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時空物語】第二十一章、聖誕禮物
寒風刺骨，秋彌不情願的往圍巾裡縮了縮，他陪了晨日曜這個大傻蛋來舞會，結果現在他自己一個人躲在走廊上吃他剛剛在會場拿到的蛋糕。
風梓嵐找到了他，問他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秋彌看著他那雙眼睛，他總覺得不對勁⋯⋯他站起來用他那雙冰冷的手又捏又掐她的臉蛋。
「幹嘛啦秋彌——」她哀嚎道，秋彌停下手後沒止住心裡的疑惑，但他一部分是覺得這份怪異感很怪，隨後他拍了拍女孩的腦袋、還用力揉亂了她的頭髮：「沒什麼，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啊⋯⋯要走了啊，聖誕快樂，秋彌。」風梓嵐茫然的看向他，向他揮揮手道別，秋彌沒轉過去但抬起手表示再見，他走回教室的途中遇到了晨日曜，他已經拿好書包了，還順便把秋彌的給扔了過來。
「你沒去找風梓嵐？」
「找過啦，不過她很忙嘛，再說了，你看這個！」他從手上亮出一張卡片，那是風梓嵐寫給他的，見他不亦樂乎的模樣、秋彌打斷了他：「果然那股詭異的感覺是錯覺吧？」
晨日曜則是面無表情的眨眨眼睛：「也不是怪異啦，她就是風梓嵐，我從頭到尾沒懷疑過！但你有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假設⋯⋯」
這是晨日曜突然停了下來，秋彌停下腳步看他嚴肅的神情：「什麼？」
「或許是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二個風梓嵐呢？」
對於他這樣的假設，秋彌的眼神充滿著無盡的鄙視，兩個人互相折騰了一番後他才問晨日曜：「對了，你不在那誰要和風梓嵐跳舞？我記得你之前就期待過了⋯⋯」
晨日曜擺了擺手：「你也不看看今天的學長們，尤其是那個伊卡勒特和米哈逸，我不行我不行，沒有臉還沒有那個勇氣。」
「什麼啊你⋯⋯前陣子還在意她在意到失魂落魄的。」秋彌板著臉看他，但晨日曜只是搔了搔後腦勺：「你不也是嗎？你喜歡梓嵐吧？我看出來了喔。」
「才沒有那回事！你從哪裡得來這種結論？」白髮少年的臉頰刷一下就紅了，他搞不清楚他何意，但晨日曜疑笑非笑的：「拜託，你有點自知之明好嗎？你已經在乎他到每天都跟我說話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好嗎？」
半推半就的，晨日曜推著秋彌回到會場，他們之間正在因為誰喜歡風梓嵐爭的面紅耳赤，直到秋彌因為會跳舞被推了上去。
秋彌老長的瀏海讓他藍色的眼睛一直都在髮絲間若隱若現，風梓嵐稍稍仰頭看著他就能看到他那張什麼表情都沒有的臉今天浮上了一層害躁。
「我都不知道你會跳舞。」風梓嵐含蓄的笑了，她的手被輕輕的抬著，身子隨音樂轉了幾圈，秋彌一言不發的低著眼眸看女孩高興的模樣。
他打從入學起就注意到這個人。
陰沈的模樣，卻有很開朗、很溫柔的聲音；曾經那片瀏海底下只有他和晨日曜能窺看一眼，她成績差、腦子笨，天真無邪、對所有事抱持著樂觀⋯⋯
相似，卻又不像，那是對風梓嵐和自己相較之後得到的結論。
他從小因為超能力不跟大家親近，喜歡自己在家裡看漫畫，即使很弱卻還是被當作異類看待，入學那天，他和之前一樣板著一張臉，和這個和他一樣陰沉的女孩相遇了。
「你好？」女孩懵懵懂懂的靠近他的位置，手上拿著一疊紙：「那個……要收社團的申請表。」
秋彌在那個年紀也不算是高大，但眼前的人對他來說真的太小了，身高像是沒發育一樣，簡直就是國小女生！但對方再怎麼樣都穿著高中制服，秋彌也沒把這麼失禮的話說出來。
「社團是強迫參加的嗎？」剛醒來的秋彌眼神有些迷茫，他細長的眼角讓風梓嵐心生畏懼，但慵懶的聲線還是讓她放鬆了警戒：「不參加的話要和學校填申請表，很麻煩的喔。」少女左顧右盼後壓低聲音告訴他：「老師也會問。」
這個舉動是不想給秋彌添麻煩，這個年紀的高中生大多會被要求適應團體生活，在神獸學院社團活動是必要的，每個期末跟期初都會有社團展覽。
有些性格比較封閉的或是對社團沒興趣的同學需要跑一趟流程申請不入社的表單，學校多少保留了一些空間保障這些同學，但大多數學生還是選擇去一些沒有壓力的社團也不想和學生會跟老師面對面。
