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陣子就要滿19歲了,因為人家說19歲生日別過,不然會衰,所以就不告訴大家確切的生日日期了。
十月快要過完了呢。
總覺得快要踏入一個新月份的時候,總會特別傷感,也總是會審視過這個月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這篇文章只是想要碎碎念而已,就當作是廢文看待即可。
這個月面對了很多問題,朋友、家人,有好有壞。
關於承擔、關於責任,關於感情,都面臨了一些挑戰和新的體悟。
當然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情感頓悟,只是些普通的事情。
因為快到生日了吧,總是想起去年到現在的事情。依舊異常充實,能慢慢成長到雛形的我,簡直是奇蹟。
17歲到18歲我認為自己沒有白活,根本是人生最精彩的一段時光,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情努力、奮鬥、堅強。
而現在的我審視18歲到現在的生活,似乎比去年更加充實,也變得比以前更加厲害。
即使那些成長外人根本看不出來,但我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幾年,沒白活,我也慢慢成長成我想要的樣子,即使路還有點遠,但我回頭望過去。
嗯,我沒走錯。
不過,也好像因此沒有辦法尋找到回去的路徑了。
高職就讀電機系的我,現在就讀中文系的我,回不了頭了。
我告訴我高職的班導,以後要繼續寫小說,非文科不讀。
她相信我了。
她在我畢業以後,在新帶的班級說過。
她曾教過一個很會寫作的人,現在就讀XX大學中文系。
現在的我,就好像在森林裡不斷往前走的小傻子,一邊走一邊沿途丟下麵包屑,害怕找不到回去的道路,所以邊走邊丟,然後走了好長一段,再回頭望向那走來的方向。
然而,那些麵包屑全被吃了。吃掉那些麵包屑的,是一直鼓勵我寫作的老師、家人、朋友。
還有寫作的夥伴們。
他們一直在我背後吃著麵包屑,試著想知道我走到哪裡,還有我能走到哪裡,我還剩下多少麵包屑。
有時候,我走累了,坐在原地休息。他們因為吃光了麵包屑而坐在我的身邊,告訴我,你怎麼不丟麵包屑了呢?
他們從來都不會勉強我丟下手中那包麵包屑,只是睜睜的看著,希望我能夠丟下我自己想丟的那份能量。
「我好累喔。」我說,望著手上那包麵包屑,還有好大一包。
「那就休息一會吧。」
然後,那群人就這麼輕拍著我的肩膀,陪我看夜晚的星星,聽我訴苦,和我聊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我還想再看你丟麵包屑。」他們其中一個人這麼說,所以我只好起身,繼續重複著走一段路丟一塊麵包屑的事情。
我的前進也鼓勵了一些人,即使我不確定他們是誰。
「我也想走出這片森林。」某個人這麼說,一邊吃著我的麵包屑,一邊跟在我的後頭。
那些吃著我丟下的麵包屑的人們,讓我已經看不見回頭的路該怎麼走了。但是,也是自己讓這些人吃著我親手丟下的麵包屑的,不是嗎?
所以我沒有抱怨,也沒有怨恨誰。畢竟,走在前端丟麵包屑的還是我。是我想要闖進這片森林,然後想要走出這片森林。
就像現在讀中文系的我,沒辦法回去讀科大。我也不能回到讀電機系的時候,和大家讀著統測,閒聊著無關緊要的遊戲,說著無所謂的生活瑣事。
我已經不是那個我了,但是,我還是那個我。
偶爾,就像理所當然的報應吞噬了的理智,會讓我發了瘋似的好想回去。我現在好辛苦,因為這份工作太累了,我好想回去。但是,無論往前看還是往後看,都是一望無際的森林,我回頭走,走得出去嗎?
但是,前面的路不知道有多長,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走錯。我一直想著、膽怯著、害怕著。前方的路看不到任何出口的曙光,後方的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回家吧。」有個人突然這麼對我說,滿口都是我剛才丟下的麵包屑,「再繼續走也沒有用的。」
可是,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回家。
「我還想試試看。」
結果,一邊懷抱著膽怯和不安的我,還是再度往前邁進。我不想被人說是沒用,沒用的是叫我放棄的人才是。
沒有努力過的人,沒有資格評論別人因為邁進而摔倒的傷口。
不過,因為我這樣固執地往前走,有些人受不了我的固執,即使他們有些人曾說過,想和我一起找到離開森林的出口,但是他們坐在原地對著越離越遠的我嘲笑道:
「別理他,等到麵包屑吃完了以後,他就會餓死在這座森林。」
然而,他們卻沒有意識到,他們捧在手上的麵包屑正在發霉、腐臭。
是每個人的自我保護方式各有不同嗎?
有些人為了離開森林,所以想要找尋逃離的出口,即使受一點傷,不要餓死就好。
有些人為了怕受傷,所幸就乾脆坐在原地,吃著自己僅有的那點麵包屑。只要不會馬上餓死就好,即使找不到回去的路,只要不會受傷、死亡,受到挫折,什麼都好。
或許他們正期盼著搜救隊的到來,等著被救出森林以後,還可以大聲炫耀著,自己曾挑戰過那片森林。
我們大家都在頑強的保護自己,是吧?
跟在我後頭的人越來越少,在這條更應該堅持下去的道路上,許多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放棄。在機會面前放棄、在現實面前放棄、在自己的理想面前放棄。
到最後,我走出森林了嗎?不,還沒有,所以我還是不斷丟著麵包屑。
很多的時候,我總是在想。為什麼我總是覺得很難受,明明熬過了辛苦的一些日子,路途步上正軌,仍舊感到不安。
是因為天生的多愁善感,還是因為我知道自己身後已經無路可退了?
不,這樣說或許有點太過做作,無病呻吟了些。
換個方式來說,我覺得是自己成長了。
因為自己知道自己再也不用依靠他人也能夠往前,脫離保護傘和正規路徑的我,漸漸質疑自己,真的走對了嗎,但眼前的這條路,周遭的人誰也沒走過,所以你才會不安,也才會堅強。就像你以為自己只能騎有輔助輪的腳踏車,有一天突然發現,你其實不需要靠那些輔助輪了。
一方面覺得開心,一方面卻又害怕摔倒。
騎了一小段路,回頭望去,當初教導你學騎腳踏車的人,在後方揮著手,他笑著。
然後你偶爾摔倒了,摔得鼻青臉腫,好想哭,可是你卻忍住眼淚和那個人說,沒關係的。然後他笑了,你也跟著笑了。
你就這樣反覆騎車、摔跤的過程,直到後來,你覺得自己踏在踏板上的時間越來越多了,回過頭看著那個當初教你騎車的人,他好像還在那邊揮著手,還在那邊笑著。
可是你快要看不到他的臉了。
或許,以後也看不到了吧。
想著這樣的事情,總覺得特別想哭。因為你覺得很孤單,很難過,好想一直陪著那些朋友,陪著那些曾幫助過你的人,但是你還是忍住聲音,即使流下幾滴眼淚,也無所謂。
你對著回頭的那個方向,對那個人說,自己說:不要緊,沒關係。
你就這樣邊哭邊笑,可是你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笑。
不過,沒關係。
因為,你已經能夠自己一個人了。
其實你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