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07.Not 真 ‧蘿蔔 ‧改 (上)
和木蘭的害怕兩樣情，萬卍興奮滿滿。
他「嗚喔喔喔喔喔喔──」的喊了起來。
不過在喊完之後，感覺到了一點不對。
他歪著頭說，「可是，師傅，白梅香同學剛剛不是說過，不會將木蘭強制更改為『我是有心的喔，啾咪～』了嗎？」
空之上揮揮食指，「不一樣、不一樣的喔。」
萬卍將頭歪向了另外一邊，「有什麼不一樣呢？」
「一種是把她拆開來做修改，一種是不把她拆開來做修改。」
「有、有……更具體的說法嗎？」
「有啊，像是用繩子捆綁她、用倒釣懲罰她、用鞭子抽打她、用蠟油滴過她、用電擊對付她、用強光照射她、用烙鐵燙燙她、用水缸淹斃她、用馬拉住她的頭與手腳，拆了又裝、拆了又裝。就像對付人類那樣的對付她，我想應該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
「這、這、這……聽起來好可怕呀。但是，師傅，木蘭並不是人類，這些會有效嗎？」
「可以問問她呀。」
喀、喀、喀、喀、喀──木蘭持續的發抖。
「嗯～看起來應該是有效的呢。雖然我想她應該是沒有痛覺，但為了避開不必要的危險，還是有著相應的東西，會害怕、會恐懼，同時能學習、會記憶，這樣條件很充足呢～」
空之上壞壞地朝著木蘭前進了一步。
但在那之前。
「等──等一下！」
有一個人跳了出來。
那就是比誰都還要膽小的明明日。
她怕鬼、怕怪、怕恐怖，怕黑暗、怕魔王更怕無法言喻之物，但是有些時刻，不能退縮。
她張開雙手擋住了空之上的去路，「阿之──你該不會是認真的想這樣做吧？」
「呵，妳認為呢？」
「姆……」明明日無法判斷，但是真是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話要說。
「我認為那是不對的！那麼做與有沒有心根本完全沒有關係吧！」
「不、不、不，有沒有心的部份已經驗證完畢了，接下來要做的只是──讓有心的木蘭承認自己有心。」
「不都是一樣的嗎！」
「難道妳想說被壞心的後母虐待長大的可憐小女孩，她是不可能有心的嗎？」
「才不是那樣的問題呀！而是用暴力使人屈服是不對的！而且……木蘭的胸口可是攜帶著飛彈的呀！要是她爆炸的話、要是她爆炸的話……」
可能會爆炸的木蘭一聽，眼睛一翻，白的出來、黑的不見，酷刑都還不用端出來，她便彷彿死了一般的說：「原來妳關心的是這個？」
肇事者明明日眼角見到這一事實，知道自己傷害了少女的心，急忙轉頭揮手和她說道：「不是啦、不是啦。木蘭這個、這個是人類的談判手段啦！真的，請相信我，我是站在妳那邊的呀！」
空之上冷冷一笑，「呵，談判，有意思。」
接著仰頭斜視著明明日，「好，就給妳一個機會，讓妳說說看該怎麼讓木蘭有心。」
「嗚……姆……不對、不對，前提不對，這個問題並不應該是由我們外人幫她決定，而是說過想要有心的木蘭自己決定才對吧！」
說完的明明日看向了木蘭。
「窩．倭．我……沒有心。」
「下、下、下、下一句。辦法，之類的。妳有什麼想法？」
「窩．倭．我……想要有心。」
「…………」
當事人看起來就和明明日一樣，完全的沒有想法。
「呵，這樣下去只是無限迴圈而已，我們還是立刻按原定計畫執行吧！」
語畢，空之上不知從哪變出了一捆繩索，並朝著木蘭踏出了步伐。
「等、等、等，等一下啦！」沒有辦法的明明日整個人撲向了空之上，抱住了他的雙腳。
哀求的說：「她本人不願意承認的話，為什麼一定要逼迫她承認呢？雖然她說了想要有心，但追根究底也只是製作者的設定而已吧！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不是木蘭，怎麼知道木蘭真的想要有心呢！」
