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悄悄佈下的局
「……妳確定嗎，山桐？」
「是的，亡命眾的每一個信徒，包括歐魯特卡，個個都隱藏地很深，我根本無從下手，更別説去調查那個路西法神父，和當年發動恐怖襲擊的凶手了，當然，面對他們那群信徒，我一樣也是把自己隱藏起來。」
「……從妳正式成爲臥底的這兩年來，面對亡命眾的一切行徑，無時無刻忍辱負重，又盡忠職守，提供了許多可靠的情報，基本上妳做得很好，只不過……妳一定很煎熬吧？先是假裝跟那群信徒很要好，然後又要為隨時背叛他們而做準備。」
「若林司令，這我目前還好，因爲對我來説，那群信徒只不過是一群盲目崇拜一隻來歷不明的怪物的瘋子，甚至阿奎萊拉、歐魯特卡他們説什麽，那群信徒就什麽，我每次只要聽到他們那惡心的三言兩語，都會忍不住想吐！」
「…………」
也許是因爲對千草小姐很是信任，若林司令暫時沒從她臉上看出端倪。
「是啊，對於大衆，甚至對於全世界來説，亡命眾就是一群崇拜惡魔到走火入魔的瘋子，放著他們不管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像火海一樣蔓延看來，會導致更多無辜人受傷，我們菲尼克斯絕對不能坐視不管，始終要將他們徹底連根拔起才行，所以山桐……」
最後他語重心長地囑咐千草小姐：「千萬不能被那裏的任何一個人給蠱惑了心智，以免妳越陷越深。」
「……我知道了。」
「順便告訴妳一個好消息，菲尼克斯遺傳因子研究所的科研人員，正在著手研發能夠對抗惡魔獸和惡魔兵的道具，雖然到目前爲止，菲尼克斯的分隊部門能夠勉强應對，不過要是那個道具能夠……采取以毒攻毒的方式，將可能會出現的不明的全新的惡魔消滅的同時，進一步減低我方的傷亡，那再好不過了，所以在那一刻到來之前，我相信妳一定能夠撐過來的。」
其實，從千草小姐無意間包庇桑姆爾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被桑姆爾所説的話給影響了自己過往的所有觀念，這也促成了她之後做出了一個她認爲值得去做的決定……
「我就先觀察看看吧，如果菲尼克斯真的弄出了那種戰力的話，那我就可以……」
還包括了接近，並投靠桑姆爾，甚至還突然信心十足地，背著歐魯特卡拉攏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加入亡命眾，不過不是傾向於阿奎萊拉一派，再隨著與廣見哥有關的事情陸續發生，這才讓桑姆爾一派終於抓到了良機……。
同時也包括了那件事——秋元小姐的死……
「妳們誰都好，找到桑姆爾的藏身處後，就假意接近他，跟他說妳是他的信仰者，妳是來幫他的，然後把他忽悠，直到他掉入我設下的陷阱裏爲止！那家伙知道我們太多的秘密了，他不死，我們亡命眾就完蛋，甚至基夫大人也就永遠不會醒過來！」
「遵命，歐魯特卡大人！！」
千草小姐也被歐魯特卡那麽命令，但她及時向只屬於桑姆爾的信徒通風報信，雖然不明説，但有把信息傳達出去：「大家不要去找桑姆爾大人，因爲現在歐魯特卡已經派人去找他了，他想讓桑姆爾大人上鈎！」
因爲她認爲，桑姆爾寧可自己身陷危險，也不要把自己的信徒拖下水，所以如果是桑姆爾的話，當真的有一個信徒找到他了，就代表那個人一定是歐魯特卡派來抓他的，桑姆爾一定會馬上明白的。
「妳還真聰明啊，及時不叫所有人去找我，好讓我看穿那隻臭屑烏賊的骯髒手段，也讓我順手把那個信徒給殺掉了。看來妳有把我的話聼進去啊，but......妳爲了我背叛妳的上頭，也背叛了妳一直以來所信任的菲尼克斯，真的沒有關係？」
「我不後悔我當時所做的決定，因爲這兩年以來，我或多或少看清了亡命眾的惡，以及菲尼克斯的……錯，每當我越繼續潛入搜查，我就越對於這一切的現狀感到無力，已經無法厘清到底誰對誰錯了，但是……」
再加上她現在的表情……看透一切的表情，她些許是在那時候起就下定決心了……
「在這麽多人當中，我唯獨從您身上看到了另一個可能性，如果是能將以歐魯特卡爲首的那一派系的亡命眾殲滅，以及將菲尼克斯所隱藏的過錯揭發出來，把一切都導正回來的人，桑姆爾大人您絕對是不二人選，而且就算您是當年害死廣見的父親的凶手，可我相信你也是不小心害死他的，我甚至還願意追隨您的腳步，與您一起謀劃理想。」
突然聽到廣見哥的名字，桑姆爾開始深思：「可那個門田MAN怎麽辦？畢竟他可是跟我交過手，甚至差點就弄死我的……雖然是個笨蛋，但毋庸置疑，他的確是個敢於為了什麽而拿命來博的……英雄。」
再回想起自己錯手「害死」廣見哥，桑姆爾表面上不怎麽樣，但其實他已經開始在自責了。
「……我逃獄了，而且又手握惡魔始祖的命根子、幾個印章，再加上那個好玩意兒……菲尼克斯那群人，包括那隻恐龍一定會發了瘋似地在找我啊。」
