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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世界》-【安雷安】冷雨

半月的猫 | 2018-10-13 23:46:41 | 巴幣 2 | 人氣 621




《凹凸世界》-【安雷安】冷雨

#《狂雷與落第騎士》插曲
#某次夫妻吵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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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騰的街道充滿熙來攘往的人群,霓虹燈閃爍著令人頭暈目眩的光芒,穿著火辣清涼的美麗女性站在店門前招攬客戶,期望有先生願意與之共度良宵──這裡是凹凸主城市出名的紅燈區,通稱臨花街。

雷獅漫無目的閒逛,遇到不懷好意的傢伙無論如何先很瞪一眼,身邊低氣壓之強導致幾乎沒有人敢隨便靠近他。晃過小吃攤心想買點什麼來吃,他赫然發現自己身無分文,口袋裡連個硬幣都沒有。

該死,我忘記了。

他轉身無視攤販,平常這時早吃飽飯窩在床上玩手機,還用的著出來當孤魂野鬼嗎?他會在這種時間點遊蕩的原因很簡單,自然是因為他被安迷修趕出來了,而且趕出來的理由還很奇葩──弄壞安迷修的衣服。

「不過就是一兩件衣服……需要那麼生氣嗎?」

雖然雷獅認為自己多少也有點錯,畢竟他可是把人家最喜歡的衣服當作抹布用雷烤熟了,不過說到底也是安迷修不好吧?東西不收拾乾淨活該被拿來當玩具。

不知不覺來到公園,雷獅坐在樹下的長椅仰望上弦月,他聽著肚子傳來的哀號心想再這樣下去絕對餓死,可身上沒半毛錢又看不懂字的他該怎麼辦?努力思考可以改變現狀的方法,結果發現根本想不出個所以然,雷獅意識到離開安迷修那才發現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回去。

可惡本大爺真的要睡公園了……

「──那個臭騎士!!」

想到安迷修就來氣,雷獅隨手拿起一顆小石子粗魯把它扔出去,咻一聲淡藍的光線直沖對角的麵攤,下個瞬間響起東西被砸壞的聲音。起身拍拍衣服趕緊走人,不料他才剛跨一步,綠色的小刀插進腳邊,倒映著雪白的月光。

哦,這老闆難道是混黑道的?

就在雷獅提起興致這麼想的同時,攤位方向突然傳來略帶責備的聲音:「別這樣啦格瑞──要是打到人怎麼辦?」

隨後從破洞的門簾後方走出金髮少年,。

「那個……請問石頭是你扔的嗎?」

少年的語氣帶著畏縮,深怕不小心就招惹到人。雷獅瞄一眼逐漸消失掉的小刀,雙手插在口袋裡淡然的笑著:「是又怎樣?這兒可沒法律規定不能丟垃圾。」

「呃……」「金,別跟他廢話。」

突然出現的白髮男子把金髮少年往後拉,他脫下腰間的圍裙面無表情看著雷獅。

「亂扔東西本就是錯誤的行為,何況你還砸壞別人的攤位,老實道歉吧。」

「老實道歉?」

雷獅的聲音更冷了,紫瞳凌厲閃爍著殺氣。早些時候和安迷修大吵一架就算了,現在又被陌生人指指點點,讓他本來不好的心情更差。

「你叫罪犯道歉是不是搞錯什麼了?」雖然隨便傷人並不是雷獅的本意,可現在他真需要一個出氣筒,只能委屈面前兩個人了。格瑞目睹閃亮的雷電,強制把金保護在身後,烈斬已經拿在手上以防萬一。

「看你的長相、還有頭巾……難道你就是雷獅?」

見繼續放任兩人絕不是辦法,金的腦袋轉得飛快,憶起從友人那聽來的情報,並且巧妙與面前的雷獅融合在一起。他拉住格瑞的衣角叫對方把武器收起來,走到格瑞和雷獅兩人的中間。

「我就是,怎了?」雷獅疑惑的提問,心想自己哪時候變那麼有名了?

