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晴作戰軍的分隊已經成功入侵了天帝門的宗地,雖說距離不算遠,但是路途卻還滿艱難的。即使有了現代機械化部隊,這一路也稱不上順利。
不過當踏上宗地時,所有的勞累都是值得的。
由總指揮官黃國崇任命,在最前線負責指揮的是陸軍上校蔡烏。
對於自己能得到黃總指揮官的信任,蔡上校很興奮。作為一個對晴作戰軍的高級軍官,這場戰爭無疑是提升地位的絕佳跳板。過去時期的國軍,尤其是他這樣的陸軍,常常被民眾認為靠不住、草莓兵、專業是掃地………
………不過來到這裡就不一樣了!
現在,所有的民眾都稱呼他們是英雄,是為了幫高雄受害的同胞報仇雪恨,消滅神州罪惡的救世主。
蔡烏站在剛剛抓到的戰俘前面,這是幾名天帝門的弟子。
不久前才由偵查小隊抓獲,他們槍斃了當中的幾個,其餘的就嚇尿褲子投降了,真是滑稽。
「求求將軍老爺饒命,我們什麼都說。」
「饒命啊,不要殺我們,嗚嗚………」
這些傢伙毫無尊嚴的在向自己求饒,蔡上校輕蔑地笑了。
「這就出賣兄弟了?你們之前掛在嘴上的武俠精神去哪了?」
這幾名弟子也不知所以,他不過是想找立剛和香那群傢伙麻煩,怎麼會遇上這種兇神啊?
這些傢伙一個勁的在磕頭求饒,將【懦夫】二字整整齊齊地寫在了臉上。
他們悽慘的模樣讓蔡上校很滿意,很想讓這慘烈的模樣貼在所有天朝………不!是所有神州人的臉上。
上校示意要部下把這些傢伙處理掉,之後只聞幾聲槍響,上校也不再理會。
現在更重要的是,通過剛剛對他們的逼問,已經知道了天帝門的具體情況,他們的根據地肯定在不遠處。
「報告,無人機發現向北部數公里有一座村鎮。」
「有武裝嗎?」
「報告,沒有觀察到武裝人員。」
………也就是說,現在發動突擊是最佳時機。
蔡上校下令道:「通知砲兵,要他們在最短時間內先對目標施以飽和砲擊。」
先以砲彈飽和攻擊目標,隨後就是以戰車、裝甲車做協同作戰攻擊城鎮,最後是步兵清理戰場,這就是黃指揮官指定,以純陸軍戰鬥消滅敵人的戰術。
雖然說在現代化戰爭中,這種戰法已經十分老舊。但是作戰軍高層深信光是這些就已經足以消滅他們的敵人。
幾輛牽引車帶來的T-65式榴彈砲在炮陣地做好準備,先前在臺灣受訓時,有演練了不少能迅速展開炮擊的演訓。雖說作戰軍的基層士兵多是只經過一個月新訓的新兵,但是對於炮擊訓練是從不馬虎。
T-65榴彈砲使用的是155mm的砲彈,相比馬祖M1黑龍使用的240mm小了不少,但也絕對不是這些神州古代人可以輕視的。
在無人機的視角之下,鎮上的居民似乎還沒察覺到死亡即將降臨。蔡上校透過螢幕看著那些還悠哉生活的宗地居民,露出了帶有惡意的笑容。
而當隆隆炮聲響起時,周圍的鳥獸皆振翅飛起,空氣中迴盪著爆裂的乾燥聲音。
……………
在另一方面,作戰軍的最前線主戰旅也已經鎮壓了海港縣周圍的村落,並藉由主道路向著玖州府城持續推進。
金碧雪連長的的特別作戰連也在其中,當一旁的M60A3 TTS向著前方行駛而去時,她連下的無人機駕駛員正在偵蒐前線情況。
被稱作【魔羯】的陸軍旋翼型戰術無人機開始了它的初次實戰任務,自從成軍以來,這無人機系統是第一次備受前線的關注。
魔羯無人機飛行於高空中,透過鏡頭將清晰的影像傳遞給使用者的畫面端。
對晴作戰軍十分仰賴陸軍的力量,打算使用遠程火炮打擊與裝甲部隊戰勝他們的敵人,因此對於作戰軍來說,無人機這樣精銳的技術只需為他們提供偵查能力即可。
現在他們正準備要對玖州府城展開打擊,先將M110自走砲與雷霆2000駛到指定地點上彈,隨後待命以便隨時開始攻擊。
