。〉

〈你又不是我爸。〉

凜子有些不滿的嘟噥,此時她的心裡閃過個念頭讓她猶豫地扭動著軀體,這個動作被八尋瞧見了,走上前伸爪在她的軀幹頂部輕碰:

〈怎麼了?〉

凜子吐了幾口無意義的吐氣,這才挺直腰:

〈來、來我家過一晚,好不好?〉

〈?〉

八尋手指畫了個大問號,凜子才接著說:

〈我今晚一個人,又沒有手可以上鎖,有個人陪在身旁比較心安。〉

她的回答沒有很害羞,或許她是個好客的人也說不定?八尋心想。

〈原來如此〉

八尋在凜子帶領下再次進入她的家中。她的家中除了特製的生活用具以外幾乎沒有任何雜物。可能是因為她沒有肌膚以外的感官,用不了太多娛樂道具吧。

不過,沿著牆角堆滿了很多圓柱狀的物體。它們長得有點像數個長柄手榴彈,或者轉經輪般組成一個大圈,八尋以具有良好夜視力的視覺感官看過去,發現大轉輪上的每個小轉輪都標示著不同的記號。

〈妳放在客廳的柱狀物體是什麼啊?〉

〈都是點字書喔。〉

〈大轉輪上的小轉輪,每個都刻有不同的記號是…〉

〈章回目錄。〉

凜子的嘶嘶吐息噴在八尋的手掌上,確實的傳遞訊息。

〈了解。〉

八尋無意識間伸手到了她乳房的旁邊,一回神才有些用力的首首,可似乎是爪子前端已經碰到衣服上,仍被凜子察覺到。

她扭動上身,胸口朝著八尋,就像是轉頭一樣。

〈抱歉,我今晚未經允許踏入妳家…〉

八尋的尷尬都寫在了臉上,當然凜子是看不見他的表情的。

〈沒關係,就說有人陪著我也安了點心。〉

凜子頓了一下,又繼續說:

〈嘿,如果感到歉意的話,你就給我揉揉,讓它們活動一下吧。〉

〈怎麼突然說這個?〉

凜子邊說還邊晃動自己的胸脯,這讓八尋覺得更尷尬了。

〈我沒法撫摸自己或給自己抓癢,正好有雙手來,就幫忙一下吧?--

凜子一邊說著,一邊貼著牆面上下摩擦自己,不一會兒上身衣物就被牆面的摩擦力往上拉;上身扭動的同時下半身也沒閒著,海豚式短褲也逐漸往下掉,兩顆飽滿的菴摩羅果、柔軟的腹部與圓滾滾的大屁股以及沒有任何痕跡的四個端點都展現在八尋線狀的視覺器官前。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八尋心想她說的也有道理,而且對方連衣服都脫了,開始用前爪揉捏起她的雙乳來。凜子的乳房不但巨大,而且充滿著彈性,摸起來感覺非常爽。八尋感到下面硬了起來,不自禁地摸遍了她的整個身體,感受著她每一寸肌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停了下來。他感覺到凜子的身體非常放鬆。回過神來,八尋這才滿心尷尬的在凜子的“頂蓋”寫下問句:

〈呃,凜子小姐,我是不是太過火了點。〉

八尋現在超怕她說他性騷擾。

〈沒什麼,八尋,我很喜歡被你撫摸的感覺,非常喜歡。〉

〈是嗎?凜子小姐。〉

〈是啊,你的手藝很好喔。〉

〈(笑臉)〉

八尋在凜子身上畫了一個微笑,實際上他心裡尷尬的一批。

〈凜子,妳洗過澡了嗎?〉

〈今天偷懶,還沒有。嗯,你想趁機饞我身子?〉

〈不不不是…〉

八尋的指爪慌了起來,寫字都寫的含糊,

〈只是想洗過後再睡,比較舒服而已。〉

〈好吧。不過我要自己洗,雖然可以讓你看……畢竟我也沒辦法關上門,遑論阻止你進來。〉

八尋對凜子的答覆不感意外。浴室設計成那樣就是為了能自力完成洗漱的。八尋把凜子抱到浴室,自己在水龍頭倒了一些水,用符咒引水將自己的表皮洗淨,然後看著凜子自己洗。

凜子正沿著牆挪動身子,在牆面上那個巨大的壓力板開關摸索著,直到找到了一個操作水流的那個。她微微地斜靠在上面,感覺到它在輕微的壓力下屈服了。

很快,水就湧向她的身體,看她的反應,水流是她喜歡的溫度。凜子的軀幹在在舒適的溫暖中放鬆了。

她緊閉著”頂蓋”的兩個孔洞避免水往下灌進,她在水中愉快地蠕動,讓溫水流瀉在她的胸部、背部、軀幹上坡。

在一到兩分鐘的時間裡,她在水裏盡情地享受著,凜子貼到牆壁上覆蓋著的那一層厚厚的浴室質量海綿。

凜子把自己彈到地板上的海綿狀部分,在海綿牆的彈性表面上跳來跳去。她用軀幹上端尋找到沐浴乳的分發器,一團液體肥皂濺到她的身體的頂端。

然後,她把自己擠進了海綿牆,扭動著身子、扭動著身子、扭動著身子,直到她的身體每一寸都被海綿和沐浴乳覆蓋。

大概是沖洗夠了,她從海綿的牆壁裡跳了出來,水從她的肩膀、背部和腹部流下來。至少她不需要多花時間洗頭髮。

她歎了口氣,皮膚開始起雞皮疙瘩。凜子從浴室的小隔間裏跳了出來,用她的背部和腹部肌肉把她的整個身體都拉了起來,像一個人玩馬鈴薯袋一樣。

當她跳到第三次時,她在潮濕的地板上打滑了。

(危險!)

