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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鷹之道:鮮血、寒冰、與鋼鐵》--第九章-02-三羽分飛

K.I | 2019-01-10 23:11:53 | 巴幣 8 | 人氣 440



  淒涼的走過了好一段路,他們才至田槶重新會合起大家的山谷橋下,然而到了該處除了他以外卻只見公孫翔和李殘,其他士兵們皆已不見蹤影。

  「大夫!有沒有大夫,李桃她傷得很重--」夏侯雲看都沒看就非常急忙地大聲喊問,並將李桃給平放在平坦的地面上,以自己臨時帶走的行囊做枕安在她頭下墊著。


  李殘上前給她把了把脈,試探過她的呼息後便道:「她還活著,但頭和身體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一兩天內估計醒不來。」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直接出現在這?」姜古一看到公孫翔立刻表情一便,面對上前的質疑道。

  「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才出去巡了一會兒回來就發現軍營被攻擊了。」翔也不情願的回道。

  「那其他人呢?就你一個人在這?」他憤怒的追問。

  「我讓其他人先行往北方撤回寒冰要塞那了,否則總軍營毀了我們一群人無處可駐更危險啊!」

  「那麼多人死了,你的軍營也被燒了,結果你居然還能輕鬆地站在這?你知道老陶也死了麼?還是你早就和韓遂談好要把這裡處理處理好讓你加入關西聯軍所以你一丁點都不意外?」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的軍營被毀了我比你更心痛更憤恨不平,你以為我現在很好受麼!」公孫翔也忍不住動怒起來的回吼。

  「從韓遂來找你時你動搖的反應我就感覺得出來了,你隨時都會想拋棄身邊所有幫你所有愛你的人,然後去抱住能給你更大好處的王八大腿……」姜古又當著他的面大吼:「你知道親眼看到幾天前都還在和自己打打鬧鬧的人莫名被屠殺殆盡的感覺嗎?你知道親眼看著原本住得好好的地方被一群王八蛋毀掉又燒掉的感覺嗎?你不知道,因為你根本就是幫兇!」

  「不准你那樣懷疑我!我不但接連失去了左仁和陶福,現在我還失去了我再次打造起來的軍營,你以為真的只在乎那些被搶走的錢而已嗎?是因為我更在乎你們我才願意繼續走在這攤爛泥路上!」翔難得流露出真情,帶著些微哭腔。

  「你這個總是精打細算又毫無感情的傢伙。我沒辦法相信你,你去死吧--」
姜古罵完,更是氣得吐了一大口口水在翔腳邊,隨後便往無人的陰暗方向一邊亂吼亂叫的大步離去。

  「姜古兄……」田槶原本想追上前去,但公孫翔卻伸手擋了下來。

  「讓他去靜一靜,我也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思索思索--」翔握緊著拳頭,儘管忍住了淚水沒有流下,還是能看得出他的情緒波動仍是很大。


  在一旁仍替李桃擦拭著傷口的夏侯雲也明白現在情況很是不妙,只得無奈的歎道:「子羿,我們真的不適合再戰,讓我們就此告別吧。」

  李殘聽了後卻打斷道:「不,現在大勢已成,必須要利用軍營被襲為理由再次與曹軍合作才能奪回神劍與那些錢財--」

  雲聽了後臉色也變,頓時一股怒意上來,「我們經歷了這麼多事又死了那麼多人,還要為了那愚蠢的破銅爛鐵和愚蠢的臭錢損失更多?」

  「事已至此不該讓所有死傷損害成付出流水,那些死去和重傷的人儼然已成大勢的鋪陳之一,就算要你們要散夥也得把該奪回來的東西奪回來再散!」

  「鋪陳?你把那些為了我們死傷的人都當作是賺錢和拿回寶物的鋪陳?」夏侯雲整個人站了起來,面對向他說道:「從隴城到寒原村又到現在你一直都在告訴我該怎麼做或要怎麼做,但你又從不讓我知道你真正的動機和你的過去是什麼?所以真相大白了,到頭來是你想要那些錢和那把神劍嗎?」

  「我不是在和三歲小孩說話吧?你也知道持有那樣傳奇中的神器是多危險的事。別說你寧願放棄並眼睜睜的看著韓遂那樣的人拿走一切好處或者讓像他一樣的人拿著神劍作惡--」李殘指責的回應道。

  「那我現在還真要告訴你,我就是看著他作威作福我也不想再聽你的命令,否則只會害像李桃這樣真相都不知道的無辜之人再有生命危險!」

  「那就把你從你失憶失去一切技能能力後我對你的教導全都還來,包括我日日夜夜教授你的知識和讓你更精進的武藝訓練,更別提我給你的那些道具。」

  雲聽了後只回了句:「回去隴城繼續過你的隱居生活吧,你給的東西我也不會再用了,一次都不會。」

  這時公孫翔問:「雲兄,難道你真的不打算再一起去打倒韓遂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了嗎?」

