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這裡是化風。
我好冷。沒想到一發威,冷氣團就這麼恐怖。快冷死了。
害我打字的手都快凍僵了。在這聖誕時節,大家要注意保暖喔。
下次更新就是今年最後一天了。
那麼,日常廢話到此為止,請收看今天的文章。本次是察覺異狀的環節。
等我趕到諾曼德所在的戰場時,發現原先應該是因石頭建材、呈現灰黑色的石造迷宮其周遭,現在全染上了暗紅色的腥味。
宛如惡意潑漆似的、散佈那小塊地點的血漿,多得堪比特殊攝影場景,已經是灑到無處不在、會讓感官麻木的程度。
坦白說,看到瞬間,我完全不感到恐懼、更多的是困惑。
……這是發生什麼尛(ㄇㄚˊ,志涼發音成ㄒㄧㄠˊ)了。
定睛一看,才發現戰局正中央的兩個對陣者,都還直挺挺地站著;只是其中一人、完全染成等身血人偶的模樣,實在很難讓人認出原貌。
但從他手中的長劍跟小圓盾,我大概知道那絕對是、我們隊上的麻子臉青年。
「諾曼德!!」
我於是大聲叫喊,「這在搞啥啊?!」
聽聞我的話語,諾曼德頭也不回、手中長劍又隨著衝鋒舞動。
「志涼,別過來!這傢伙很危險!!!」
理所當然,對面的王者獅也揮起空著的雙臂、企圖阻止眼前血人攻擊——
「唰唰唰唰唰唰——!」
然而,簡直是演武等級的流暢劍法下,王者獅的四肢沒多久就被長劍砍下、讓殘缺的軀體倒臥在血泊之中。
那可說是把敵人、當作木樁在剁了。就算用上我所知的所有手段,我也不認為、自己做得到把王者獅當菜剁這檔事。
諾曼德、你到底藏得多深啊……?!
看著那又染上新血跡的臉龐,我頓時感到……有些恐懼。
接著,就跟我清楚的一樣,王者獅的屍塊、沒多久又自主修復回來,化為完整的肉體。
諾曼德沒有馬上動手,他緩緩後退、又架起長劍,似乎是打算再來一輪。
「第兩百一十五次。還有幾次,你才會死呢?
接下來,要用哪種方式精簡殺法……揮劍的角度……『感受者』的魔力消耗,這次有點多了……」
……好。我大概知道,為什麼場面如此誇張了。
這傢伙……諾曼德居然在察覺到對方不會死之後,打算殺對方千百萬回……還趁機把王者獅、當作「能力」消耗的練習台?!?!
天啊。你扯也該有點限度。該開這種外掛的,不應該是我這個主角嗎?!怎麼是你?!
就是因為殺了好幾百次,才讓王者獅的血、噴得到處都是!
等等等,王者獅可是很猛的魔物啊?!中階探索家殺手啊?!你居然把他當練習台,腦袋到底什麼構造啊你?!
腦袋完全處於吐槽模式下,我在諾曼德又殺了王者獅幾次後、上前抓住他的肩頭。
「住手。你殺不完啦!」
大概是跟人久違的搭話,諾曼德總算恢復往常的笑容。
「啊,是這樣嗎?」
……儘管是被鮮血染紅的噁心狀態。
強忍住自己想嘔吐與吐槽的雙重吐心情,我搖搖頭、並抽出隨身飛刀。
唉。沒想到備用的飛刀、一下子就全部耗掉了。儘管這是因為臨時狀況。
「待會你別把他殺掉,制住他的行動就好。我來把他定住……!」
「啊,好的!」
用眼神確認過後,我跟諾曼德一前一後、朝著剛復活的王者獅衝鋒!
「大貓,我跟你玩夠了喔?!」
沒等王者獅揮出拳頭,諾曼德的長劍已經祭出突刺、貫穿其壯碩的身軀!
大概早就意識到、自己為不死之身,那王者獅完全無視受穿刺的胸膛,還是堅持隆起手部肌肉、朝著諾曼德揍去——
「鏗!」
可其得到的、卻非值得期待的傷害,反倒傳出肉體根金屬碰撞後、無情的防禦聲響。
在這瞬間,諾曼德還有注意力跟力氣、把另一手的小圓盾架出抵擋!
天啊,這反應速度、他到底多逆天?!
——現在不是讚嘆他人的時間了!該我發揮!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我趁著雙方對峙時、悄悄溜到王者獅腳邊,把飛刀狠狠釘下去!
