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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之爭 34-04 Three denominations (三宗篇)

狼喃 | 2024-05-03 23:00:03 | 巴幣 0 | 人氣 389


「虧我平常捐給你們那麼多錢!你現在卻跟我說不能解決問題!」
「你們都去死!為甚麼死的不是你們這些沒用的垃圾!」
場邊更有幾位家屬失控咆哮,姚穗香見狀連忙默念施法,將眾人情緒再度壓抑一個層級。
 
「穗香小姐。」
正巧幾名軍人從人群中擠出,但除了高瑟外姚穗香不認得其身後任一成員。
 
而民眾看見軍閥後都紛紛安靜。
 
並非他們畏懼軍閥,而是士兵們抬來的擔架正冒著濃濃黑煙,光是看著都讓人感到怵目驚心。
姚穗香當然也察覺了那具擔架,她蹙眉迎上前點頭道。
「高瑟先生。」
「已經找到咒原了,詛咒來源是不殺公的死亡禁制。」
軍團長示意屬下將擔架放下,一名發福老者滿臉平靜地躺在其上。
「死亡反噬無法撤回,所以消除咒原並不能淨化詛咒。」
 
姚穗香飛快檢視著擔架上冰冷身軀,摸到脖頸處雙手一頓。
「骨頭沒斷,這是自殺?」
高瑟聞言也是一征。
「不,這我們還不清楚。」
 
「抱歉,是我偏題了。眼下還是先處理病患吧。」
紫髮女孩抿著唇苦惱低語。
「如果說是即死觸發,那就意昧著現在已無法從源頭撤銷…。也就只能從『減緩症狀』這部分來著手了。」
「但城內相關魔具恐怕沒有這麼多。」
「靠魔具肯定不夠,但如果是轉移傷害的話…。」
 
「穗香。」
正當兩人苦惱談論,一道顯得有些悠哉的聲音插嘴打斷道。
姚穗香下意識抬頭,那渾身黑氣的少年正充滿自信地站在人群之外。
「!」
女孩立刻起身,但沒等她過去,人群中不少司徒,包括晏首在內全都擋到了兩人之間形成人牆。
幾名軍人更是立刻拔出佩劍嚴陣以待。
 
「斯芬克先生。」
看著韓宇爵懷中昏迷不醒的芙蕊,高瑟沉著臉走近。
「找到咒原對於事情一點幫助也沒有,這是您在故意誤導我們的嗎?」
「請恕我無禮,但正如你們不信任我那般,我也無法判斷你們是否與這次咒殺有所牽連,自然不能提供太多情報。」
韓宇爵因為抱著芙蕊,只是微微蹲身代替鞠躬。
「而且看您的手下配置…,你們最終還是分心去對付斐家了啊。」
 
「那是必須確認的事項。」
高瑟語氣強硬。
「還是說,你知道再怎麼樣都沒有用,所以想讓我們做做樣子?」
 
「請別用您的能耐來評估我。」
瞇眼少年露出一抹苦笑。
「我會恬不知恥的來這裡,自然是因為我找到解決辦法了。」
「什麼?」
聞言高瑟眉宇微微抽動。
 
「詳細辦法我不便透露,但麻煩把穗香借我一下。」
「別被他騙了!」
「絕不能再把醫女交給他啊!」
「保護醫女!」
群眾們紛紛表示反對。
 
「你這個惡魔!」
一個婦人更是從人群中鑽出,顫抖著掏出鏡子砸向對方。
「明明滿身詛咒卻一點事也沒有,你跟你妹妹一樣都是怪物,快滾開!!」
 
「並不能排除是先生同伴被拖住,一時之間無法在軍方管制下出城,才只好將計就計主動現身吧?」
高瑟也漠然拔出腰間長劍。
「既然詛咒我無能為力,咒源更是已經找到,那將相關人士帶回審訊應該就是軍閥首要之務了,還請先生…別不識抬舉!」
長劍瞬間朝韓宇爵襲來。
 
雖然韓宇爵看起來早有預料,但他只是無動於衷,直到那把銀白長刃即將抵脖前一刻──
 
一道強光顯現,擋住高瑟攻擊的是面耀眼光壁。
「…你找死嗎?」
懷中芙蕊已經睜眼,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泰然的韓宇爵。
「那可不是殺招,我沒必要躲開啊。」
「是嗎?」
金髮女孩聞言一愣,隨後看著高瑟無法再往前寸進的長刃思索起來。
 
