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州郊外,玖州城附近的村民們收拾隨身家當,將房屋鋪上稻草之後用火把點燃,他們攜家帶眷的棄村逃亡,並留下曾經的家鄉任烈火焚燒。
由於作戰軍對於城市內的大屠殺,周圍村落已經引起恐慌,為防止被作戰軍找上門,他們只能冒著成為流民的風險遷移自身居所。濃煙很快的吞沒了村莊,木製的梁柱斷裂,屋頂坍塌了下來,熊熊大火將村莊的房屋建物都燒成了一片漆黑。
對村民們來說,冒險逃離村莊是為了防止被找上門捲入戰爭,雖然他們甚至不知道這仗是從何而來的?不過即使逃出,他們面臨的困境依舊不少。
就在大批村民結伴前行的不久後,一頭妖魔從樹林間竄出,他橫擋在了逃難的村民們前面。
大部分村民很少出村,就算有也會攜帶防身法寶以免妖魔找上,但是在村子被燒法術遭破解的如今。無論什麼法具都很難瞞過這麼多人的氣息,妖魔很喜歡人類的氣息,所以成群結隊的普通人是他們最愛的獵物。
領頭的村民舉起鋤頭和斧頭,但是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打贏妖魔?正當妖魔打算發起攻擊時,忽然一道劍影閃過,剎那之間,攔路的妖魔便身首分離。
妖魔的頭咕嚕咕嚕地滾在地上,並滾到了某雙靴子邊。
「各位村老們,已經安全了。」
說話的是一位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俠,她那年輕而白皙的臉蛋透著活力的自信美麗。如名流模特兒般的高挑身材,堅挺飽滿的巨乳與公尺級的大長腿,這無疑是所有愛美的女性的極致追求。
潔白並印有繡花的開衩旗袍勾繪出一身曼妙性感的身姿,腳上踩著一雙長度越過膝蓋的白色長靴,腰上纏有鎖鏈腰帶,雙臂的一雙白色袖套現得仙氣十足。
女子頭頂一株花飾,花飾上停著一隻靈蝶。
明月握著她的配劍【誅仙劍白翼】站在一眾村民前。
村民們眼見妖魔已除,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謝謝女俠,女俠您的出手相助咱們哪怕是幾輩子的恩情,必會相報的啊。」
「無須客氣,見有困難便出手相助,這便是俠客之道。」
明月拱手回禮。
自從離開衛國之後,明月暫時神劍衛指揮使石國忠分離,因為石國忠要去招集其他位在玖州的神劍衛成員,而明月就短戰單獨行動一時。
這時明月見到一群棄村遷移的老弱婦孺有難,雖然說石國忠要求明月務必低調免得惹禍上身,但是身為神州俠客,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怎麼能見死不救?於是主動擔當起一行村民的護衛。
就在這時———咻咻咻~~~碰!!!的聲音,作戰軍的砲擊落在不遠處,村民們被嚇的抱頭尖叫,當中還算理智的大人安撫眾人,但是這實在難掩逃荒群眾的恐懼。
明月抬頭望向砲擊處,聽聲音來說那裡應該是之前來的地方,也就是村民原先的行經處,但是村莊已經一把火燒了,所以砲擊想必也傷不到誰。
她將劍收回鞘中。
「諸位鄉親,繼續前行吧。」她溫柔的笑著。而對身處絕境中的村民們來說,明月的存在絕對會是一大助力。
村民們對於明月的協助感激涕零,但鮮少有人了解明月此時的矛盾。
………沒想到,戰爭居然如此失控………這麼想著,明月又不禁心疼起來,她感覺到罪惡感,因為正是她把臺灣軍隊帶來神州大陸的。
作戰軍在神州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雖然衛國曾試著不讓自己知道,但明月也不是蠢蛋,不只是玖州城的百姓,在她身後的這些人會流離失所也是自己造成的。
她心疼的看著身後的流民。
就在幾天前,她路過一處村莊………應該說,曾是村莊的廢墟。看著僅剩的破爛焦黑,以及一地的死屍,明月不禁感到一陣惡寒。村民的傷勢看上去是被什麼東西射穿或者是被打爛的,那種傷勢只能能來自臺灣的武器。
明月握緊拳頭,雖然她早已知道臺灣軍隊,對晴作戰軍不可能是正義之師會善待神州百姓,可是親眼所見仍是讓她感到憤怒不已。
只要是戰爭就必有傷亡,必有無處不在的暴行,可是這無法掩蓋明月帶來敵軍的罪惡感。
看著一地的屍骸,明月低下頭,她回憶起一個人。
………衛國。
這些事情,你知道嗎?如果你知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又或者,你也做過這種事嗎?
