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跨時空物語、溫悅
春天剛過，夏意便總是在午後席捲而來，他們這學期的體育課很不巧的就排在午休後的第一節課，秋彌還是一樣不太喜歡被曬，和風梓嵐、楓卡颯都窩在了陰影底下，風梓嵐紮起馬尾，老師就叫大家過去太陽下集合了。
楓卡颯一向不太流汗，做個體操很多人都曬的臉部發紅和流汗，秋彌的體力從回來之後也好了許多，他們排在一塊兒準備今天的一百公尺賽跑練習，要為不久後的運動會做準備。
楓卡颯在練習時總是慢慢跑，吊車尾小姐今天依然盡責的混水摸魚，她和秋彌、和溫悅、風梓嵐被分在了一組。
「楓卡颯，妳認真跑，女生的大隊接力可老是缺人呢。」體育老師梅格奈斯在一旁提醒她，沒想到溫悅眼睛一震，秋彌馬上就讀出他的心思了：「你不會覺得他是男的吧。」
被一語道破的溫悅立馬把頭轉回正面看向跑道，臉上終於露出了不好意思且尷尬的嘴臉，秋彌重新紮緊頭髮：「沒事，她轉過來的時候沒有人覺得她是女的。」
「好失禮啊秋彌。」風梓嵐在一旁吐槽，楓卡颯搖搖頭：「這話就透露著等等跑輸我的人都得請我喝飲料。」她那張僵硬的臉笑起來，秋彌內心一陣寒顫，她的話在溫悅到來之後少了許多，也聽不見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溫悅本來還不屑一顧，一直到起跑的那一瞬間、楓卡颯僅是一個箭步就宛如一陣風從身邊衝刺出去，風梓嵐無能狂怒：「等一下！為什麼我也得請妳呀！卡颯！」
溫悅本來蠻有自信在運動上也能拿到第一名的頭銜——直至剛剛他一直都是，楓卡颯那一跑、跑的他腦袋一片空白，所有人本是為了看秋彌和溫悅兩個資優生對決，沒想到溫悅不僅跑輸了風梓嵐、還輸給了吊車尾的楓卡颯。
一直都很自信且對他人不屑一顧的溫悅感受到內心深深的挫折，秋彌的心靈感應到後即使氣喘如牛，他暗示的罵道：「搞什麼啊、平常也沒見妳這麼會跑——」
「誰叫你們又說我是男孩子，我哪裡像了。」楓卡颯完全沒有絲毫剛剛衝刺後的疲憊，秋彌見她完全不管溫悅的臉色便說：「妳真的很小氣欸⋯⋯」
楓卡颯踢他一腳：「飲料兩倍！」
過了一會兒一半的男生去了籃球場、有些去了排球場，女孩子大多都留在樹陰下，楓卡颯愜意的在涼亭喝著秋彌從自動販賣機買來的兩瓶鋁箔包果汁，一瓶葡萄口味的、另一個蘋果口味的，風梓嵐則給她買了一瓶運動飲料。
天氣是越發的悶熱了，或許沒過多久就要下雨，楓卡颯望著天，她坐在一群女孩的旁邊，沒有仔細聽他們在說什麼，椅子的另一頭是一個人坐在那發呆的溫悅，他的側臉和她的故人如出一徹，他們相識時比他們現在的歲數還要小，楓卡颯心想，要是冰龍還在，現在肯定也是這個模樣吧。
起初見到他時，自己的耳邊好像什麼聲音也沒有了，那個模樣和自己模糊的記憶交疊了在一起，她以為她會哭出來的，卻從對方的眼底看見了陌生，那一瞬間她很明白，即使見到了這個時空的冰龍，他們也不可能如曾經那般美好。
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和對方搭話或是相處，每聽他說一句話、心臟就疼得要命，她會想起這個好聽的聲音、姣好的面容是如何消逝在自己面前，會想起自己這幾十年的追尋終究落得一場空，但她還是會偷偷看少年的側臉，想起自己還年輕時最喜歡的那個人，想起他對自己傻笑。