  「回去?別說笑了,我可是個理智還正常的人吶。」他卻是如此回答。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過了我才不要為了那愚蠢的破銅爛鐵再失去任何事物,反正就算奪回來了對我也沒什麼好處不是嗎?他想用那把會發光的東西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吧,為了那玩意兒再受一點小傷我都不願意。」夏侯雲當場毫不留情地拒絕道:「你們要是想再繼續玩下去我也沒意見,但這軍營都給燒了,人也死了這麼多了,要是到時候你們也把命玩丟了我可不特別替你們收屍啊。」

  「雲兄,姜古已經那樣了,你怎麼也……」

  「我們三個是注定不能走在一起的,趁現在時機恰好早點散了也罷,別忘了這次我又救了你一命。」
  語畢,他蹲下將李桃的身子再次抱起,看了看她的昏迷不醒的臉龐後,才往與姜古不同的方向走去。

  「子鷹哥哥--」田槶又想追上去,但這次被李殘伸出拐杖阻擋住他的向前。


  見他們接連散去,公孫翔也只得搖了搖頭並無奈往第三條路緩緩走去,留下李殘和田槶一老一少在原地不知去向的張望著四周。




  白晝之日,潼關城酒樓裡的一間客房的床上躺著一名女子,那是仍未醒過來的李桃。在床邊坐著,模樣顯得十分擔憂不安的,則是帶著她來到此處的夏侯雲。

  靠在門邊的張蕾她看著李桃尚遊走在鬼門關前,忍不住嘆道:「可惜這樣一個漂亮可愛的少女了,居然牽扯進了這麼殘酷的戰爭陰謀,不論是被迫還是自願也都太可憐了。」

  「妳請的大夫真的有用麼?」雲沒有回頭,直接冷冷的問著背後的她。

  「別那樣懷疑妾身呀,你都給了這麼多錢當然盡全所能的找了,只是關中有用的大夫沒幾個,妾身請來的已經是城裡最出名的了。」

  雲沉默地注視著李桃的的臉龐,對於她始終不知道他們為何會和關西聯軍為敵至今,卻受到了這樣重大的傷害,他明顯流露出了滿心的慚愧以及懊悔。


  「對不起,我應該要早點告訴妳的。」雖然知道她大概聽不見,雲還是自言自語的說著,李桃在昏迷前始終都相信著這一切只是曹操的委託,絲毫沒料到如此危險的風雲中潛藏的是有關上古神劍的秘密。

  田槶跌跌撞撞的闖進房裡,氣喘不已的向雲著急呼道:「子鷹哥哥!我照你的話把郭傲兄找來了。」隨著他慢慢走進來的,便真是那揹著長戟,身形高大面貌冷酷郭傲。


  「還有我。」但令雲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身後還跟著另一名身著太守官服的熟悉面貌,那是嚴幹。


  「嚴幹大人?你怎麼會在這?」他意外的站起身問。

  「不,其實是我。」但下一刻他就把自己的臉皮給撕了下來,露出真面目後才發現他原來是岳真。

  「岳真大師?那又怎麼會是你?」雲更是不解。

  「你們之前幫我報仇過所以我是來報恩的。記得龍蛇會嗎?那幫一群天水地痞流氓組成的盜匪會,前幾個月他們首領鍾亥和一大票人都突然消失在天水郡內我便順道調查了一下,卻發現他們現在竟是受關西聯軍所雇,而雇用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殺光你們三個。」

  「我們?」

  「特別是你!當時就是你和公孫翔和姜古組成的護城軍團徹底的惹怒了整個龍蛇會,正當他們想要對你們大動作出手的時候你們卻剛好被袁譚抓走了。只是他們最想殺的還是那個幹掉他們前任首領又燒殺好幾間聚集會所的人,不過你猜怎麼著?他們不知道姜古是誰,但是探聽出你姓夏侯後便認為一個姓名門夏侯氏的人最有可能一個人幹出那些事,所以整個龍蛇上下全矛頭對準了你,隨時要把你給戳個死死的。」

  「那他們來復仇做什麼,在隴城那多搞幾樁官府搶劫或迷藥販賣不就馬上能變得臭名昭彰了麼?」

  「理由可真不少,首先把你們這些侵犯他們的人殺掉一定能讓鍾亥的名聲更加顯赫,其次韓遂雇用有和你們作對過的人才更有勝算,再者你們三個確實搞得他們在整個郡內的不肖生意都越來越難做。記得楊肆是誰吧?韓遂也與他合作過才藉此接觸到鍾亥的,所以你們幾個還是趕緊能跑多遠跑多遠吧。」