明月過去從不去碰觸的可能,會不會她所認識的孫衛國也是個雙面人?是個表面對她笑臉相迎,坦誠相待,實際也是別有所圖的卑鄙小人?
這時一陣反胃的嘔吐,明月不禁摀上嘴。
「女俠還好吧?」一位流民見明月氣色不佳而關心。
不過明月很快就又振作起來︰「我很好,不過諸位有決定好要去哪兒嗎?」
「這、咱們想去投靠天帝門。」其中一位頗有年紀的長者說。「老夫聽說天帝門強悍,能保衛侵擾。」
保衛侵擾?那也要能看是什麼程度啊?明月留在臺灣過一段時間,臺灣軍隊有甚麼本事她很清楚,先進的武器,優秀的戰術,這都是神州大陸的天朝所沒有的。
那怕是天帝們的師父級別們,能扛過一輪火力齊射嗎?明月想了想又搓搓手,當初硬扛重機槍的掃射那可不是蓋的,怕是其威力都能使武修者們的霸體粉身碎骨。
「那好,就去天帝門吧。」明月莞爾一笑。
距離天帝門行走還又過幾天,尤其是者種攜家帶眷的大逃荒,更別提一路上可能會面臨的各種妖魔侵襲,將會是無比艱辛的旅途。
如果只是明月一人,她靠著獨有的飛行武學不一會兒就能來往一趟。
普通人的話不是達官貴人還是只能乖乖步行,對於玖州百姓要長距離移動,路線的選擇就極為重要。在玖州邊境上有一座名為玄橋的橋樑,銜接玖州與禍天谷,禍天谷再過去將可達天帝門宗地。當玖州淪陷時,有許多百姓落荒而逃,他們棄村逃往邊境試圖遠離戰火。
在玄橋上,大量流民正穿過橋梁逃亡。而前玖州城的軍門.丁三告帶著共四千人的兵馬守衛於此。
他們看著來來往往的流民,不禁搖頭。
「逃亡百姓的數量竟如此之多。」
玖州城淪陷後,消息是類似爆炸一般的擴散到各地,在其他的鄉村瞬間形成了數十萬以上的逃亡人群。因為聽說島夷會摧毀所有行經的村莊,所以所有人都不敢大意,深怕留下來就被殺了。
丁軍門的部隊守衛著橋梁,他手下的一位總兵說道︰「軍門大人,真要守這座橋嗎?這裡可不好守啊。」
「至少必須護送多一些百姓逃離才行。」丁三告這樣回應︰「弟兄們,你們都見過島夷的兇殘,真要讓他們追上了,那這些百姓必然死路一條。」
「可是軍門,咱們留守在這裡,也未必擋得住島夷攻勢啊。」總兵這樣說。這座玄橋前面是大草原,沒有遮蔽和障礙物,幾乎無險可守,一旦島夷大軍壓境,那他們必然是螳臂擋車。
這種事情丁三告軍門怎麼會不知道?但是他看了眼流浪中的流民。
「要是咱們夠強,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他不禁憤恨的說。
大晴天朝自古自恃強國之列,將他國視作隨時可攻滅的螻蟻之輩,當天朝內部矛盾無法消化,例如帝位更迭、天災人禍民不聊生時,對外用兵就成為了必然之舉,因戰爭意識而凝聚起來的團結心會暫時蓋過本來的矛盾,為內有腐朽的王朝提供續命的機會。
只要打贏對外戰爭,那本來的內部問題便可由外部資源化解困難,同時收穫他國的臣服,對一向自信自大的大晴天朝而言是美事一件。
然而前提是要能贏得勝利,可問題也在於當對外用兵不慎招致失敗後,內外問題將會同時爆發,令國家處於更加危及的險地。
如今的情況,無疑就是大晴天朝的報應回來了,不但遭到霸王項國與大聖國兩大強敵的環伺,還遭到島夷大軍入侵,看來就是上天要亡我大晴,不亡國才沒道理。