不過有偷襲意圖的也不只是他們。
「連長,這裡!」
無人機操作員的畫面找到了。金碧雪仔細地凝視了一會,確認到了目標無誤,她隨即將作戰指令下達部隊。
在作戰軍部隊的數公里外,是一支移動中的天朝騎兵部隊,正在向他們接近。
聽聞敵人來襲,作戰軍的裝甲與步兵部隊不得不開始準備迎敵。
這裡的環境為岩地,雖有高低起伏但並不適合做為掩體,要不是高度過高,就是深度不足以掩護士兵。反而是岩地的兩側方向適合敵方騎兵以偷襲方式闖入我方陣行。
現場環境不適合我方部隊迎敵作戰,但是還要保護尚未部屬完成的火炮系統,於是只能開好保險準備戰鬥。萬幸的是,他們唯一要確保的只有不能讓對方穿過層層火力來到眼前。
金碧雪連長握著T-65K2步槍,連下的士兵無不屏息以待。
「還沒,再等等………」金碧雪對著對講機說道。
看著敵人越來越靠近,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大。
「射擊!」當天朝的騎兵進入射程範圍,由M60A3 TTS戰車率先發出第一擊,震耳欲聾的砲聲轟向敵人,砲彈震起的塵土把天朝騎兵打的人仰馬翻。
隨後就是中型機槍的交叉射擊。
位處左側的機槍攻擊防線右側的敵人,至於右側的機槍則是攻擊防線左側的敵人,透過交叉的火力交織出無縫的防禦。
騎兵們沒預料到會碰上這麼強的攻擊而自亂陣腳。
在他們的將領判斷中,騎兵會靠著馬匹的高機動性,迅速接近敵方軍隊,在這適合偷襲也足以形成視覺阻攔的岩地,給予島夷軍一次打擊。
但是他們沒料到的是他們的行動早就被偵查無人機看到了,反而被對方埋伏,來了一次重創。
重裝騎兵的鐵甲被口徑為7.62mm的機槍子彈射穿,從馬背上跌落慘死。
但是這時,一個驍勇的身影騎著黑馬闖入,對方手持長刀、硬是扛著槍林彈雨,比其他騎兵更頑強地闖進防線。
雖早有預料,但金碧雪仍緊張的握緊槍把。
她警告道:「是修練者。大家注意!」
一位身披天朝重鎧甲,手握長柄刀,渾身迸裂著強烈氣息的武將。騎著一匹黑馬,靠著身為武修者的霸體技能撐過了子彈。
「為了我大晴天朝的天下!」他這麼大吼。
揮舞長刀砍翻了幾名作戰軍士兵,胯下的坐騎有如他自己的身體般,靈活而迅猛,四足的奔馳力越過了重重火網。
武將的長柄刀閃著奪目的靈光,作戰軍士兵親眼看見那把刀像是切水果一樣,輕易的將同袍裝備的M1鋼盔劈開。
金碧雪握著步槍奔馳起來。
雖然聽起來真的很可笑,但是之前就有做過模擬當修練者以自身能力闖過重重火力侵入我方部隊身後的情況。
作戰軍士兵以手中的T-65K2步槍攻擊這位武將,但是在霸體防禦力的加持下,子彈未能造成嚴重傷害。
胯下黑馬仰身挺起前足,將士兵壓制在腳下,隨後長刀刺入士兵胸口,武將用力一劃,士兵首級滾落沙場。
武將的衝鋒陷陣激勵了猶豫不前的天朝騎兵,他們紛紛追隨將領開始下一波衝鋒。
武將未作停留,而是持續的駕馬奔馳,揮刀戰鬥。
似乎子彈對於擁有霸體力量的武將並無作用,但金碧雪早就得知,這些修練者看似刀槍不入的能力是有弱點的。
所謂霸體是一種以靈氣保護肉身的技能,在該狀態下,全身上下的防禦力都會大幅提升,並實現所謂刀槍不入,萬夫莫敵的猛士。
熟練的霸體使用者甚至能將保護範圍擴張到身旁的事物,比如人、或者坐騎。
但是正如人類無法長久憋氣一般,霸體是有中間冷卻時間的。
解除時間因使用者的功底而異,有人能像關龍將軍或霸王那樣長時間讓霸體力量常駐身體,但沒有人能永遠不解除霸體的。
「呼!」武將深深喘息一口。
果然,境界僅達豪傑級別的武將已現出疲態,身上的氣息也變弱了。
