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交代減少用槍，聽說是子彈都先供給給前線的關係。
「那這些要怎麼辦？」K問我，在這時過來的這個年輕人應該算是幸運吧，至少目前不用擔心變成前線的肉塊。
如果不是這裡就更好了。
「10號倉還塞的過去嗎？」
K一臉嫌麻煩地說：「還沒清完呢，清理的也拖拖拉拉地。」
我又點起一支煙，姑且在10號倉清完前再思考一下。
總之先讓他們像前幾批那樣趴著吧。
此時K正掰碎巧克力，分給那些被分隔出來的兒童。
「這有意義嗎？」
「只是習慣，畢竟被徵召前我就是作這個的。」他頓了一下，假裝隨意地說：「學長你看過10號倉嗎？」
「當然，你要說太殘忍嗎？」
「不，我是說早上看他們清的時候，看到的那座堆成的屍體塔。克勞德醫生說是因為毒氣會花點時間才堆到頂部，所以成年男人才會踩著婦女兒童搶著多吸一口氣。在這時期原本也沒什麼，但仔細想來那些最後才死的男人就沒錯嗎？難道就因為他們會是勝利者認定的受害者就比我們這些被強迫的更正義嗎？」
我並沒有制止，反正戰況已經糟到連清10號倉的那些人都開始擺架子了。而我們直到離開前都還必需留著他們做事，畢竟現在送來的只會更不服從。
這不，一個男人聽了K的話後就發出嘲諷的笑聲，只差沒敢說出聲。
「而且，這裡面也有一堆犯罪的吧！即便還沒有犯，現在這環境他們也只能靠偷靠搶，有什麼教化的空間嗎？」他越來越激動：「所以說，為什麼我們要被讉責？我們從頭到尾明明就是遵從命令，為什麼被批判的只有......」
我打斷他：「你看了敵方的報紙嗎？」
K沒有回應，或許他終於意識到不妥了，也可能只是以經發洩完了。
當然，我完全不在乎。
「說完就幹活吧！我想了想，10號倉那群應該還會拖一陣，還是我們先動手好了。像這樣踩上去，看到沒？」
我一邊看著他，一邊將靴子從剛笑出聲的男人後頸移開。
K只是看著我，好一會兒，才有些憤怒、顫抖地說：「學長......你是像長官說得將他們看成動物嗎？」
「只有剛開始是，但我現在是把他們當人噢，畢竟把人當動物也只有那些不自己髒手的長官和人民才會這麼想吧。」我踩向第五個，也許是第六，一邊說著：「不如說，這才是人吧，像現在這樣。只是我們還要過一陣子才完蛋而已。當然，我討厭被吊，討厭講一堆大道理然後把人宰了，但人就是會把別人幹掉的生物不是嗎？」
不知怎麼地，我想起了從前和同伴一起跳格子的日子，如果最後還能再見他們一次就好了。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