「果然啊──那你就是安迷修先生常說的同事!!」金拿起被扔在旁邊的圍裙,露出燦爛的微笑:「安迷修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與其和格瑞打架不如來吃點東西吧!!」

「等等金,可是攤位……」「有什麼關係嘛!!」

金像個孩子般賭氣回嘴,格瑞輕嘆一聲不管了。

「你們認識安迷修?」有免費飯吃的事情先暫時放一邊,雷獅站在原地打量面前的兩個人,如果他的推測沒錯,這兩人八成也是組織的成員,而且還和安迷修的交情不錯,只是他很意外會從這兩人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是啊,那麼厲害的人當然認識!!別愣在那裡了,先過來吧。」

金笑著在前面帶路,雷獅瞥一眼安靜不語的格瑞,格瑞對他傳達的眼神彷佛在說拒絕你就死定了。

哼,原來是個過度保護的傢伙。

在心理如此想道,雷獅跟著兩人來到攤子,門簾被他的雷打穿一個洞,後方的櫃子也被削去上半部,照這種情況肯定會賠償不少錢,不過這兩人好像沒要他負責的意思。

「金做的,吃吧。」格瑞淡然的說著,端上一盤豆干:「這次看在金和安迷修的份上就算了,這頓飯就當作我們的見面禮。」

用筷子夾起送到眼前的食物,雷獅品嘗幾口確實不差,可真要比的話或許仍差了安迷修一大截──等等,他在想什麼呢?怎不由自主就把他人的作為與那個白癡比較在一起了?

「對了,安迷修先生呢?」

煮好的食物起鍋,金把它裝進碗公里遞給格瑞灑調味料,雙手撐著臉趴在櫃檯上問著雷獅。看了一眼,雷獅接過格瑞拿過來的晚餐,沒好氣的說:「我哪知道,別問我。」

聞言金與格瑞四目相交,格瑞面無表情走到後面洗碗,場面瞬間變得很僵硬。

「唔……」

金苦惱的眨眼睛,本來想愉快的和雷獅做朋友,不過對方似乎不領情。他對雷獅說可以慢慢享用後躲去格瑞旁邊跟著清洗碗盤,道出他的疑惑:「難道其實雷獅和安迷修先生相處不好嗎?可提到雷獅的安迷修先生總是很開心呢……」

「應該不是相處不好。」洗完盤子換下一盤,格瑞悄悄望一眼吃完飯開始發愣的雷獅:「我覺得他們之間可能發生什麼事,比如吵架之類的。」

「我吃飽了。」

金還來不及跟雷獅說再見雷獅便快步離開,他望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身影,突然想到如果真如格瑞所說兩人吵架的話,那雷獅又該回去哪裡呢?

#

回到熱鬧吵雜的街道區,雷獅聽到天空一陣悶響,他抬頭,幾滴雨落在頰邊順著弧線滑下。

「下雨了?」

雷獅才剛意識到這件事,雨勢瞬間變得巨大,路人和招攬客戶的民眾慌忙逃竄,原先水泄不通的街道短短幾分鐘人去樓空剩下幾隻小貓。他用衣服把臉頰的水珠擦掉,連找個地方躲雨都懶,繼續往前走。

他要去哪?不知道。

本來就定無居所的他從不在同個地方停留很久,雖然這次入獄一待就是四年,不過這四年對雷獅來說彷佛短短的一瞬。那些官員能關住他的肉體卻關不住他自由自在的心,而且與其說是監獄倒不如說是五星級套房,包吃包住還不用工作。

當初會跑去安迷修家只是單純的心血來潮,第一是雷獅對自己的新同事很感興趣,第二是除了安迷修以外當下也找不到其他可以落腳的地方,結果現在連唯一能睡覺的房間都丟了,甚至讓雷獅有股衝動想隨便找個紙箱躲進去然後在前面掛一個『請以認養代替購買』的牌子求長期飯票。

