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市集＿2
從開始進入的那時候算起，大概也只過了沒多少的街道吧，可感覺上像是花費了許多的時間來行進，也許是我和李婕慢慢步行而觀看四周的這一切吧，不過當下的人多也是原因之一。
陪著她散心和閒晃，其實我並不會感到特別疲憊，也不會說沒有性子而不耐，過去還是孩提時我並不清楚，但經過一些為時不短亦不長的經歷後，現在的這些時候我反而變得更珍惜身邊的一些事物。
包括了坊內的一些從事工活的伙伴、知我者莫若於友人甚其弟兄的楚聖卿、現在能夠於每日朝思幕幕的阿姊甚至於現在的髮妻李婕等等……
隨著人群看似越來越多抑或減少，但對我和李婕來說似乎覺得也沒什麼特別重要了，因為我們都知道彼此的兩人都在自己的身邊，至少現在是如此。
雖然也或多許少仍然會感到被沸騰如鍋蟻般的人潮給擠得有些不悅，不過面對這一切，像是吃了什麼定心的丹藥一般的自己也百般的忍住了。
「克玉哥哥，我們過去那邊看看好嗎？」，像是在雜沓的市集裏看見了什麼般，此時的李婕是不免地將挽著我的纖細小手微微地拉了拉。
「妳怎麼說就怎麼成囉。」，被她這般反應多少感到訝異的自己是也這麼回應，不過李婕有沒有聽到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略顯擁擠的市集人潮下，要想在短時間內做些迅速的移動還真的是有點難度，但也多虧了她拉著我的手，也讓我多少在人群之間能夠追尋到李婕的足跡。
跟著跟著就來到了一家販子這裏，沿途中也曾看過許多家不同的販子，在人來人往的環境下也會有人願意待著一小段時間在觀看自己喜好的東西上。
但我們所停下腳步的這一家來談，這裏縱然身處在熱鬧區域的市集，但過往的人潮卻似乎很少且也並無多留待一些時間在這兒。
而這也激起了自己心裏的那一股似有若無的好奇想法，好奇想著這家販子是陳列什麼物品，為什麼在人來往去的市集中其生意仍然還是看起來少得可憐呢？
「歡迎，喜歡什麼就自個看看吧！」
似乎是見著有難得的客人上門，迎面跟著而來的是一個髮色似灰近白的老嫗，她一面地和善笑意迎接我們，而這時一飛衝天的火花再度地在無限的黑夜天空綻放繽紛華彩的炫亮火光，也再度叫地上的人們覺得眼花潦亂但也感到相當美麗。
於陣陣的煙花下放射異彩，面對如此的景象，我和李婕似乎也沒把它當一回事般的繼續面對著眼前這位親切待人的老嫗並向她露了露笑示其意好。
這一家販子所陳列的東西，大概說來多半都是女孩家用的東西，不過在年紀上就有些差別了。
這裏沒有女人所用的一些什麼水粉或其它東西的，多數的東西是位居於像小女孩的簪笄啦或其它年輕女孩生活上所用的一些需要品。
相較於年紀輕的女孩子家，久久回來保定城的家裏一次，城內的百姓尤其是女性的部份，大多數是有些年紀的女人佔了多數，反觀像李婕這樣子的年輕女孩子家甚至是年紀更小的就顯得有些少了。
是因為戰亂的關係而使得大多數年輕的男人女人都逃離家鄉去了嗎？還是因為其它原因呢？
不留待我再度一廂情願的想法沉思許久，見得眼前的李婕已經是向販子的老嫗道了聲感謝糜音，我像是錯過了什麼般……
當她購完再與李婕一起並肩穿過人群之時，像是沒什麼興緻般再走下去般，但也許是累了，買完了東西而走到一棵佔地相當的樹木前方時，這刻的李婕也朝我提議著要不要先到那棵樹下先坐著先。
「唉呀……」，都還沒有個一時分秒，身旁的李婕在一屁股坐著過後也不住地發出了這般聲響。
望著來著與去往的人們，腦中也莫名間地閃過一個念頭，但那很模糊，因而也不再去刻意地去想或記起些什麼。
坐在她的身邊，一同看望著眼前的街景和景觀，很是覺得跟前隨著的李婕現在似乎又變得與才有些不一樣了。
若說剛才的她於人際行走間那渴求著尋找什麼的時候，剎那間適時的李婕在無意之中便透露出一股用心和儒雅的氣息。
那說現在像是完成了她所要的事情抑或是累了而找個地方歇個腳來所呈表的姿態來說……現時的李婕且又是一個模樣的改變了……
但不管怎麼樣的改變，她還是她，在我眼裏還是漂亮而純真的李婕！
目光放在往往去去的人潮之時，此刻坐下來的李婕也不住地輕柔地按壓起自己的雙腿起來，是走了多時許分的緣故吧？
「我來吧！」，說著說著也把手不安份地往她身上移去，這時的李婕倒也多少嚇了一跳。
「啊……這……這，那麼多人……怪不好意思的……」
說是這麼說，但李婕也沒有多做什麼的排斥，荏是地讓我的雙手在她的雙腿上輕細而溫柔地按壓與撫摸。
「就讓我幫妳做點什麼事情吧……好歹說來我也是李婕妹妹妳的夫君，有什麼快樂與困難理所當然要我們兩個人一起承擔才對。」
一面說著也一面不含糊地為李婕那酸痛些許的雙腿做些簡單的舒緩動作，見得她一面樂得享受也一面有些臉紅而害臊，畢竟是在現時這般人多的環境下。