他駕著馬匹,在霸體退去這段時間到功力復原之前他需要他人的掩護,於是他轉動方向,希望能透過部下的支援保護,幾名尚且還在修真境界的騎兵跟隨上了他們的武將。
可這時,他們之間卻闖入了個敵人。
一臺M60A3 TTS戰車衝了過來,用那高達50噸的重量把武將的部下撞飛。
騎兵摔下馬匹,摔傷骨頭的疼痛讓他站不起來,而後當戰車履帶徹底壓上來時,這個倒楣的傢伙便徹底地與地面合而為一。
戰車的車長讓砲塔轉向,主砲的炮口面相了武將。
「那就是島夷的鐵殼車嗎?」
武將之前略有所聞,島夷會使用一些奇形怪狀的武器。還有一種包覆鐵甲、刀槍不入,且殺人不眨眼的機關怪車。
「好!讓本將來會會一下。」
霸體的力量還能再撐一會兒,武將以雙手握上了長柄刀,駕著黑馬向著M60A3 TTS戰車衝了過去。
在戰馬的衝鋒下,武將有自信以手中的長柄刀劈開任何敵人。
可是這一次,他沒有成功………
只見當他刀鋒向前揮出,同時戰車前方的主炮噴出火煙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砲聲,砲彈與刀刃相撞,並打飛了武將的武器。
武將狼狽地被沖擊甩下了馬背。
「啊啊,你、你小子………」
他重重摔在地上,五臟六腑都震得難以忍受,而最令他不敢置信的是自己的雙手。
「啊、啊啊。」
他看著自己那雙因砲擊的衝擊力而扭曲到奇妙方向的雙臂,瞬間震驚的發不出其他聲音。
雖說霸體能保護修練者不受外物的傷害,但並不是無敵的。在物理學上,過程中所承受到的能量還是會傳遞到體內,如果沒有像是關龍將軍那樣的超人般的身體,是不可能硬接下砲擊後還站得起來的。
這時,一股冰涼感抵上了武將的後腦杓。
他慢慢轉過頭,那是一名作戰軍的女軍官。秀麗的五官是十足的美女,雖然看起來年輕,卻又有如多年老兵一般堅毅的眼神看著他。
金碧雪以T-65K2步槍對著武將。
她知道對方霸體的時效過了,現在的話是可以用步槍子彈殺死他的,於是朝著對方的額頭中心扣下板機射擊。
子彈射穿腦殼,武將的後腦噴出血將。被一個普通凡人之身的女子所殺,他死不瞑目。
眼見對方死去,金碧雪放下步槍,按下了無線電。
「各部隊,回報情況。」
「報告連長,已經消滅敵方部隊,除了個別單兵死傷外,其餘不嚴重。」下屬報告說被保護的自走炮系統完好無損。
雖然說受到修練者的襲擊是有驚無險,不過這一戰成功了。不倚靠明月公主之類倒戈者的協助,他們憑著自身軍備的火力打敗了有著超自然力量的修練者。
―――黃指揮官聽到一定很高興。金碧雪這麼想。
不過,戰爭還沒結束,對方肯定還會再派更多修練者前來騷擾我軍部署,必須要快點把整座玖州城給打下來。
只要能打下玖州的主城,作戰軍在神州就能站穩腳跟,建立更加完善的基地還有起降機場,不只能更方便的對著大晴天朝發起更大規模的攻勢,國內的意見者肯定也無話可說。
這麼想著,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金碧雪在指揮、布置自走砲的時候沒少受到敵軍騷擾,但是好在她的部隊都是有驚無險的打退了敵人,並在當夜十二點前完成所有部屬。
消息傳回前線指揮中心,作戰軍高層無不歡欣鼓舞。
「不愧是金連長,特戰出身的就是不一樣。」
一名軍官對著辦公桌前的黃國崇說道:「指揮官,這麼一來我軍很快就能攻擊並占領整個玖州了。」
「嗯。」相對的,黃國崇卻不是那麼興奮。
他只是問道:「蔡烏怎麼樣了?」
之前他派蔡烏上校帶領一個旅的兵力,前去對付名為天帝門的當地組織。但出去過了一段時間,他卻還沒有回應。
軍官們聞後,緊張的面面相覷,說:「報告指揮官,我、我們還沒收到蔡上校的回應。」
………應該不是被殲滅了吧?