秋彌打從國中就是回家社，他不管什麼團體活動都一概不參加，情緒活躍起來就容易發動超能力，他可不想像以前一樣惹上不少異樣的眼光。
優異的成績一直都是他抵擋師長問話的罩門，但高中的他也開始思考以後自己會不會沒辦法工作，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從抽屜抽出那張白白的紙。
「我還是自己處理吧。」風梓嵐安靜的在旁邊等他回應，他苦腦許久後還是決定不參加了。
「需要陪你去找老師嗎？」
剛入學的秋彌在風梓嵐的熱心協助下稍微了解校園各處室的位置，秋彌本來想問她怎麼這麼了解，但過不久也被同樣是一年級的隔壁同學纏上了，幾個男生幾個女生，那對秋彌來說都是生面孔。
對方是風梓嵐初中時的同學，話語中非常不客氣，他們走過來就是拽了拽風梓嵐的頭髮：「哇啊！陰森森的傢伙也考上啦！你的守護騎士呢？怎麼換人了？」這話明顯衝著秋彌來，語氣帶著輕蔑：「你的新朋友嗎？你們兩個的瀏海都好長啊，物以類聚啊。」
「他是我們班的同學，對我就算了！請你們別這樣。」矮小的他畏畏縮縮的把資料抱在胸口，她害怕得發抖，連說話都聽得出她的膽怯。
「唉呦，在新環境膽子大了點嗎？你以為你是誰啊？」其中一個女孩向前，用力了推了嬌小的風梓嵐一把，秋彌見狀後卻沒吭聲，少年知道女孩就是標準的會被全年級霸凌的類型，他可不想淌這個混水，他好不容易離開了那個舊學區來到這裡展開新生活，只要能不引起注意就是最好的。
「可見那傢伙只是因為你的雞婆和你走在一起啊，我就知道只有晨日曜才會替你這喪家犬出聲。」
「哈哈哈，好可憐，說得像是沒主人就被別人欺負的可悲流浪狗！」幾個人壞心的大笑，走廊因為他們鬧哄哄的吵成一團。
秋彌看著他的背影很無助，女孩低著頭說不出一句話。
「喂，教務處在哪？你不帶路我自己去找。」在那裡僵持了一陣子，秋彌不耐煩的聽完那些人毫無營養的謾罵跟嘲笑後才壓著乾澀的嗓子發話了，老長的瀏海底下意想不到的是一雙鋒利的藍眼睛，宛如腰間的匕首被亮出來後掃過了在場所有每一個人。
那群人被這雙眼睛給震懾到，突然間鴉雀無聲，只剩下其他是不甘己的同學說話的聲音迴盪在長廊，惡劣的白髮少年更是讓風梓嵐愣在原地。
「對不起，我都說要帶你去了，這就走吧。」她應是擠出一個苦笑，趕緊邁開步伐，也沒人擋她，倒是騰出了一條路讓這位暴躁的白髮少年過。
出教務處的時候秋彌還不小心瞥見女孩哭了，吸鼻子的聲音很大，因為太用力掐住自己的袖子讓上面佈滿了皺褶跟眼淚，不近人情的少年還是停下了腳步，試圖去關心了她一下。
「那些人就是一群披著人皮沒進化完成的靈長類，用不著因為他們無聊的話哭。」他的話裡充滿對溫柔的生澀，哭笑不得的風梓嵐噗嗤的一聲笑出來，她選擇了用笑容回應他：「你說話怎麼這個樣子，會被討厭的喔。」
「呿……我才不在乎。」出乎意料的舉動讓秋彌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他撇過頭不看風梓嵐：「更何況被針對的是妳，妳自己好自為之吧。」
雖說秋彌講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但風梓嵐就這麼和他好上了，她很抱歉地說自己以前總被其他人講一些難聽的話，秋彌說的話並不會讓人受傷，鐵定的說他是好人。
秋彌的自卑多少還是被風梓嵐察覺了，才認識半天就被他說的話笑得合不嚨嘴，風梓嵐或許自己也沒發覺當她說出：「你很有趣啊，秋彌。」的表情，伴隨著窗外的微風掀起了她沉沉的瀏海，打從那天起，只要看到她那雙眼睛、秋彌都會特意避開。
但現在他避也避不開了，少了那層瀏海直接少了隔閡，她心情好像很好、笑盈盈地看著他。
那時的心儀女孩在這天和他跳舞，手掌又細又軟，可是很怪，他總覺得奇怪。
看著這雙眼睛，他心底充滿了他沒有辦法解讀的情緒。
停下跳舞的舞步，秋彌隨便拍了拍她的額頭：「天氣好冷，我想回家了。」
風梓嵐沒有挽留他，她甚至還想給秋彌自己的外套，被吐槽怎麼可能穿的下，
焦躁的腦子不斷的發疼，晨日曜提早開溜，他一個人走在商店街上的身影顯的單薄，他討厭冷天氣，厚重的衣服也暖不了他的身子。他和母親說過會在晚宴上吃飽，但他不知怎麼的被一股香味吸引過去，巷弄內鮮少人會進來的餐館門理所當然的推開。
鬼迷心竅的他仿佛失了神，女人走過來為他點餐的時候他甚至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