丁三告看著這直達盡頭延綿不決的逃難人群,流離失所的百姓日後也會成為一大問題。
過往大晴天朝的百姓都是定居生活,如果不是旅商或是遊走四海的俠客,很少有居民會主動離開自己的居住地,大多都會遵循祖先的生活方式直到老死。這種封閉式的小農社會很排斥家族離開遠行,也不易接受外人,這都導致了流民就算遠走他鄉也難有立足地的原因。
如果是去門派宗地倒還好,通常門派宗地因身為移民社會較容易接納外人入住,但若是選擇前往其他州過生活,那必然會與當地居民衝突引發械鬥,最終流民必然淪為搶匪、土匪,甚至是叛賊。
總之,過往安寧的日子大概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就在這時,一名騎馬的士兵神色慌張,從遠處馬不停蹄的項著丁軍門這裡奔馳而來。
「軍門、丁軍門!」
「發生什麼事了?」
「報告丁軍門,就在距離2里處,我們發現島夷的兵馬。」
「果然來了是嗎?」
丁三告也早就知道底夷會追上來,因為這一切在陳羽大小姐留下的卷軸中記錄了下來。陳羽是丁三告上司,陳霍大將軍的孫女,是個有著卜卦能力的天道師,能預算到未來的事蹟。
就在玖州淪陷之前,陳羽將自己卜卦算出來的情報施以法術,留在了丁三告身上的卷軸中。無論是總督的叛死,城市的陷落,還是橋上之戰陳羽都算到了,可見天才就是天才。
可是丁三告並沒有一絲放鬆,陳羽留下的訊息十分片面,只記載了會發生的事,並沒有詳情,而且因為法術,必須要到時機滿足才能看到接下來的其他訊息。
如果陳羽能更詳細的紀錄下未來的情報,那必定對戰局有利。若只是個一無所知的外人必定會這麼抱怨吧?但其實丁三告也知道,這種卜卦是種危險的能力,若是法師不能加以控制,那就會導致被卜卦者發生更大的危險。
為避免招致天劫,還是只能以這種一段一段慢慢解析的方式提供幫助,剩下的就看當事人的造化了。
丁三告抬頭望向東方。
在距離玄橋1000公尺處,作戰軍第一師主戰旅的特級戰鬥連已經追擊至此。金碧雪喚回了自己的軍服,戴著頭盔的她用望遠鏡看著遠方。
「好大的橋啊。」她感嘆著。那座通體由漆黑色的磚石打造的大橋就算比不上跨海大橋,至少也有高速公路的高架橋水平了。
真沒想到異世界人還能在不倚靠現代工程的情況下建造這種大橋,橋梁上道路的寬敞,感覺甚至能讓好幾輛M1A2T開過去。
不過,看著大量的人群正經過那橋,那裡應該也是個交通便道,如果未來要再向前進攻,那作戰軍勢必要能把握著那座橋,維持必要的交通能量。
所以當務之急,是控制那座橋。
作戰軍的魔羯無人機在上空盤旋,無人機操作員看著螢幕那有些差強人意的畫質。
「報告連長,似乎在橋邊聚集了一些人,可能是敵軍?」
「能確認目標人數嗎?」
「報告,在橋邊大約有三千人左右。」
「三千人啊?」
聽完的金碧雪有些煩惱,因為他們一個連只有區區一百多人,那怕裝備對方沒有的現代化武器,要對付對面幾千人似乎有點勉強。不過好在她的煩惱很快就瓦解了,其他作戰軍的友軍先後趕到。