空之上的回答非常簡單，四個字：「因為我爽。」
他繼續的走，她繼續地拖延住他。
但……純粹的討論力量，明明日也不是空之上的對手呀！
能拖多久呢？
一分鐘、兩分鐘？──不，恐怕連十秒都不行。
沒有辦法的明明日只好開啟大絕：
「姆啊啊啊～我是不知道你的爽點是什麼，但是、可是，住手呀～救命呀～來人呀～這裡有殺人魔呀！快來阻止他呀！」
一般這麼喊的話會嚇跑多數的人，但台灣可是個有不少正義人士的地方，從各大社會事件中來看，這麼的吶喊並不是完全的沒有機會，但很可惜，這附近似乎沒有。
不、不行了──
「姆啊啊啊～」
就在明明日撐不住、鬆開手的那一瞬間。
「那個……」
萬卍舉起了手，插進了話：
「我有一個提議。」
激烈的戰場，獲得了瞬間的平反。
「請說。」空之上允許他說。
為求自己沒會錯意，萬卍先是這麼的問：「只要是用精神方面的方式來讓木蘭承認自己有心就可以了吧？」
「是的。」空之上點一下頭。
「那麼……應該是不記手段的正面性與負面性吧？」
「當然。」空之上再點一下頭。
「這樣的話方法不是有很多嗎？」
明明日先是驚了一下，接著迅速地轉向萬卍，搭住他的雙肩，激動的問：「有什麼方法？」
「例如……」
「例如？」
「跟貓咪玩怎麼樣？」
跟、跟……貓咪玩？
「為什麼是跟貓咪玩呀──！」
感覺就是會被駁回的答案，讓明明日從燃起希望到步入絕望。她將這份落差轉換為了動能，用力的搖晃萬卍。
晃、晃、晃、晃、晃、晃。
「如何，清醒一點了嗎？能夠提個正常一點的方法了嗎？」
萬卍停頓下來，雙手搭上明明日的肩膀，將剛剛接收到的動能十倍的奉還回去。
「我一直都很清醒呀──！」
晃、晃、晃、晃、晃、晃！
「清醒的點在哪裡呀！」
他們有來有往。
「全部呀！」
到此為止，剛好恢復念動力的空之上用念動力架開了明明日，「別急著吐槽人呀～先聽他說完在否定也不遲呀。」
沒想到空之上竟然會同意他說，那麼明明日自然是沒有什麼話需要補充。
畢竟她也是因為機器人命關天，才會如此性急。如果機器人暫時沒事的話，確實是聽聽萬卍的意見也無妨。
「咳咳。」萬卍清清嗓子，大聲喊出，「少年漫畫經典橋段之一──會和貓咪玩的人一定是好人！」
明明日的頭上冒出了點點點點，「這是什麼理論，而且這跟有心有何關聯？」
「有啊，有很大的關聯啊！這個類別最最經典的畫面，就是品行不佳、打架鬧事的不良少年，意外的會對被拋棄的小貓興起惻隱之心，以此勾起讀者產生，『啊～這個人其實也是個好人』的想法。這樣的好人呀～一般都是稱為『有心』人吧！他是很有心的、他是很棒的呀～如果多數人這樣的評價，那麼不論被評價者初心如何，他都是個有心人吧！」
明明日頭上的點越排越長了，他有種萬萬卍所在次元太高端，不是她攀得起的感覺……但就三次元的理論來說，這絕對是「出局」的吧！
已經無法再抱希望的她，看向了裁判空之上。
裁判點頭點頭，「我覺得這個提議很好。」
──安全上壘！？
明明日對於這個判決百思不解：「為、為什麼會同意呀？」
雖然她知道空之上喜歡文字遊戲，但萬卍那個字詞替換的也太過度了，什麼好人＝有心人，怎麼樣都不應該上壘的呀！
對此，裁判做出了解說，「身為人，用腦袋想想，會同意才是正常的吧？雖說決定自己的心嚮往何方的人確實是自己，但在我們的社會之中，決定你的心究竟如何、你的人究竟如何的往往是他人吧？而自我也會因為他人的評價，進行改變，成為符合社會期望的模樣。」
「嗚……姆……」明明日用力消化，「確實，不論自己如何評論自己，當他人都做出反向評論之時，自己一定會產生動搖。如果有心，就這個層面來講的話，似乎可行？咦、嗯？難道阿之你打從開始就是這樣計畫的嗎？」
空之上微微一笑，「妳認為呢？」
那個微笑，很空之上，空之上到明明日無法判斷。