他是自己歲月裡最溫和的朋友，也是記憶裡最溫柔的聲音，就連她現在使用的法杖都是冰龍最後的遺物，在非原主人長時間持有的狀況下，被侵蝕的右眼和右半身都處於凝結，都成為了一種感受不到的疼痛。
想聽他再叫自己一聲屬於自己的綽號，那也只是癡心妄想。
想到這裡楓卡颯低著頭，看著地板，眼前少見的糊了，如果說起來，她十幾年沒哭了，上次哭她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
心裡有一層東西產生了裂痕，那個聲音讓正在打球的秋彌愣了神，他從楓之谷世界回來之後對於不同空間的聲音變得更加敏感，轉過頭去卻看到一顆排球硬生生的砸上楓卡颯的腦袋，女生尖叫四起，唯有溫悅站起來跑過去，把摔到地上的楓卡颯給攙扶起來。
「你還好嗎？」溫悅見她捂著臉，卻從指縫中見到鮮血滲出：「⋯⋯去一趟保健室吧。」他二話不說立刻半推著楓卡颯的背走起來，楓卡颯還在愣神，她不太記得自己有這麼脆弱。
秋彌看著她突然像是沒了氣的氣球般虛弱，他決定不干涉接下來的事情，回到球場上。
「妳有兄弟姐妹之類的嗎？」去保健室的路上溫悅第一次和楓卡颯搭話了，楓卡颯捂著鼻子，手心裡全是血，還納悶著為什麼這學校的醫護室在三樓。
「沒有，家人們都在國外，獨生子。」楓卡颯又開始她的瞎掰扯淡：「怎麼這麼問？」
「沒事，妳長得⋯⋯有點像我一個朋友。」溫悅此話一出，楓卡颯心裡稍微嚇了一跳，他可差點就忘了這個世界或許也有自己的存在了，現在正暗自慶幸著自己眼睛的顏色不大正常。
她表現出好奇，這個世界的自己是如何啊？
「有意思，感覺上那個朋友應該和你很要好，不然你怎麼會找我講話。」她老樣子的話裡藏話，但溫悅在這方面似乎沒有比秋彌敏銳，而是順著楓卡颯的話回道：「嗯、是從小到大的玩伴，總覺得太像了，但她家裡也不過一個姐姐，年紀差了許多，更不可能和妳有關係了。」
「喔⋯⋯真好，我還記得自己從小到大的朋友，他十幾歲的時候就因為意外走了。」楓卡颯泰然自若的緬懷著過去，走樓梯走到一半，溫悅被他嚇得止住腳步，楓卡颯一瞬間想自打嘴巴，他忘了對方不是秋彌，也不是那個可以隨便講一堆垃圾話的故友。
「抱歉，讓你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溫悅馬上道歉，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後楓卡颯難免是有點自責：「嘿、你別放在心上，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話說你交換過來都是住哪兒啊？」
「住在學校宿舍⋯⋯老實說，這間學校的宿舍蓋的很像宮殿。」溫悅吐槽道，楓卡颯擺了擺空著的那隻手：「不意外，畢竟這間學校的校長可是財團的千金大小姐，你肯定沒辦法想像，因為女兒要上學，就直接蓋了一間學校。」
「有所耳聞，但校長就是學生本人也太荒謬了吧？」溫悅瞠目結舌，看來西格諾斯是校長這件事或許是未公開的秘密，他們聊著彼此的學校一路到了保健室，血幸好馬上就止住了，楓卡颯的狀態也稍微調整回來，眼前的人是溫悅，不是自己認識的人，她就稍微平靜些。
在那之後溫悅終於算是會主動找人說話了，雖然對於成績和排名還是那麼在意，卻在功課方面很願意去指導同學。
「老天，你怎麼考成這樣，楓卡颯！你是真的不會嗎？虧妳還和你們班第一名是朋友！就不知道要問問他嗎？」溫悅火爆的指著女人只寫了一半後面通通都用猜的考卷，就反坐在楓卡颯前頭的位置對她不耐煩的指指點點。