現在他們兵力有四個連加起來共一個營,大概三百多人,雖然人數上還是不足以和敵方相提並論,不過此刻發動攻勢必然足以引起對方混亂,金碧雪策畫了一場作戰計畫。
在距離玄橋幾百公尺處的平地上,由幾輛CM-21裝甲車打頭陣,後面跟隨著的是金碧雪率領的特級戰鬥連。
而在玄橋口處的丁三告當然看到了,他要部下立刻疏散百姓,並要一千多名騎兵跟他來。
「軍門大人,萬萬不可和島夷正面作戰啊!」
「難道我會不知道嗎?」
丁三告當然明白,島夷的武器威力究竟多驚人,明明不是高階境界的修練者,但卻能三兩下的將一座城市化作火海,站在原地不動就能令四周人倒於血泊中,以上種種經歷都是令人想起就頭皮發麻的。
但是,事情對不是想到的這麼簡單。丁三告明白………或者說他發現到了,島夷軍必定是想要這座橋。
那怕是經歷的交通革命現代化的國軍,交通要道的重要性自古今來都是不變的。
「疏散群眾後,就拆毀玄橋。」
「要、要斷了玄橋嗎?」丁三告手下的總兵驚呼。
轉頭看,幾名大力士正手持著破壞鐵槌已經在橋邊待命了。
這座玄橋大雖大,但是弱點也很明顯,當初設計時就有考慮到要拆毀時的需求,因此只要丁三告的部下按著指示破壞,要弄倒這麼大的一座橋也不是不可能的任務。
丁三告綁好自己頭盔的綁繩,將陳羽給的捲軸收好,並拔出配劍。
他所持的這把劍,劍身上發著淡淡的光,這是一把有著強化斬擊力的靈劍,只要運用得宜,即使只是凡人亦能輕易斬斷對方的鐵甲。
看著不遠處接近的島夷,人數看上去應該僅數百人。
「出擊抗夷!」
丁三告揮劍下令衝鋒,將士們爆發出視死如歸的戰吼,由手下總兵率領的一千名騎兵向著特級戰鬥連衝刺而去。上千的馬匹在草原上奔馳,揚起了片片沙塵。騎兵們分散開來變成雁形陣,殺聲響徹,冷冽的刀刃直指作戰軍的特級戰鬥連部隊。
看見前方的騎兵衝鋒而來,金碧雪意識到計謀成功。她讓自己的連準備接戰,步兵早就布置好中型機槍,裝甲車上的機槍射手也打開保險。
看著氣勢洶洶朝己方衝來的天朝騎兵,對於他們的結局,金碧雪已經了然於心。
「開火射擊。」
中型機槍掃射騎兵,被機槍子彈命中的騎兵轟然倒下,一個又一個的摔倒成破碎狀。光是機槍開火的這前十秒鐘內,就有數十名騎兵倒下。
不過,這沒有擊倒天朝的鐵騎。他們之前就很習慣的面對漫天而來的箭矢或是法術並繼續衝鋒,所以作戰軍的機槍沒有第一時間嚇跑這些訓練有素的騎兵。
縱使作戰軍亦使出了裝甲車上的自動榴彈機槍,這種武器能射擊出具有爆破力量的40mm口徑榴彈,造成區域性的破片傷害,對付僅有人數眾多的騎兵可以說是致命剋星。
但是,天朝騎兵卻沒有如預期般毀滅,反而像是從地獄中歸來的戰士,冒著子彈橫掃、爆破四濺的威脅持續衝鋒,這都不禁令金碧雪稱讚他們的勇氣。
不過遺憾的是他們終究是無意義的在送死。因為騎兵的衝鋒僅到了半路,數量就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了。
率領騎兵的總兵半張臉被血跡填滿,他身旁的騎兵已經陣亡落馬,隨後榴彈機槍的子彈在他面前爆裂,將這位英勇的總兵給打成了破爛的肉塊。
這下騎兵們群龍無首,但還是持續衝擊。