  「咳……咳--」身後床上傳來的咳嗽聲立刻引起注意。回頭看,是昏迷許久的李桃終於能有所反應。

  「李桃!」他至床邊陪在她身旁,看著她逐漸張開的雙眼,露出了稍微慶幸的微笑。

  「唔--」李桃的表情仍顯得有點難受,呼吸急促又復平,確實醒來。

  「妳聽得到我說話嗎?看得到我嗎?」


  然而李桃卻只是緩緩的坐起身,隨後睜大了眼,開口第一句話是:「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安全的地方了,放心,不會再有……」

  「你是誰?」
  突如其來的這句話,不只打斷了雲的話語,也撼住了他的心。


  「我是……夏侯雲,夏侯子鷹啊--」

  「我認識你嗎?」她的眼神與數日前都還清醒時完全不同,現在的李桃,模樣簡直是和李夏是一模一樣。

  「妳這是什……難道妳……」

  「啊--」一陣頭疼忽然直襲李桃腦門,她忍不住發出了低鳴,待這陣疼痛感離去後她才又像再次醒來的看向身旁的雲,「你、你到底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糟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的言語模樣,似乎已經知道現在的她發生了什麼事。

  一旁的田槶問:「子鷹哥哥,桃子姊姊怎麼了嗎?」

  這時李桃又暈眩痛嚎,待清醒過來又像方才那樣傻里傻氣,先前的所有事幾乎全不記得了。



  「李桃她……失憶了……」
  房外,夏侯雲向其他人解釋清楚情況是如何,並且交代過自己為何能確認李桃情形後,所有人不禁都嘆了一口氣。

  「我也曾經受到太大的傷害衝擊導致忘記一切過,後來是意外之下才得以奇蹟般的恢復,我不能確定李桃她這樣會是暫時的還是永遠的……」

  「那該怎麼辦?桃子姊姊這樣不能再戰鬥,一定會再受傷的!」

  「所以郭傲,我請你前來就是希望你能幫個忙,送李桃回去寒原村,好讓她能與姊妹與村子的人能團聚。」

  郭傲雖然沒有以言語回應,但頭稍微歪了下來表示疑惑。

  「就算她沒有失憶我也打算這麼做,從一開始我就不希望他們為這些與他們自己毫不相關的這些事而受傷。或許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雖然很不願意但終於有個理由能讓你們遠離危險並散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那你呢?子鷹哥哥你想要去哪?」

  「我決定要繼續去尋找當年我試圖來西域尋找的真相,有關涼鬼兵團、我父親、和那個叫做文錦的人的。」夏侯雲回道:「但,在那之前,我還得去把那把破銅爛鐵先搶回來。」

  田槶驚呼:「你是說你還要繼續和關西聯軍對抗嗎?我聽你和李殘爺爺說的那歇後我以為你真的放棄了!」

  「是必須要說我放棄他們才肯離開,畢竟那鬼東西是我發現的,也是我家老頭叫我去處理我卻沒處理好的,要有人浪費小命去把那垃圾拿回來也就只有我可以了吧。」雲說道:「至於李殘那老人,等我把那東西拿回來後我也會回去找他的。」

  岳真忍不住插話道:「可是他們現在可是集結了龍蛇會還有許多來路不明的其他傭兵軍團,光是要摸到韓遂的邊都難啊!」

  「總會有辦法的,不過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不是那個--」說完,他無奈轉頭看向了那房,有李桃沉睡在裡面的那房。



  公孫軍總軍營,幾日前還是旺盛興隆的模樣,然而回到此處的今天,它卻已經是一大片被火燒成灰燼的崩塌廢墟。

  走的人走、逃的人逃、甚至投降的也投降歸順敵方了,一個人獨自走回曾經的歸屬之地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的主人,也就是軍團首領公孫翔。


  他站到一堆被燒毀的房屋殘渣上,望著周圍四處都呈現今非昔比的強烈映襯,又抬頭望向了那從以前到現在都高掛著的太陽,便若有所思的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天空。


  「仰視浮雲馳,奄忽互相逾--」公孫翔沒有露出太過悲傷的情緒,反而唱起詩:「風波一失所,各在天一隅……」


  從別處前來的韓研見翔坐在那,便走過去到他背後開口問道:「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嗯?」他原本顯得很是警戒,但回頭一看倒是他便放心了,「原來是文泰呀,真是失禮了,我們整個軍營一點都不剩,人也都撤往北方了,還請諒解沒法好好的招待啊。」

