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大阪某醫院》
蕾拉・桑特雷德的解釋對高旭傑來說實在太難懂了,但他只明瞭了一件事,又一個不知道什麼鬼東西的基因片段讓不同物種合成這項實驗完美的成功了。
他媽的WSO(World Sustainability Organization, 世界永續組織)。高旭傑在內心咒罵著。
『加入我們如何?』
那個用變聲器說話的高昂語音帶著興奮感邀約著自己,完全相信這是一個美好且誘人的提議。
雖然這個世界不管表裏其實都是污穢不堪,但高旭傑覺得世界永續組織那罔顧道德的做法跟觀念更讓人作嘔,只因為他們自恃高人一等,只因為他們想要創造一個由影獸宿主掌控的世界,無數的人因此而失去自己的生活,甚至自己的生命。
「J,放鬆。」秋山燕摸了摸高旭傑的臉說。
高旭傑猜測自己的表情有點太僵硬了,就連蕾拉都收起了笑容盯著自己看,腹部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但就算如此,肚子還是因為飢餓而開始咕咕叫。
「我要去吃點東西。」高旭傑起身。
「嘿,你⋯⋯」蕾拉開口阻止他。
「沒關係的,蕾拉。」秋山無所謂的擺手,她問:「容易消化的好吃東西我也知道不少。」
當秋山燕興高采烈的推薦大阪適合吃的東西之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誒?啊——什麼嘛⋯⋯呃。」秋山表情豐富,一直改變,直到最後扁下了嘴說:「好啦,我知道了啦,我現在就去、馬上就去。」
「真是遺憾,我得先走了,J。」秋山俏皮的吐了舌頭,「希望下次能有機會再見,蕾拉。」
「噢!對了!J!」在踏出病房之前,秋山燕回頭對高旭傑說:「因為我相信她,所以你要好好的跟蕾拉解釋喔。」話一說完,日裔美籍的年輕女子以飛快的速度離開了病房。
「什麼鬼啊?要我解釋什麼?」高旭傑斜眼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女生。
「秋山小姐是個好相處又坦率的人,跟你不一樣。」蕾拉溫柔的笑著說,「我有件事想問你⋯⋯關於世界永續組織的事。」
「⋯⋯妳怎麼對恐怖組織這麼有興趣呢?」高旭傑已經站起來,注視著那個帶著制式微笑的女生,她從上次雪人事件時就已經展現了對此的興趣,感覺有點可疑。
「因為我不了解嘛。」她微笑著說。
「我也不瞭解⋯⋯」高旭傑正想否認卻被打斷。
「秋山小姐說我若是想要瞭解世界永續組織的話可以問你。」蕾拉的笑意變深,這是高旭傑少數覺得笑容比面無表情還要可怕的時候。
燕那個混蛋⋯⋯居然把事情都說出來了!高旭傑的臉變臭了,他感覺被對方陷害了。
「放心,我不會問你從哪裡知道的。」蕾拉不退縮強逼著對方回答。
「妳到底知道這些要幹嘛?」高旭傑眼神帶著尖銳的質疑。
「我看是你想從我們這邊知道什麼吧?」蕾拉維持著令人心慌的笑容問。
「妳有證據嗎?」高旭傑面不改色地問。
蕾拉笑出聲音來說:「你剛剛也說過同一句話⋯⋯不用這麼緊張。」
看著高旭傑一言不發的瞪著自己看,蕾拉的笑容換了一層意義說:「我想我應該是有通過秋山小姐的考驗,所以她請我幫忙你們,但相對的你得回答我的問題。」
「這到底對妳有什麼好處?」高旭傑感覺自己快沒力氣去跟她爭執,雖然高層也沒說過恐怖組織的事絕對要保密,但就算不特別提醒專業人士也該知道是應該要保密。
「當然沒有好處啊。」蕾拉乾脆的說,她鐵灰色的瞳孔看不出感情,「但是⋯⋯秋山小姐說或許會有關於威爾的線索。」
她說出的話讓高旭傑嚇了一大跳,雖然獵犬八號本來就是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傢伙,但究竟秋山燕為什麼要把這幾乎可以說是自己來這邊的原因透露給她,他完全無法理解那傢伙居心何在。
「我聽法比歐說過這個名字⋯⋯」高旭傑不確定秋山燕透露了多少,所以保守的說:「是你們之前的同事吧。」
「是這樣嗎?你已經聽法比歐說過了?」蕾拉直盯著高旭傑,「那他應該也說了威爾在阿拉斯加失蹤的事⋯⋯因為海獺人的案件。」
高旭傑點點頭,不打算隨便發言。
「透過高層的衛星定位在一個深達數百公尺的冰縫中發現了威爾的晶片訊號⋯⋯所以才認定他應該是掉進了冰川的裂縫。」蕾拉平靜地述說,「我們的確沒有考慮過他自己取下晶片丟下去的可能性。」
「秋山小姐提出了這個可能,世界永續組織的成員都會取下原本植入在手臂上的晶片以躲避追蹤。」蕾拉放在外套口袋中的拳頭握緊,「所以威爾他其實也有活著的可能性。」
高旭傑觀察著對方的表情,她沒有在笑,所以跟平時的感覺差很多,他問:「就算活著⋯⋯但加入世界永續組織也沒有關係嗎?」