楓卡颯剛從午睡中被溫悅嚇醒，一頭亂髮乖巧的坐在那裡，秋彌都不敢這樣罵她，她知道楓卡颯沒有全學會這裡的語言，大多數的字不是瞎猜的就是偷看他的考卷，女人昨日半夜被叫出去執行任務，又是成天沒睡的來學校上課。
「這題是在問妳相反的答案！你有沒有看題目啊？」溫悅不耐煩的用自動鉛筆把楓卡颯沒看懂的字圈起來，周遭的同學開始有點擔心吊車尾同學的心情：「溫悅，卡颯是真的比較不擅長語文⋯⋯」
「太離譜了吧，這是小學生的等級耶？」溫悅稍微冷靜一下，看到她考卷上的十幾分火氣又升了起來，又見著她一筆一筆的寫，寫出來的字又歪又難看，溫悅倒吸了一口氣，秋彌拉著椅子過來緩頰，直接握住楓卡颯的手和筆，一橫一豎的教她寫：「這個字比較難，記住了嗎？」
溫悅不大理解的吐槽，這裡是什麼課後安親班嗎？接著問：「等一下，這傢伙是怎麼考進資優班的啊？」
「考進來出車禍撞壞腦袋了。」秋彌若無其事的瞎扯，楓卡颯眼神死的看著自己的手和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語言後說道：「是是是，還請你們這些成績好多多幫點忙喔——」
晨日曜這時拿著零食蹦蹦跳跳的過來：「什麼熱鬧不讓我湊湊？」楓卡颯更是習以為常接過男孩遞過來的零食吃樂起來，秋彌一隻手枕在椅子上：「檢討考卷。」
面對楓卡颯滿目瘡痍的考卷，晨日曜嗤之以鼻：「妳進步了⋯⋯」聽見他這麼說的時候，溫悅的臉色和心都涼了，秋彌拍拍他的肩膀，楓卡颯事不關己的繼續吃零食。
溫悅在那之後常常在下課的時候一疊書拍在楓卡颯桌上，本來只有在學校裡能放空的時間也被迫社交活動，但也不是不願意學習那些課程，而是終於有人願意花時間從頭教起。
秋彌沒有辦法教她的原因很簡單，他跳躍式的思考根本無法跟楓卡颯適時的講解，更何況她時常都在睡覺。
他光看著溫悅學自己教女人握筆寫字、楓卡颯就昏昏欲睡的模樣甚是覺得她有點可憐。
「別睡啊！妳晚上都沒睡覺嗎！」溫悅拿講義拍了拍她橙紅色的腦袋，楓卡颯才又打起精神，但下一節上課她自然又躺下去睡覺了。
午休時刻為了逃避溫悅窮追不捨的補課，楓卡颯躲到了校舍後面的花圃上睡覺，不曉得是不是她睡眠不足，她一睡下去就做了好幾個夢。
醒來的時候是她班裡的朋友們在保健室裡叫她，風梓嵐和晨日曜還被老師叫了回去，留下了成績讓人放心的溫悅和秋彌，楓卡颯總覺得內心一股窒息感在醒來後又更強烈了，她深色蕭然的讓秋彌知道她身子似乎出了狀況。
外頭風和日麗、陽光落在她那不自然的藍色眼眸，溫悅才小心翼翼地說：「你到下午都沒回來，被其他學生看到倒在花圃外面⋯⋯你還好嗎？」
「⋯⋯」楓卡颯少見的只是看著他沒說話，輕輕的搖搖頭，秋彌納悶之中，還是先讓溫悅出去，說要和楓卡颯說說話。
溫悅知道這兩個人是好朋友、甚至都會懷疑這兩個人沒有發展成班對都有些匪夷所思的程度，但後來他才明白了，這兩個人的距離感比他想像中的還大，秋彌比起說是損她、還是調侃她之餘，更多時候很尊重跟敬重她，楓卡颯就很平常沒什麼差別，有什麼說什麼，經常讓對方很無奈。
他乖乖的走到外面去，楓卡颯才稍微側頭看向秋彌，看著他露出來的額頭上有幾根碎髮，他皺著的眉頭讓女人笑了笑：「不要一副我好像要死了的樣子嘛。」
「妳最近太反常了，妳就老實說吧，是不是因為那傢伙的關係。」楓卡颯習慣秋彌的一語道破，她僅是看向窗外的遠方，嘴角還是溫和地笑著。