不!再怎麼說,對方都只是使用冷兵器時代的敵人,一個有著現代火力,還有直升機火力支援的聯兵旅,應該不至於被輕易消滅。
「如果蔡烏有回復,隨時通知我。」
「是!那關於玖州城………」
自走炮已經部屬完畢,要立即展開砲擊嗎?
黃國崇搖了搖頭:「不!」
他說道:「現在立法院的那些白癡立委盯我盯很緊,要是再隨便做出讓當地居民死傷慘重的行動會對我們很不利。」
一提到國內的事情,作戰軍的高層無不咬牙切尺。
這些平時只會在立法院打嘴砲的混蛋,明明自己不需要上戰場,卻每次都來找麻煩。
不過是枉殺了一些無關的人而已,戰爭哪有不死人的,只不過這樣就到處渲染說我們濫殺無辜,還凍結我們的軍費。
新一批的彈藥補給還是靠著國防部的人幫忙溝通拿到的。
黃國崇再怎麼不樂意,也要稍微順從一點了。尤其是國內的眼中釘(吳極道)還沒拔出,自己在國家中的根基未穩,此刻真的不適合和政府徹底鬧翻。
「心戰喊話車剛剛送到,先試著勸降吧!」
讓軍機協助投送勸降的傳單,說【投降者不殺】之類的標語。
之後還要讓無人機監視城市動態,建立軍事防守區,阻攔個大關卡道路,要是有援軍馳援玖州,就以砲擊驅趕。
黃國崇說:「表面工夫做過後,每天以小規模、不定時、不斷的炮擊騷擾敵方民心。」
就像上個世界中國對我們做的一樣,三不五時就過來一次。就是要好好的噁心一下我們,動搖我們的意志。
說到中國,那些可笑的中國小粉紅還會說什麼是我們要臺獨才打我們?不臺獨就行了?只要有腦子的傢伙都知道,中國只不過是想消滅我們的主權而已,什麼中華民族同胞,根本是笑話。
………算了,反正那些傢伙已經是上個世界的事情了。如今還在想他們的事,若不是有受虐傾向,根本就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之前偵查兵就回報,玖州城受到疫情衝擊,現在民心低落,心戰勸降無疑是一個好主意,在城內疫情的衝擊、戰爭的恐懼、缺乏物資的包圍,多種因素之下,再渲染投降能得到食物與保護,那效果必定卓越。
若能不費一槍一炮就能拿下玖州城,也能堵上國內那群立委的臭嘴。
作戰軍雖然在國內有著龐大的支持者,不過也有兩極的意見者。若是不能安撫、瞞過對己方有敵意的人士,那作戰軍怕是在國內難以有長久的發展。
黃國崇要透過這場戰爭來改變自身勢力在國內的困境,如果想要讓整個國家都聽自己的,那最好要約束好自身行為,別讓對手抓到把柄。
「先從制定勸降口號開始吧,聯繫一下政戰單位。」
他開始制定接下來的策略。
……………
在九州城總督府。
這時的九州總督無力的趴在桌案上,一旁滿地都是淒慘的戰報。
失敗了!無論是對島夷軍的武裝還擊、驅逐包夾,採取的任何戰術甚至是偵查無一例外地遭受到了慘痛的失敗。自己轄下的玖州兵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現在就是採取守城戰都會無比艱難。
要是玖州城被島夷攻佔,那麼將是對大晴天朝最大的威脅。
而打了敗仗的自己,也無疑會變成朝廷追究責任的首要戰犯。屆時不只是自己,怕是要牽連九族,所有的親友關係人都逃不過吧?
