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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噩耗 03 服從

金風與紅帽子 | 2023-06-25 02:02:24 | 巴幣 112 | 人氣 46

完結心之噩耗
資料夾簡介
解開心結的旅程

  一股灼熱的感受從胸口爬升到咽喉,接著某種異物直衝喉嚨,從秦鴞的口中傾瀉而出,那夾帶顆粒物的濃稠液體穿過水溝的空隙,在下水道中激起水花。好難受……秦鴞緊緊壓住腹部,身體不由自主地用力抖了一下。我在哪?秦鴞吃力地抬起頭,環顧四周:這裡是熟悉的街景,是從捷運站回家經常走的巷子,這裡離家並不遠,只要再往前走,接著拐進右邊的巷子——
 
  「嗚、嗚嗚、嗚嘔——」又是一股灼熱感衝擊喉嚨,秦鴞再度吐了出來。好痛苦,好難受,真的不想回家。這些念頭不停在秦鴞腦中打轉,轉的她頭昏眼花,再度吐了出來。
 
  一段時間後,秦鴞站在家門前,卻遲遲不肯開門。插在鑰匙孔的鑰匙無論如何就是轉不動。要不要逃家呢?今天就在外面住好了,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要待在家裡——
 
  門突然向外打開,險些撞到秦鴞,打開門並與秦鴞四目相對的,正是母親。
 
  「你遲到了。」母親冷淡地說。秦鴞低著頭不發一語,默默承受責備。
 
  「你沒有話要說嗎?」母親逼問,不過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
 
  「……對不起,母親。」
 
  母親往旁邊一站,讓出了一條路,秦鴞低著頭走進了玄關,母親沉默地看著她脫掉那雙價值不斐的皮鞋,皺起了眉頭。
 
  「動作快一點,今天洗澡時間減半,絕不能耽誤念書的時間。」
 
  「好的,母親。」秦鴞加快動作,直接前往浴室,那裡早已放好換洗衣物。秦鴞迅速脫下衣服,接下來就是一連串機械式的行為,用最快、最有效率的速度卸妝、洗頭髮與清潔身體,最後她迅速吹乾頭髮、穿上衣服與刷牙。離開浴室前她最後照一次鏡子,鏡子反射出她的倒影:經過保養的柔嫩皮膚、柔軟秀麗的短髮與端正的五官,卻搭配著呆滯的雙眼與僵硬的表情。秦鴞甩甩頭,想甩掉負面情緒重新打起精神,雖然外表看起來回復了不少,但心中的陰影依舊存在。
 
  接下來的時間秦鴞按表操課,複習了數學與物理。睡覺時間一到,她立刻將明天學校會用到的書本及文具收進書包,接著在床上躺平。對秦鴞而言,最快睡著的方式就是放空,自然而然就會睡著,但是今天她腦中充滿雜念。睡不著的秦鴞睜開雙眼,正好看見放在衣櫃頂部,被封存多年的電子琴。秦鴞望著電子琴,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是發生在秦鴞還是小學生的時候,才剛學完國標舞的小小身軀被帶到一間音樂教室,母親為她安排了鋼琴課。就這樣一副睡眼惺忪的秦鴞被老師帶到了教室,那裡已經有一位學生坐在鋼琴前面,正彈奏著《給愛麗絲》,她看見不停打瞌睡的秦鴞,嘴角不禁上揚,接著突然演奏起了《命運交響曲》,還彈的特別用力,嚇得秦鴞失去睡意,還哭了起來。老師生氣的責怪那名學生,而她也趕緊跑到秦鴞身邊不停道歉,秦鴞人生第一堂鋼琴課就這樣在淚水中度過。
 
  弄哭秦鴞的學生叫作金語涵,比秦鴞大兩歲,是個古靈精怪的女孩,上課時總是特別調皮,與乖巧的秦鴞形成強烈的對比。但兩人在音樂上有著許多的共通點,使得他們相處得特別好。之後的那幾年他們一起參加了許多比賽,還一起買了一台電子琴練習流行音樂,他們錄了幾段演唱影片上傳網路,都大受好評。不過這一切在金語涵升上國三時嘎然而止。
 
  那一天秦鴞獲得母親的特許,正開開心心的來到金語涵的住處,卻在公寓門外聽到金家母女的爭執聲。伴隨著一聲怒吼,金語涵衝出了家門,頭也不回的往外跑。秦鴞緊跟在後,跟著她跑過一個又一個路口。當秦鴞彎進了一條巷子,她看見金語涵正在跟回收車上的工作人員對話,工作人員從一堆垃圾中拿出了一個長條形的包包遞給了金語涵——那正是裝著電子琴的包包。
 
  回收車早已不見蹤影,金語涵卻站在原地不動,不管秦鴞如何呼喊,都沒有反應,秦鴞於心不忍,將她抱進懷裡。終於,金語涵哭了,那古靈精怪、總是愛捉弄秦鴞的學姊,在秦鴞懷裡放聲大哭,這一刻與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光景重疊,只是雙方立場調換,改由秦鴞負責安慰金語涵。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金語涵情緒穩定了下來。她離開秦鴞的懷抱,哭紅的雙眼直視著秦鴞。
 
  「秦鴞,」金語涵的口吻極其嚴肅,同時將懷中的電子琴遞給了秦鴞:「電子琴……就交給你了,我用不到了。」
 
  「學姊!」秦鴞想要勸阻,卻被金語涵用食指抵住了雙唇。

  「只要我仍舊依靠父母,就得聽他們的話。」金譽軒淡淡地說:「秦鴞,對不——」
 
  「不要說那種話!」秦鴞激動地大喊,但兩人心知肚明,對他們這種不能打工、沒有收入的人來說,父母的決定有很大的影響力,他們無法違背父母的「好意」。他們沒有合理的計畫說服父母,有的只是一股想要達成夢想的衝勁,但在現實面前,衝勁不值一提。
 
  金語涵勉強露出微笑,兩人就在這抑鬱的氛圍中道別了。秦鴞孤零零地站在巷口,望著懷中的電子琴,它在未來的日子將被塵封在衣櫃上方,不再被使用,兩人也因此漸行漸遠。物換星移,轉眼間秦鴞即將升國二,一直以來總是超前部屬的母親也開始要求秦鴞專心念書,自此秦鴞再也沒有演奏過樂器了。
 
  秦鴞懷中的電子琴承載著她與金語涵的回憶,卻同時成為了兩人夢想的終點。電子琴的包包破裂,化成無數細繩纏住秦鴞的身體,他們帶著悲傷、悔恨、自責、憤怒、委屈,交織成複雜且無法解開的結,牢牢綁住了秦鴞。四周的景物產生變化,一旁汽車的車頭燈被一道黑影覆蓋,下一秒一雙眼睛睜開來,接著宛如藤蔓生長一般,無數的眼睛蔓延到整部汽車、四周的公寓,最後是整條街。無數的視線緊盯著動彈不得的秦鴞,他們眼中的藍色光芒明亮不一,卻同時對秦鴞施加壓力,支撐不住的她雙腿一軟,身體往前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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