如果是空之上……真心想把機器人拆掉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旁的白梅香，稍稍地靠了過來。
「妹妹何須思考這麼久呢？答案，應該很簡單的呀。」
「姆……是有點想法，但不知道能不能問問姊姊的答案。」
「若問妾身，妾身肯定會回答是的呀。」
的確，以白梅香對於空之上的信任來看，這樣的答案是理所當然的吧？
明明日很想說，姊姊不要被那樣的人給欺騙了呀！但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她決定還是把這話放在心裡就好。
何況她也無法證實，空之上的初心終究為何，就相信他一次也不為過。
「嗯。」明明日點一下頭，「那麼我也相信。」
聽到她這麼表示，萬卍興奮的舉起雙拳，「喔喔～雖然有些不懂的部份，不過這樣應該就是全員通過了吧？那麼我們就開始吧～那個……強制有心大作戰之和貓咪玩好棒棒！」
不知何時靠向了萬卍後方的空之上，以手拉起了他的臉頰，「是誰准許你在計畫的後面隨便加字的呀，而且還是這麼低格調的附註。」
「嗚嗚～對不起呀師傅～但是加個副標感覺比較帥氣吧！很多故事都會加的～這樣才能出個一二三四集，而且在世界觀擴得太大導致故事掰不下去之時，想要進行重啟也能立即進行重啟。副標能夠讓人輕易分辨故事新舊，我個人認為是一定要加的呀～」
「駁回。」
「嗚啊～居然這麼簡單的就駁回啦～我覺得天衣無縫的說～嗚嗚嗚……好吧，不加可以，但是師傅，如果一定要加的話，你會怎麼加呢？至少告訴我，好讓我以後有個參考，提高格調吧！」
「這樣說也有道理，畢竟是師傅，總得給徒弟一些改進的意見。」
「是吧，是吧！」
空之上轉向了萬卍的正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那麼──你畢業了。」
萬萬卍跳了起來，「不是這樣子的吧！師傅──我還有很多東西要跟你學呢！好比什麼打架不敗之術呀，把話說得聽起來很玄之術呀，處變不驚之術呀，多不勝數呀！」
「嘛……但是我的話肯定不會取什麼副標題的嘛～如果是故事，我一揮毫，肯定全台灣的出版社都會跪下來求我出個一、兩百集，更不可能有什麼掰不下去需要重啟的問題，這樣一來，用簡單的幾個字當標題也不用取什麼副標題，不是更霸氣嗎？」
「假設嘛～假設嘛～拜託，空大師，取一個副標題吧～如果是編輯這麼跪下來求你的話。」
「這麼硬要的話……強制有心大作戰之喵喵叫酷刑？」
一旁聽這的明明日，內心的聲音是：「這個格調聽起來更低呀。」
「妳有意見？」空之上似乎察覺那道聲音的看向明明日，逼得明明日搖頭搖頭。
不過名字這種東西，說起來玄，不論多爛，對於喜歡的人而言，就是喜歡。
萬卍如獲至寶的眼神發光，拿出筆記寫了又寫，「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訣竅就是，不論是不是要幫助他人，名字也一定要是帶負面感的嗎？」
「那倒不。」空之上揮揮食指，「不過你忘了嗎？我們根本還沒問過木蘭喜不喜歡貓，搞不好她對貓過敏，那就真的刑如其名了呀。」
萬卍顫抖了一下，他並不討厭貓，所以他理應無法想像討厭貓的人被迫去接觸貓會是什麼模樣。但看著空之上的表情，他覺得他能夠理解，那絕對是地獄裡才會出現的酷刑。
所以現在必須要知道的是……
「木蘭，妳喜歡貓嗎？」空之上若無其事的問出了萬卍想問，卻又覺得慘忍的事情。
如果答案是不喜歡、如果答案是不喜歡……那麼提議接觸貓咪的他，無疑的就是一個罪人了呀！
祈禱吧，祈禱她的答案是一個好的答案。
木蘭眨了眨眼，「貓，搜尋中……共一筆。通常指家貓。根據遺傳學及考古學分析，人類馴養貓的紀錄最早可追溯至一萬年前。」