白癡嗎我,怎麼可能真的這樣幹啊……

雷獅少見吐槽自己的腦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和安迷修待在一起都變笨了。

「結果還是晃回來了。」

映入眼簾的是位於轉角的高級公寓,雷獅走到門邊推動,想起來這扇門要用特殊的感應卡才打的開。他放棄開門坐在階梯發呆,好在受到遮蔽物阻擋不會淋雨,可會不會淋雨這檔事對已經全身濕透的雷獅來說完全沒有影響。

「哈啾──!!」

揉揉鼻子覺得有點冷,雷獅雙手撐地往後仰,灰濛濛的天空讓他看著更鬱悶了,眼角瞄到公寓的階層門鈴,他站起來無意識讓手指停留在5樓109號的位置上。無家可歸的感覺並不好受,雷獅聽著傾瀉敲打在地面的雨聲,發現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會需要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了?

那個白癡騎士不會生氣太久吧?

糾結幾分鐘,熟悉的聲音讓雷獅訝異轉身。

「雷獅?」安迷修穿著透明雨衣,仔細看會發現他帶著兩把顏色不同的雨傘。

「安迷修?」「別站著說話快進來!!」

沒等雷獅說完話,安迷修抓住雷獅的手腕強制把他帶回房間。

「你先去洗澡,然後這是衣服,晚餐吃了嗎?」安迷修說著把衣服遞給雷獅,他用毛巾簡單把雷獅的頭髮擦乾,走到廚房面對冰箱開口問著。

「吃了。」雷獅回應安迷修,安迷修點點頭拿出水果:「那我削水果給你吃,快去洗澡。」

雷獅沒辦法迅速進入狀況,他呆愣的眨眨眼睛,心想安迷修是吃錯藥還是怎樣,為什麼態度和當初吵架的時候天差地遠?要是氣真消的話安迷修也不可能對自己那麼好。

好詭異……

他就這樣抱持對安迷修的態度感到奇怪的想法進去洗澡,大約十分鐘後發現安迷修削好蘋果坐在榻榻米邊寫報告邊看電視,相處模式就和往常一樣。兩者沒有多餘的交談,雷獅注意到外面的雨下很大,他安靜的爬到床上玩手機,良久才聽到安迷修對他說:

「你跑哪去了?我找你找老半天。」

找我?

敲打螢幕的手指停下,雷獅望著背對自己的安迷修:「你不是直喊把本大爺趕出去?所以我如你所願滾出去啊。」

「對不起,我沒有真想趕你走的意思,只是氣過頭了。」

安迷修突然的坦率讓雷獅雞皮疙瘩掉滿地,他暫時把手機扔在旁邊,維持單手撐頭趴在床邊的姿勢盯著對方看:「安迷修,你是不是腦袋撞到?還是吃錯藥?還是智商被燒走了?」

「臭惡黨你說什麼?!」安迷修明顯知道雷獅在嘲笑自己,他放下手裡的筆,氣衝衝的轉身面對雷獅:「我不過怕你又給我再外面惹事,不代表我真的原諒你了!!」

這還不叫真的原諒?

雷獅露出淺笑。

「有沒有人說過你不擅長說謊?」

「早知道就不要帶你回來了。」

安迷修承認有被雷獅的話刺到,他想起來有不少人都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真是的,都是你這惡黨害人不淺。」「是你自己笨吧。」

一氣之下把筆折半,安迷修盡力告訴自己要冷靜,身為騎士絕對不能被壞人牽著走。扶額長嘆,他稍微把東西整理一下準備休息,注意到雷獅早就睡著了,很難想像他倆幾秒前還在交談。

「已經完全把這裡當自己家……」

安迷修喃喃念道,把明天的早餐食材拿出來退冰,大約弄幾分鐘關燈鑽進被窩,他張著眼睛思考白天發生的事。

起因是雷獅失手將他寶貝的襯衫拿去燒毀,或許在旁人眼裡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對安迷修來說唯獨那件襯衫與眾不同,畢竟是恩師送他的禮物,如此意義重大的物品在自己眼前被拿去當玩具,任誰都會生氣吧?