八尋拿出符咒施法,用地面的水使出「水床」將水凝結成軟墊,穩穩地接住凜子。八尋直接以水拍動凜子的肌膚問:

〈妳還好吧?〉

〈我還好,今天謝謝有八尋在。平常的話,我就直接趴地上爬了。〉

她的聲音滿是歉意。

〈不會不會。〉

八尋用符咒控制水,將沾在凜子身上的水珠抽走,讓她的身體變成乾爽的狀態將她抱到臥室裡。

洗掉一天汙漬後的凜子摟在臂彎中感覺非常愉快,軀幹每個地方接觸的手感都十分圓潤而光滑,不僅乳房是柔軟而有彈性的,連四個邊角的肩部和臀部也都是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如同她額外長出的兩對乳房一般。

〈有看到我的床嘛?〉

凜子似乎完全不介意,自顧自地問八尋。

〈有的。〉

牆邊靠角落有一張雙人床,八尋將她放在了床上。

〈那麼請把我放到那兒,你也一起睡吧〉

〈好的。〉

八尋將她放上床墊,自己也躺上去蜷縮起來,正好把凜子蜷在裡面。

〈八尋,你靠過來點。〉

她細細的吐息,八尋下意識地跟著她的話語拉長脖子靠近她。

〈你的羽毛靠起來真舒服。〉

〈是喔?妳真像個活潑的小丫頭。〉

八尋半開玩笑的說著,凜子也不害臊:

〈嗯,我現在就是小丫頭呀,來,用手撫摸我讓我入睡。〉

〈為什麼?〉

雖然八尋在問,但對撫摸她的身軀這種事他的手是不會拒絕而會自動執行的。

〈這個嘛…因為我沒法觸摸別人,今天想要有個人來摸摸我。--

〈原來是這樣〉

八尋心想,但他的手並沒有閒著。在身軀洗乾淨後,凜子的肌膚摸起來感覺更加細嫩,特別是她的肩膀、臀部摸起來與乳房的感覺幾乎是一樣的,除了沒有乳頭外,仿佛她依次天生有三對勻稱的從小到大排列著的乳房似地。

〈八尋,你在想什麼嗎?〉

〈嗯,妳的軀幹觸感很完美。〉

八尋隨意拍打著她的臀部,應手之處的細嫩感十分舒服。

〈是說妳睡覺都不穿的嗎?〉

〈今天就算了吧,我睏……〉

(已經睡著了喔?)

凜子話沒說完就已經陷入了沉默,八尋也沒再繼續搭話,只是偶爾摸摸她那可愛的身軀,最後也睡著了。

****

二十七日,早上八點。

當八尋醒來時,眼前陌生的光景讓他嚇了一跳,原本還殘存著的一些睡意也被趕走了。他前爪摸到一個柔軟的肉團,轉頭望去發現是凜子,隨即想起自己是睡在凜子家的地舖上,而不是自宅的床上,這才心安了起來。

凜子光著身子側睡著,胸腹部面向著他。

「凜子?」

他低聲叫了起來。對方沒有反應,八尋一時還疑惑對方怎麼一動也不動,重看一眼凜子的模樣才想起她沒有五官,聽不見他說話的。

凜子這邊則是打了個呵欠後,扭動起軀幹四處摸索,碰到八尋的尾巴時才挺起胸膛,對著她認為是八尋腦袋的方向以”頂蓋”的孔洞吐氣:

〈八尋,早安啊。〉

〈凜子小姐,早。〉

八尋輕敲凜子的肌膚道早安。

〈現在幾點了?〉

〈早上八點。〉

八尋望一眼時鐘,回答凜子。

〈不好意思,我家只有營養劑…〉

原來凜子是要說早餐的事情,八尋明白她的意思,回答道:

〈沒關係啦,我…本來就打算吃外面。〉

〈你要出門了?〉

〈是的,多謝招待。〉

八尋從床上起身,凜子轉過身趴在地上。

〈慢走喔。〉

凜子溫柔的吐息吐在八尋的手掌上,八尋輕敲地面表示他已經領會她的意思,從走廊上一躍而下,往大學的方向飛去。

他以羽毛般的裝甲折射空氣和光線,隱藏自身形跡於監視器照不到的空中以靈子持續噴放形成的靈壓對周遭的靈子造成影響,如此以相對省力的形式推動周遭靈子維持懸空狀態前進。

進入大學後他看準一處無人的巷道解除隱身降落,朝著克拉克早餐店的方向張望,今天有特價早餐。

「八尋,你現在才要去吃早餐阿。」理應無人的巷道,憑空有道聲音向他問話。

「又不是上學天,九點吃早餐怎麼了嗎。」八尋沒有正眼看問話的人、甚至沒注意到巷道理應無人,就隨口回答。

那道熟悉聲音又繼續追問:

「那你是要吃什麼?」

「克拉克早餐店的今日特餐。」八尋仍然沒去注意聲音的來處,對方又接著問了下一個問題:

「你每天都這樣子飛到學校再從巷子鑽出來?」

「對啊…欸?」八尋答完的那剎那才驚覺不對勁,自己怎麼隨便就吐實了?不對,這道聲音怎的如此耳熟?還有這條巷子裡明明應該沒人啊?

他被嚇得猛回頭瞧。

「連人型的偽裝都還沒上,你在這兒過的挺放心的喔。」

對方就站在八尋背後。

「艾什…妳真是嚇到我啦。」

被八尋喚作艾什的那人,前臂部套著黑底紅條紋的腕套、同樣花紋的貝雷帽壓在微翹的栗色短髮上、袖口與釦子兩側有白條紋的藍底短外套、內搭黑色短襯衣;腰間繫有五角型的紅色布條、穿著黑灰相間的運動型七分褲。腳上穿著竹子編織成的涼鞋。

衣著方面還算是一般的大學打扮,肌膚有著健康的光澤,不似八尋那樣即使化為人型還是看的到五指對稱的雙掌,與恐龍般的利齒。

唯一稱得上異樣的特徵是,艾什柳眉與雙眼皮下的雙眸中竟然沒有瞳孔,而是一片空白的。但是少女也沒有帶導盲杖等輔助道具,瞧不出是否視力正常。

八尋連忙化成人型。艾什只是站在一旁等他變身完畢,待他變好後才一同走出巷道。艾什是八尋的舊識,所以沒有被八尋的原型嚇到。

「八尋,你是不是有去逛窯子?」走著走著,艾什天外飛來一筆,問的八尋莫名其妙:

「妳怎麼沒事問這個?」

「就是沒事想到才問啊,你在離開台灣之前不是也跑去逛風俗店?」艾什咧嘴輕笑,似乎不覺得逛風俗店有什麼羞恥的。

「我還沒去啦,日本要二十歲才算成年。我再看看要不要謊報年齡去好了。」

「你還是乖乖等到二十歲吧。」艾什拍拍八尋的肩膀。

「好啦…」八尋有些尷尬的答腔。

「話說你是哪個系的?我選課選到農業一A班。」艾什自顧自地換去別的話題聊。不過八尋也無意多聊風俗店的事,當然就沒有多說些甚麼。

「我是農業一B班的,難怪一直沒有碰上。」

「學制不同嘛,全天下就日本是四月開學。我們這些九月開學的,去年就先過來讀了。」

「學制的差異對我們這些留學生有點困擾啊。」八尋皺著眉頭埋怨道。

「不過政府有給緩衝期讓我們融入他們的學生中,不也挺好?」

「嗯,以日本這種地方確實是個好招。」八尋的哄笑聲表明他似乎只對艾什的換位思考同意了一半,「日本的無能官僚也有幹得漂亮的時候嘛,哼哼哼哼。」八尋齜牙裂嘴的哄笑。

「別這樣講,跟七十多年前相比已經有長進了不是嗎。」艾什的口條比較客氣,不似八尋這般辛辣。

「是說,還喜歡這兒嗎?這片北方大地啊。」他們邊走邊聊,八尋又轉到另一個話題。

八尋很喜歡北海道。人口比過去少了很多的遼闊大地與山林,看在八尋眼中實在是有如天境。

「是挺喜歡的啊。」艾什眺望著天空與遠處的山林,「人煙稀少的地方真好。」

八尋一臉意外地眨眨眼:

「人類不都跟猴子一樣怕寂寞,原來也會覺得自己同類太多啊。」

「你就別挖苦我們了,講話老是酸溜溜的,當心在日本被整。」艾什沒什麼好氣的回嘴,純白的雙眼看不出視線是往哪瞧,不過就眉角和表情來看得出她是在瞪八尋。

「…抱歉。」八尋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我們啊…都受過數目較大的其他種族有意無意的壓迫,所以我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艾什純白的雙眼望向遠處的高山。

「那個『其他種族』是你們的同族吧?」八尋撇嘴。

「是沒錯啦。」艾什的語氣有些哀怨起來,「可我們以前連不同部落的同族,都會視為不同類的”動物”了。何況是像洪水那樣,從對岸不停湧過來的漢人?」

艾什雖與身邊的漢人─現在已改稱「夏人」─的後裔無任何稱得上仇恨的過節(日常摩擦當然是免不了),聊起歷史時仍埋怨起委屈的過往來。

「妳說的也是。『漢人怎麼殺都殺不完,看了都煩。』,我曾聽族內長輩如此說過。」

「還滿貼切的。」蛇首比漢人早了數千年就到達那座島嶼,這話由那些活了幾百年的老資格講確實貼切。

「可是啊,」艾什又換了個話題,眼光左右偷瞄周遭,「我覺得本州那邊的不良風氣,開始往這兒來了。」

「妳是指哪方面的不良風氣啊?」

「反魔法的那群。」

「妳也看到了喔,那妳看到些啥?」

「昨天我在小樽車站附近閒晃,看到幾個像是學生的傢伙,上臂部帶有『Egalite』圖案的緞帶。」艾什的眼神像是在看智障似的,「連出問題的點在哪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對魔法師一副頤指氣使的態度來『教化』?」

「時不時還要人不許使用魔法,那些人類主義者喔…」八尋也抱持相同看法,「說到這個,妳有和他們打起來嗎?」

「我只有遠遠看到而已,你…殺了他們多少人啊?」

艾什似乎清楚八尋的脾氣,一問就問到重點。

「六十多個吧。然後還捉了一個回去拷問,打到死後就把她吃了。」

「你真行……」艾什的眼神飄向遠方,彷彿在說拿這小子沒辦法。

走進早餐店,點好特餐後他們共坐一桌,繼續剛才的話題。八尋將他從白一黨成員那兒拷問出的情報大致跟艾什講了一遍。

「你說那個叫司一的,眼睛發光啊。」艾什想了一會兒,給出了答案:

「那個應該是把具有催眠效果的光訊號,以超過人類知覺速度極限的頻率閃爍,設定方向投射到對方視網膜的光波振動系魔法——邪眼。雖然是影像機器也能重現的普通催眠術,仍有不需大型儀器、能夠出其不意的優點。」

「妳這樣講我有印象了,記得那是以前白俄羅斯熱中開發的技術。」

八尋想起以前讀過有關白俄羅斯的資料。

「既然你已經碰上他們武裝單位,那我覺得你們最好先別再有動作。不然那群人全跑光對日本也麻煩。」

「妳想幫日本一把喔?太熱心了吧。」

「結果跟行動而言是可能有幫到日本,但我是想把他們的人馬騙到北海道多宰一些。如此政府的影響力也會提升吧。」

「妳的目的是?」

「我是希望日本的政府軍稍微提升一些軍威,遏制一下那些魔法界”貴族”們的氣焰啦。連從電視轉播看到他們的嘴臉都覺得討厭,一副自命清高的樣子。」艾什大口喝下杯中的奶茶。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有同感。我本人是沒見過他們,是聽住在千葉的熟人講述過他們的各種逍遙法外的囂張行徑。」

「無法律明文規定的特權,隨時都有被上面的人收走的風險,他們怎麼就這麼愛這些無憑無據、無依無靠的特權啊。」艾什講這話時難掩傻眼的表情。

「自命清高吧?他們老以為自己高人一等。」

八尋打了個大呵欠,將盤中的洋蔥圈蘸上番茄醬放進嘴裡嚼。

艾什嘴裡嚼著三明治,也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說:

「什麼高人一等,這夥人的社會地位跟部落民相差無幾。」艾什開始罵罵咧咧,好像在罵殺父仇人似的。她又接著罵道:

「這種層層相疊的階級概念、以及相關制度,就是日本一直以來在幹的好事。」

「窩在自己的小地盤裡面,掌控著那一小撮魔法師…明明在政府那些狗官面前什麼也不是,還用鼻孔看其他人的一群獃子。」

八尋毒辣的吐槽,艾什這時嘴裡正塞滿薯條所以只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穿山甲』有在日本出現過嗎?」

「穿山甲?日本沒有吧…」艾什本以為八尋所說的是真的穿山甲,見他的表情暗示他說的不是那種穿山甲,便明白他的意思,又想了一會兒(&一邊嚼三明治)。

「就算真的有『海外移入』的話我也不會知道啦。理論上是可能有。」

「也是啦。我好像問錯人了?」

「對,你問錯了。」艾什嘻皮笑臉的回嘴。

「妳還真是…不過,畢竟以前發生過那種離譜事件,沒有花心思去苦練『潛水』和『鑽地洞』的話,那才叫沒藥醫呢。」八尋講起過往的鳳毛麟角。

這些詞彙是他們故鄉的黑話,『穿山甲』是指稱派往海外的情報人員、『海外移入』就是潛入他國、『潛水』是指從潛水、在河流中行動來探勘情報、『鑽地洞』顧名思義,就是在地底下組件前哨站作為諜報據點。

「也是呢……別說四十年前的兵荒馬亂、七十年前更是禽獸橫行……」

艾什又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可能她也有熬夜不知道幹嘛吧。

「妳現在有幾堂早上的課啊?」

「十點前的課應該有三堂,十點後十二點前的有八堂多。」兩名留學生聊起了課業來,

「我也差不多就是了。」八尋把杯中剩下的可樂喝光。

「是說,八尋你是去哪裡打工啊?有名額的話也介紹一下。」

「妳沒有國家補貼嗎?」

「是有,不過我想多賺點外快閒錢。」

「那妳會想要什麼樣的工作啊?」

「嗯……我想去學習一下捏壽司的技術。不知道有沒有食堂的打工機會。」

「這樣啊。我是在雪國網咖打工啦…那家網咖包山包海,連宅配跟西式、日式食堂都有…啊,妳下午去雪國網咖問看看好啦,我有名片。」

八尋從長袍中拿出雪國網咖的名片遞給艾什。

「多謝。那麼我要去逛街啦,晚上見囉。」說著她已經站起身來,準備要去櫃台結帳離開早餐店。

「掰掰。」八尋還想多看幾眼校內的風景,所以多待了一陣子才離開早餐店,去牧場那兒觀看牧場運作。

(Ilze=Hayawan/台˙賽夏+拉脫維亞、Diwas=Limui/台˙賽德克、Kilash=Shapiz/台˙邵,南海三人娘登場,三人皆與八尋認識)


****

同一時間的東京街頭。

有個就讀於關東地區唯一的一所魔法科高校‧國立魔法大學附屬第一高中二年級的男學生走在街上,垂頭喪氣,看起來十分抑鬱。

他是二年級的一科生‧桐原武明。

如果與他同社團的學生看到他這副神情多少都猜得出來,他是為了某件事情在怨嘆。

他肯定是因為,被二科生(weed)的劍道社成員涮的灰頭土臉而感到滿心不平,正盤算著要怎麼報復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桐原武明心裡想的,完全不是同儕想的那麼一回事。

他望著街上熙攘的人群,心裡仍想著前天的事情:

一高的運動中心。

「桐原同學,你這是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

眼前的女同學對他態度明顯不佳,弄得武明心中一頭霧水。

眼前的女生名叫壬生紗耶香,在前年的劍道大賽國中女子組拿下全國亞軍,當時還被稱為美少女劍士或是劍道小町。

而他是前年關東劍術大賽國中組冠軍。

劍術是以劍技與術式組成的競賽,所以「能使用魔法」就是參賽的前提。

兩人以前就常切磋劍技與劍術,可最近好一陣子壬生開始對一科生─似乎特別是渡邊學姐─湧現敵意,使得武明十分困惑。

「妳的態度才叫做奇怪!最近是怎麼搞的,終日怒目瞪人?」

武明實在無法忍受那樣的壬生,今天終於又發作了。

「應該是硬要前來找碴吧!還說我一臉凶巴巴,真令人無言以對。」

此話一說完,兩人瞬間就以竹刀敲在一起,動作快的讓旁邊的劍術社與劍道社成員都一時愣住。

壬生嫌棄的看著他。

(可惡,這該怎麼辦啊?)看著紗耶香充滿殺氣的雙眸,武明知道她已經被人控制,可又不敢跟風紀委員會說白一黨的事情。

要是說出來,多半會害壬生被退學,人生留下汙點。

「哼……」

武明只能收起竹劍默默離去,背對著同儕的同情與劍術社的鄙視。

劍術社的部長司甲,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

時間回到三月二十七日中午,大學部食堂。

兩組少年少女坐成一桌。

「總之,我從同鄉那邊問到邪眼的事情,大概推測白一黨的首腦司一,會用這招對成員下以強烈暗示。」

「紗耶香…!」

美羽為友人所遭遇的事氣得發抖。

「不過,那夥人都會去針對魔法科的話,基本在小樽一帶巡視就能找到囉?」

「差不多。」八尋回答千乃的推想,「他們存放槍械的地方,差不多也是在八高附近。」

「那麼,容我在確認一次。」

黑兵衛組(大霧)的發言人(?)井上健三郎,神情嚴肅地向混流等人出言確認。從不知內情的其他客人來看,不過是九個警匪片看太多的國高中生正在討論劇情內容罷了,但他們是真的很認真在討論。