  「你說的話聽起來越來越像那個叫做夏侯雲的人了,果然人在一起久了多少都會被同化的。」

  「這就是你特別回來要找我說的嗎?還是你決定原諒父親對你的所作所為所以要反過來把我們一個個滅口了?」

  「你現在聽起來又像姜古了。」韓研手插著腰的回道。

  「失禮了,這次的打擊實在太過沉重,我一下子也很難馬上振作。」翔大大的嘆了口氣,顯露出滿心的遺憾與無奈。「張橫殺死了左仁,現在他們又奪走了陶福和無數將士的命,我居然到此刻才意識到比起那些事,奪回大筆錢財與軒轅神劍根本太不值,一點都不值。」

  「別一副懦弱不堪的樣子,現在韓遂已經和馬超內鬨逐漸分離了,如果我們不趁這個機會趕緊把他們殺光,他們可就真的要分散逃亡去了。」

  「打聽過了,他還雇了之前在天水隴城的龍蛇會要把我們徹底滅口,估計沒幾天後我們三個的人頭就要被掛在他們大廳上炫耀了。」

  「那又如何?現在你已經騎上老虎的背了,你要是想下來要不就是馴服了這老虎,要不就是硬著頭皮下來然後被生剝活吞。」

  「說得好,只是現在我是真的沒有力氣,不論是身體還是內心都已經疲勞不已了。」


  「公孫翔!」急躁呼喊從他們側面傳來,撇頭看過去,是僅有一臂在身的侯選和手執長扇的楊秋親自駕馬前來。

  「你們?」公孫翔的表情顯得有些疑惑且不悅,但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他們倆立刻下馬,走至翔與韓研面前由侯選說道:「公孫將軍,我們聽到韓遂派大軍襲擊您軍營的消息後立馬就趕過來了!」

  「可惜爾等來遲了,這裡早已被夷為平地。」翔更向前一步面對他們,語氣明顯帶著情緒的回:「但若本將沒有記錯的話,起初便是兩位告知我等要去劫殺韓遂等人,所以我們才接連遭遇將士被殺,軍營又被侵攻等悲劇的。」

  楊秋反駁:「此言差矣,吾等起初僅僅乃是告知吾等所得之情,並非出於惡意陷害汝等。」

  「相信兩位也知道本將的士兵已經全數離開了,即便要也沒法領軍出戰了。那麼請問前來又是有何貴幹?」

  楊秋道:「將軍有所不知,我等得細作捎來信息,來侵襲公孫將軍軍營之領軍者乃程銀也,他便是提議並親自率兵馬過來偷襲之人。」

  侯選道:「這次毋須出兵,曹軍已派出大將徐晃領兵襲擊北寨,只要將軍願意再次混入前往,這次必能把陷害您的張橫與侵害軍營的程銀小賊等人給拿下。」

  韓研忍不住插話:「恕我直言,上次差不了多少也是這麼說的,但我們照做後就是現在這副慘狀了。」

  公孫翔道:「感謝兩位特地前來告知,只是現今不是時候,我和文泰即使一起前去也不會改變什麼的。」


  「聽好,吾人曉等失去忠將和駐地著實屬一大痛楚,但這對汝何嘗不是個機會?弒汝將元兇將出現於此戰,光此一事便代表許多。」

  「是啊!不僅如此,你們不是一直都想搶回韓遂在寒冰要塞從你們手上奪走的那一大筆錢財嗎?那些錢似乎就藏在北寨附近,要是能搶回那麼多錢的話那些犧牲的人也算死得其所了!」翔表情鎮住的回道:「我是想拿回那些錢,但這不代表我把我的將士當作棄子。」

  「吾等當然明白,但傷者既傷亡者亦亡,終於得來一機會能補償一切損害又得回,又是何苦不為之?」

  韓研又道:「夠了,你們就直接說你們是也想分那筆錢才來告知的吧!你們待過關西聯軍的沒一個好東西,別以為我會相信你們。」

  「不,或許他說得對--」公孫翔突然思緒一轉,「走到這一步,我身上也已經沒有可以再失去的東西了。既然如此,還不如用上最後的力量去奪走還能奪走的事物。」




  過了幾日的清晨,郭傲備好了馬隻要照吩咐送重傷失意的李桃回去。也就代表,這將會是夏侯雲與他們的道別之日。

  「郭傲兄,辛苦您了,希望以後還能再去找您向您學習武藝!」田槶先是對著比他還高上一個頭的郭傲致禮告別道。

  當然,他沒有以言語的方式回應,而是點了點頭作為同樣的行禮。

  「還請替我向裴玄、李夏、和李榮道歉,沒照顧好她們的姊妹是我的錯。也謝謝你救了我們數次又願意幫上這個忙,總有一天我會去找你喝上一杯的。」夏侯雲也致意道。

  郭傲還是沒有講話,依舊以點頭回應。


  雲接著便轉身看向李桃,只是現在她已不是那個與他相處甚久,曾經一起冒險犯難多次的李桃。

  看著她純真的雙眼,夏侯雲嘆了口氣,隨後道:「李桃,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當然記得。」她很快的就高聲答道,「你就是救了我的人,叫做夏侯……夏侯鷹對吧!」