天朝都城剛剛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霸王項軍壓境的危機,而如今又面臨北境大聖國的威脅,根本無力集中兵力對島夷進行反擊,所以向朝廷請兵是不可能的了。
而更令人厭煩的,是城內那如噩夢般揮之不去的瘟疫,今天又死了幾千人………
對於身居高位的一、二品大官而言,死幾個小老百姓無關痛癢,可如今正在面臨島夷威脅,瘟疫死亡者使得城內的士氣極其低迷。甚至連屍體都沒法燒,只能暫時堆砌在野外。
雖然部下的方術士曾經提醒過,病死的患者屍體若不經過淨化很可能變成妖魔,可現在是緊急情況,沒時間讓他們議論了。
「總督大人。」這時,一個身穿鎧甲的青年站在了自己門口。
這傢伙叫做丁三告,玖州軍門府,從二品軍門,理論上地位比自己小一階,但並不是自己的部下。
他說道:「剛派出去的偵查兵沒回來。」應該是已經全滅了。
這沉重的消息本來應該是慘痛的,但是到如今總督卻也覺得不是那麼的意外。從與島夷開戰以來,一直在發生各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從遠征軍全滅、到海港縣淪陷,事情卻越來越往島夷方向傾斜,甚至由豪傑境界的武將率領的軍隊也遭受了毀滅。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如今也已經是欲哭無淚。
反倒是丁軍門一副老神在在的從容。說道:「總督大人,玖州已經是守不住了。」
「這還用得著你來說?!」總督拍桌大吼。
他指著丁軍門,怒吼道:「丁三告,你這小子無緣無故放棄了海港縣,任憑島夷將其吞併。這是可恨的叛變,你該當何罪?」
總督的怒吼情有可原。
前陣子,玖州軍門府下令全軍將士撤離了海港縣城,不僅丟棄了玖州唯一能直接進攻島夷本土的軍港,還讓島夷成功的攻佔了縣城。
城內百姓死傷無數,聽聞在當夜島夷便屠城報復。
不禁擅自棄守城池,還間接造成民心騷亂,要不是目前玖州城只剩下丁三告能領軍,自己早就把這禍害給就地正法了。
但是看著總督的怒吼,丁三告卻異常的冷靜。
「總督大人請息怒。這是必然的,島夷的力量確實在我天朝之上。」
「你!!!」總督氣得連喉嚨都要爆炸了,因為丁三告這番話與叛變無異。
丁三告說:「另外,指望武林盟提供幫助是行不通的,他們從不過問凡間事。」
他知道,總督越權擅自與玖州的武林人士尋求軍事援助。不僅將公用銀作為酬勞,希望賄賂武林盟的人士提供戰力,還違反天朝律法,提供了玖州軍當地的兵力部屬。
大晴天朝自從與門派勢力徹底分離之後,皇帝明文規範武林勢力不得擁有天朝兵權與部屬資源。總督這般舉動,即使能戰勝島夷也怕是在之後會面臨武林人士的威脅。
「………」總督無言以對。
因為要是他回話了就證明了丁三告所言為真。自己坐實了違背天朝律法之罪,那麼將面對的是掉下項上人頭的刑罰。
見對方裝死不說話,丁三告只能繼續說:「城內的民怨已經上升至極,怕是在這麼下去會有人逃逸,更甚者會舉起反旗。」
「那有什麼,有人反了殺了就行。」總督隨口說道。
在強大的大晴天朝只需要鋤頭一樣默默幹活的人,不需要對社會表達意見的人。如果有,那就是見不得天朝長久盛世的反賊,是需要大加鞭撻、抄家滅族的罪人。
所以很多對世道不滿的青青學子,都會離開世間達至門派修行,成為遠離塵世的武林。
而厭倦了武林戰鬥,希望過著平淡、正常生活的人又會回歸凡世。
凡間與武林互相交換,這個世界就是這麼運作的。
轟轟轟轟轟………忽然天上傳來這陣刺耳的鳴聲,聲響讓桌椅都震動不安。
難道是雷暴?不!那也不是這種聲音,以往的神州大陸上從沒有過這種聲音。
「那、那是什麼東西?」總督無所適從的躲在桌旁大叫。