「現在是要討論『花』、『草』、『鼠』的相關議題對吧?」

「沒錯,畢竟那可是攸關『他們』的人身安全。」

混流和泉異口同聲,證實健三郎不是白擔心。

「目前已經確認『白鼠』的危險性了,先把『白鼠』的事情處理掉,『花』和『草』的事情我們先擱置到一旁,以後再跟壬生慢慢問。」

鎧如此建議。

「他們」是暗指魔法師的幼苗們,「白鼠」是暗指白一黨,「花」是暗指一科生,「草」是暗指二科生,這是他們雙方各自事先討論好,不約而同想出的隱語,一來是避免可能在大學內的「白鼠」聽到他們的談話、二來是耍中二。

雙方人馬注意到彼此不約而同的行為,互相都笑出聲來。

畢竟一二科這個制度只有第一至第三高校才有,八高與普通科高校的他們擔心也只是窮擔心。

「那到底要怎麼應對?」

千乃怯生生地舉起手,她的本領雖非一流,放眼北國卻也有二流前段,雖然這是純指魔力與法力。

要跟拿著武器的大人進行近身格鬥,對她的體能與心理是個很難的考驗。她不是那種能面不改色頂著人頭開槍的料。

美羽見狀,搖搖她的肩膀安撫她的情緒,黑兵衛覺得這個動作很體貼。

「妳說呢?當然是要把他們揪出來啊。」

健三郎不假思索就這麼回應,奉也見狀慵懶地搖搖手指,淡定的補充:

「這樣講有語病……必須等他們自己跳出來,我們才有足夠的理由出擊。」

健三郎略顯尷尬的手遮嘴巴,的確若是他們直接殺進敵營,就讓對方有正當防衛的合理理由了。現在是平民自組自衛隊也不奇怪的年代。

「那麼能否預測對方的『路線』?」

混流終於開口發問。

「如果是在大城市裡還好預測,但是這兒是北海道,很難預測他們會從哪條路鑽過來。」

健三郎嘆了一口氣回道。

「不過,要從哪個角度來對我而言都沒問題啦。」

混流忽然臉色一變,露出一副充滿殺意的笑臉。

「莫非你有什麼全方位的防禦……算了,我好歹也懂基本禮節。」

向魔法師詢問術法的訣竅,很多時候都很失禮,因為古式與野生的魔法師傾向於隱藏自己的手牌。

「那麼,在『等對方殺進來』的前提下,你們要怎麼應付?」

輪到混流回問了,但鎧也反問混流:

「你是以甚麼斷定『白』只會攻擊我們?既然他們的成員大部份都是普通人,難保你們那邊不會有『老鼠』窩藏?」

混流愣了一會,他是以「白一黨會以第八高校作為攻擊目標」這一點進行單方向思考,未有考慮到其他學校的事情。

「我們放些假消息,把其他地方的『老鼠』也引來北海道如何?」

「「這誰出的主意?」」混流和泉異口同聲質問。

「我同鄉啦。她的綽號叫『艾什』,面容身形很寶塚。雙眼雖然像個瞎子一樣純白但視力沒問題、也沒有修練什麼寫輪眼之類的瞳術。應該有人看過她吧?」

「寶塚系和白眼,啊,她啊。」

曾和艾什上過同一堂課的奉也,被如此一提就知道八尋說的是誰。

「你同鄉對他國事務太認真囉。」

「混流,我同意你的話。但是白一黨繼續擴散下去,連東南亞都會跟著倒楣的。」

「可是我們的重點是,要把白一黨的危險性對八高通知對吧?動手殲滅是沒法子的法子啊。」

被千乃提醒的八尋,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

下午時分,八尋離開校內,在市中心的其他地帶晃來晃去,於一家建物前駐足留步。

這所建物遠看外型不突出,不過駐足多看一眼就能看到牆面上的靛藍色與漩渦般的花紋。

「札幌寇坦…」

八尋喃喃念著這間大建物的所有組織。他知道這是本世紀才出現的新組織。在戰爭期間它蔓延至全北海道,現在更是直衝東北而下。

況且,混流與泉等阿依努族的基本權益提升也和這個團體有絕對因果,若這個組織沒有趁戰亂擴張影響力,本州的臭貴族只會繼續忽視阿依努的權益。

(!)

他發現這棟大建物有一間頗大的書店,還有咖啡、茶點、和果子等點心,應該是可以一邊翻閱書籍一邊喝下午茶吧。

(凌晨時幹掉一大票白一黨,拿他們的錢來消費正好。)

他進入書店中,買了一本女優寫真集後到咖啡廳挑了一個吧檯的座位,在觸控螢幕上點了米糕和綠茶的組合。

「可以坐你旁邊嗎?」

一道清澈的聲音傳近八尋的右側側線。

「可以啊…喔,這個時間點來這,八十夢?」

那是一個面孔端正的年輕人:髮尾稍微翹起的頭髮兩側,綁著繡有紫紋的白色綁帶、隨著微風飄動的髮絲黑中帶紫、膚質不差但看著像是蓋了一層灰,柳眉陪襯的紫銅雙眸中帶有一圈冰藍,看上去更加不知底細。

此人身披像是袈裟,上面花紋卻像是蒸氣龐克風的寬大長袍,長袍下是頗有龐克風的鏤空背心;像是用布條纏繞的褲子有多處空洞,小腿套著正經的護腿,腳上穿的則是厚底的高跟鞋。

此外,此人的面容還繪有像是真言的彩繪,實在很像個妖僧邪道。

「真稀奇,你周末應該會去喝酒的啊?」

「日本二十歲才能喝酒欸,拜託喔。」

「你少來,我就看過你喝完青島接著喝麒麟。」

八十夢二話不說,接在八尋的話後面拆穿他的唬爛。

「怯,被你發現啦。」八尋悻悻然地回嘴,「喔,這茶好喝。」

茶水入口後剛開始有微苦的感覺,漸漸地變成潤喉的甘爽與甘甜,正好將沾滿人肉與人血味的口腔給洗一洗(他早上吃完沒刷牙)。

「好喝吧,這可是從台灣帶來種植的茶種喔。」

八十夢低聲對著八尋說,偏女性化的用詞摻有對茶品的自信,端正的臉上卻只有欠扁的賊笑。

「跟人打架嘛。」

八尋睜眼說瞎話。

「也對,打架濺血很正常。」

八十夢看出八尋已經打出人命來,但他無意說破。

「我說啊,你這個時間點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不用在校內準備功課?」

「你剛剛說我在這時間點出現在這很怪,原來是這意思嘛…啊對了,這個。」

八十夢聽八尋這麼問,像是想起什麼般的沉吟數秒,然後從袖口中拿出一個紅、藍、白三色的臂章問他:

「涼風,最近有沒有在札幌的街頭看到配戴這玩意的傢伙?」

「還說喔,我就是跟這幫人“打架”。」八尋這「打架」一詞說的陰陽怪氣。

「“打架”是吧,」八十夢秀眉一皺,知道事情並不單純,順著八尋的用詞問下去:

「在哪“打架”的。」

八尋嘴角微咧,他明白對方知道他所表達的意思。他也順著八十夢的問話說下去,「那種混混常聚集的小巷子裡。」

就算八十夢是寺院的人,咖啡廳一樣是公眾場合,所以兩人都打起謎語來。

「你又怎麼去惹上那些小混混啊?」

「我同學的同行說他在車站裡聽到這群人在聊天說要搞事,我就雞婆的跟蹤那些傢伙啦。真是,多管閒事還真沒好事。」

「你就是這樣老是惹事生非,我瞧在讓你多待十天半個月,札幌的每個警察都會記住你的大名…」

「媽的,說的我像是什麼A級列管對象一樣。」

「你就是個A級列管對象啊,嗯?涼風啊,你那種行事作風,若非你懂得打掃,早就臭名遠播囉。」八十夢一張賊臉對八尋數落,八尋也只能摸摸鼻子自認倒楣。

「在關東也是啊,從橫濱灣塔那個縱火案之前就有點跡象囉,」他抓著亂翹的頭髮、紫銅色雙眸更顯病態,或者說是不快的眼神,「那些傢伙開始在各地鼓噪,千葉一帶也是四處有浮躁的跡象。」冰川雕塑般的白皙肌膚,原本就一副灰撲撲的陰氣,說著這句話時更是陰森可佈。

不知何時,店員沒有靠近過他們的位置。

沒有任何進店的客人坐到他們旁邊,八尋知道這是八十夢偷偷施放了遁甲術讓其他客人們不自覺的坐到其它地方。

「這些人胡亂鬧事,只是讓上面的老害有藉口繼續整人吧。」八尋歪個腦袋,齜牙咧嘴的諷刺那些無聊的反魔法主義者。

「啊,說起千葉一帶喔,一高…」

八尋將美羽碰上的事情跟八十夢大概講了一遍,八十夢拿著筆記本仔細的抄寫八尋的口述,寫完抬起頭問:

「你要不要現在問一下那個桐原?」

「好啊。我問問看喔…」

八尋直接撥起桐原的號碼。

「剛剛說我家那邊也是騷動四起,最近被『Egalite』吵的睡不著覺,所以我就去探了一下他們的底細。他們的首腦司一似乎將自己的弟弟˙司甲派進一高就讀,已經吸收了不少傢伙了……包括你也知道的壬生。後來查到實在是煩,就來札幌晃悠一下。」

在等待對方接電話的同時,八十夢咂起嘴來抱怨自己來到。八十夢所在的寺院有著忍者般四處打探情報的習慣,因此壬生和桐原的事他也略知一二。

這時八尋的撥號接通了。

『喂…嗯…涼風嗎……』

武明的回應像是從墳場裡飄出來的陰風,八尋一聽心知不妙:

「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幹了什麼?」

約莫過了數十秒,武明才結結巴巴的繼續:

『我剛剛才在運動中心……跟壬生……吵了起來………』

「膝蓋想也猜得出你一定會跟她開嘴砲,然後呢?」

八尋的心中籠罩著不祥的預感,八十夢同樣知道桐原是什麼脾氣,而這份預感催促著他繼續追問下去。

桐原沒心情注意發聲的是八十夢還是八尋,死氣沉沉的回答:

『我從壬生的瞳孔中看到『殺意』的『波紋』……」

「白癡嗎你。」

八十夢斬釘截鐵地吐槽桐原。

『就像你說的,壬生一定是被劍道部的人給『汙染』了……我無法原諒那傢伙…』

桐原繼續喃喃念著。

「那麼,壬生有怎麼樣嗎。總不會被你這傢伙爆衣了吧?」

『沒啦…我自己離開現場……可惡,我現在像個路邊野狗似的……』

桐原說到這裡,吸了一大把鼻涕,憋著眼淚不飆出來。

「我再提醒一次啦,被質詢時記得跟十文字還有七草那些大頭報告一下壬生的異狀,壬生的事情等白一黨露出真面目時再說行吧?」

八尋向桐原再提醒一次對付白一黨的重點,桐原過了八秒多才再次回應:

『…………………我知道了。』

八尋掛斷通訊後又深深嘆了一口氣,其餘旁聽的也是擺出沉痛的表情。

「這個蠢貨喔…他真的有用大腦嗎。」八十夢冷言冷語的譏刺桐原。

「…早就提醒過他了,還是跟紗耶香吵起架來了嘛,真是替這個戰鬥腦感到頭痛。」八尋也表示無能為力。

「不過他不需要太擔心,關東這邊應該能平穩落幕。」

八十夢突然語氣篤定的說道。

「證據?」

「畢竟今年進了兩個四葉的傢伙。」

八尋沉下臉色,他知道八十夢講的是日本最夭壽的一群人。

「那群比瘋狗還像瘋狗的喔……那看來不用擔心了,我先去處理北海道的事情啦。」

「我之後回千葉也去跟母校的政治類社團知會一下這群人的危險性好了。反正可以跟學生會彙報。」

「麻煩一下啦。」

聊著聊著,茶點也吃完了,八十夢手指在手機上快速敲了一陣,意味深長地對八尋說:

「跟我來一趟,我知道這兒有個情報交易所。」

八尋神色認真的點頭同意。他們在離開的同時漸漸地消除剛才設置的結界,同時八十夢還用帝式魔法「鎮護焰」將剛才施法殘留的靈子痕跡「燒」乾淨,並把構成概念之火的靈子情報體回收進體內,既提高使用效率又能抹除痕跡。

花費將近十分鐘的路程,八十夢和八尋抵達了車站的某個角落。

「出租倉庫旁邊還有別的貓膩喔?」

八尋一邊左顧右盼,一邊壓低聲音問八十夢。

「噓…」八十夢示意他收聲,八尋點頭表示明白。八十夢手在倉庫內的某面牆壁摸索了一陣後按了幾塊磁磚,一個有點小的門出現在二人面前。

「八尋,人家先問你,你會讀點字和敲打點字嗎?」

「會啊。」八尋沒多想,便如此回答。

「那麼就沒問題了。」

八十夢和八尋在暗道中走著,密道的盡頭是一個很像鄉村店面、真要說有點像開在百貨公司地下樓層的那種刻意扮老的懷舊老店…的背面。

小店的後門口掛著一個有鏽班的油燈,黯淡的火光照出放滿架子的店內牆壁,沿著牆面堆積著各種雜七雜八的舊貨,似乎是那種社會新聞中大樓失火的源頭之一。

門口慵懶地坐著一個沒有四肢與頭的軀幹女人。由於八尋已經認識同樣是那副模樣的凜子,沒有感到奇怪。八十夢的視線似乎是被她感覺到,呼吸孔吐出細微的嘶嘶聲:

〈客人,想要訂購什麼?〉

女子懶洋洋地問道,八十夢煞有其事的往店內看了一眼,走向前在軀幹女人的胸口上寫道:

〈吾但問汝,汝乃何許人也?〉

讀到八十夢這段有點古意的詞句,原本懶洋洋的櫃員,直起身子對著八十夢回答:

〈我是依斯卡利奧特的猶大。〉

〈然依斯卡利奧特,試問汝右手所持何物?〉

〈短刀和毒藥。〉

〈然依斯卡利奧特,試問汝左手所持何物?〉

〈三十枚銀幣和草繩。〉

櫃員緩慢而輕巧地扭動著身子。她背對的牆壁不知不覺消失無蹤,出現在身後的,是與店家尺寸不太相襯的一扇門。

〈趕快進來吧。〉

店員催促著八十夢和八尋進店,自己一個搖晃從矮凳上墜下,用大屁股穩當的豎立在地面,左右搖擺著臀部挪動自己。

一人一龍跟著一塊軀幹進入門後的空間。

在以木頭為主的又一迷之隧道空間內,三昧線的聲音是為背景的一部份。

照亮室內的暖色調燈光朦朦隴隴,放置在廊道上的蠟燭燭光也是相同色調的光芒,且飄出一股特別的味道。

「和寺院中的香精蠟燭氣味不同呢。」

八十夢仔細的辨別著氣味中的差異。

「所添加的香料不同吧,當然這些香料同樣有驅邪的效果聞起來。」

八尋推測著氣味不同的理由,也可能只是款式不同而已。

〈這個腳步……八尋?〉

軀幹女郎忽然用氣音以編碼呼喊八尋,八尋一時納悶,想了一想才伸爪在女子的“頂蓋”上敲打:

〈妳是不是凜子小姐的朋友?〉

然而,軀幹吐出哀怨的氣息:

〈我就是凜子…〉

八尋有點無言的回答寫道:

〈氛圍完全不一樣啊。〉

現在的凜子穿著兩件式的工作服,有著川字型腹肌的腹部袒露出來、雙峰是用橫條狀的小可愛型工作服遮住重點並裹住,沒有頭頸與肩部、雙臂的簡潔軀幹上端與南北半球則大方地展現,如此勁裝和家中軟成一團的模樣差距不小。

〈唉呀…先給你看到平常的模樣啦,真是。〉

凜子吐出帶有笑意的氣息,原本直挺挺的軀幹也開始左搖右晃。

「你現在住她家隔壁啊。」

「對啊,她住的地方安靜的很,我可喜歡呢。」

「你膽子也夠大,我第一次看到她可是嚇得一楞一愣的。」

「我是以前就看過其他同款的傢伙,所以再碰到也沒什麼感覺。」八尋邊和八十夢扯皮,一邊打量著這個明顯大於店面坪數的空間。

〈講真的,我們比較像做黑的(shadow-run),啦。〉

凜子也加入胡扯的行列,吹噓起自己的工作來。

〈和冒險者公會一樣……也就是說妳們也,會接受委托嗎……?〉

八十夢稍微遲疑的伸出手問,問的是凜子,八尋倒是插嘴回答了這個疑問:

「哎,透過中間人從雇主那接單來跑,這部分一樣吧。只是這個世界很少有冒險者公會,碰到凜子她們的機率還比較高呢。」

凜子扭著屁股移動,聲響卻是極小,八十夢和八尋走起路來腳步有點大,卻同樣沒什麼聲音。

凜子轉動軀體,像是在看他們兩人一眼似的說:

〈也有人不信任魔法協會,跑到咱們的同行這邊來。〉

〈這裏就值得信賴嗎?〉八十夢用吐槽的態度在凜子身上寫道。

〈天曉得,有信用就夠了。〉

「……是嗎。」八尋低聲沈吟。

「……酒館嗎?」八十夢用力地眨眼,「看來還沒開店就是了。」八尋看了看周邊的燈光回答。

「八尋,你都不會不適應光線?」八十夢半真心半吐槽的對八尋問。八尋低聲沈吟,仔細地解釋:

「我當然也會不適應。不過,走進暗處時閉上單眼、或是瞇起眼睛、或是翻白眼。如果時間不長就能切換。」

「好、好的。」

八十夢並非沒有打鬥的經驗,只是年資較淺、且對八尋面不改色的模樣感到有些懷疑。等他的眼睛終于也習慣了,酒館的模樣映入眼簾。他所知的酒館,是街上的酒館,或是紅燈區的酒館。