  原以為她還會帶有一點有關自己的記憶,但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甚至連她本身的過去也好像忘得一乾二淨了。

  「可是……我真的好想回家喔,但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有誰知道我要怎麼回家嗎?」她緊張的環視周圍,似乎是對這陌生之地感到有些畏懼了。

  「不用擔心,郭傲哥哥很快就會帶妳回去了。」夏侯雲只得勉強的笑了笑,隨後給了她一個深深的擁抱。李桃的表情有些訝異,她看起來是不記得夏侯雲,但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對她或許很重要。

  「再見了,我會記得妳的。」
  李桃只是傻傻地看著他,沒有回話。

  她在郭傲的帶領上了馬背,兩人分離開來的那幾秒,雲的內心被一股許久未曾有過的感受波動而起。

  知道要和這位意義與關係皆相當不凡的友人分別,而且還是在如此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狀況之下,他已分不清真正感受到的是對命運的無奈,還是對現實的憤怒--因為自己和自己夥伴的誤判而招惹來的慘劇,居然波及到了這個連真相都不知道,單純只是想報恩才跟來這裡的人。

  第一次在隴城的演出中見到她,直到在寒原北方的酒樓再次遇到並認識她,當初失憶的人甚至還是自己,經過了那彼此懷疑、理解、直到信任的種種難關,到了這一步卻得以這種令誰都會感慨不已的方式告別。終究而言,回憶或許只屬於夏侯雲,在現今的李桃眼中,這名男子不過就是她幾天前才剛認識的「某個」救命恩人罷了。

  那些陪伴,那些歷險,一切美好的與驚險的場景在腦中上映的又快又仔細。

  過往夜晚間敞開心胸的談天,有了好事就一起飲酒作樂的慶祝,所有屬於兩人之間才知道的美好過去,也都只剩下夏侯雲一個人還記得而已。



  「子鷹哥哥,我們也該走了。」見郭傲的馬已經開始出發,田槶也輕拍了夏侯雲的肩膀,他們便轉身要往潼關城內進去。

  只是在那一刻,雲心中的惋惜突然湧了上來,他決定回過頭再看那個人離去的背影一次--想不到,映入其眼簾的,卻是更在意料之外的畫面。


  「再見了,夏侯雲--」她逐漸遠離的身影是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而她的嘴也在對自己訴說最後的話語:「我也會記得你的……」




  渭水北寨,關西聯軍的大批人馬屯住於此,特行前來的將軍們準備交接兵馬,此時成宜、張橫、與程銀三名聯軍之將恰好都帶著自己的人馬來到此寨中。

  走在最前頭的是成宜,身邊跟隨大量穿盔戴甲的護衛,他對身後的人罵道:「狗娘養的!消息走漏了,有細作他娘的把那些錢的消息傳出去了,這下曹軍遲早都會去搶的!」

  張橫不服道:「你個小子在本大爺面前講話最好客氣點,消息不是本大爺放出去,要的話也是你這半路加入的或程銀那白癡才有可能。」

  那話倒是激怒了程銀,他應道:「張將軍這話也就過分了,當初放出假情報要讓公孫翔誤以為是韓遂將軍而落入圈套的計謀是我提出的,日前趁夜侵攻公孫軍營亦是我一手策畫的策略,我的戰功姑且就如此輝煌,還用得著搞什麼伎倆陷害你麼?」

  「通通給我閉嘴!」成宜道:「只要我沒見到他們那些人的屍體或首級,他們就還有可能捲土重來。」

  張橫又道:「笑話!本大爺已經劫殺他們的數名主將了,剩他們那幾個黃口小兒又有何用處?」

  「那些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間的小兒本領不過就那樣而已,就算再回來也只是被我再次親手粉碎罷了。」程銀更是肆無忌憚地說道。

  「關西聯軍總帥,馬孟起將軍到--!」寨門傳來呼喊,轉頭一看,是馬超也親率兵馬來到此處了。

  其他將領們雖然心理不是很服氣,但還是作禮並招呼道:「見過孟起將軍!」

  「免禮。」馬超駕著他胯坐的鹿毛馬兒行至他們面前,並說道:「此行實在著急,我就直說了,那數量大到價值連城的金銀錢財全都被運走了,我這就是來問出到底是誰做出如此不要命的悖德之舉!」