金碧雪部隊的步兵也加入射擊行列,他們使用T-65K2步槍射擊剩下的騎兵,在機槍掃射下倖存下來的騎兵只能含恨倒在剩下的一百公尺內。
最後的騎兵在距離作戰軍僅二十五公尺處被擊落,他的馬匹死亡倒地後又獨自站起來,他拿著自己的配劍,一瘸一拐的走向作戰軍。
中指和小拇指已經折斷的手很難握住劍,劍尖的準心不停飄移,視線被血汙給遮蓋,渾身上下都在疼痛。金碧雪制止了部下射擊他,自己走上前去。
那位天朝士兵在剛剛就已經身中數彈,看那失血程度應該是沒救了。
金碧雪舉起手槍,直接對著他的眉心開火,被子彈擊穿頭部的最後一位騎兵倒下。
而在丁三告軍門這裡,部下眼見騎兵全滅各個面色嚴峻,不過只有丁三告還沒被這場面嚇到。
「注意左右翼,敵人來了。」丁三告喝令部下提高警覺。
果不其然,在戰場的左右兩翼忽然自衝出了作戰軍的援軍,那是好幾輛的巴頓戰車。之前靠著棗園土坡隆起的地形差掩蓋在掩體後,如今衝入戰場試圖奪下勝利。
「法術準備!」
丁軍門的部隊中,數十名法師已經準備好法術了。
他們搖著法器,口中念著咒語,向著不遠處突擊而來的戰車發起攻擊,數道火光衝向巴頓戰車,並激烈的打擊在戰車裝甲上。
嚴格的說,巴頓戰車的裝甲並不算強悍,只不過是上世紀使用的鑄造裝甲,和世界主流的第三代戰車裝備的貧鈾裝甲相比來說不值一提。不過,這些修真級別的法師施展的強力法術威力頂多比自動步槍強一些,自然是不可能打傷巴頓戰車的正面裝甲。
法術狠狠打擊在戰車上,但是陣陣耀眼的火光過後巴頓戰車毫髮無傷,僅有的一處損傷使得一輛巴頓戰車履帶損壞而停了下來。
「怎麼會?我們的法術居然?」
「那東西是有多硬啊?」
法師們各各嚇得驚慌失措,很難想像那種東西居然挨了這麼密集的法術攻擊居然還沒事?
丁三告回過頭去,大力士們正在賣力地揮舞著大槌拆毀橋墩,看來還需要一點時間。騎兵在剛剛的衝鋒中近乎損失殆盡,自己手上的兵馬怕是不足以支撐下一波攻擊了
「再次準備法術。」他這麼下令︰「其餘還能持劍的,和本軍門一起衝。」
聽見這命令部下們感到驚愕。
「軍門大人,這是要赴死是嗎?」
「要是正面衝上去,肯定會屍骨無存的。」
「要不先撤退………」
「給我住口!!!」
丁三告的大吼遏止住了悠悠眾口。
「從軍以來,從不怕死的就跟我上!」
「………」
看著人人沉默的部下,丁三告更是火大,但是卻又無處發洩,他很明白這麼做是送死,可是………索性不想了,舉著劍大吼著向作戰軍駕馬奔騰而去。
「軍門!」
部下們愣了一會兒,隨後才反應過來,跟著駕馬衝了上去,法師們也開始重新念咒。
又一群敵軍衝了上來,不過作戰軍已有三路進攻,這點程度的反擊不過如此。
巴頓戰車的同軸機槍射擊,丁三告的部下無一倖免的被射殺,而丁三告自己也因馬匹死亡而倒地。他用劍做支點支撐起身體爬起來,雙腿因為著地而近乎痛的麻痺。他望向數百公尺處的特級戰鬥營,步兵正用步槍指著他。
他吐出口中的一點血,看得出來,他應該是要死在這裡了。
回想起最初開戰時,陳霍將軍和自己說過,無須為敵人憐憫,所謂的戰鬥就是活著戰到最後一個的人是贏家。到此時他不禁笑了,不過是空話罷了。
丁三告想起懷中的卷軸,不知道陳羽大小姐有沒有算到自己今天的事?
