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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戰聖者的女兒》014-時零領域-3

九方思想貓 | 2023-06-06 21:46:55 | 巴幣 264 | 人氣 273


  要追上這位身穿證道長袍的神秘客並不困難。

  也許是為了方便他們跟上,也許是因為必須採取最短的距離移動,他並沒有作任何迂迴,只是一再閃過路上靜止不動的魔人及人類士兵,筆直往城鎮裡唯一的神殿前進。

  帝國人民並不真的信仰古代神靈,神話時代結束之後,唯一神奎若恩在唯一國裡留下的唯一一件儀式,就是無盡的奉獻。就算是信仰不持續,人們還是遵循著帝國貴族的揀選,自行前往聖廟赴死。

  為此存在於各地的奎若恩神殿,它的作用只有引導被揀選的「準死者」前往聖廟,或者是將意外身亡的「死者」送去回歸之池。

  久而久之,神殿成了死地,除了與生命訣別、回歸源力這樣的用途之外,已無其他的象徵意義。

  然而,就算是在神殿為死亡服務的祭司,也不會穿證道長袍。當時為了逃避追捕而「借走」長袍的法蒂一行人且不論,這位引他們跑進神殿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呢?

  來到神殿裡,那人熟練地在成排的石造長椅之間找到一處機關,注入魔素之後,密道的出入口隨之敞開。

  在無面騎士帶領之下,法蒂等三位聖子魚貫進入狹窄的通道。石壁面既乾燥且光禿,看上去滿佈嶄新的刮痕,似乎經常有人出入。

  通道盡頭是一處圓頂形的房間,長袍客閃身入內之後,法蒂一行人也隨行在後。

  沒等他們做出反應,無數紅、金色的光點在圓頂房中亮起,源力氣息撲面而來,幾乎要讓法蒂睜不開眼睛。

  三位聖子當中的戰聖之子英格爾拔地而起,往前一站,正待出劍之時——

  「三位聖者的後人,請受我們一拜。」

  眼前所有光點的主人一齊矮下身來,他們全都穿著證道長袍,從兜帽中洩漏的光紋看來,竟然都是魔人一族。

  領著法蒂一行人一路來到這裡的那一位神秘人,與另外兩位同樣遮掩著面孔的同伴,站到了英格爾面前。他們將自身的兜帽掀開,也盡帶著魔人族特有的光紋。

  「各位是我等的恩人——『帝國三聖』的子女吧。」為首的男性魔人虔敬地低頭致意道:「我們是『殉道會』,一群應該在戰場上已經死去的『歿兵』,在這裡等待各位已經很久了。」

  「烏拉先生,你這麼拘謹會嚇到他們的。」帶眾人到神殿地下密室的另一位男性魔人面帶和善的表情說道:「三位聖子,抱歉剛剛來不及解釋,我是菲克羅,另外那個看起來眼神兇惡的女生是祈祈,我們和烏拉先生,就如同各位所見,都是『魔人』一族。」

  話說到這裡,英格爾已經停下手邊拔劍的動作。令人瞠目結舌的發展雖然令法蒂心頭紊亂不已,她還是立刻以他的反應為基準,放下了手中緊握的權杖。

  「作為曾經被帝國討伐的對象,卻將我們的父母稱為『恩人』,這我可不能當作沒聽見。」原本個性就特別追根究底的瑪裘雅,比其他兩人顯得更為冷靜,「我從來不會對沒來由的善意放鬆戒心,根據你們的回答,我自己會決定該不該相信你們。」

  「那是當然的。」烏拉微笑著放下手中的權杖,而菲克羅則從長袍裡解下強弩,「祈祈,妳也把劍交給聖子們吧。」

  「不必,身為劍士,劍就是生命和誓言。」名為祈祈的女性魔人緊緊握住懷裡的劍柄,「我以手中之劍起誓,絕不對恩人的子女動武。那邊那位戰聖的兒子,應該也不會不認同吧?」

  雖然主色調稍微有所不同,但三位魔人都有著淡螢光色系的頭髮,他們面上的紅色光紋流動不息,都是擁有大量魔素的強大個體。

  望著銀白髮的魔人劍士祈祈,英格爾卻非常肯定她的誓言裡有著專屬於戰士的榮譽。

  「我相信妳們。」他向前邁步,往身材嬌小的魔人劍士微微頷首,「幸會,我是英格爾・多拉漢,戰聖拉昆的兒子。」

  「瑪裘雅,席妮・阿德雷之女,謀聖的女兒。」瑪裘雅也雙手扠腰,重新帶上了她的微笑,「旁邊那位是法蒂,仁聖的女兒。」

  法蒂雙手攤開在前,微闔雙眼,行了一個聖者之禮。

  而幾乎是以此為信,殉道會的歿兵一陣譁然,甚至有人當場流下眼淚。

  「十年前,仁聖尼德先生使用天下無雙的聖詠『時零領域』,在殘酷的戰爭當中,保存了許多魔人與人類的性命。」烏拉瞇起雙眼,光紋流轉,彷彿當年的事情依然歷歷在目,「他在戰鬥發生之前,便設下了『封印』,每一位在戰鎮達尤受到致命傷的戰士,都會被封入『時零領域』當中。戰爭分出勝負之後,尼德先生在此停留數日,以他的聖韻,替每一位身受重傷的士兵治療,並鼓勵我們脫離戰場……」

  仔細一看,在歿兵之中,也有面色正常的人類。他們帶著的笑容與身旁的魔人並無二致,在殉道會裡,哪有什麼魔人與人類的分別呢?

