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失落的王國
＊
「所以師傅您老人家被困在深海裡許久了嗎？」安娜訝異地問道。
【深海洞窟】。位置不詳。
安娜甦醒後，阿澍解釋了兩人被顧顧所救之事。
兩人手持火把，緩慢地跟在顧顧身後。
洞窟裡昏暗不已。眼前潮濕的道路上，除了顧顧的身影，遠方就只有幾道垂直的零散光線。
「嚴格來說，老夫是自願留在這裡，」顧顧微笑，「為了查明某些事。」
阿澍想起了稍早顧顧口中的三人。
「我們到了，」顧顧走到某串從天而降的垂直光線前，「你們後退一點。」
阿澍與安娜面面相覷，各自退了一步。
顧顧抬頭仰望片刻，隨後雙手高舉。
「──冰創成魔法，【鏡花水月】。」
顧顧的手裡，生成了一面冰做成的球鏡。鏡面反射直束的光芒，光芒於洞窟內擴散四射。剎那，洞窟各個角落充滿了照明──一座古老的文明遺址，逐漸在深海裡閃爍發光。
阿澍看著眼前長滿青苔的古代建築，心情倍感異常親切，彷彿他曾經來過一樣。
「這個都市、總覺得──跟額牛的研究所好像。」安娜詫異。
「喔？原來你們到過研究所了嘛？」顧顧愉快地稱讚起了兩人，「【鐵刻拿樂居】是【額牛】仿造家鄉所建造出來的研究所──現在在你們眼前的文明，正是【失落王國．蓋婭】的全貌，」顧顧看著安娜撫摸的青苔石柱補充，「這個嘛──如今也稱不上是全貌就是了。」
安娜察覺了阿澍的不安。阿澍緊握拳頭，呼吸加重。
＊
海底洞窟。蓋婭王國。泡水的街道。
顧顧引領安娜與阿澍繼續前進。一路上阿澍沉默不語。安娜嘗試打開話題和緩氣氛。
「顧顧先生，所以這些年來，您雲遊四海，就是為了尋找這個失落的王國嗎？」安娜問道。
「雖然這裡是老夫的家鄉，但並不全然。」顧顧端看了一下古代建築，「老夫確實在尋找東西。但老夫尋找的不是這個王國，而是在這個王國的某個人。」
「在這個王國、還有人？」安娜覆誦。
聽著兩人對話的阿澍，總算加減回神。
「雖然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這件事，」顧顧摸了摸自己的白鬍子，「總之，你們等等就能與他見面了。老夫以前的主人。」
安娜與阿澍遲疑不斷。
「主人？」阿澍追問。
「老夫七百年前的主人。」顧顧緬懷地微笑。
「七百年前？」安娜驚呼。
「也許──八百年前？──唉呀。長壽不見得是件好事。」顧顧自嘲。
「師範，這到底是──」阿澍一頭霧水。
「一切，要從數百年前，【卍鍋】融合世界的事件開始說起。」顧顧停在了一棟建築物面前，「但詳細的狀況，還是讓他來為你們解釋吧。」
「世界融合？」阿澍嚷嚷。
眼前一座看得出來曾經碧麗堂皇的宮殿，如今落魄地缺角風化、長滿苔癬。
安娜來回盯著宮殿的大門許久，阿澍不解。
「怎麼了嗎，安娜？」阿澍追問。
「這門──跟【鐵刻拿樂居】的入口好像，」安娜急忙改口，「大概是我錯認了吧？」
「不，你沒看錯喔，」顧顧微笑，「你的眼力很好。我說過了，鐵刻拿樂居是仿造這裡建造的研究所。你眼前的都市與宮殿，都是額牛的故鄉。」
阿澍下意識湊近了宮殿觀看。宮殿的大門，有著剛被打開過的新痕跡。
「這宮殿──最近剛被打開過？」阿澍端看地上的摩擦痕跡。
「是啊。正確來說──這座宮殿的大門，是在你們抵達時的那一天才自己打開。在這之前，老夫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力氣想打開這道門，但都徒勞無功。」
「因為、我們？」安娜緊張。
「進去再說吧？」顧顧重新邁開步伐，「進去後，他會告訴你們的。」
「他？」安娜遲疑。
顧顧微笑，繼續前進。安娜與阿澍互相點頭後，跟著走進宮殿。
＊
深海洞窟。蓋婭文明。魔術宮廷。
「安娜，你看那個──」阿澍指著一旁的散石。
安娜看著那堆散石許久，這才突然驚呼。
「那些是──小八？」
宮殿裡的設施，與發現ST-800的遺跡十分相似。不僅如此，宮殿各處，都可以看到疑似ST-800的荒廢石堆。
「那些是額牛從古代文明挖掘出來後加以改裝的玩意兒。似乎是古代人的人造奴僕。」顧顧繼續往宮殿深處走。
「師傅，您到底要帶我們去哪裡？」阿澍問道。
「別急，我們這不就到了嘛，」顧顧停在了一座石墻面前，「斯通先生，我們進去了。」
「斯通先生？」安娜小呼。
顧顧推開了石門，裏頭一片昏暗。三人走到門內，石門突然關上。正當阿澍準備取出銀匙戒備時，眾人眼前突然閃爍出數道雷射光芒。
光芒凝聚眼前平台，眾人耳邊響起沙沙的聲音。
『──辛苦你了，顧顧。』陌生的聲音說道。
安娜與阿澍遲疑間，雷射光芒開始不規則地散射。霎時，散射的光線重新構成了一道老邁人影──留有白鬍子的白袍老人身影，轉眼浮現在三人面前。
「這是、光的殘象嘛？」安娜驚呼。
「你是──研究所的照片裡站在額牛身邊的人！」雖然年紀有些差距，但阿澍仍認出了人影的臉孔。
『──我的後裔啊。我深信總有一天你們能找到這裡來。』雷射身影面向安娜說道。
「後裔？你真的是──」安娜掩嘴驚呼。
「現在在你們面前的是古代科技的殘息影像，」顧顧對著殘像行禮，「裏頭灌注了我的魔力。斯通先生用了某種方法，這七百年來，一直留住自己的意識──」
『──老夫乃宮廷大魔術士，史提夫．斯通。老夫終於見到你們了，未來的後裔們。』史提夫微笑說道。
安娜與阿澍，心跳劇烈加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