「嗚嘎?!」
透過其叫喊、發覺我做了某種手腳的諾曼德,則意會到我想做的事,順著氣勢與運動痕跡、一口氣朝前推移身軀!
「喝啊啊啊啊啊!!!」
就這樣,體態與王者獅差距不小的諾曼德、成功扳倒那頭壯碩的獅頭人,讓其平躺於地;我也得以溜到王者獅的其他肢體旁、用飛刀把其完整定住。
拍了下手後,觀察起無法動彈的王者獅,我露出欣慰的笑容。
「最後只要防止他咬舌自盡就好了。諾曼德,你手邊有布可以塞嘴嗎?」
「……」
然而當我發覺時,才意識到、諾曼德正以有些恐懼的臉色望向我。
「幹、幹嘛啊?」「志涼……你想到這麼『有效』的手段……腦袋平時都在想什麼……?」「喂、喂!這是為了自保好嗎!我可不是一直都在思考這些!」
真是!把我當成什麼了!虐待狂嗎?!
於我發言反駁之際,帖斯提等人也趕到現場。
「嘛,諾爾果然沒事。」「不愧是當初、拯救了我們兩人的厲害傢伙。」「嗯?你們受他救過啊?」「那件事說來話長了……」
「既然都到齊了,那快點繼續追蹤吧——奧斯伍德那傢伙!」
我的主意、也讓其他人點頭同意;西克馬上感受起奧斯伍德的淺薄移動痕跡,並帶領我們、快速離開原地。
※ ※ ※
依著西克追蹤奧斯伍德的痕跡、以及諾曼德提供之魔物位置,我們持續迴避魔物、並試圖找到那個混帳的所在地。
雖然感覺一直在繞圈,但這也是無可奈何。剛才的戰鬥、大家都消耗不少,要是馬上再面對上次這種等級的陣容,就算是我也很難全身而退。
由於路途有些拖長,我們不禁開始討論、那些好不容易封住行動的「王者獅」,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些王者獅……跟我們遇過的都完全不同。」帖斯提首先發言,「肯定是奧斯伍德、或是費爾磊做了什麼手腳。」
「那是自然——畢竟,」西克這時補充,「我們隊上的法師、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嘛。」
隨著其話語,佛梭斯這時開始解說、他自己的見聞。
「沒錯。雖然我也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方式供給魔力,但那個很明顯、是『屍化』的術式。
『屍化』是遠古的術式,不僅使用起來複雜、還非常要求魔力的精細操作;坦白說,就算是我認識的大魔導師們,最多也就是能操作一隻生物。所以學院不只是不教、也幾乎教不了。
但一隻就足夠了。你們也見識到了——只要使用、就能讓生物近似不死。說得誇張點,只要魔力供給還在,就算是被施術的生物化成了灰、也都還能復活的。
可如今,卻有三隻……該不會……」
佛梭斯提供的資訊,確實是很有用的。
既然連他認識的高超技術法師、都只能操作一隻……那麼……
這時,從諾曼德的口中,我聽見了預料中、卻好像不該出自於其口的答案。
「——果然,是有智慧的魔物?」
「?!」
此話一出,帖斯提臉色大變、眉頭皺得幾乎要張不開。
「你這話什麼意思……魔物會有智慧的?!」
可帖斯提才說出疑問,三人立刻聳聳肩、還互相露出無奈的笑容。
「嘛,對你們來說,」「可能不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別說知道——我們還應付過。」
他們自信滿滿、把話語給吐露的當下,帖斯提的臉色、明顯是陷入混亂。
「既然這樣……怎麼……不……這、這該怎麼辦……」
真是少見。身穿短燕尾服的青年,居然會這麼慌張、連整理資訊都做不到。
儘管對我來說、這大概是預料中的事。尤其是,在行走過程中,我觸摸石牆、透過「伯樂」知道某些資訊後。
沒錯——至少在古代,有智慧的魔物,「魔族」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我們所在的這個「石牆迷宮」,則是用來對付他們的利器。
不過……這三個人,說他們有應付過……?!這又是鬧哪招?
