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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世界》-【雷安哨嚮/R18】信仰-07

半月的猫 | 2018-08-04 19:52:59 | 巴幣 4 | 人氣 595




07.

沸騰的歡呼聲與掌聲迴盪在皇宮的各個角落,閒閒沒事與結束工作的哨兵嚮導們急著趕來替自家勢力助陣,甚至出現粉絲的後援會與旗幟。服侍皇族的女僕儼然變成場內叫賣的小販,誇張的是還有人開賭盤。

競技場的鐵門開啟,安迷修拿著雙劍站在左側,對面是扛著武器對他笑的雷獅。

聽聞直衝天際的加油聲,的語氣很無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祭典啊,姑且算慶祝本大爺大病初癒之類的?」

「不是這個問題!」反駁,安迷修指著那些拿旗幟的後援會和跳舞的啦啦隊,隱約還有看到專屬吉祥物的錯覺:「和你對練就算了,這些奇怪的東西又是哪來的?!騎士團可不是給你這樣用的!!」

「你白癡啊?」

雷獅用小指頭掏掏耳朵,姑且他也算騎士團的領導者,要怎麼用部隊是他的自由。再說比起軍隊連嚮導方也加入戰爭,更別提安迷修的支持者:「你這皇子的粉絲也多到爆炸,有資格說本大爺?瞧,還有隊形喊安迷修大人呢。」

「什麼?」

轉頭,大刺刺寫著自己名字的錦旗讓安迷修愣住,而讓他更傻眼的是帶頭的人居然是隨侍他多年的侍女與執事,皇宮裡的哨兵也攪和進來,情況一發不可收拾。

見狀,安迷修萬般無奈也只能認命,擺好架式切換戰鬥狀態。

「就算你傷剛好,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哼,求之不得。」

微風吹動落葉,直至飄起到距離地面剩十五公分左右時,葉子被銳利的氣流切成兩半,接著與黃沙一同被橫掃至天際、驚人的風壓自競技場中央往四面八方擴散,強度堪比小型颶風。

安迷修架住直面的雙頭槍,如他預料雷獅絕對會先發制人,也絕對會從正面進攻。彈開武器,右手的流焱以斜切角度鎖定脖子、左手跟上的凝晶則直襲對方的胸前,雷獅無表情閃過第一擊,接著轉動槍身擋掉第二攻勢,將落在雷電形狀的尖端被暫時牽制住的凝晶頂開。

安迷修的回應來的很快,他舉起流焱進攻以反手握刀的方式斬擊,刀槍相抵,不意外敲在對方的武器上頭,但他還有左手沒用到,覆蓋寒氣的凝晶朝雷獅的臉部掃去,就在即將得逞的時候──面前的身影瞬間消失、只留下幾根髮絲。

皺起眉頭,安迷修意識到雷獅人如其名,是隻擅長操縱雷電的食肉動物。

閃掉攻擊的雷獅落在安迷修五公尺外的地面,手裡的長槍被刺眼的雷電包圍住,身體周圍同樣閃爍以雷電構築成的屏障,紫色的瞳散發令人畏懼的冷酷無情,那是狩獵者的眼神。

雷獅笑了,心情顯然不錯。

「不賴嘛,能逼本大爺用到雷電,但你以為這就完了?」

轉守為攻,雷獅以閃電狀的路線直衝安迷修的眼前,持著的槍二話不說往前刺擊,打在雙劍的同時青藍色的電擊便會炸裂開來,持續數次很快讓安迷修覺得指尖越來越麻,每擊的接觸時間雖短但力道沉重無比。

這種能和哨兵媲美的侵略性!!