自己是會在今天死亡呢?還是另有生路?說實在的他真的很想要立刻開來看,不過事到如今真有求生的方法嗎?他看了眼手中的劍,這把經過特殊加持鑄造的零件能輕易斬斷披甲戰士身軀,但沒想到此刻卻顯得一文不值。
丁三告長嘆了口氣,嘲諷了自己一生都一事無成,接著將劍伸向自己的頸部。
「喂喂,別急,你的忌日還沒到呢。」
忽然間,有隻手制止了丁三告試圖自刎的劍。
「這位軍門,您還不到時候呢!」另一個聲音也幫腔說到。
丁三告定睛一看,站在他眼前的是雖然兩位相貌相同,但衣著配色完全相反的少女。一位是黑髮黑衣、有著黑色眼睛的女孩,另一位是白髮白衣、有著灰色眼睛的女孩。
兩位少女阻止了他自刎並站在了他面前。
「妳們是………」
正當丁三告百思不得其解時,他忽然看到了兩位少女腰帶上掛著的配飾,他認得………那個東西是一塊識別牌,專屬於神劍衛的識別牌。
這時對面的金碧雪看見了,戰場上怎麼忽然跑出了兩個莫名其妙的人?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戰場,他們要做的就是把眼前出現的人都變成屍體。
他下令讓部下射擊她們,這個距離就算時只裝了鐵瞄的步槍手也能擊中。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就在這時發生———碰!忽然,開火的士兵手中的槍枝忽然炸膛,爆裂的菸灰噴了那名士兵一臉,他痛到伍著臉發出哀號似的低鳴。
關鍵是,炸膛的不只一人,甚至是說同時跟著開槍的步兵都同時發生了炸膛意外。僅剩下一名沒炸膛的步兵是卡彈,當等他排除問題後居然發現自己已經沒彈藥了。
金碧雪一臉詫異︰「怎麼回事?機槍手!」
她要機槍手立刻開火射擊,但操作機槍的槍手此刻也一臉懷疑,怎麼無法開火了?
「報、報告連長,子彈無法擊發了。」
「出了問題還不快點排除!」
「報告是!」
機槍手也很慌,因為他操作中型機槍多年了,從來沒有這種怪異的無法擊發事件。
與此同時,針對守軍兩翼的攻勢也是軋然而止,本來在兩翼包圍的巴頓戰車部隊居然同時在同一時刻拋錨了。戰車引擎失效無法啟動,駕駛員摸不著頭緒,試著重啟,但卻只在排煙口噴出黑煙。
整支部隊忽然因為各種機率極低的故障現象而喪失了戰鬥力,甚至沒了能在敵人前自保的能力。要不是敵軍幾乎傷亡,不然這回就真的要逃了。
本來作戰軍凌厲的攻勢就在這種荒謬的事故下被中止了,金碧雪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副荒謬的景象,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該不會………」
在丁三告軍門身旁的兩位少女正看著不遠處自亂陣腳的作戰軍,她們感到興奮。
「喂喂,小白,妳看到了嗎?」黑衣少女以單手結印,興奮的說︰「人家不過是給他們降了禍報而已,他們就這麼驚慌。」
「畢竟是聽說來自沒有修練者的世界,必然的啊。」白衣少女用長度超過指尖的長袖輕掩嘴巴︰「不過,看著確實有趣。」
說著兩人哈哈大笑。
「二位姑娘是神劍衛?」丁三告詫異地問︰「為何到此?」
「當然是指揮使石大人的命令啊。」黑衣少女一邊用手捲著自己的黑髮,一邊說著︰「這兒大概是守橋吧?」
旁邊的白衣少女溫柔莞爾的一笑。
「小女名叫白,請軍門多多指教。」說著,白將手掌貼到丁三告的肩膀上,沒等過片刻,忽然丁三告感覺本來摔傷垂危的身體忽然輕盈了起來。丁三告不算是修練者,身體素質與受到鍛鍊的普通人相比只是水準之上,沒辦法像是修練者經過千錘百鍊後依然屹立不搖的力量。
丁三告詫異地看著自己忽然恢復活力的身體。
「怎麼回事?」
「福報尚存,軍門您功德無量。」白所言意義不明。
這是法術嗎?法修者們通常能使出超越常識的法術,只是這麼快就治癒疲勞的治癒術還真沒見過,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不過丁三告已經恢復正常了。
