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後,天也確實變得更冷了。
下課路途,獨行路途凍寒難受,自己卻突然想多走幾步。
在這座海島上,遙遙東南不下雪,聖誕老人依舊趕不來。
恐怖寒流自西伯利亞翻越蒙古草原到這,姍姍來遲的它連帶本利一同奉還。
轉頭望著公車來回,看那路燈紅綠切換,而我靜立於車海人流旁的捷運站。
想必此時淡水是濕冷難耐,五股也許風涼難受。
這時又忘記戴上媽媽送給我的圍巾,只能穿著亮黃的廉價外套漫行入站。
在太陽照不透地的寒冷午間,自己也真引人注目。
「先生,你忘記戴口罩了。」
然而這世上也不是只有我糊塗,入站內就有另一則消息。
看著大叔不顧疫情不戴口罩被攔阻,我受眾人矚目的時間也僅有這一瞬。
他雖然在忙碌的人群裡停下腳步,但他始終望向對面電車。
即使憑自己腳程趕不上,卻還是選擇怪罪車站人員,藉此發洩平時累積的牢騷。
這時的他活像無緣無故就跑到大街爭執的幼稚夫妻,也因此引來不少鏡頭凝視。
從事前的衝勁滿滿,到後續發覺不對勁的瞬間,一切都是如此相似。
「我又不是故意的......」
發現自己即將一夕成名,他最後放棄爭吵,老實從一旁量販機裡購買口罩。
事情從軌道一側就看得清楚,即便車站掛上聖誕樹也影響不了他們的習俗。
不過這等欺善怕惡的情況,我個人是習以為常了。
隨著車門關閉的鈴聲響起,與世無爭。
「聖誕節都過了,怎麼都還是這場景。」
越過紅線來到黃站,心中也就響起憂鬱藍調。
一切仍是如此熟悉,大街小巷又在大發神經,等待著不會遠渡重洋的大人物。
或許時間代表改變,鮮綠的桂冠被換成密不透風的紅毛帽,卻沒人感到詫異。
不過諒他們也不明白,畢竟對商人、情侶而言,重要的只有節日。
「也是,沒有白雪與聖誕紅,也還是有花花綠綠的百元鈔相伴嘛。」
但為顧及過節氣氛,為避免失去風雅,大家明知卻都故意不說破。
畢竟這場歡迎會只是商業藉口,不然商品幹嘛只打八五折,直接相送不是更好。
人們也被蒙在鼓裡,寧可相信老人騎著馴鹿飛越天際,卻不齒信仰上帝的老人。
接著他們買上新玩具相贈送,以謠言作為燃料來溫暖彼此的心靈。
不久夕陽落入觀音山,夜景閃爍起刺眼燈光,將整座島嶼化作不夜城。
而隨著歌聲逐漸響亮,演唱會的徹夜狂歡也隨即蓋過教堂的虔誠祈禱。
想當然,這等場景每年都會再上演一次,真不知道是諷刺還有趣。
「哈。」
不過想是這麼想,但在口罩遮掩後頭,自己的嘴角早就上揚許久。
即便盼不到難得的奇蹟,卻能感受到這份日常的溫馨。
「祝福這個虛構的聖誕節,還有未來的新年。」
我再度走入人群,前往那未曾想過的下一條路。
或許這份空虛的內心一如過去的佳節,將在未來某天也填滿種種繽紛。
晴空夜星如雪飄,高掛天際無盡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