「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關於世界永續組織的事。」蕾拉的眼睛從剛剛開始就沒有從高旭傑臉上離開過,「我、我們需要知道所有的可能性。」
「你們?」高旭傑覺得腦袋隱隱作痛,這說法聽起來不像是只有她知道而已。
蕾拉很認真,光從全身散發出來的強烈意志力就很好判斷,高旭傑的雙眉間擠出了數道皺紋,他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
「妳到底為什麼要把事情告訴她?」高旭傑忍著怒意問。
他打給了秋山燕,對方已經在機場準備起飛離開日本,獵犬八號在電話中的回答讓高旭傑的怒氣直接爆發了。
「燕她⋯⋯對妳用了自白劑?」高旭傑瞪著眼前那個臉色一點都沒有改變的女子。
「是我提議的。」蕾拉坦然的回答,「部長說我若是真的要做些什麼就必須證明自己。」
「部長!」高旭傑這下感覺太陽穴被刺進了一根直達腦部的鋼針,才剛醒來沒多久就發現機密都不機密了,這種感覺實在是很糟。
『忘記跟你說了,老大他跟你那邊的部長好像過去就認識囉,前不久似乎就連絡上了呢。』電話中的獵犬八號涼涼的補充,『所以,你就放心的尋求他們的幫助吧。』她語音一落,電話就被切斷了。
所以之前那個大叔打電話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部長的事了嗎?高旭傑深深的覺得自己被耍了。
特拉密丹・薩卡洛夫跟獵犬一號是舊識這件事高旭傑在奉命加入神秘動物部門之前連聽都沒聽過,儘管每個人都對部隊的隊友私生活秉持著不干涉的準則,但若是獵犬一號能事先跟自己提一下就好了,高旭傑埋怨的想著。
「你如果是懷疑我可能跟世界永續組織有關⋯⋯」蕾拉逼近了高旭傑,「你要我怎麼證明自己?」
不愧是高智商的研究人員,理解力也不是普通的高。高旭傑不自覺的用力揉著太陽穴。
「妳能怎麼證明自己?」高旭傑微微彎下腰讓自己的眼睛跟蕾拉平視。
「你可以監視我。」
「蛤?」高旭傑的嘴因為實在是太意外而歪到了一邊。
蕾拉的臉嚴肅到不像在開玩笑,「監聽,不管是睡覺、吃飯洗澡我都可以帶著監聽器。」
「監聽——哦⋯⋯」高旭傑眨了眨眼。
蕾拉突然又逼近了一步,兩人的鼻頭只差一點就要碰在一起。
「你這反應該不會是已經監聽過了吧?」蕾拉越發瞇起眼,嘴角也向上拉升到了危險的角度,「還是說監聽中?」
「妳在說什麼呢?」高旭傑覺得自己的臉看上去應該是正常到毫無破綻才對。
「話說回來,你在地下水道時是對我說『連部長都來了』卻對我的到來沒有任何疑問⋯⋯」蕾拉咄咄逼人說,「所以你根本就知道我要來了是嗎?」
「誒——怎麼可能呢?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高旭傑嘴硬的說,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微笑是否足夠自然。
「不要露出那種假惺惺的笑容,已經完全露餡了好嗎。」她無情的吐槽,代表高旭傑的表情沒有他所以為的那麼自然。
「那麼,你監聽的這段時間中有聽出什麼嗎?」蕾拉的笑容中是滿滿的不爽,「我們還很可疑嗎?」
高旭傑像洩了氣的皮球般、垂著肩膀搖搖頭。
「那現在馬上就給我解釋。」
但高旭傑伸手制止了她,他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等一下,先讓我上個廁所好嗎?」他的尿袋在護士把日本部門的人趕出去之時就被取下了。
雖然感覺怒氣已經衝到腦部了,但蕾拉還是壓下情緒點點頭,準備去沙發等待。
「妳⋯⋯妳可不可以待在這?」高旭傑扭扭捏捏的問,「待在門口不要走。」
「什麼?」完美的微笑幾近崩解,蕾拉懷疑地看著眼前有些不安絞著雙手的精壯男子。
「你該不會是因為剛剛相川先生說的故事——」
「如果我出來之後發現妳不在門口,撕爛我的嘴也不會告訴妳喔!」高旭傑跟幼稚園小鬼一樣的說:「我是認真的喔!不要懷疑我的決心!」
雖然心裡知道對方應該是隸屬於高層某個組織的菁英之一,但現下的所作所為直接拉低了蕾拉對高旭傑的評價,儘管整個不爽到了極點,但為了情報,蕾拉還是帶著沈靜的怒意待在廁所門口等那個被鬼故事嚇到的白痴。
自從天氣變冷,我家的奶奶貓終於又主動坐在我的腿上了,真是有夠現實的傢伙⋯⋯
平時都只是坐在離我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冷眼看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