許久後她點了點頭。
「確實呢,離你脖子還有段距離,但你明明可以輕易躲開…,難道是因為發現了?」
「嗯,你們重量不同。」
「…你在戲弄我?」
「不,你們靈魂的重量對我來說確實不一樣。」
韓宇爵溫柔放開懷中女孩,但女孩卻沒有如期落地,反而運起魔力浮於空中。
 
「你是…!」
高瑟目光驚駭地質問。
他無助地感受著自己失去身體控制權,而從跡象看來,居然是自己體內雷能被一股莫名力量給死死定住。
 
「可笑,明明身懷先天雷體,卻在各種原因下屈就成二階俗人。」
「芙蕊」饒有興致地解開光壁觀察起來。
「而且那孩子一直嚷嚷著要我殺了你,…我該聽從她的請求嗎?」
 
「快保護醫女!」
人群中,不知是誰先這麼一喊,隨後姚穗香就感覺眼前一花,好幾個人簇擁著上前想把她帶離現場。
 
「住手!」
她連忙使用言靈壓制現場驚慌,隨後神情猶豫地對著芙蕊開口。
「妳、妳是精靈王?」
 
「精靈王!?」
「是、是斐迪勒家供奉的那位嗎?」
「為甚麼光精靈王會想對人族不利!」
雖然人們已被言靈穩下心緒,但聽到姚如此說還是紛紛表情驚恐。
 
「人靈傳承呀。這裡還真是聚集了不少好苗。」
相比原先碧綠亮眸,芙蕊此時眼瞳已經轉為耀眼燦金。
她不置可否地飄浮到韓宇爵身後,隨後慵懶地將雙手繞過少年脖頸。
「雖說我有不少手段能達到你要的結果,但為了不讓她受罪,你應該不會想請我出手吧?」
 
「嗯,最低限度保護我就好。」
韓宇爵感覺背上重量愈發真實,他雙手繞後攬住芙蕊柔嫩大腿。
「那你就好好加油吧。」
芙蕊說完微微闔眼,同時將瓊鼻抵在少年脖上嗅聞。
 
「…這是甚麼意思?」
「不是說要最低限度地保護你嗎?那我當然得在芙蕊恢復意識前掌管這具肉身。」
「那也沒必要聞我體味吧。」
「這不過是在順從身體本能。難道你要我花費更多心力控制身體?」
「麻煩妳了,畢竟我們關係可沒那麼親近。」
「哼嗯…,沒想到你還蠻老實的嘛。」
芙蕊滿意地瞇起眼睛。
 
「穗香。」
趁著眾人還未產生共識,韓宇爵對著紫髮女孩朗聲道。
「我打算把那些傢伙都給救醒,你願不願意相信我?」
「斯芬克先生…。」
姚穗香一時之間難以回應,表情像是想要同意,但顧及周圍目光又有些遲疑。
 
「不必再稱呼我為斯芬克。」
韓宇爵微笑說道。
「雖然我原本想拋下那不堪回首的過往重新展開生活…,但現在我已經明白了,我所奢望的美好生活需要更多力量支撐。而要想坦然使用這些力量,就得先承認自己是韓宇爵才行。」
 
「我…!韓宇爵!是當年貧民窟血魔事件中,唯一倖存的…人類!」
瞇眼少年睜開雙眼,那雙如黑曜石黝亮的眼眸,還有如紅寶石般晶瑩的瞳孔毫不意外地震攝住全場目光。
「因為薰央…我最親愛的妹妹受到了屍靈感染,這六年來我帶著她走遍各大國度尋找解決辦法──最後在魔國以『成為魔族』為代價,保住了薰央對身體的掌控權!」
 
「我不要求你們相信我,因為人本來就會對無法理解的事物感到不安──但作為遊走各大國度的跨國商會會長,你們無法否認我的學識或閱歷比你們豐富吧?」
白髮少年咧嘴笑著,身上魔氣四溢,邪惡眼神更是讓眾人無法感受到半點親切。
「何況當年我為了救薰央,哪怕是惡魔都願意嘗試談判,為何如今你們卻連一個醫女都不願讓我借走?」
 
「但薰央…最後並沒有變回人類不是嗎?」
高瑟表情凝重地提醒道。
「您隱匿魔族是事實,況且這次事件您又有重大嫌疑,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要想再把人帶走,這將是軍方嚴重的失職。」
 