「後軍!進攻!」他這麼大吼著。
藏在隊伍後方的剩餘軍團本來還處於前軍被摧毀時的震撼,但是被丁三告的這一命令嚇到醒了過來。
他們拔出刀劍,就算沒有戰馬還是能衝鋒,他們率先衝向了已經拋錨無法啟動的巴頓戰車,兩翼本該用於合圍的巴頓戰車忽然成了板上魚肉。
戰車開不動,槍械等武器亦因各種故障而無法擊發,等於幾乎沒有戰力。沒轍了,車長下令棄車,只能忍痛放棄巴頓了。戰車的車組員逃出戰車並撤退,途中當然也試著開槍還擊,但是都是沒射幾下就又卡彈,組織不出有效還擊。
我軍居然被手持冷兵器的敵軍追著跑?金碧雪看著這荒唐的一幕,她知道一定剛出現的這兩個女的搞鬼。她拿出手槍朝著對方射擊,但才射出一發後就卡彈。
「該死,這到底是什麼詛咒?」為什麼?槍枝………不、是軍備故障率怎麼突然上升到這麼離譜的地步?
雖然當中原理搞不懂,但是此刻搞最明白的是背後追擊的敵人,他們手中寒光凜凜的刀刃可是貨真價實的。作戰軍不得不拋棄貴重的戰車撤退,不然的話會失去的就是更貴重的車組員了。
金碧雪再次用手槍射擊兩位女孩,但這次連一發都沒能射出就卡彈。
「嘖!又是什麼奇怪的法術嗎?」金碧雪只能靠手動排除卡彈。
這個世界並沒有槍枝,應該說由於熟練技術的不同他們無法製作高精密度的現代化武器,手槍、步槍,就更別提比槍枝更高水平的戰車了。
但是,平時國軍賴以生存的這些武器為何會在這時突然失效?莫非他們對武器動了手腳想了一會兒,金碧雪又覺得荒唐。在對國軍武器欠缺了解的情況之下,他們能做到這麼精確的干擾嗎?
歷史上透過作戰行動破壞對方武器,進而打倒對方的戰役不是沒有。比如三國著名的赤壁之戰,周瑜就靠著火燒摧毀了曹操的艦隊。
不過,如今的情況可不能與之相比,作戰軍的武器精密度與使用原理,神州大陸的居民不應該知曉。既然不知曉,那又怎麼干擾我軍武器的?
還是說,他們有著能夠在不了解國軍武器本質的情況下干涉我軍的武器呢?比如因果律操控命運之類的?
想到這裡的金碧雪不禁冷汗直冒。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這是真的,但如果這些猜測屬實,那是不是代表即使用彈道飛彈或巡弋飛彈或無人機之類的火力覆蓋攻擊也奈何不了他們?只要他們能掌控命運。
「連長?」
金碧雪的部下呼喚她。
「暫時撤退重新準備,我們需要更多支援。」
陸航的武裝直升機還在重新整備,至少在空中支援到來前先停火。金碧雪不甘心的看著對面,眼神中隱約透漏著一股怨恨。畢竟如果對方真有這種超能力,那這仗絕對很難打。
作戰軍不甘心的先撤退了,確實這次出擊有些魯莽,砲兵都還沒有就火力定位,也沒有空中支援,僅憑幾個連的戰鬥力就想打下勝利可能還是太急躁了。
見島夷撤退,丁三告稍微放下了心。
黑衣少女抬手望遠,說︰「他們撤了耶,真識相。」
白衣少女微笑說︰「這樣不也好嗎,至少守住了玄橋。」
「啊啊,算了,畢竟我能降給他們的禍報有限,跑了也省事。」
「哪麼接下來………」白衣少女轉頭看向深厚的丁三告。
被這麼一盯的丁三告不禁緊張起來,不過長年的人生經驗瞬間就讓他恢復正常。丁三告拍了拍身上狼狽的灰塵,向兩位恩人抱拳敬禮。
「多謝二位出手相救。」
心臟碰碰跳著,似乎是發現了問題所在。
丁三告還記得陳羽留給他的卷軸內容,最後可見的一段記載著要他在對的時機找到神劍衛。起初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找神劍衛,但是丁三告也已經明白自己應該要怎麼做了。
他對兩位神劍衛成員說︰「請帶我去見指揮史石大人。」
這時,明月所帶的一眾流民也趁著天朝軍隊與作戰軍交鋒時過橋。她回頭望了一眼,遠處傳來的槍聲與騎兵的廝殺聲已經消失。難道是戰鬥已經結束了嗎?
