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臉?你說那群窩在角落、全身髒兮兮乾巴巴、還發浪似地整天嚶嚶哭叫的神祕生物?唉唷,這還真的是......非常、非常特殊的喜好呢......
只是那東西光是造型就完全出局了吧?別人家的觸手好歹有點美感,新鮮的黏滑光澤、別緻的運動軌跡、大膽的造型外貌,無論章魚爪型還是海葵型、藤蔓型,各式各樣的觸手在業界大放異彩,但蚯蚓臉就只是把一團超大型紅蟲團接到乾枯的人體上,不曉得到底是人類因為詛咒之力而長出了蚯蚓團頭、還是蚯蚓團在獲得了詛咒之力後寄生在人類身上,無論如何,如此褻瀆又不雅觀的組合都是上不了臺面的!
......但是嘛......其實換個角度想,也不能說蚯蚓臉毫無吸引人的亮點啦。
我不是說自己真的能接受這種髒東西,我只是覺得那些大蟲子的觸感肯定很有趣,也許它們摸起來會滑滑的、黏黏的,像沾了藍莓果醬的橡皮糖,為了要移動身體,充斥著環狀節的身子還會一收一脹地做著極其滑順的擠壓運動,若是稍微逗弄一下,它們搞不好還會像鼠婦一樣盤成一顆球狀,真的是說有多噁爛就有多噁爛,只是當這種噁心感到了極致之後反而顯得有些惹人憐愛了。
平時蟲子們就在長長的兜帽前擺動,看起來像一叢被泥巴與污垢糾纏成束的頭髮,而相對於那些又粗又胖的蟲群,撐著蚯蚓群頭的身體顯得又長又瘦,與其說蟲頭和人身加起來是一個完整個體,不如說人身是被蟲頭給支配的奴隸,也因為食物的養分在進到身體之前就被那蟲子們給瓜分殆盡了,所以它吃再多的東西都無法滿足,也許平常聽見的哭泣聲就是因為那無盡的飢餓以及被飢餓支配的猥瑣人性所引起的吧。
如果不小心進入了蚯蚓臉的補食範圍,看似不便於行的它首先的就會向獵物一陣狂噴猛吐,利用飽含了死亡詛咒的黑色黏液將前方的活體裹上一層拘束。幸運的是,黏液本身並沒有黏到能引響行動的程度,如果這時候逃開的話還能撿回一命,但那溫熱又厚重的液體裡參雜了有如蛆一般蠕動的殘蟲斷肢,此時無以名狀的發癢感從精神傳至肉體,死亡的氣息撲鼻而來,腐肉與黴菌混合的氣味讓腦子失去了短暫的思考能力——
——不快點脫身的話就完蛋了!獵物們在清醒的瞬間肯定都不約而同地想著這件事吧,然而比起抬起沉重的雙腳,發自靈魂的厭惡感反而讓身體優先揮動了雙手,不知是要徒勞地阻擋那些早已沾附在身上的汙物還是想把那些污物給甩開,時差式的反應讓獵物完全喪失了主控權,而正是這個短暫的破綻讓蚯蚓臉逮到了出擊的機會。
剎時間,那看似遲緩的乾瘦身軀突然向前衝刺,接著雙臂用力一攬、頭一低,獵物在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就讓蟲群之吻吞下了半截身子。如果說這時候放棄思考的話,身體就只會感受到蟲群傳來的微微顫抖與震耳欲聾的吞嚥聲了吧,還有那暖暖的、刺刺的、令人懷念的香甜氣息......
......不對,這樣絕對不行啦!
下回!『褪色者反省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