周圍人們也開始囁嚅著附和。
「如果只能求助惡魔,那是不是不要救比較好?」
「而且也不知道這事會不會就是他搞的…。」
 
「你們在說甚麼!難道你們要我放任自己丈夫就這樣咒發身亡嗎?!」
一個官員家屬嚎啕大哭。
「他們可是我們家的支柱,也是歐格魯的棟樑啊!既然你們束手無策,為何不讓他試試看!」
 
「你、你難道是想讓醫女出現危險嗎!」
「瘋婆娘閉嘴!你知不知道跟魔族做交易可是帝國憲法明禁事項!」
「打倒惡魔!驅逐這些邪惡的傢伙!」
場面再度陷入混亂。
 
「噗~呵呵呵…。」
也是在這些騷動中,一道猶為脫俗的莞爾笑聲格外出眾。
 
在言靈壓制下眾人恢復冷靜。
他們詫異地發現笑聲竟源自姚穗香,彷彿彼此爭論的事項與她毫無關聯。
 
韓宇爵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眼,而「芙蕊」則是滿臉興致地看著紫髮女孩從人群中走出。
 
姚穗香走到高瑟身邊站定笑道。
「斯芬克…不,宇爵先生,您所想到的解決辦法,會對他們造成任何不良影響嗎?」
「不會。」
「那就走吧,我相信您。」
 
「「!」」
不論是高瑟、晏首又或是其他人,他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姚穗香往少年走去。
 
高瑟本能追上,而姚穗香在察覺後從容停下腳步。
「我決定相信宇爵先生,是基於兩個理由。」
 
「第一:我以言靈起誓──此刻無論是精靈王還是韓宇爵,他們的靈魂都無比乾淨,沒有任何不潔思想。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加害於我的打算。」
 
「和精靈一樣乾淨啊?」
「芙蕊」小聲在少年耳邊揶揄。
「可我怎麼從你情緒中讀出了性慾和獸慾呢?還是說這些慾望並不影響靈魂品質?」
「…。」
韓宇爵嘴角忍不住抽動。
 
「第二:斯芬克先生其實沒有義務幫忙,對吧?」
紫髮女孩訴說同時,表情也愈發柔和。
「在妹妹魔族身分被揭發後,您就徹底失去了謀取帝國官職的資格──既然不再是特使,那又為何想要幫助我們?」
「那是因為他別有所圖!」
一個司徒憤憤大喊。
「醫女別被他無害的外表給騙了!這傢伙可是包藏魔族六年都沒被發現的可怕存在!」
 
「你的意思是,我堂堂光之精靈王波爾莉芙,或帝國人靈傳承的言靈之眼,都不比你們這些凡人們看得透徹?」
芙蕊冷笑質問,那金瞳充滿光輝,竟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我…。」
明明被指責的是那位司徒,但其他人竟也都紛紛垂下了頭不敢多言,就連高瑟也本能地低下頭。
 
只有姚穗香微笑再度接話。
「我知道先生幫我們的理由。」
 
「──明明龍山都肯為您背書,央請精靈王協助也能強迫我們直接屈服,您卻不惜自拆身分也想和人們講道理…。」
女孩踮起腳尖,伸手像是要碰到少年頭頂。
 
「「…。」」
僵持許久,少年低下了頭,而女孩欣喜地撫摸起對方不怎麼柔順的白髮。
「會有如此不合常理的行為,是因為宇爵先生很善良哦。」
「不,那不過是為了自證清白…。」
「政治上有龍山做後台,經濟有商會支撐,武力更不用說,這樣的您會在乎歐格魯百姓對您的看法嗎?」
姚穗香強硬打斷了韓宇爵自白,微笑著說給眾人聽道。
「何況從護送芙蕊到龍山,到冬息節協助司宗籌備資金,您有哪次是真的在乎自己名譽了?所以說,所謂自私不過是您為了掩飾善良而隨口戴上的面具,就算您能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看得到靈魂的我呀♥」
 
「唔。」
沒料到自己會被如此解讀,韓宇爵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駁,但被摸頭的模樣竟真讓黑氣看起來沒那麼可怕許多。
 
「總之,我們走吧。」
明明是被請求的對象,姚穗香卻看起來比韓宇爵還要積極。
她拉著韓宇爵的手就要往城外走,而韓宇爵伸手指向城內暗示方向在城中──而眾人就這麼沉默著讓三人穿過人群,筆直地朝司宗本部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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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木下,兩名男人緩緩朝著樹下走去。
其中一人身後葫蘆搶眼,另一人卻因為自身的單薄柔弱而引人注目。
 