  「什麼--」他們所有人都忍不住放聲驚呼,著實訝異。

  「別在我面前裝蒜,侯選和楊秋根本不可能近得了我們的領地,剩下也就你們幾個還活著的知道錢藏在哪,叛逆之人還不快從實招來!」馬超罵道。

  正當其他士兵和將領們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後,程銀突然卻反過來問:「孟起將軍,你又怎麼能確定是我們幹得呢?」

  「喔?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就直說了吧,孟起將軍你也清楚韓遂大人近幾個月來都有和曹操過從甚密的跡象,你怎麼就不懷疑是他?」

  「輪不到由你來告訴我,我就覺得會是你或張橫幹的!」馬超回道。

  「你小子以為自己是總帥就能對本大爺放話了是吧?」張橫挺身上前,極為不悅的說道:「本大爺告訴你,公孫翔的走狗還是我親手捉住殺掉的,曹操的軍隊我也擊敗過不只一次,別以為你個一點戰功都沒有的小雜碎能對本大爺我頤指氣使!」

  氣氛緊張的這時,成宜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抬起頭就大聲喊道:「我知道了!」

  在場之人幾乎都被他這聲大叫吸引住,包括他的隨身護衛在內全員都疑惑好奇的看向了他,只見他的臉上逐漸浮現出得意自信的笑容。

  「我知道那會是誰幹的,而且那個人現在就在我們之中--」成宜緩緩拔出腰上的配劍,大喝一聲後就轉身揮刃,把自己身後一名護衛的人頭給直接斬下。


  包含馬超在內的人表情都顯得有些意外,更多的是不明白,但,只有成宜本人自己是笑得越來越得意。

  他提起了那顆戴著頭盔的人頭,貼近著自己並呼道:「所有關西聯軍的將士們看好了,在你們面前的這顆首級,便是從以前至今都在阻礙且干擾我等的混帳,西域享譽盛名的魔王:『瘋癲狂人』--姜古,姜安伯!」興致高昂的喊完,他也就把人頭上的頭盔給摘下來要讓大家看看他的才智所得來的戰利品。


  只是,他完全想不到那人根本不是姜古。在重盔之下的那張臉不過就是一個死不瞑目,滿臉驚慌的自家士兵面容罷了。

  「怎、怎麼可能……」成宜自己也被嚇到,但他並非因為錯殺自己人,而是認為自己的判斷居然出現失誤是件極其意外的事情。


  「孟起將軍,還有找到殘餘的一箱錢財已經送來了。」這時馬超的親信也送來了一個特大的箱子,那是寒冰要塞時他們趁夏侯雲等人與袁譚對峙時所搶走的其中一份。

  「幸好還有這一點,雖然和全部比起來差得甚遠,但還剩下這點我們多少還能分分……」


  處於驚慌之中的成宜看見他們搬來這麼一個又大又高的箱子,心中又激起了一陣強烈的懷疑與猜忌,他又提起劍走過了過去。

  「哈哈--我知道的,你一定在裡面!」

  「成宜將軍,你要做甚?」

  正當馬超才剛開口問他,成宜就直接一劍刺入箱中又把箱子推倒,緊接著又提起幾個瓷罈與盒子後直接砸過去,像是和那箱子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要把它砸到徹底破碎為止。


  「成宜將軍!快停手--」、「你到底在做什麼!」身邊的人也都看不下去,幫忙架住了激動於摧毀箱子的成宜。

  待他冷靜了下來,看到地上被他毀得面目全非的錢財之箱,他才從被害的妄想中驚醒過來。姜古也沒有躲在裡面,但裡面的珠寶卻被他損壞了許多,明顯又是一筆不必要的損失。


  「不、不可能……他一定躲在某處準備要偷襲我……我去你們的!我要離開這鬼地方、去你的姜古、去你的姜古!」疑神疑鬼的成宜最後暴怒把劍甩地就騎上馬狂奔逃走,甚至沒喊一聲要自己的兵馬也跟著撤去,使得在場剩下的人也開始有些心神不寧。

  「夠了!我受夠你們這些虛有其名又毫無實力的小兒了。」馬超怒罵道:「韓遂也是,你們幾個也是,這場仗我要靠我馬孟起自己去打,我不指望還靠你們這什麼聯軍了。」

  「本大爺有他娘的數萬胡人大軍在底下,還以為真的在乎你這白癡聯軍麼?要說本大爺犯過錯就只有信了你這黃口小兒和韓遂老賊的屁話還以為真有本事一路殺到許都挾持天子!」張橫也破了情面的大肆辱道。

