Θ-007528以陰鬱的神情盯著透明杯,裡頭的液體彷彿滾燙的沸水冒出許多氣泡,由無色逐漸轉黃,靜置後變成半透明的黃綠色;很久以前,人們會用「萊姆」形容這種顏色,現在不會有人這樣稱呼了,「四號飲料」,那是這杯液體的新名字。
他穿著貼身的灰黑色緊身衣,在一間採光充足的橢圓狀房間內,他的背後是一扇關起來的窗戶,身前則是與房間一體成形的圓桌,跟牆壁散發相同柔和的灰白色澤。當Λ-001218走進來時,整個房間內似乎只有Θ-007528他是突兀的。
「嘿,你在看什麼?」Λ-001218穿著與他相同的服裝,只是膚色較淺,輪廓深了些,但不論是體格或整體的五官模樣,兩人其實相差不了多遠。
「一些舊記錄。」Θ-007528沒有看向他,而是盯著桌面投射出來的檔案映像。
「不是下令刪除了嗎?」對方困惑地挑起眉。
「檔案太多了。」他簡短回答,原以為這略帶不耐的口氣可以趕走這名不速之客,但Λ-001218卻靠了過來,站在他身後一起瀏覽檔案中的圖片。
那是舊時代的記錄,模糊而不清晰的圖像記錄了舊人類的食用記錄,五花八門的色彩讓Λ-001218張大了眼,並在下一刻露出無法忍受的表情。「好噁。」他說著,將視線移向Θ-007528手邊的果汁。「三號?」他問道。
「不,是四號。」Θ-007528看向被稱之為噁心的圖片,底下以新文字註記了「煎鮭魚佐香草奶油醬-法國-2031年」。他猶豫了幾秒,然後按下刪去的動作。
「如果那堆粉紅色肉片披著醬汁在水道裡游泳的話,我一定會崩潰的。」Λ-001218露齒而笑。
「聽說這動物原本不是長這樣子。」
「沒人知道那東西原本是長什麼樣子,不是嗎。就像你喊著萊姆汁,其實連真正的萊姆也沒有嘗過。你瞧──」他從口袋摸索,拿出一個打火機大小的鐵盒,打開蓋口倒出許多色澤有深有淺的咖啡色藥丸,而那些藥丸不過一個指節大。「1號雞肉口味、1號牛肉口味、還有3號蔬菜口味。」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藥丸吞進肚裡,然後舔舔唇道:「不管是什麼,對我來說都是圓形的合成午餐丸罷了。」
「一次吞這麼多顆,小心五分鐘後會撐破你的肚子。」Θ-007528根本不想理他,大手一揮將投射螢幕縮進桌子中心的孔洞中,消失了光芒。「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對方聳了聳肩,離開這狹小的辦公間,留下Θ-007528悶悶不樂地喝下一口四號果汁,披著萊姆色的草莓汁消失在嘴角,殘留下淡而刺鼻的氣味。他搖搖頭,再次伸手從桌子上拉出螢幕,上頭文字顯示著「火烤肋眼牛排三分熟佐少量蔬菜-美國-2028年」,他從口袋拿出小鐵盒,倒出一顆顏色比照片淡上許多的午餐丸,輕輕咀嚼。
一股香氣在口腔內迅速且刻意地蔓延開來,他盯著螢幕上的照片,遲遲沒將丸子吞入胃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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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很老梗我知道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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