外面的一名僕人走進來,說:「老爺,外頭下起了紙。」
「紙?」總督不知所以。
丁三告卻徑直走出總督府庭院外,到了戶外抬起頭。天上正散落著靄靄的白紙,像是冬天的雪花一樣優雅的飄落地面。
總督府的官吏與僕人們無不詫異地望著這奇異的景象。
丁三告撿起白紙,這紙張十分的白,潔白到連朝廷御批的草紙都自嘆不如。在紙上以正字寫著:【開城投降者不殺。】
「這、這是誰弄的?」姍姍來遲的總督見到此景大發雷霆。
一旁的僕人戰戰兢兢地說:「老爺,方才天上飛過一個怪物,不像飛翔艇,而是快得如箭。隨後就下起了這些………」
怪物?八成又是島夷的玩意兒。
總督搶過丁三告手中的傳單,大吼:「聽好,告訴百姓不准撿這些紙,誰要是撿這些,就處決他。」
傳單的背面寫著:【持此傳單者接受投降。】
這些傳單無疑是為了動搖城內的軍心,並想達到讓我們不戰而降的目的。其實很清楚的事實是,這麼做確實很成功。
丁三告說:「總督大人,怕是已經為時已晚。」
現在城內因為瘟疫死傷慘重,外加隔離封鎖,百姓已經好挨餓了許久。更別提死去的親屬未能埋葬,城內已經是烏煙瘴氣。
不只是百姓,連玖州當地的府兵,乃至官吏都可能有想逃亡的疑心。丁三告搖頭說:「想逃亡的人必不在少數。」
「開什麼玩笑!」
總督氣得臉紅脖子粗。並表示,要徹查城內的的反賊,將之梟首示眾,好以殺雞儆猴。
看著已經山窮水盡,只能窮兵黷武的總督。丁三告只能默默離去。
來到總督府外的他仰頭,看上散落著傳單的天際。
「大小姐,這也在您的預測中嗎?」
陳羽,他的前上司陳霍的孫女。曾是個前途無量的修法軍師,不過碰上了個這麼不講理的強敵,她只留下了一份竹簡祕文便獨自離開。
雖然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不獲應該是拚盡全力在與島夷對抗吧?
之前她也說過,要是不明白該怎麼做,就看一下她寫的秘文。丁三告心想,現在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了吧?於是從懷中拿出那份竹簡打開來看。
在陽光的照射下,查看到更新內容的丁三告面色嚴峻了起來。
……………
在祝融神殿。
孫衛國所帶領的海軍陸戰隊暫時在神殿中紮營,由於整座神殿十分巨大,所以能提供活動的空間也很多,再把行裝安頓好之後,陸戰隊員們開始養護起自己的步槍。
海軍陸戰隊使用的是T-91步槍,保養起來相比作戰軍用的T-65K2相比已經是方便了許多,但是還是不容馬虎,這是戰鬥中能用於保命的武器,即使令人厭煩,但還是要隨時隨地保持警惕。
一名陸戰隊士兵一邊清理槍管,一邊抱怨:「你們有看見那些人怎麼說我們的嗎?」他和同袍說道:「外面的那些人,說我們是惡魔欸!」
他所說的那些人,正是一起在祝融神殿接受庇護的難民。
另一位陸戰隊士兵說:「綠衣的惡魔,是吧?」
「靠!跟你們講,我們又沒做什麼,為什麼要被他們罵?」
「那也不一定。畢竟你們都知道的,作戰軍在前線做過的事。」這時走過來說話的是他們的班長李源德。
李班長此言一出,在場的陸戰隊員皆沉默了下來。
對晴作戰軍雖然和他們一樣屬於國軍,不過由於是新設立的單位,成員皆是來自社會上那些喊著為了報復而申請加入的新兵,再加上指揮官黃國崇的私下縱容,作戰軍對本地居民的惡意出奇的深。
李班長說:「你們知道上個世界美軍為什麼離開越戰嗎?」
「不是越共的AK-47太難打嗎?」
李班長搖頭,繼續說道:「不止如此,還有因為美軍在越南的暴行太惡劣,導致國會蒙受民間抗議的壓力,最後美軍才離開的。」
「班長的意思是我們也會像美軍一樣被趕出去嗎?」
「這我不知道。反正作戰軍再亂搞下去,臺灣會很難找臺階下。」