  「別把我和韓遂說在一起,我這就回去和他商量,到時候潼關被我攻下你們就回塞外邊疆乾眼瞪著吧!」
馬超罵完後便率著剛才前來的隊伍離去,恨不得快馬加鞭盡速離開此地。


  「呵呵,到底不過是個年少輕狂的虛帥罷了--」程銀傲慢的嘲諷道。

  「你也給本大爺滾!」張橫推了他一把一樣罵道:「你除了出張嘴外就只會去侵犯女人而已,還敢和本大爺搶戰功?滾去搞更多女人吧!」

  「你才是搶功勞的傢伙,不用你送,我自己正想走!」程銀氣得轉身也就帶著人要離開,走前不忘回頭道:「還有我才不是侵犯女人,李榮姑娘遲早會自己對我張開她的雙腿!」


  就在他們接連離開之後,一名傳令兵此時才急奔至此處報告道:「報--張將軍大事不好了,是曹軍的人馬前來劫寨了呀!」

  張橫呼道:「哼,帶頭領軍的是誰?」

  傳令著急的回:「徐晃,徐公明將軍!他曾在蒲坂津以一千多人的兵差劣勢下擊敗過梁興將軍,是位絕對不可輕視的大將啊!」

  張橫一巴掌打在那人臉上,怒而對其罵道:「你大爺我才是絕對不可輕視的大將!徐晃是吧?我胡人之榮張橫這就也把他的項上人頭也納入本大爺的戰利品之中--」



  過沒一下子,寨外果然傳來一陣馬蹄奔馳而來的行軍之聲,當那聲音越來越大之時殺聲的呼喊也跟著作響而起,張橫見情況如此,便安置好了弩兵埋伏於門上暸望塔準備閉門射擊。

  他派人傳命令下去已經有一段時間,寨門還是遲遲不閉,他便吼道:「搞什麼!敵人要到門前了,你們是存心找死是吧?」

  隨著曹軍前來的聲音越來越大,寨內之人也就越來越不安。有其他士兵忍不住一齊上前想把大門關起,不料這時門邊的一名衛兵忽然倒戈相向,拔劍就把靠過來的所有人都給殺掉。

  「你--」張橫這才感覺到情況甚為不妙。


  那人緩緩地把自己的頭盔摘下來,那曾經見過的赤紅頭帶與河北容顏這就顯露在他面前,那是公孫翔,現在他才是得意笑著說話的人:「張將軍,幾日不見而已,本將就好思念你了。」

  「公、公孫子羿?你他娘的是怎麼出現在這的!」他慌的叫道。

  「買通了幾個怕死的將士,這就是我他娘的怎麼出現在這的。」一邊說著的他,背後的打著「徐」字的藍旗的大軍也已經殺到此處來。「享受你的此生的最後一戰吧。」

  「徐公明在此,聯軍反賊繳械投降還可免於一死!」白袍大將徐晃持長斧一路領軍衝了進來,在大開殺戒前先是勸降的呼喊。

  「別聽他們的廢話,給我殺,否則就換我親手宰了你們!」在張橫的逼迫之下,他的將士們縱使不甘願也只能舉起武器與曹軍開始廝殺。


  寨內雙方大戰一觸即發,公孫翔混入其中與張橫的兵卒展開戰鬥,中間不斷嘗試要突圍過去將其劫殺,但敵人數量卻也不少,一時之間難以直攻過去。然而妄想能輕鬆全身而退的張橫也在退後沒幾步後就被擋了下來,縱使雙方現在勢均力敵,公孫翔想要把他拿下的意念還是在逐漸加重中。


  刀劍交集又是幾陣,連續斬殺了好幾名敵兵,公孫翔抓緊機會突出重圍再次衝往張橫所在之處,但他沒瞧見的是側面已有敵兵看準的他行蹤,在他即將以其長劍觸及張橫的前一刻便奔去將他撲倒在地。


  「去死吧!」那人舉刀往翔胸口刺下,翔則是劍一拋雙手都全力的在進行抵抗。只是他的力氣實在比不過他,銳利的刀口還是不斷的刀他身體逼近。

  呼吸變得急促,汗水開始直流,生命受到威脅的危機感不斷的加大中,有那麼一瞬間他就要放棄抵抗,但也就在那一刻,壓住他的那人眉心中央忽然突出一個箭頭,鮮血濺得翔全身都是。

  「噢--」公孫翔雖然得救但也被嚇著了,他把腦部中箭斃命身亡的那人推開,緩緩的站了起來並往周圍的高處看了看,很快就看到了一個背光身影站在圍牆上手持弓箭,方才似乎就是他朝自己的方向射來解救自己的。「那是?」