於是安迷修理所當然發一大頓脾氣,邊嚷嚷邊將雷獅強制推到門外,然後當天空下起傾盆大雨時,冷靜下來的安迷修決定暫時退一步原諒這個罪犯,可當他開門只看到空無一人又靜悄悄的走廊。

意識到雷獅被自己的話影響不見之後,安迷修心裡少見佔據慌張和自責的情緒。雖然他和雷獅只是單純的同事關係,可相遇便是有緣,考慮到雷獅的立場要是被危險人物盯上該怎麼辦?

翻身,是雷獅如孩童般天真的睡顏。

安迷修露出溫柔微笑,閉上眼睛。

──單純沒辦法把這個惡黨放著不管啊。

#

隔日,雷獅一醒來就發現身體的異狀,他拉著被子平躺盯著天花板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居然感冒了。

該死,頭好痛,好冷又好熱。

他無力的在床鋪打滾,安迷修早醒來在梳洗兼換衣服了,他走過來叫雷獅起床,剛靠近馬上就注意到雷獅泛紅的臉頰,他脫下手套輕觸對方的額頭,露出一副真受不了你的表情。

「惡黨也會感冒?」

「少囉嗦……」雷獅回應安迷修的聲音很虛,安迷修嘆氣心想罪犯果然也是人,何況昨天還不知道淋多久冷冰冰的雨,不生病才怪。

「假我幫你請,你先把這個喝下去。」

安迷修說著拿出一罐藥水,從冰箱裡拿出冰涼的退熱貼貼在雷獅的額頭,順便也把自己睡覺用的被子蓋上去:「中午我會回來一趟,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嗎?」

「零食。」

「我知道了,會買回來給你。」

安迷修乾脆的態度讓雷獅很驚訝,果然眼前這個騎士絕對哪裡的神經接錯了。

「我去上班了,別亂跑喔?」

「哼,本大爺真想跑你還抓的到我嗎?」

「看來還有力氣反駁我……」安迷修再次覺得期待從雷獅嘴裡聽到好話的自己是個笨蛋,他穿好鞋子,打開門:「總之等我回來,冰箱裡有早餐,微波一下就可以吃了,晚點見。」

待安迷修離開後,雷獅爬起來把藥喝掉,再次躺回去面對天花板發呆。

「真安靜。」他自言自語,只聽的到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閉上眼睛彷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感覺這種寧靜似曾相似,沉默思考幾秒鐘,他想起來究竟是和哪裡很像。

這種靜到令人發慌的地方,不就和監獄一模一樣嗎?

#

待雷獅昏昏沉沉張開眼睛的時候,額頭冰涼涼不知道蓋著什麼東西,他疑惑的看一眼發現是水藍色的冰塊,隱約還散發微光。

「安迷修……?」

他出聲,安迷修靠過來坐在床邊,又再袋裡多增加兩三個冰塊。

「我看你燒得太厲害就用原力幫你降溫了,感覺怎麼樣?」

「很冷。」

「抱歉。」

安迷修說著調節溫度,使其化成水。

「工作呢?」

雷獅問著安迷修,安迷修回神站起把鍋蓋移開,裝一碗熱騰騰的粥走回原處。

「提早結束所以整天都沒事了,吃吧?」

雷獅望著還在冒白煙的午餐,翻身躲進被子裡,照理來說他應該會餓才對,可現在全身不舒服的無力感大於饑餓感,讓他完全沒有食慾只想睡覺。

「不要。」

「不吃感冒不會好。」

安迷修挑眉,他第一次看到雷獅鬧彆扭,打從心底覺得很稀奇。

果然某些地方還像小孩子呢?