「我這陣子老是做夢，有時候是惡夢、有時候是夢迴過去。」她老生常談的樣子，陽光落在她的側臉：「他那張臉實在是喚醒我記憶裡太多東西了。」她苦笑的讓人越發心疼：「我花了一輩子在追尋、也花了一輩子在忘記，卻在一瞬間，什麼都崩塌了。」
她說著話的語調是很淡然的，但秋彌能懂些什麼呢？他生命裡曾經也失去過，但那時他太小了，或許還對世界的相遇離別沒有太大的感受，又或許他只是麻木的看待已經發生的一切。
「我活了這些年，還是好希望那一切都不要發生。」楓卡颯的眼角還是泛淚了，秋彌愣在原地，他忽然間失去了語言能力，那種感覺好像是有人刻意捂住他的嘴，時間旅人這個稱號一下子成為了夢話。
過沒多久，楓卡颯還是擠了一個笑容給他：「啊，好累，讓我再多睡一點吧。」說完就把被子往臉上蓋著睡了，秋彌故作精神的：「好啦，放學前記得起床就是了。」
秋彌走出去的時候被站在門外的溫悅嚇個正著，幸好楓卡颯一字一句都沒透露出別的世界或是她原本年齡的字眼，溫悅在走回教室難免問他：「她怎麼了，聽起來不太好⋯⋯」
秋彌左思右想，他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謊言：「上次和你說過吧、她出過車禍撞壞腦袋了，那句話不只是物理層面上的，更是精神層面上的。」一邊說著、一邊心裡想著：抱歉了、涼雨。
溫悅相信的表情讓秋彌在此不得以的吐槽「就不能懷疑一下嗎？」「這個人也太好騙了吧？」諸如此類的，但總算是讓楓卡颯發神經的問題先解決了。
溫悅似乎很在意楓卡颯，秋彌是發現的。
「你很在意他欸。」他試探著溫悅，溫悅意外的很老實：「他和我朋友長得太像了⋯⋯不自覺的。」
回到教室裡大家正風風火火的開著班會，風梓嵐一見到雨秋彌回到教室，她便喊：「秋彌！晨日曜給你和楓卡颯報了一大堆的比賽啊！」她面有難色，秋彌一看黑板便覺得頭暈目眩，他和楓卡颯的名字幾乎佔了黑板的一半，罪魁禍首則是在一旁嬉皮笑臉：「你們倆是班裡最強的，你們不報名，大家也會幫你們報名的！」
很多同學附和的點頭，秋彌便知道就是一群人想納涼在一旁當啦啦隊：「我只參加大隊接力和一百公尺短跑，其餘請舉薦別人。」他無情的拒絕，斯坦老師在一旁點頭：「你們這群人，別把責任都丟到雨秋彌身上，這是班級的活動，不是他一個人的。」
這是溫悅默默地舉了手：「不如把秋彌一千六百公尺的長跑給我吧，跳遠給我也行。」所有人吃驚的看向他，他便說：「我雖然是交換生，但我也是這個班級的一份子。」
斯坦老師對他的態度表達讚賞，風梓嵐又焦急地問：「那楓卡颯的呢！我已經有丟鉛球和接力、還有社團的擊劍、大隊接力，其他項目就都是楓卡颯的名字了，你們總不會要她跑長跑和短跑吧？」
「風梓嵐，妳要是嫌她的太多，就和她五五分啊。」
「不要、我不想跑⋯⋯」
班上的聲音此起彼落，此時秋彌納悶著人心險惡，溫悅又站了起來：「不如讓楓卡颯回來了再決定如何？」
「報名表今天放學前就要交了。」斯坦老師不提其他意見，他讓學生自己決定，秋彌想著，那傢伙跑長跑根本不會累吧？但又想著他剛剛的樣子，擔心的抱著胸靠在椅背上，晨日曜看他，又看看溫悅：「你們倆這時候還真是喜歡楓卡颯欸⋯⋯」他無意間的脫口而出，兩個皮膚都算上是挺白的少年耳朵瞬間燒了起來，秋彌破口大罵：「你這傢伙就是楓卡颯誤交的損友！這麼多比賽項目是要累死他嗎！」
