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受邀參加了電影《命案》的VIP特映會,這是一部即將在六月底上映的電影,是說一開始看到電影名稱,我還以為是懸疑偵探類的電影,沒想到卻是一部有著訴說著對抗天命的故事。我還滿喜歡思考命運的議題,過去我認為人可以對抗命運,而且足以創造自我的命運,然而隨著智識的增長,我漸漸改變了想法,開始認為人不一定能扭轉命運,但可以努力的創造新生。
所謂的新生,指的是活出自我,活出足以無愧於天地的自己,即使命運不公、即使終將壞滅,但只要很努力的追求,那至少可以活得自在些。
總之,我認為天命很難改變,但人可以藉由抉擇,選擇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電影中男主林家棟是一位精通風水算命之人,因緣際會之下算出了另一位主角楊樂文命中註定將犯下重罪,兩個有著截然不同氣質之人,最後協議一同改變命運。然而兩人在逆天改命的過程中,總是棋差一著,老天爺像是有意要他們認清現實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們功虧一簣。
接二連三的失利,讓他們不由得感嘆上天的咄咄逼人,而除了對抗天命外,他們也得面對來自內心的缺憾,男主雖是精通風水算命之人,但它有著神經質的特性,而被預告注定犯下重罪的男二則有暴力與嗜血的傾向,就這樣他們在內外窘迫之下,努力尋求新生,我在電影中不只一次被這種「勵志」情緒感染。
是說以前我很喜歡希臘文學,在古希臘的文學裡經常探討命運,特別是悲劇命運的故事,在他們的世界裡,認為命運很難改變,人類終將隨著注定的道路前進,無論好壞。然而對抗命運是很值得嚮往的事,即使最後淪於悲劇,但發自內心的改變與不願妥協的勇氣,才是生而為人的真諦。
所以小時候我看不懂阿基里斯的故事,更不清楚普羅米修斯想傳達的意境,隨著年齡增長,我漸漸明白的那種悲壯的美感,即便渺小且難以改變,但仍要奮力一搏的崇高精神,這是一種很純粹、很清澈的意志力的展現。
我在看這部電影時,腦中一直想起希臘悲劇的故事,「兩個像極了神經病的人努力想改變命運」,他們開始行善、拜佛放生、努力對抗殺戮的誘惑,甚至做出了一些令人莞爾一笑的事。
另外,故事中的警察,是一位長的很「港式」的演員,查了一下叫吳廷燁,我一直對他的外表有印象,總覺得似乎在哪部電影曾看過,不過後來想想香港電影裡的警探好像都長的差不多,一臉正氣凜然、方方正正、總是棋差一著的沒追到兇手,然後身後總會跟著一堆追逐戰中各種跌倒的小跟班,他堅信有著暴力傾向的楊樂文骨子裡充滿嗜血的慾望,而且無法改變,遲早終將犯案。
「命中註定 V.S 逆天改命」
有時我也會陷入類似的質疑,這個社會乃至於整個世界充滿著人類之惡與慾望,對於這些有著潛在犯案動機的前科之人究竟該抱持何種觀感?近年來在歐美國家也有類似的討論,偶爾我會有較功利甚至很現實的認為「不應該花費過多社會成本給予這些人自新的機會」。這種悲觀的想法,或許是來自台灣近年來的司法爭議,冰冷的法條似乎無法給予犯案者太多嚇阻作用,因此我對於電影中老警急著想抓到真兇,且豪不信任有著前科之人的舉措,更多的是寄予理解與同情。
片中男二不只要面對來自外在不信任的眼光,還得對抗自己內在的衝動,每次他看到刀刃、血腥時那種焦慮中閃爍殘忍眼神的特寫,總讓我跟著緊張,有種「喔不!孩只忍住啊!打倒你內心的怪獸吧!」的情緒。
是說,香港人說話的聲調頗為高亢,明明只是對話,卻常讓人以為在吵架,片中近兩個小時粵語的對白,常出現互相吼來吼去的情況,因為我很少接觸粵語,一時間覺得還滿有趣的,不過聽久了偶爾會有「不能溫和點說話嗎?」的發想,當然我覺得這只是聽眾自我的經驗使然,小時候看香港電影也常有類似的感想。
最後,我對電影中主角說的那句話很有感觸,意思是「如果那是命,那是他的錯嗎?」電影中的許多畫面很有意境,諸如用花的盛開與凋謝來借喻努力新生之人,用掙扎於水漬中螞蟻來詮釋對抗天命的渺茫,我很喜歡這部香港電影呈現的意境,雖然仍有些地方會讓人不太理解,甚至覺得頗為跳Tone,不過它仍帶給我近兩小時的有趣體驗,很高興這次的受邀觀影,我是小伽羅,謝謝你們的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