像是要為了消除我的疑問,西克繼續把話說下去。
「那件事、發生在一兩個月前啦。志涼你還記得,某天、某國大使館毀損的事件嗎?」
啊,那件事啊?我記得,那天不知道為什麼、大使館突然傳出超巨大的聲響、然後就幾乎全毀了……嘛,那時候,我還跟歐文他們在探索呢,不是很清楚。
聽說是有魔物突然出現,然後某三個探索家為了解救小鎮、就闖入大使館作戰,才導致爆炸……
啊。原來如此。
「——那是你們?!」
「嘿嘿。是啊。」「那可真是汙點啊。」「不,能挺過那場苦戰,該驕傲吧?」「諾爾說得對。」「連西克你也……!」
「欸,等等,別把我排除在對話外啊?!」
帖斯提唐突的抗議,才讓我意識到某件事。
……說來,那時候帖斯提正在東地國大陸上吧?難怪他一臉困惑。
我於是朝三人解釋:「啊,那時帖斯提因事出島、所以不知道。你們好好跟他解說一番啊。」
只是,接下來聽見的內容,卻有些超乎我的想像。
據他們所言,他們是在調查某起迷宮中、「疑似」探索家相互陷害事件中,發覺設陷阱對付探索家的、竟是有智慧的魔物,還從中找到某大使館的標誌,於是趁著該國大使出席宴會之際、私自上前闖入「拜訪」。
沒想到,在大使房間內、三人卻被那有智慧的魔物給襲擊。要不是諾曼德剛好「覺醒」、以自身力量拖延時間,再加上佛梭斯捨棄自尊、使用「彈頭」轟出絕招,否則別說這三人、連小鎮都不知道能倖存幾人。
嗚啊……那我可要好好感謝他們了。幸好他們奮戰,才不用讓我淪落到、要對決強過頭敵人的場面。
聽他們的描述,當下他們面對的魔物「魔人」,很擅長使用魔力,真要打起來、我不覺得自己會是對手。
恐怕連身為公爵探索團團長的歐文、也沒辦法……
「……」
理解完三人的見聞後,帖斯提又進入沉思、一言不發。
是不難感受為何、他如此緊繃啦,畢竟從以前到現在,工會的指南、及任何探索家的經歷中,都沒有指出「某些魔物具有智慧」這點。這樣的觀念,簡直是顛覆探索家工會、一直以來對魔物的形容。
或許是想對工會提出意見,抑或是想重新思考、對付奧斯伍德等人的戰術,他就這樣待在原地、宛如剛雕好的石像般,持續保有沉默。
「現在這是、鬧哪招?」
西克等得有些不耐煩,於是聳了聳肩。「不是要去追蹤那個、企圖破壞島上社會的傢伙嗎?再這樣拖下去,人家可會繼續順利進行喔?」
這番話語,也得到佛梭斯的同意:
「若是這兩人又依著你們之前破壞的計畫、把魔物送去小鎮上,那可就更加危險了。
我的意思是——你們應該很清楚、那些『屍化』的魔物多難處理吧?如今,他們很明顯、可以操作至少三隻以上的『屍化』魔物。要是全送去小鎮上……」
呃……那可不妙。我完全不敢想像、那會有多嚴重。
「順帶一提,雖然不想這樣說,」諾曼德順便補充,「我們應該是探索家中、相當高階的隊伍喔?連我們都苦戰了,那不知道機制、還比我們弱的探索家們,該怎麼辦?」
……最糟糕的情況下,全滅。
儘管這裡是有魔法的世界,不過不同於那些遊戲裡的描述,這個異世界、並沒有甦生術式。人死是不能復生的。
這番理所當然的話語,卻突然有如雷霆萬鈞、重重打在我的心頭。
先不說素未謀面的那些探索家,光是我常常去購買短劍的鐵匠鋪、總是能休憩的工會餐館、與碧莉斯曾逛過的小鎮街道,那些——都會因此被破壞。
對此,我……
「——怎麼能原諒。」
總算,帖斯提抬起頭來、說出宣言。
「自己生活的街道、面臨被破壞的危機,我怎麼能原諒啊……!!!」
瞬間,我似乎發現短燕尾服男子、那頭髮總是往後梳的臉孔上,展現了某個具名的情感。
情感的名稱、向來在小說中不時被提及——那是,做好「覺悟」的激動。
「抱歉,整理資訊跟情感、花了點時間……!
西克,幫我們指出方向,馬上繼續追蹤!我們可不能讓奧斯伍德跟費爾磊、就這樣得逞……!」
儘管他說得咬牙切齒,我卻感受到、他是懊悔大於怒氣。
懊悔為何當初小鎮被襲擊時、沒能來得及抓住那兩人。
我於是拍拍他的肩頭。
「當然。我同意你。」
發現其肩頭不再過度用力之際,我展露笑容。
「這場價值觀帶動的戰鬥,我也不想輸!」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