「我認同雨秋彌的觀點，你實在是太沒水準了。」溫悅保持氣質，但事實上也是滿臉的不爽，晨日曜為了緩緩他們的怒氣趕緊接著說：「好好好，男生的八百公尺和跳遠我來，再加上大家都要跑的大隊接力，這樣可以吧？」他把自己拖下水後兩個人沒那麼氣了，但晨日曜過了幾秒後才發覺不對勁：「等一下！光是我瓜分男生的項目有什麼用！楓卡颯是女的！」
秋彌早知道他會沒頭沒腦的緩和氣氛，那也算是晨日曜的優點，溫悅忍不住偷笑，接著保持著溫柔和善的模樣繼續說：「楓葉學院這次是和神獸學園辦聯合運動會的，你們知道嗎？」
所有人被他說的話引起注意後看向了斯坦老師，老人家也終於起身說明：「透過這次交換，兩校學生會一起在神獸學園舉辦運動會，社團交流賽也會持續一整天，比較特別的是，楓葉學院通常都是園遊會和運動會一起辦的，所以這次的校慶運動會非常的盛大。」
「我們校裡的男學長都很帥，女孩子嗎⋯⋯我覺得你們城市女孩漂亮得多。」溫悅擠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所有人或許是第一次見他笑：「我希望你們不要輸給我們校裡的女生，那些學長都很欣賞表現優異的女孩。」
班上忽然騷動起來，秋彌內心感嘆著：「這傢伙是惡魔吧，利用青春期少年少女的心煽動人，實在太可怕了。」
放學前楓卡颯又悄無聲息的回到教室，那讓溫悅嚇了一跳：「妳怎麼老是神出鬼沒的⋯⋯」
秋彌和風梓嵐倒是習以為常的告訴楓卡颯運動會的事，她老樣子撐著腦袋，坐在後面的晨日曜問他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這次還多問了溫悅。
於是他們下課就久違的一群人吵吵鬧鬧的去了附近的火鍋店吃火鍋，特大分的學生都愛點，有點食物潔癖的溫悅看見隔壁客人那一大鍋便妥協了，他坐在楓卡颯旁邊，隔壁是吵鬧的晨日曜，對面則是秋彌和風梓嵐。
「梓嵐，妳最近劍道練得怎麼樣？」晨日曜老樣子在飯桌上嘰哩呱啦的，風梓嵐說：「我最近都和米哈逸學長對練！超開心的！」秋彌皺著眉頭：「他不是主將嗎？怎麼是和他對練，我以為你是小菜鳥。」
「他說我很有天份，這次運動會的西洋劍劍擊是我，學長他是劍道代表哦！」她興奮的說：「你們會來看我比賽吧？」
「會啊！怎麼不去看呢！」
「跳遠比賽和社團競賽時間是相沖的喔。」秋彌在旁一語道破，若無其事的吐槽到，晨日曜一頭撞上桌面：「不！那誰來拍攝梓嵐帥氣的樣子！不！！」他歇斯底里的卻繼續吃肉：「秋彌！幫我拍照吧！」
「蛤⋯⋯好啦。」
楓卡颯涮著肉，還給了溫悅和秋彌，溫悅很認真的在吃，楓卡颯見他這樣若有所思的，後來看她的眉間舒展許多，秋彌才決定閉上嘴不吐槽她了。
「你們學校要過來辦運動會，那有機會見到你的朋友們呢。」正當大家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楓卡颯忽然和溫悅提了一句，溫悅正拿著手機輸入訊息：「對啊，這個消息還是從我朋友那得知的，還以為要到交換期間結束才能回去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再見面了。」
他的眼角充滿了溫柔，對著手機螢幕笑盈盈的，晨日曜的八卦雷達跟著楓卡颯一起響起，把溫悅擠在中間，對著被他遮住的手機螢幕發出疑惑：「阿呦阿呦，這是誰？你喜歡的人嗎？」楓卡颯就像幼稚的小鬼，秋彌就見到溫悅臉紅到耳根子的表情，晨日曜這時更是火上澆油的：「肯定是啦，快和我們說說啊！」