他無奈的坐著,對著雷獅說:「你不吃我就餵你了。」

「我吃。」雷獅迅速爬起來搶走安迷修手裡的午餐,不到幾分鐘就解決了。

安迷修冷著臉看著被掃空的碗盤,忍不住發牢騷說:「你就那麼不想被我餵?」

「本大爺好手好腳才不用你餵。」

「呼,好吧。」

見安迷修忙碌幾分鐘又坐下來寫報告書,無所事事的雷獅聽到從窗外傳來的聲響,又下雨了,又是令人討厭的雨天。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房內很安靜。

「安迷修。」經過大約十分鐘左右,雷獅最後選擇打破沉默。

「嗯?」

安迷修有聽到雷獅的話,不過視線仍在字裡行間遊移,原子筆來回塗塗寫寫。

「講點什麼,太安靜我睡不著。」

筆尖停了下來,安迷修望向雷獅,雷獅背對著他。

「真奇怪,別人都要靜悄悄才睡得著,你怎麼反過來了?」儘管嘴上這樣說著,安迷修還是轉移陣地把和式桌搬到床邊,背靠床沿寫字。

「少管我,我只是討厭雨聲。」

討厭雨聲?安迷修打量雷獅的背影,既然都被吐槽自己吃錯藥什麼的,那他覺得今天的雷獅吃錯藥也沒有錯吧?先是像個小孩一樣鬧彆扭,現在又說太安靜睡不著,難道?

想到這裡,安迷修像是懂什麼似的笑一下。

「你笑什麼?」

「沒什麼。」輕笑從書櫃拿出繪本,安迷修坐下來暫時先把報告的事擱一邊,他翻開畫著可愛插圖的書,手指停留在第一頁有著高塔和草原的畫面:「不然我念個故事給你聽。」

「你當本大爺三歲小孩?!」雷獅最後還是怒了,難得他放下成見願意與安迷修聊天,誰知對方卻得意忘形起來了?他想把安迷修的故事書搶走,卻發現此時此刻的安迷修,看著故事的雙眼裡滿溢出懷念與幸福。

「嘖。」

就算是雷獅看到安迷修那種表情也會深感複雜,他乖巧的躺好,那是一個王子拯救被關在高塔的公主、最後過著幸福快樂日子的故事,老掉牙的情節發展讓人不敢恭維,可聽著聽著,雷獅突然昏昏欲睡起來了。

原來聽童話故事那麼好睡?雷獅覺得不可思議,但隨著睡意越來越濃,他很乾脆放棄抗爭任由意識落入深深的黑暗當中。

「居然聽到睡著了?」

闔上書本,安迷修湊過去發現雷獅睡得很熟,甚至其程度在平時之上,他安靜爬起來把故事書收好,刻意把微開的落地窗關起來將雨聲隔離在外,在人員簽名欄寫上自己和雷獅的名字,他把報告書整理好打算隔日上班再拿去繳。

隨意將扔在地的垃圾清理一下,安迷修最後坐回床邊盯著雷獅的睡臉看,雷獅的體溫有比較低了,雖然還是屬於熱的程度,但一般感冒只要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露出一抹不明顯的微笑,安迷修把雷獅身上蓋著的被子往上拉一點。

「這個目中無人的惡黨,也會有撒嬌的一天啊。」

#

深夜,安迷修被從通訊器傳出的震動驚動醒來,他爬起來走到靠近陽臺的位置接通,是鬼狐的聲音,通話內容大概就是在港灣區的倉庫突然聚集不少在外潛逃的罪犯,他們盤踞在那不知道打算做什麼。

『現在出動沒問題嗎?』

鬼狐的聲音聽來有些憂心,他知道雷獅生病的事情,不過他更擔心安迷修的安危,安迷修瞄一眼昏睡的雷獅,摸黑把外套穿好離開房間:「沒問題,我一個人就夠了。」

把通訊器關掉,安迷修臨走前把房間上鎖,朝通知的地點前進。
他很快的來到港灣的倉庫區,在貨櫃後方發現意料外的兩個人,雖然因為大雨的關係導致視線很不清楚,不過從那兩人顯眼的特徵來看,安迷修知道是誰。

「想不到是你們。」

安迷修靠過去和金與格瑞打招呼,格瑞還好說,不過金一看就知道是沒睡飽的樣子。

「安迷修先生也是來幫忙的?」試著拍打雙頰提起精神,金發現只有安迷修一人來,難道他和雷獅還在吵架嗎?