  「這是需要耗費大量聖韻的術式,想來也只有父親做得到。」法蒂微笑著接受殉道會的歡迎,心底卻是有些不好意思,「而且,也不是隨便一件東西都能作為封印的核心,那想必是具備了強大源力導引能力的東西才對。」

  「不錯,而當年協助設下核心的人,就是尊敬的謀聖席妮小姐了。」

  魔人劍士祈祈一面說,她上前一步,將一個布包交在瑪裘雅的手裡。

  打開一看,那是一把通體黝黑的木製長弓,不僅樣式精緻華麗,更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清香氣息。

  「以神話時代開始便存在的稀少樹種『黑棘木』所做成的強弓,據說不但能增強魔道,還能根據使用者的身形自在變化,是一把認主人的魔弓。」瑪裘雅輕輕撫摸著這把弓,微笑裡逐漸帶上了少許的思念,「這是母親的弓……」

  烏拉懷念地點了點頭,「當年謀聖以自身慣用的武器為媒,協助仁聖建立了這個『時零領域』,雖然來不及為每一個士兵解除領域,仁聖便為了作戰而離開達尤,但他與我們約定,如果活下來的話,一定會回到這裡,為每一位弟兄親手解除領域,醫治他們的致命傷。」

  「無奈戰爭無情,後來只有帝國宰相獨自一人回到首都吧?」魔人劍士祈祈哼地一聲,「當年,第一個反對仁聖把聖韻花在魔人身上的就是他。」

  「三位聖者都是不簡單的人物。」魔人弓手菲克羅無奈地聳了聳肩,「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是聖者,而宰相就只是宰相吧。」

  法蒂望著珍惜地將魔弓拿在手上的瑪裘雅,心底有個角落感覺暖暖的。

  戰爭非常殘酷,但他們的父母並沒有愧對「聖者」之名,即便在戰場上,依然貫徹著身為聖者服務人群的初心。

  並不是只對帝國臣民付出源力,聖者的源力為每一位能夠拯救的對象而使用,即便是魔人也是一樣。殉道會的歿兵對三聖的景仰,是戰爭的晦暗裡難得一見的人性曙光,是跨越了敵我、種族藩籬之後,好不容易留存下來的願望。

  然而瑪裘雅拿著那把魔弓,面色卻看來逐漸有些苦澀。

  「你們將『時零領域』的『核心』交還給我,就表示……用來維持封印的源力也該到盡頭了吧。」

  聽見瑪裘雅的話,法蒂這才大夢初醒。

  回想來時路上,大地傷痕旁,戰聖留下的佩劍曾經以劍之結界守護了途經深淵的大軍,源力放盡之後,它依舊兀立在十年後的荒郊野外,掙扎著不願被他人拾起。

  難道魔弓也曾經如此嗎?

  「謀聖的魔弓曾經是我們戍衛在此的理由,也曾經是尚在戰鎮裡的那些士兵最後的生命線。」魔人烏拉面上帶著釋然的微笑,「暌違了十年,是時候該讓這些尚未回歸源力的士兵解脫,他們的戰爭該結束了。」

  「不、不行!」法蒂急得面色潮紅,聲音嘶啞,「我來救!他們的傷讓我來治!」

  「法蒂小姐,請優先考慮各位應該要做的事情。」

  絲毫不容置喙,魔人弓箭手菲克羅神情認真地阻止法蒂繼續說下去。

  「魔人戰爭已經結束了,你們的旅程,難道是為了治療那場戰爭留下的醜陋傷疤嗎?」

  其實用不著菲克羅提醒,法蒂也明白一切於事無補。

  血眼戰兵就在城鎮裡,追兵在前,謎團在後,在追尋「三聖叛國」的真相時,她能夠在這個戰鎮停留多久時間?即便願意花光所有的聖韻,去做父親當年沒能做到的事情,拯救或許可以得救的生命,憑她的本事,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又能真正救到幾人?

  見她的肩膀垮了下來,英格爾與魔人劍士祈祈對望了一眼,一同上前將法蒂架起。

  「小格?祈祈小姐?你們做什麼!」

  依舊不願輕易放棄的法蒂,在英格爾的肩頭上拚命踢打著。但戰聖之子可沒有打算妥協,他讓祈祈制止法蒂的抗拒,自顧自地跟在瑪裘雅及菲克羅的背後,往密道的另一頭去了。

  殉道會的歿兵們也分頭著手他們該做的事,他們默默穿起裝備、帶上武器,向血眼戰兵所在的方向進發時,甚至沒有半分怨言。

  烏拉靜靜地走到無面騎士拉格納的身邊,小聲說道:「現在應該叫您拉格納對吧?敬愛的閣下,聖子們的事,就拜託您了。」

  拉格納點了點頭,面甲上閃爍了一抹惹眼的紅光,隨即驅動巨大的身軀,與聖子們一同離去。

  「『會幫我收屍』……是嗎?」烏拉苦笑著,面上的紅色光紋不自覺黯淡了些,「大恩大德,待我們達尤歿兵回歸源力之後,再與自然源力一起,與各位大人一起奮戰吧……」

創作回應

初代超越之神_丹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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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7 00:00:28
九方思想貓
[e35]
2023-06-07 07: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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