空之上勾起嘴角，「不是問妳貓是什麼，而是問妳喜不喜歡。」
「稀飯．西番．喜歡……動物，不討厭。」
「原來是這樣的設定嗎？看來妳的製作者，有好好的對動物進行保護呢。」
「生命．友好。」
「呼──」得到這樣答案的萬卍鬆了口氣，至少自己不是壞人。
空之上又笑了一下，「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我們該去哪裡找貓咪了。」
明明日舉起手，「是流浪貓限定嗎？貓咪咖啡廳這種的可以嗎？」
「當然不行！」
萬卍反駁的聲音大到讓明明日縮了一下。
但意見還是要說：「可是流浪貓一般對人都很警戒……應該不是很好接觸。」
空之上對此回覆，「那倒不用擔心，只要我揮揮手，貓咪一定會過來的。」
「因為你會用念動力強制把牠抓過來吧……」
「這樣比較快嘛～」
「等一下、等一下～」這次萬卍換跑到了空之上的前面，「那樣太邪魔歪道了呀！根據王道的劇情發展，貓咪，一定是要裝在紙箱裡、被人棄養、沒有謀生能力的呀！」
「這麼麻煩？而且以我國棄養人士的水準，棄養才不會裝紙箱呢。」
「是、是這樣嗎？」萬卍想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沒在街頭看過裝在紙箱裡的可愛動物。
空之上趁勝追擊，以雙手在萬卍的眼前畫圈圈，「是吧、是吧，就像棄養小孩也是打包直接丟垃圾箱一樣。」
萬卍的眼睛轉呀轉的，然後突然的跳了開來，「哼，師傅，同樣的招式對我是不管用的～曾經中過一次轉圈圈之術的我，才不會中第二次。嗯……不過……總覺得沒有轉圈圈之術，師傅說得好像也沒錯……」。
空之上攤一下手，「所以嘍～折衷方案吧～你去找紙箱，我去找隻貓把牠塞進去。」
明明日的腦中浮現出貓咪被念動力大字固定在紙箱裡，驚慌失措的模樣，就好像曾經的自己，被定在各個地方上，那般的軟弱、那般的無力。
所以現在是個自由身的她，必須要站出來，為了弱勢發聲、為了自己平反──
「我、我……我要反駁這個提案！」
空之上看向了她，尖銳的眼神似乎在問：「為什麼？憑什麼？」
明明日後退一步，「因為……因為……」
如果照實說是因為空之上太危險的話，自己說不定會很危險。
有什麼可以勸退空之上，又能夠明哲保身的方法呢？
就在她煩惱之際，白梅香張開了口，緩緩地吐出：
「妾身……有個提議。不知各位是否知曉，本校……其實有隻校貓。」
「「校貓？」」萬卍與明日驚訝了一下，還真不知道有這種東西。
「是啊，是一隻有著三色花紋的母貓，平時喜歡待在後棟，離我們的教室有段距離，雖然偶而會到社團教室這邊溜噠，但不常見，一般喜歡一隻貓待著，想要跟牠玩還得看牠臉色，除非你有食物，所以不知道牠應該也是正常的呢～」
「不可以呀──！」
白梅香看向了不知為何很激動的萬卍問，「為何不行？」
萬卍回答：「被人類馴化過的貓咪，已經沒有發展事件的價值！如果只要拍打餵食就會過來的話，那還有什麼故事可以說呢！」
白梅香想都沒想的答道：「萌萌噠、沒幹啥，喝咖啡、下午茶。」
「日……日常番嗎？這、這……」萬卍產生了動搖。
不過只有一個秒鐘，「不可以呀──！生為熱血的男子漢，才、才不會看那種東西。而且蘿蔔番就是要慷慨激昂的啊！喝咖啡、下午茶是什麼東西呀！」
明明日一聽，反射性的吐起了槽，「雖然聽不懂二次元語，但和貓咪玩本身也不慷慨激昂吧？」
萬卍驚了一下，發現自己全身都是漏洞，「這……這……」
沒辦法補了，只能硬補，他看起來很慷慨激昂的舉起拳，並且高聲喊道：
「二次元就是要吃書呀──！」
「吃你妹呀──！」
下一秒的白梅香捲起了書捲，朝著他，一陣的啪啪啪啪啪！
次回（2017/11/06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