「突然接到通知,不過看這規模……這些人八成預謀很久了。」安迷修打量那些人從船艙搬出的東西,不排除是走私武器和炮彈,挑在這種時候深夜行動,交易者可能是條危險的大魚?

「要強制鎮壓嗎?」格瑞小聲對安迷修說道。

「不,先靜觀其變──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不過現在也不是這種時候了。」

安迷修說著把手套拉好,他和格瑞一個眼神交流同時往左右避開,下個瞬間火光在原先的地方炸裂,驚動在附近準備進行交易的犯罪者們,翻滾一圈起身,安迷修注意到格瑞抓著金在另外一邊,被不少人團團包圍住。

事情變成這樣有點麻煩了。

正在思考該如何脫困,不過突然從面前傳來的聲音卻讓安迷修提高警覺,那是一名中年男子,身上的衣物有著顯眼的紅色星星標誌。

那個記號是?!

「以為是哪裡的老鼠,原來是組織?既然都被看到就不可能讓你們活著回去。」

「安迷修先生──!!」

安迷修下意識轉頭,發現一抹黑影站在自己身後,凶狠地朝他撲擊。

#

早晨雷獅醒了過來,坐起伸一個懶腰,除了還有點頭暈外病症沒有昨天嚴重了。

「安迷修?」雷獅出聲道,發現整間屋子空蕩蕩沒有其他人。

怪了,那傢伙上班前應該會叫我才對吧?

跑進浴室看一下,打開房間門觀察走廊,最後伸手摸摸地板的床鋪,冷冰冰的。

「跑哪去了?」

雷獅走到廚房,發現櫃子退冰過的食材和水果完全沒有動,推斷安迷修可能離開的很臨時。起初他沒有很擔心,直到晃過電話旁,雷獅注意到上頭的通知燈正在閃爍,他抱持著狐疑的態度拿起來撥放留言,在聽到內容後直接把電話粗魯的扔回去。

「那個白癡騎士!!」

踹開門朝港灣的方向跑,留言的內容很簡單──若想讓安迷修活命,就獨自前來港灣倉庫區赴約,雖然平常雷獅總覺得安迷修很礙事,但為了食物和睡覺的地方絕不能就這樣算了!!

#

安迷修迷糊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在冰冷的鐵柱上。

「醒了嗎?」那是格瑞的聲音,他和金兩人被綁在一起,金仍在昏迷中。

「這裡是?」

安迷修提問,凝聚原力打算召喚出流焱,卻發現力量在他的手中消散。

沒辦法使用原力?!

「這裡是港灣的某間倉庫,那群傢伙把我們打昏關在這裡,大概是防止我們干擾交易吧。」格瑞掙扎把繩子解開一點,但要完全脫困還需要點時間。

「可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不把我們殺掉?」

「當然不會把你們殺掉,畢竟我們真正的目標可不是你們呢。」中年男子推開厚重的鐵門走進來,後方跟著十幾個小弟,他靠過來俯瞰被綁住的安迷修,說:「勸你們別誤會,我的目標可不是錢,是比錢更加珍貴的寶物啊。」

「寶物……?」

安迷修面露凶光的看著男子,他無法猜出男子要的是什麼,可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繼續待在這裡絕對沒有好事,必須設法打破僵局。

「和那個人共事的你應該更清楚才對吧?落第騎士安迷修,如果你願意向我求饒我可以考慮放過你,畢竟你對那個人來說或許不單單只是同事那麼簡單。」單手抓起安迷修的頭髮,男子瘋癲的笑容讓安迷修看著作嘔不已,他冷冷瞪著男子的臉,沒有屈服的意思。

他口中的人是誰?是犯罪集團的首領嗎?而且他說和我共事,難道是指?!