可是對我而言，我一點都不在乎是不是有其它人的眼光往這裏看，我只知道現在是我與李婕兩個人好久好久都沒有在一起單獨相處的時光，或許是很短也說不定……
透過她身上的青衣布料與粗布質感，按壓著李婕雙腿的感覺我還是多多少少能夠感受到女孩子家那細緻而柔軟的膚質，李婕享受著但我也一樣……
除了享受這種表面上看得見的之外，另外便是那種無形之間的親情、友情與夫妻間的感情，畢竟自己從進入砲坊內工作時也有多數日子沒能在李婕身邊好好的陪伴她與照顧她……
「呀……明天我一回去，下個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回來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夠在李婕妹妹妳的身邊一起陪妳吃苦，放妳一個人在那邊總是心裏感到對不住妳的阿爸……」
剛開始按壓李婕的雙腿時，她的雙腿是稍些僵硬的，不過在一時間的按壓過後倒也是鬆軟了許多，但於此之際我也不住地朝她這麼說起……
「克玉哥哥……你不要這麼說，雖然不在你身邊我也覺得很寂寞，但我想過了，也一直都告訴自己，男子漢總是要到外邊去闖蕩而不能總是待妻子身邊的……
但假若有幸你真的想念我這個不成材妻子的話，那麼……克玉哥哥你把這個給帶去吧……」
聽著我這麼提起的李婕，她亦不住地從懷中微微取出適才自己所向老嫗購買的東西，拿著接著就慎事其然地交到我的手裏並要我好好保存它……
「李婕妹妹……」，面對李婕把看似對自己很珍貴而剛買來的東西交給我，這時我心裏只有莫名的感動……
「是很漂亮的髮髻呢……這是妳最珍貴的東西吧，我真的可以拿嗎？」
眼前的這只看似不起眼的髮髻，它的外表雖然不起眼，但身上使用的顏色卻是相當潔淨的青玉色，給我一股既清新且讓我感到李婕有相當的別出心栽……
因為青玉色一向是李婕小時候最喜歡的顏色，想不到長大成人過後她還是依然那麼喜歡，記得李婕的娘親也很喜歡這樣子的青玉色，在這之中是不是也代表著什麼樣的意思呢？
相較之下，我能給李婕的又有什麼東西呢……
「等我一下……我……我也有一樣東西想要給妳……」
這時像是想到什麼東西似的，自己伸手一入就是往自個兒的懷裏摸呀摸的，眼前的李婕則一絲相當的淺笑而待。
「慢慢拿著，我不急的……」
見到我有些慌了慌手般，這時的李婕也不住地善意提點著我，但這也讓我感到怪尷尬一陣的，不過她也像是有所期待般的等待著。
經過一時間不長不短的摸索後，最後是也把自己懷中的那一件東西給抽拿了出來而交予李婕……
「雖然我沒辦法給李婕妹妹妳什麼太好的東西，不過這個東西也是跟妳給我的一樣，希望能讓妳見到這個東西時可以解妳的思念之情……」
從手裏拿出的那一個東西是一塊青玉色但偏向淡青的手絹，那上頭還有一件圖騰與繡字，這是我在坊內有空閒時間的時候自個兒用手一針一線所穿黹引線而成，為此我還吃了許多不少的苦頭，無論是有形的還是無形的……
上面的圖騰是一只赤紅的鳳凰，除此之外手絹還多多少少存著一縷淡如青絲的芬芳氣味，而鳳凰的身邊還繡著單獨一個『李』字，結合其意即是李婕過去尚未更改自己的名字時的原名了……
「啊……這……這個……」
「這……這針線是我從頭開始學，從不熟學到熟練，做了好幾個月才做出來……或許手裏工夫不像妳們女孩子那麼細緻，但總是……」
李婕接到這一條手絹時是驚訝不己，但在我還沒把心裏的話給說完之際，她這時也荏是地將我的話給硬生生地切斷了……
「謝謝你……克玉哥哥，真的很……很謝謝你，想不到你這麼用心，就只是為了我這個不成材的妻子，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這時刻像是也顧不得什麼似的，拿到手絹的李婕是不免既驚又喜地一陣就是往我的身上撲抱而來，對她突如其來這麼的一抱，不要說是李婕自己，我也真的是硬生生地嚇了一跳……
在與她相互抱擁的同時，或許在這熱鬧的市集上是有些不妥，但於此之際我也能感受到李婕身上那一股豪放不羈的熱情與那一分溫柔的悸動。
似乎也像是很久很久沒有這種被愛與被信任的感覺和悸動，現在與李婕在一起短短時光的相處下，我的心裏是溫暖的，但同時間也有一份相當的罪惡感即襲於心……
我不清楚那一份罪惡感是好還是不好，但我相信對李婕來說，我心裏的那一份罪惡感鐵定是不好的！
但想那麼多，事實會有所改變嗎？我想看在老天爺爺的眼中或許也會有不同的解讀才是吧……
只不過最起碼於現在的這個時刻，我與李婕彼此交換自己重要的東西並託其對方保管，這方面來說是目前時候最讓我感到壓力全無的時刻了……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