旁觀與親自上陣總有落差,安迷修接到第十次心想再這樣下去絕對會被幹掉,但總覺得是不是雷獅在逼迫他?還是自己想更用心和對方戰鬥?他竟然想提高感官的強度,儘管這是有風險的賭博。

一下下就好。

閉眼後睜開,安迷修第一時間就捕捉到劃在耳邊的軌跡,避開後用劍擋開直面襲來的雙頭槍,接著左邊、右邊,最後上面,他聽的清雷獅的呼吸、也知道對方下一步會怎麼走,舉起雙劍朝上一斬,金屬碰撞聲讓安迷修瞠目結舌,他驚覺落入圈套,卻已來不及。

「安迷修,你忘了嗎?」

嚮導自滯空狀態落下,隨槍與劍一同彈飛出去,雷獅的手已停在安迷修頸邊,不規則的危險劈啪聲直穿哨兵的耳膜,周遭彷彿陷入血一片的紅。雷獅的殺氣貨真價實,攸關生存的處境讓安迷修認為完蛋了。

「本大爺可是嚮導,削弱或隔絕你們哨兵的感知簡直小兒科,投降吧。」

不好,會死。

下個瞬間,雷獅的聲音消失了,唯獨世界一片吵雜,吵鬧到令人無法承受。

某戶人家的寵物生了小狗、某對夫妻又再鬧離婚、某群孩子又再討論長大要去哪裡冒險。飽受期盼的新生命如掌中花朵般萬眾寵愛、不被看好的新生命被他人踐踏摧殘,在髒亂的角落獨自凋零──最後彌留在耳邊的,是靈魂悲泣的聲音啊。

「不……」

「喂,安迷修?」

見安迷修靜悄悄一動也不動,雷獅很快察覺到異狀,他無視那些令人煩躁的歡聲雷動,將屏障的強度調到最強。

「給我醒過來!安迷修!!」

緊抓住對方的衣領,雷獅對著安迷修大吼,隨安迷修的反應變得激烈,聰明的嚮導便知道哨兵的精神在什麼樣的處境邊遊走。呼喊之餘刀尖閃過雷獅的眼前,他急忙退開意識到似乎把安迷修逼太緊了。

「嘖,麻煩的要死!」

第二次刀刃襲來,他沒有選擇躲開、而是硬扛。

指尖滑過嘴角的血,雷獅讓上頭多添加些杜松子的味道,他將雙頭槍直擊安迷修的頭頂,用當時結合的小手段讓精神混亂的哨兵暫時麻痺。靠近,雷獅首先將手指頭塞進安迷修的嘴裡,理所當然換取被狠咬的回饋,挪動槍身,銳利的尖端擦過安迷修的手臂,拖曳出長長的血跡。

「『痛』嗎?」

禁聲,翡翠色裡只剩虛無。

「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傢伙。」

嘆氣、強吻,掙扎的哨兵漸漸被嚮導安撫下來,雷獅以慣例的動作貼近安迷修的額頭,黑鷹展翅再次擅闖精神世界準備執行獵捕行動。停在夜幕籠罩的建築物旁,雷獅邁開步伐。

「在本大爺還能維持清醒前,快把你那該死的牢給我解掉。」

#

又是圖書館,可惜這個圖書館已沒有任何藏書,青色的火焰如願以償燒盡所有,空蕩蕩的書櫃意味著此時的哨兵彷彿空殼、與外界的聯繫也完全中斷,陷入無止盡的痛苦漩渦之中。

來到應該擺放星星球體的廳堂,空蕩蕩的景象令雷獅瞇起眼睛。鋪著紅毯的走廊變的很長,長到看不到盡頭。儘管看著就覺得會走到死,他還是選擇往下探索,走廊靜到令人發狂,牆面兩側掛著不同的時鐘,只有數字沒有指針。

在中段位置,雷獅不是因為意識突然模糊停步,而是在他面前站個一個年紀大約十歲左右的孩子,孩子穿著皇族的衣服與披風,別在胸前的徽章閃閃發亮。孩子似乎是感應到雷獅的存在似的,微微一笑。

「安迷修?」

雷獅試探性問,孩子眨眨朱紅的眼睛,指著走廊尾端──不知何時出現的門。

看來這才是那隻雪兔真正的樣子?