畢竟對美國而言,就算越南被赤化,美國還是世界強國。可如果我們在這裡鬧事,只會給臺灣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說不定還會被他國找到藉口勒索。
一位陸戰隊士兵起身轉頭看像遠方,幾個難民還躲在不遠處,以憎恨的目光看著他們。
「班長,這樣的話我寧可留在臺灣。」
「你不是還沒到退伍?」李班長問。
「如果退伍了,我可以去竹科找個好工作,哪裡需要在這裡討打?」
「竹科?你是工程師嗎?」
現在想想,光是鄰近畢業要找工作的日子本來應該還近在咫尺。怎麼會突然間就打仗了,自己還上到了前線去?如果這話丟給幾個月前剛入伍的自己,打死都不會信的。
另一位同袍笑著揶揄說:「欸!竹科工程師是高危職業欸,說不定你女友還在臺灣被逃兵仔纏上了。」
………到時就不是綠衣的惡魔了,應該是綠帽的惡魔。
歡笑之餘,李班長環顧四周。
「話說有看見孫排長嗎?」
「班長,排長的話,應該在更後面。」
在祝融神殿中的最內部有一間深房,那裡是透過神火集合了祝融神的祝福之力,這裡可以提供最深度的冥想。
室內,在檀香的氛圍下,一圈燭火中坐著一名女子。
明月盤坐在中央,她的長劍橫著漂浮在面前,那股沉寂的靈氣壓制住了周圍的氣流,即便是她那細黑的長髮末端也沒有一絲動搖。
忽然間,懸浮於她面前的劍落了下來,掉在地上發出了鏗鏘聲。
「………嗚嗚。」明月憤恨的咬牙。
為什麼自己做不到?她已經連續好幾天試著闖過心魔試煉,來強化自身的獨有心訣。可是為什麼,最近就是時常不順利。
明月抬頭望向祝融神的雕像。
「為什麼?難道真的是我極限到此嗎?」
凡人的疑問,神祇未必會正面回答。因為有些事情只能由自己去面對,而這也是心魔試煉的意義。不能倚靠她人,不能借助外物之力。在試煉中,自己的心魔只能由自己去面對。
這時,明月忽然聽聞身後有一聲腳步。
「什麼人?!」
「是我!」
見到明月握起劍,如飛一樣的轉身將劍尖指向自己,衛國不經打了個冷顫。
要是別人的話,怕是明月會砍下對方的頭吧?
看見來者是衛國,明月不耐煩地放下劍,厭煩的轉過身喝斥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別在我修行時接近我!」
「明月,我的任務是監護妳。」
「監護?就憑衛國你?」明月只是回頭瞪著衛國,她頭髮上那隻靈蝶猛然振翅,就像當初在高雄警告吳旅長時一樣。
一股巨大的氣壓壟罩到衛國頭頂,衛國感覺到如山一樣的壓力在自己頭上。被重壓到連膝蓋都自動彎曲,他單膝跪了下來,一手撐著地面。
強大的重壓開始瓦解衛國的地抗意志,腦海像是被一顆千百公斤的巨石壓扁,甚至連一縷鼻血都留了下來。
血滴到地上,查覺到衛國快被自己的氣壓垮了,明月才趕緊收手。
看著快要倒地的衛國,她意識到自己做的太超過了,本來盛怒的臉上閃過一絲後悔,不過也僅這一瞬間。
她低聲說:「出去。」
「明月………」
「別讓我說第二次。」
看著明月的背影,衛國只能強撐起身子,一步一拐的走出冥想房。在關上門前,衛國再看了眼明月的身影,只見對方還是無動於衷地背對自己,衛國只能關門離去。
當衛國離開後,明月閉起眼睛,蹲下來抱著大腿,又獨自一人開始啜泣。
「嗚、嗚嗚。」
最後房內只剩下女孩的隱隱低泣聲。
在外面,衛國蹲坐在牆角,從口袋中拿五月花衛生紙將鼻血擦去。
明月的反應有點過激了,雖然很可能是受到父親過世的刺激,可是衛國也察覺到,這根本不是自己能應付的。剛才明月只要有殺意,自己剛剛就死了。
衛國看了眼自己的手,到現在還在顫抖。
………雖然不想承認,但自己在懼怕明月,這樣自己真的夠格擔任明月的監護人嗎?