他吃下的東西有特別的香味，是沒有嘗試過的味道讓秋彌覺得很新穎⋯⋯他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餐點，甚至不曉得是用什麼做成的。
「你混濁的記憶將會淨化。」眼前一黑的同時，女人開口說道。趴在餐桌上的秋彌直接沒了意識，緊接著店門口的風鈴微微的被推開，一個毛茸茸的黃色腦袋探頭出來。
「你就是暮春？」
「久仰大名，艾爾文先生。」變成人類的艾爾文站在店門口將門關上：「能把我的魔法用自身的屏障抵擋下來，記得這一切所發生的事，妳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暮春沒什麼表情，她慵懶的坐回自己的吧台：「我只是在幫助這可憐的人類⋯⋯從初次見面我就知道他才是整起事件的受害者。」
「受害者？這裡沒人能自稱什麼受害者。」艾爾文把雙手放在口袋裡，臉埋在黃綠相間的圍巾裡：「這孩子不過是不坦然面對自己而已。」
「這些人類的內心世界和我們所認知的可不一樣。」暮春點了個煙，憂鬱的眼神撐著腦袋，她活了很久，也快記不清自己的歲數，這裡的時間太慢了。
「你們肆意妄為的讓人取代別人生活，然後又把人逼瘋⋯⋯」暮春的眼神流露了些厭惡，但馬上又緩和了情緒：「人類是很脆弱的生物，包括你們。」
艾爾文的心情沒被動搖，他依然保持著他的風度跟他的冷靜：「越是脆弱才越能活下去。」
艾爾文來到秋彌身邊，他一手放在桌子上、看了他一眼後自顧自的感嘆道：「生命會自己找到出路⋯⋯這是這裡的人告訴我的，但很不幸的、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他是個冷靜的孩子，他活到這歲數了超能力還那麼薄弱。」他手上凝聚了微弱的光，放到秋彌的頭頂：「楓葉女神會守護他的。」
醒來後已經在家裡的沙發上了，秋彌意識有些朦朧，他不曉得自己怎麼回來的，只知道母親從廚房端出一鍋熱粥給他吃。
精神糟糕的讓他倒頭就睡，他頭疼的要命，暗自決定明天不要去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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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夜是顯的有些淒涼了，晨日曜早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他的直覺一直以來都覺得現況不太對勁。
想起風梓嵐、又想想雨秋彌，他們最近實在太過親近，雖然以他準確的直覺跟第六感，他不看也知道自己的兄弟喜歡風梓嵐，雖然沒什麼作為但還是明顯的一塌糊塗，哎呀畢竟臉白有什麼顏色浮出來、看不見還真是挺難的。
想著想著他睡著了，夢裡他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長長的橙黃色頭髮紮成馬尾，轉過來的人臉上帶著面具，她跑過來和他跳舞、教他舞步，他可能因為跳的不好而笑、可能是因為當女人只要轉一圈、掀起的斗篷便會轉換場景、從宮廷到一望無際的草原都有，在夢裡他像踏遍了全世界。
「聖誕快樂。」一個聲音烙印在腦海裡的同時，他的雙眼不合時宜的醒了過來。
呆滯的他坐在床上，外頭的風灌進室內、他才想起自己忘記將窗上鎖，下了床，讓他驚喜的是有個精緻的包裝禮盒放在窗前的地板上，在月亮的照耀下變的閃閃發光。
晨日曜迷迷糊糊的伸手去碰，他坐下來開始拆下上頭的緞帶，他對聖誕老人的存在一直都是抱持著懷疑，越長大越不相信，但此時此刻的他相信了他的童年。
一台復古風格的單眼相機。
是現在市價上性能最好的，風格因為特別有年代感讓很多攝影愛好者都很關注，除了相機本身以外，還有幾個鏡頭都被好好的裝在裡頭。
連老師、爸媽、哥哥都不知道自己喜歡攝影，究竟是誰給他送來這麼貴重的禮物？
他在把相機和幾個鏡頭拿出來後，發現底下有個米色信封，上頭的火紅漆印著別緻的圖騰，小心翼翼的拆開後裡面有張卡片，用著秀麗的英文寫著：「聖誕快樂。」
晨日曜像想起什麼，他從一旁翻出課本，核對了簿子上的那幾個不屬於他的字跡，他才恍然大悟。
「妳才是⋯⋯我的聖誕老公公吧？」他看著乾淨的夜空，皎潔的明月對他微笑，心裡的某些疑慮也達到了平衡。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