前進,雷獅收下自精神嚮導那送來的鑰匙,推開長廊盡頭的門。

迎面吹拂的氣流讓他忍不住遮起視線,這是個圓形溫室,種植無數的花草樹木,花圃與花圃間被清澈的水流隔開,幾隻優美的鳳蝶飛舞,小型瀑布有著令人如痴如醉的兩道彩虹。但在這看似香格里拉的地方裡,唯獨缺少一樣東西──聲音。

抵達位於正中間的廣場,閃爍繁星的球體依舊,金屬的鳥籠比上次來訪的時候腐朽不少,並且出現了鎖。對於這個轉變雷獅理所當然舉雙手贊成,直至他看到靠著球體將頭埋在雙膝裡的安迷修,愉快的心情又大打折扣。

「傻逼皇子,你怎麼連自己都關進去了?」

聞聲,安迷修的身體抖下,並沒有抬頭。

「你才是,又進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把你帶回去,別躲了。」

「我拒絕。」

被反抗第一次,雷獅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依歸繼續說。

「聽話。」

「不。」

第二次,雷獅的脾氣稍微起來,以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下達最後通牒。

「安迷──」「我拒絕!!」

隨話一出口,帶電的拳頭用力砸在鳥籠邊緣,強烈的衝擊與震動讓處於自怨自艾模式的安迷修愣了會,他驚恐望向站在籠外的雷獅,即使只是單純的精神體也擁有和本尊相差無幾的殺氣──不,憤怒。

「安迷修,勸你別考驗我的耐性。」

意外鎖頭連籠門一起被雷電炸開,雷獅面無表情走近坐在球體旁的安迷修,抓起對方的衣領首先朝臉送上一拳。此時的雷獅意識到,打從開始壓根就沒有籠子這種東西,全都是眼前這個蠢哨兵在作繭自縛,為什麼他當初沒有想到強行突破的方法?最後兜大圈子繞回來。

這哨兵真是夠了,傻的可以,無藥可救。

「安迷修,我要求你背負了嗎?」

「什麼?」感覺整個人被抓起,安迷修握住扯在衣襟的力道,那是雷獅的手。

「你們哨兵都他媽有個通病,總是把別人的家務事往身上扛,扛到受不了崩潰,自顧自開心又自顧自哭泣,以為有嚮導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從沒這樣想!」甩開,安迷修大喊:「你們嚮導也差不多吧?隨便開啟又關閉對他人的感知,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樣玩弄他人很開心嗎?」

「啊對,很開心、開心到令人瘋狂,不會聽到那該死的謾罵和歧視、也不會被他人稀奇古怪的目光影響到,更重要的是可以掩蓋耳鼻活著,什麼都不用管!!」

「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你根本不懂別人的感受!甚至你連痛是什麼都不懂!!啊……」

意識到說了什麼,安迷修趕緊收起脾氣擋住失控的嘴。

自責與愧疚填滿心頭,安迷修嘗試安慰雷獅,卻不知該從何開始是好。也許是被點到現實、或者被踩到痛處,對方沉默的反應換來安迷修的驚慌失措,很想打自己個幾巴掌,什麼不提提到人家傷疤去了?這對雷獅來說無疑莫大的傷害與侮辱。

「雷獅,我不是那個意……」「無所謂。」

打斷安迷修的話,不是說雷獅不生氣,而是比起生氣有股更複雜的情感不斷拍擊胸口。過去的他不懂這股情感是什麼,可待在安迷修身邊後,他漸漸懂了。目睹安迷修對自己受傷時流露出的擔憂與緊張、以及得知真相時悲傷的表情,那股複雜的情感越發強烈,是無法言喻的──

「你說的對,我是不懂。」低聲回應,雷獅捧起安迷修氣到泛紅的臉龐,拭去對方眼角晶瑩的淚:「但那僅限於肉體上。」

「『心痛』我還是懂的,而且……或許比你更懂。」

花草的溫室剎那間消失,取而代之是比海蔚藍、比天更廣的美麗世界。

安迷修訝異望向已經多年沒有出現的景色,象徵和平的白鴿振翅高飛,這其中包含一隻黑色的猛禽。領路的男孩微笑看了哨兵與嚮導一眼,變回喜愛的模樣磨蹭著第二主人的褲管。

「你……」分開擁抱,此時的安迷修不知該拿出什麼態度面對雷獅,他早做好不會再看到這番景色的準備、也做好背負所有的覺悟,但這個擅闖者輕而易舉就把他多年的堅持打破,甚至到達修不回來的程度。

「不喜歡?」再次拉過安迷修,雷獅吻上那顫抖的唇。

「歡迎回歸現實,安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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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回應

白煌羽
辛苦了
2018-08-05 00: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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