  「小鬍子,別老喜歡逞英雄!」陽光正好在那人背後,使得公孫翔看不清楚他究竟是誰,但那人很快的就往圍牆的另一邊跳了下去,消失在他的視野之內。

  公孫翔雖然沒見著他的臉,但很快的重新拾起將劍,再次步入戰局之中。

  這時紅影一閃,韓研也殺入了敵陣之中,以銳利的拳刃無情的穿梭,那流暢的暗殺武術一下子就殺到了公孫翔身邊。

  「公孫將軍,我來了。」他靠向翔,拉下面紗後說道。

  「快逮住張橫,別讓他跑了。」說完後兩人擊退前來的敵人,長驅直入的直搗要寨後方,往後門逃脫出口的方向前去。


  「張橫小兒有膽別跑,還我護衛的命來--」公孫翔一見到正要逃跑的他立刻就放聲的喊出。

  「本大爺早有佈下撤退路線和伏兵,你們這些直娘的還是下輩子再來和本大爺鬥吧!」張橫倒是肆無忌憚的反諷嘲笑,隨後和自己的人繼續往門口奔去。


  此時,回頭要逃出寨外的張橫忽然表情一變,驚恐的停下了腳步--

  在他眼前的那條出路上,躺有大量的悽慘屍體,那些人全都是他用於庇護自己能撤退成功的伏兵,此刻全都已命染黃沙,只剩下一人仍堅定的站立著。

  但,那名依舊站著的人看上去也並不向隸屬於他的人,他手持一把沾血古錠刀,腳步似乎還在緩緩的朝自己走過來。



  「你、你又是誰?」那人的模樣令人不寒而慄,張橫的恐懼感直上心頭,甚至有些被震懾住的難以邁開自己的步伐。

  「那是……」
  公孫翔和韓研更上前一步查看,翔只花了一眼的時間便辨認出那是他甚為熟識,但外貌卻變得很是陌生的前護衛兼摯友--右易。


  他踏入了寨內,張開了沉默已久的嘴,冷冷的輕呼出:「張橫,」每當他往前一步,張橫的身子也就跟著往後退一步,「替我去向左仁問好。」

  沒幾秒,他突然加快了那緩慢的步履,迅速的奔至驚慌失措的張橫面前直接一刀猛髯捅進他的腹部。

  「嗚哇!」
  銳利的刀穿刺張橫,但右易的復仇肆虐離結束尚遠,他又把刀在其腹中轉了好幾圈攪了攪,隨後才奮力一使從他的腰側砍出,剎那間張橫被開腸破肚於滿地,當場爆血慘死。


  見敵方主將張橫已陣亡,徐晃便令讓士兵停止再戰,本來就不願意抵抗的聯軍士兵這也就歸順投降,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的看向公孫翔等人,頓時不敢有其他動作。



  「右易--」翔看著曾經快樂又開朗的他變得如此落魄失魂,忍不住走過去想安撫他。

  「不准靠近我。」但這次,右易卻舉起刀止住了他,「左仁的死,你也有份。」

  「我也極不願意發生那種事,那實在是意料之外!」

  「從來就沒有意料之內過。我們以中山無極雙門徒的名義輔佐你,現在一人死了,另一人也沒有繼續跟隨你的理由了。」

  「右易,陶福也遇難了,我不希望連最後的你也失去。難不成本將在你眼中這麼多年來都不過是個需要輔佐的人而已嗎?」

  「原本不是,但在左仁因為你的誤判而無辜死去後,過去的一切就全都變成如此了。」右易眼神冷漠,語氣也不帶有一絲情感的對公孫翔說道:「我不只是來報仇的,也是來向你報最後的往日恩情的。」

  「什、什麼意思?」

  「你想要的那一大堆錢都被韓遂藏起來了,還想拿走的話就趁早去調查,把那些當作左仁的命換來的好好享受吧--」

  「右易……」

  公孫翔想伸手拉住他再次對他解釋,但他卻是投也不回的就這麼轉身離開。



  或許,現在的右易正如一隻只剩單翼的飛燕,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高飛,也沒有振翅而起的理由,全都是因為自己的另一片羽翼,已經被徹底的折毀。

  韓研走到了翔身邊,眼神示意的看了彼此幾眼後便默默的轉身一起離開軍寨。

創作回應

丸子的窩
鷹道
2019-01-10 23:35:48
K.I
「人們認為兇殘掠食的老鷹,往往穿梭於陰森的暗影之道,不為人知的庇護著牠的身邊所有。」──這正是《鷹道》系列二字所代表的寓意哦![e23]
2019-01-10 23:38:49
丸子的窩
看了簡介覺得很有趣欸 準備開追
2019-01-11 16:23:49
K.I
感謝您的支持![e19]
2019-01-15 12:53:39
聖騎士
真哀傷 還以為會有HE的說QQ...
2019-01-12 01:5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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