「…是把魔力全數轉移到他身上,好讓薰央察覺不到你氣息嗎?」
倒在地上的女孩勉強咳出兩口鮮血,抬頭用戲謔眼神看向其中銀髮男人。
「可你身體又沒法抵禦屍氣,這樣做不怕死更快?」
 
「我一直都沒打算苟活。」
宋懷嬰強撐著意志追上前,朝薰央後又是一刺。
「鏘!」
沒想到匕首只是撞擊地面發出一聲脆響。
看似實體的薰央此刻竟緩緩化作黑水沒土。
 
「難、難道!」
理解狀況後宋懷嬰慌張看向四周。
 
與此同時四面八方影洞中則紛紛傳出女孩銀鈴般笑聲。
「葛格曾經這麼問過:如果薰央進入影界後再從中離開,那薰央還算不算是原本那個薰央?雖然薰央聽不太懂,但還是因此想出了『製造分身來欺騙別人』的技能…,葛格真的很聰明對吧♥」
 
無視霸業和宋懷嬰凝重氣氛,薰央在影界中自顧自地講述著,語氣無比癡迷。
「而且最讓薰央感動的是:明明魔力和外貌完全相同,但葛格卻總是能正確認出薰央和假薰央…,這正是葛格與薰央心意相通的證明!薰央知道自己必須獻上自己的一切去回應葛格對薰央的…愛!」
 
「…。」
霸業摀著口鼻死命蹬視前方,眼下他別說運氣減緩宋懷嬰傷勢了,他自己魔力都已稀薄得快撐不住自保,連呼吸都會加速屍氣入體。
 
宋懷嬰則吐出一口黑血,其色已呈暗紅,甚至還能隱隱約約看見液體蒸散著不詳黑氣。
 
「嗯…遊戲快結束了嗎~?」
兩人身旁,一面黑影徐徐擴大,白髮女孩笑著從洞中走出。
「剛剛霸業出了布和拳頭,而你只出剪刀,輸了就要願賭服輸哟。」
 
「…噗!」
宋懷嬰雖無力挪動身軀,但他還是朝著女孩臉頰吐出一口血沫。
 
薰央不為所動,因為黑影當然會幫她擋下羞辱。
「就算是分身,能在假薰央身上留下體液的也只能有葛格一人。」
 
抬手召出數道黑刺洞穿男人身體,串得宋懷嬰無法動彈又多咳出兩口污血。
 
本要上前,薰央卻突然側頭停下,模樣彷彿在感知著甚麼。
 
直到幾秒過後薰央才恢復原先營業笑容。
「葛格要薰央用巨大十字架來了結你…,雖然不曉得原因,不過薰央會照做的♥」
 
語畢女孩將鬢髮撥至耳後,姿態嫵媚地從一旁黑灘裡抽出與成人大小相近的影色魔力架。
 
相比薰央纖細身影,龐大厚實的巨型十字架給人一種恐怖氛圍。可詭異的正是女孩模樣柔善,毫不費力便舉著重物走到男人面前。
 
多虧周圍黑霧已堪比黑夜降臨,薰央那充滿執念與瘋狂的眼眸,期待和享受並存的笑容,除了宋懷嬰能隱隱瞧見,再無人需為此提心吊膽。
 
「嘿嘿嘿…,快為你陷害葛格這件事──懺悔吧!」
巨物抬起,銀髮男人模糊身影旋即與重物交疊,
「也為你割傷葛格這份罪惡而感到…痛苦!」
在女孩純真笑聲中,巨大鈍器連連舉起又放下,而與之交鋒的人影、那本就脆弱的肉身則愈發扭曲與毀損。
 
「嘻嘻嘻!感到慶幸對吧!犯了這麼大的錯卻只要付出生命,讓薰央打扁就能被葛格原諒,你這傢伙…怎麼可以這麼幸運啊♥♥♥」
最後一聲吶喊伴隨硬物碎裂聲響,女孩終於為此停下了動作。
 
她彈指將固定敵人用的影刺收回。
此時宋懷嬰好比被果汁機榨過的果肉,軟爛且無力地癱倒在地。
 
薰央則滿意地將巨大十字架扔入魔力小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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