這時明月感覺到衣襬被拉了一下,她回過頭,是個難民小孩。
「沒事了。」她露出笑容安慰對方。
流民大部分都已經過橋,不過看玖州軍的舊部似乎還在橋上。
明月不是將領,不過多少也是明白一些戰略的,大概是要死守這座橋梁,以保臺灣人不會穿過玖州攻打更深的內陸吧。
這時明月忽然感覺到腳下在震動,她退後一步,這才發覺是整座橋在震動。
玖州軍的大力士們揮著大槌破壞了橋的支撐梁柱,裂痕在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後擴大至整個橋柱,隨後【啪!】的一聲,橋柱碎裂開來,橋梁開始像是崩塌的骨牌一樣倒下。
感覺到事態不妙的明月一把抓起在她身旁的流民孩子,使用自己的獨門身法【蝶翼】飛上天空,整座玄橋開始崩塌。
玄橋是一座規模巨大的橋樑,但並非堅不可摧。雖然大部分流民都已經過橋,但還是有少部分人在橋上,而這些可憐人就很不幸地變成斷橋時的犧牲品了。
分身乏術的明月只來得及救一個孩子,看著部份人掉落懸涯被灰塵與黑暗吞沒,她不禁面露苦澀。深感心痛的她飛回彼岸,而被明月救起的孩子落地後直撲媽媽懷中哭泣。
流民們感謝明月的救援,但明月卻絲毫無法樂觀,眼前的禍天古是通往天帝門的其中一條路,明月必須繼續帶領眾人前進。
另一邊,撤退的作戰軍。
金碧雪重整好自己的手槍,對空鳴槍一聲。
「槍械已經恢復正常了。」她說道。不只是她,其他士兵的武器都在撤退之後紛紛恢復正常,就好像剛剛在戰場上的失常不曾存在過一樣。
所以之前那樣真的是敵方的不明法術作祟嗎?
原理完全不明的法術?
那兩個女人是何方神聖?
以上問題金碧雪已經無法斷定,不過這下她總算是見識到了,所謂的神州修練者究竟是多麼荒唐的存在。這一戰將修練者作為戰爭的不可確定因素發展的淋漓盡致,明明還是一編導的戰局,卻在兩位不明修練者的闖入後徹底翻局,金碧雪也不得不服了。
另外,魔羯無人機的影像已經傳回來了,本來的那座大橋已倒,看來終究我方是錯失良機了。
沒有現成的橋樑可以用,那只能派出國軍的工程浮橋了,只是那樣八成又要被上面其他單位嫌棄,想到這些金碧雪就感到疲累。
不過敵方沒有帶走或破壞我軍放棄的巴頓戰車,之後應該還能回收修復,至少沒什麼損兵折將的重大傷亡。
這一場玄橋之役是臺晴戰爭中,少數大晴天朝在前期便取得的勝仗,雖然說是慘勝,不過至少換到了勝利。作戰軍因此一役錯失了前進更內陸的機會,因此將戰爭的軸心放在了玖州本土以及天帝門的戰線上。
5/1注,換了由AI繪製的預覽圖,各位看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