這間居酒屋風格的酒館相較之下偏昏暗,稍微有點髒,除了吧台外還有不少分隔的包廂式座位。

「這家店的內部大小和大江的Friday差不多大咧。」

八尋不經意地提起故鄉的事物,八十夢有些好奇的問:

「大江…在哪?」

「呃,新竹還桃園我忘了…喔,想起來了。在桃園的中壢。」

八尋用力的轉動自己稱不上靈光的腦子,耗費數十秒才想起來。

一名身穿工作服的妙齡女性正在打掃。她察覺到二人的視線,向他們微微一笑。龐大的身形,使八尋注意到她是一條拉米亞。

「各為客官,別那麼拘束。」

她符合店員規範且態度良好的招呼。

「人類以外的傢伙,世上可真多的去了呢。」

「我也不是人類啊。」八尋晃動拇指與小指對稱的異樣雙爪表示。

「兩位請到七號包廂…八十夢?」

來者是一個身型嬌小的女孩,以她的年紀不太應該在這──

「小四!妳怎麼在這兒?打工?」

「叫我四夕乃。」四夕乃小聲的話語表達著強烈的不滿。

「唔…抱歉,四夕乃。」

「嗯。」四夕乃這才點頭表示滿意。

「妳的打扮怎麼這樣?」四夕乃身披柿子色披肩,底下是類似奇幻世界常有的冒險者打扮,腰包、窄管褲,但是腰部卻整個都跑出來…

「不行嗎?」四夕乃雙瞳上吊,用臭臭的臉色不滿意的瞪著八十夢。

「八十夢,守備範圍還真廣是吧!」

八尋對八十夢投以鄙夷的眼光,扎刺著八十夢的背。八十夢只得忍著痛楚,將其當作是日常修行的一環苦撐著進包廂。

「那麼八十夢,你今日光顧此店有什麼請託?」

四夕乃一邊放上預訂的餐點,一邊狐疑地用視線掃著八尋詢問。

「我想知道白一黨在千葉地區、以及北海道最近的動向。我旁邊這位涼風同學說北海道也已經出現這幫人的行蹤,才想請人調查……請人調查。再想想對策。」說著從袖中亮出一疊紙張,上面是八尋剛才告訴他的,源於自己從白一黨成員口中拷問出的相關情報。

四夕乃摸著下巴:「原來如此…那,你打算出多少?」

「這個嘛…妳想要多少?」

八十夢沒有看著問話的四夕乃,卻對著簡潔的牆面說話。不一會兒,牆面有什麼東西浮動起來。

四夕乃傻眼的看著解除障眼法,從牆面”冒出來”的那人。

「妳有必要這樣嗎?」

「雪之下同學的眼神看起來比以前更危險,所以我想躲一下。」留著兩側紮起辮子的紅髮少女盯著八十夢,毫不諱言的直指八十夢的雙瞳。

「……」

八十夢一言不發,四白眼中的紫銅色瞳孔直視她的瞳孔,平河一瞬間產生了動搖,一下子又直勾勾的瞪回來。

四夕乃狐疑地來回望向八十夢和紅髮少女。過了一陣子,紅髮少女才停止瞪視,八十夢也收起視線。

平河千秋──不算是問題兒童,但有跟黑道吵架及打架還打贏的戰績,連少與他人交流的八十夢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平河同學,妳原來是混黑的?」八尋訝異地看著千秋。

「你這酒色財氣一應俱全的傢伙不也來了嗎,驚訝什麼。」千秋看似沒好氣地回應。

「校內公認的神經大條,認識一些三教九流是不意外。」八尋碎碎的念道。

「你的口氣越來越像是這位的曾祖父了。」千秋不客氣地回嘴…不,她只是在吐槽,不過稍嫌粗重的語氣容易讓人覺得態度不佳罷了。

「妳現在倒是挺像七草家的大女兒。」

搞不好內褲也一樣黑,八十夢心裡想著這條無關緊要的事情,所幸沒說出口。八十夢將放在桌上的白一黨相關資料交給她。平河將資料整齊的擺好,放入卷軸之中收進褲袋──然後豎起兩根手指。

八十夢看了她一下,從不知何時帶在身上的腰包拿出一個明顯大於腰包、約有精裝本聖經那麼大的箱子放在她手上。她把箱子放在手上惦惦斤兩,皺起眉頭問:

「這麼好康,提出委託還送這個。」她拿出箱子中的一個筆記本問八十夢。

「我和妳稱不上朋友,也不是戰友。」八十夢平靜地說,「卻要你們幫忙做我沒時間做的事。相應的酬勞,還是該付吧。」

平河傻眼的看著那雙紫銅色瞳孔說:

「……真是,你有個好家庭啊。」

這句呢喃帶著無奈與佩服,平河徐徐搖頭,抓住小袋子塞進懷中,隨即隱身而去。

「…動作比以前更快了啊。」八十夢感覺到她的氣息迅速遠去。

「我比較訝異的是,平河居然會想考魔法科。」八尋雙爪撐著腦袋,一副不太理解的口氣。

「因為她的姊姊小春已經是魔法科的學生,她想陪著姊姊啊。」

八十夢解釋道,一雙四白眼轉了又轉,又說:

「照這個勢頭,只怕是這夥叫白一黨的會在各個學校尋找事端引發騷動。」

「製造騷動之後,還有可能趁亂派人員鑽進圖書館呢。至少,我拷問出的訊息是有包含這一招。」

「鑽進圖書館?那就是打算竊取魔法大學的數據囉,太嫩了吧。」

「以調虎離山這個概念來說,幹的還不賴啊。」

八十夢嘲諷的回道:

「以調虎離山這個概念來說戰略是不錯,可是真的想偷的話,我會偽裝成學生準備好偽造證件。然後直接進圖書館錄資料。」

八尋一樂,也自爆出昨天的事情:

「這檔事我昨天才跟同學們一起幹欸,去八高偷翻禁止出借的資料。」

「對吧?」

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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