當溫悅手機裡聯絡人的名字被楓卡颯一眼瞥到，她愣著、同時間耳朵也發熱起來，那還能是誰，這個時空的自己根本完全不意外。
「姜涼」兩個字在聊天室的最上方，接著溫悅才和他們坦白，楓卡颯因為不知如何是好關上嘴巴，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那張一模一樣的臉讓楓卡颯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飯後點心時間溫悅才把那女孩的照片拿出來給他們看，秋彌一陣雞皮疙瘩，那比當時見到另一個風梓嵐的感覺還毛，照片裡的女孩眼神溫潤，她紅色的眼眸格外的靈動，夕陽橘色的頭髮更是短翹，頭髮的右邊紮著可愛的小馬尾，其他頭髮披在肩上。
風梓嵐不經意的朝楓卡颯看，又看了看照片：「和楓卡颯的好像啊。」機靈的小鬼久違的讓楓卡颯感到寒毛直豎，晨日曜這時說：「的確很像，雖說臉真有幾分相似，但楓卡颯的眼睛顏色和她不同，我們楓卡颯更好看一些——」他分析的讓楓卡颯冷汗直流：「平時裡都說我是男的，這時候就說我好看了？」
「老兄，看的好看就是順眼，妳又不像秋彌每天皺在一起的臉，那就叫不好看。」
「你拿我做舉例做什麼？當你朋友總有躺槍的份。」要是現在秋彌能傳訊息，肯定給了晨日曜一個大大的雙等於。
風梓嵐才懶得管那群幼稚鬼的吵鬧，她八卦的問溫悅：「她是怎麼樣的人？你看她的眼神完全不一樣呢。」
溫悅那張白皙的臉透出紅色，但他溫柔的眼角讓所有人憋住了氣，平日他那般高高在上的樣子，全被手機裡的女孩給顛覆；他深吸一口氣才說：「她很強悍，很優秀，無論在哪方面我從小就很欣賞她，她這次可能也是運動會上會出賽很多項目的選手。」
溫悅提到姜涼便侃侃而談，嘴裡都是她的好、她的名字、她的為人，美好的如盛夏結成的果實，甜甜膩膩的把溫悅都甜壞了，那晚散會後秋彌陪著風梓嵐和晨日曜回去，楓卡颯陪著溫悅以保安全。
「其實剛剛提到姜涼的時候，有件事我不太敢說。」溫悅停下腳步，夜晚的街燈照在他倆身上，楓卡颯看著他青澀的模樣，不自覺的笑著：「怎麼了？」
「她上高中後加入了學生會、因為如此同時擔任了糾察隊，自從她加入那些組織後，她便再也沒有時間和我一起放學回家，或是一起去吃晚飯，就連早上都沒能和她一起，即使是去她教室找他，那個對他有意思的學生會長總會支開她。」溫悅有些垂頭喪氣，他看上去無比煩惱，楓卡颯挑眉道：「你們不都還會使用訊息聯絡嗎？」
「是沒錯⋯⋯但，我的成績是真的不如那位會長，姜涼喜歡優秀的人，她總是跟著那位會長在學習或是複習，所以我也想在課業上拿到第一，讓她想起我也是可以陪她讀書的⋯⋯」
楓卡颯聽完後思考了一下，她抬起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悅嚇得抬起頭、楓卡颯笑了笑：「她會知道你的心意的，畢竟尊敬和愛慕之間還是有差異、從剛剛你說的話來看，姜涼只是尊敬那位會長吧？在姜涼真正的和你說他們在交往之前，你大可不用擔心。」
「好好的表現吧，她肯定也會喜歡你這麼努力的樣子！」
楓卡颯在道別前和他信心喊話，溫悅心裡是一陣溫暖和信心，那個背影卻在他眼中和姜涼重疊起來。
那相似如風，稍縱即逝。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