「你們的目標……是雷獅?」

提到雷獅兩字,男子滿意的放開安迷修,笑容更燦爛了。

「是啊,那個男人是所有犯罪者的憧憬,不過那也是過去的事了。」

隨著男子的話一說完,倉庫的鐵門被雷擊轟成碎片,安迷修看著站在門口扛起雷神之錘的雷獅,不可置信。

「以為你跑去哪,結果被當人質了?」雷獅帶著躍躍欲試的笑容走進來,冷眼掃過朝他飛撲過來的流氓們,武器一揮就將不少人擊飛連帶倉庫的牆面炸了。

「您果然很厲害,雷獅大人。」中年男子轉身攤開雙手面對雷獅,瘋狂的笑容依然未減:「能死在您的雷擊下,我想這些弟兄們也心願已了了。」

「哈?」雷獅踢開擋路的屍體,面無表情的看著男子:「你腦袋有病嗎?」

「很遺憾我正常的很。」

男子將手槍抵在安迷修的太陽穴旁,其他能動的罪犯也紛紛拿出槍械緩慢朝中央聚集。

「你的目的是什麼?」面對被團團包圍的窘境雷獅並沒有手忙腳亂,反倒比平時還要冷靜,他很清楚要是貿然行動的話,被當作人質的安迷修和兩個附帶的傢伙會有生命危險。

「我的目的?當然就是您啊,雷獅大人。」子彈上膛,男子面帶微笑的表情瞬間變的猙獰,他張開雙手,就像個思想家在發表論述:「憑什麼原力要被統一管理呢?憑什麼要把人劃分為善與惡呢?我相信這個道理您一定也很困惑吧?」

「那種東西太麻煩了,善惡是由自己的雙眼見證,不是別人說了算。」

雷獅微笑的站在原地,武器直直指著中年男子:「別嚷嚷了,趁本大爺心情不錯把蠢蛋騎士和兩個附帶道具放走,不然下一擊打的可就是你的命了。」

男子忽然沉默了,他輕嘆一口氣,露出對某樣東西絕望的表情。

「果然您的尖牙與利爪不知不覺被磨平了,既然這樣,就請您去死吧。」

男子舉起手,在場的罪犯各個拿起武器,兇狠的朝雷獅飛撲上去。

「雷獅,你別管我了──!!趕快帶著金和格瑞離開──!!」

安迷修雖然還處在對雷獅的到來感到不可思議的情緒之中,可是他很清楚就算是實力堅強的雷獅面對那麼多擁有槍械的恐怖份子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係成為拖油瓶,更不希望雷獅再為了自己受傷流血。

「怎麼可能不管你啊。」

近乎零點幾秒的時間,青色的雷電收縮後炸裂由倉庫中央向外擴散,安迷修被席捲過來的暴風嚇一大跳,慌張中突然感覺到溫暖的手掌輕輕蓋住自己的雙眼,聽到雷獅在耳邊呢喃:「別看喔,安迷修。」

下個瞬間,安迷修聽到從周遭傳出的淒厲慘叫聲,待他的視線再次聚焦的時候,原先聚集在倉庫裡的恐怖份子通通不見了,就好像憑空消失一樣。

「雷獅?」綁住安迷修手腕的繩子不知不覺被燒掉了,他站起來試探性輕喚雷獅的名字:「你做了什麼?那些傢伙呢?」

聞言,雷獅只是回頭對安迷修微笑:「很重要嗎?」

即使面前的人是笑著,可身經百戰的安迷修清楚感受到一股沒來由的顫慄,想追問的話語卡在喉嚨,最後變成沉默的窘境。

難道雷獅他?不不,這事先放在一邊吧……

「你們還好嗎?!」

強迫自己中斷思考,安迷修想起金和格瑞的遭遇,慌張跑過去查看情況。

格瑞搖搖頭表示兩人都沒事,清醒的金也不斷向安迷修道歉,並且說後續的處理工作交給他們負責,要安迷修快點回去休息。儘管對同事的態度抱有懷疑,安迷修在做好詳細報告後便快步跟著雷獅回家。

目送兩人離開的身影,格瑞在不被金發現的前提下嘆了一口氣。

「雷獅──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倉庫內散落不少的灰燼隨風飄遠,消失於夜色的彼端。

END

創作回應

白煌羽
辛苦了
2018-10-14 18: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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