這時,女孩子的聲音傳來:「看來,明月也到了過難關的時候了。」
衛國看過去,那是一個身穿道長袍的年幼少女,頭上有著一雙不像人類,反而像貓的大耳朵。
「焱小姐。」
她是管理這座祝融神殿的主祭司,焱。
「你好,孫將軍。」她站到自己面前,雙手放上膝蓋彎下腰,溫柔地看著蹲在牆腳的自己。明明看起來只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女孩,可是她身上那股老練的神態絕對不是靠演戲裝出來的。
衛國笑了,說:「我還不是將軍呢,只是個中尉排長。」
「那,孫排長………呵呵,異界的軍職真奇怪。」說著,她也坐到了自己身旁。
「不介意吧?」
「不,怎麼會呢。」這裡是您管轄的神殿,自己是外來者,怎麼敢有意見?
焱就這樣端正的跪坐在衛國的旁邊。
不知是怎麼的,僅僅只是讓焱坐在自己旁邊,衛國就能感受到一陣溫暖。即便是剛剛被明月的靈壓威嚇的腦袋,也在這陣暖意中被安撫了下來。
接著,焱忽然將腦袋倒向衛國的肩膀。
「欸?焱小姐?」
「怎麼樣?是不是平靜下來了?」
「………」衛國雖然被嚇了一跳,但確實如她所言,剛剛還因明月的靈壓而恐懼不已的心此刻已經鎮靜下來了。
焱伸出手,按了下衛國的鼻子。
「當我看見你與明月之後,我就明白了。」她說著,同時施展了治療術,衛國所留的鼻血一下子就痊癒了。
她說:「孫排長,你正是能幫助明月跨過心魔的人。」
「跨過、心魔?」衛國狐疑的喃喃著。
而焱則是肯定的點了點頭,繼續說:「人的心魔終究是要自己面對,對他人來說無論是何人,即便是祝融大人也愛莫能助。」
接著,焱握起了衛國的手,那雙小女孩般的手比衛國的小了不少,卻十分溫暖的打動了衛國的心。她說:「但行走於人間都會跌倒個幾次,而有人倒下後就一決不振,我不想明月變成那樣。所以孫排長,我希望你能成為她的助力。」
成為明月的支柱,協助她跨過自身的心魔。
衛國聞後一愣,先是震驚,而後沉默。
沒錯,他想幫助明月。這和是不是監護人無關,他是真的想幫助一個自己關心的人。
當初穿越時,自己沒有能力救援弟弟,而錯失了家庭。但是現在自己又有了明月,自己無論如何都希望能幫助到明月。可是………
「………我做得到嗎?」
像自己這種沒有超人力量的凡人,碰上修練者的威脅卻只會顫抖的普通人,能夠勝任這種大任嗎?
「焱小姐,我只是個普通人,沒有能站在她身旁的力量。」
這不是謙虛,而是衛國的自知之明。若是只會逞強,不顧危險的跟上明月的腳步,那自己終究會死無葬身之地。
即便是這個世界,也沒有所謂的主角光環,更何況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只是個在街邊當背景,會被主角忽視掉的三流背景配角。
但是焱聽聞後,卻只是微微一笑。
「孫排長,所謂力量不僅在武功上喔。」
在衛國不解的眼神中,焱伸手輕撫衛國的臉龐:「僅僅是從你的視線中,我就能感受到你對明月的至關重要。」
她繼續說:「只要你的心願意,即便不能為她殺敵,你也能成為她的力量。」
………這是什麼意思?衛國聽不明白。
正當衛國還想繼續詢問時,只見焱的臉色有變。她忽然手指壓著太陽穴,問道:「祝融大人,有何吩咐?」
似乎是在與現實維度之外的神明對話,之前就聽說祝融教的主祭司有這樣的能力。
沒過許久,她沉重的放下按著頭的手。衛國見她的面色變得嚴肅起來,覺得事情可能發生變化。正想發問卻由焱先開口,說:「孫排長,能先請你的隊伍做備戰準備嗎?」
她看向衛國說道:「有一支龐大的妖魔群正要襲擊祝融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