他口中的那個好玩意兒，自然就是被桑姆爾戴在腰上的那個Demons驅動器了，但驅動器還不時散發出惡魔的耳語，很明顯是在對著桑姆爾說：
「你是像惡魔一樣的人……你現在一定有很强烈的欲望吧……」
對桑姆爾來説，這真是個好問題，還讓他想了很久都想不到，他只能敷衍：「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現在亡命眾 - 桑姆爾一派那邊，已經是萬事俱備了，只欠一樣東西就可以做好對阿奎萊拉一派的正面交戰了。
「不過也多虧了你，把那些道具的資訊全透露給我的人，還讓人把它們給偷過來了。」
……等一下，桑姆爾這話是……他身邊出現了一個躲在菲尼克斯，幫助桑姆爾的神秘人？
「不只是這樣，你還爲了你的一己私欲，跟我討價還價，借我的人去抓一個人過來我這裏，藏了起來，而且還是那個門田MAN唯一的妹妹，甚至還不小心被一個小傻子發現，爲此便威脅他，好賭住他的嘴巴……哈哈，聽到你抓人的時候，就有點想入非非的感覺。」
意思是美咲……她其實是被桑姆爾的人抓走了？而且那神秘人，抓人的主謀甚至還在桑姆爾面前，現出了真面目……
「You know? 當那個Ugly叫我趕緊逃獄的時候我就在想，到底是誰那麽好死敢幫我，結果我再聼我的人說，原來是你這個來自菲尼克斯的崽子，哈哈哈哈……有意思啊，敢玩這麽大！……我能知道你現在在盤算啥嗎？那隻恐龍的親手足。」
「你少那我陽炎跟那個笨蛋混爲一談，還有我的事你少管，我肯幫你奪回自由，你就該謝天謝地了，死光頭。」
他臉居然是我二哥？同時還一身黑色的，像小混混一樣的衣著……不對，剛剛聼他説他的名字叫陽炎……這是……？
「……是啊，你想做什麽我是管不着，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爸爸和她哥哥都是被我給弄死的，要是她知道了，她會怎麽面對你？」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接下來要怎麽……好好利用我手上的這張王牌，專屬於我的王牌。」
在陽炎説出這句狠話的當兒，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桑姆爾，頭都開始冒冷汗了。
「……看來好玩咯。」
陽炎掉頭就走的當兒，有一位相信也是桑姆爾的男性信徒……準確來説是他的心腹，走到桑姆爾面前之際，還和陽炎擦身而過，甚至瞄了他一眼……。
「你去把風回來啦，小蝙蝠。」
「是，桑姆爾大人。話説……那個人爲什麽會在這裏？」
「他特地來看我的，我聽説就是他動用你們去……抓一個女的，而且她還是……千草小姐在菲尼克斯的同事……那個門田MAN的妹妹，雖然那是最近幾天前的事，而且事情之後，才過半天我就逃出來了。」
奇怪的是，千草小姐似乎也知道美咲被桑姆爾的人抓走的事，而且她還遲遲沒有行動……。
「嗯，那時候我還拿刀子威脅那個小個子，警告他不要亂説話。」
原來當時拿刀威脅我的人就是那個男性信徒。……聼桑姆爾說他的名字還是叫「蝙蝠」？……這是他在亡命眾的化名吧？
「喂喂喂，割舌頭這殘忍的話你也説得出口啊？萬一嚇到他尿褲子怎麽辦？」
「我不這麽説，他怎麽會怕？反倒是……桑姆爾大人您知道嗎？剛才那個家夥，自從把要我們抓來的那個女的給囚禁在……這個廢車場的其中一個角落之後，這幾天下來他都是在深夜的時候來這裏……」
蝙蝠故意把話說到這裏，還不自覺地傻笑起來，而且千草小姐還突然怒火中燒……
「你笑什麽笑？」
「是啊，對妳們這種守身如玉的女人而言，這一點都不好笑，但是對於我們這種看熱鬧、看好戲的旁觀者而言，卻是相當有趣的事。」
「美咲她才剛過成人禮啊！」
「這不關我的事！而且抓她一事，連桑姆爾大人都點頭默許了，我也就不插那個家夥一脚，讓他怎麽玩就怎麽玩！」
「…………」
「還有，以我對他近期的瞭解，那個家夥不是亡命眾的信徒，無論是阿奎萊拉那一派還是我們這一派，他都不是！而且最重要的是，多虧了他暗中幫忙，大叔才能夠連基夫的印章都交到桑姆爾大人手上，壞了阿奎萊拉一派的癡心妄想，是好事一樁！」
「把一個女孩子送羊入虎口也叫好事一樁？不是説好不能拖累無辜的人嗎？我們是爲了什麽才會捨棄一切，追隨桑姆爾大人的？」
……原來千草小姐不是不知情，她甚至還想把美咲救出來的，結果遭到阻止，而且是被陽炎給阻止的。
「你對我有偏見？」
「怎樣啦！」
「我説！……既然妳也追隨桑姆爾大人了，那妳至少該連這種多餘的牽絆也捨棄掉了吧？妳一直抓著它不放，遲早它會變成妳的致命傷！」
「SILENCE!! 」
終於，惹得桑姆爾怒懟子宇森和千草小姐，通通叫他們閉嘴。
「……千草小姐，我能理解妳當下的感受，可是妳換個角度去想，現在的那隻恐龍的親手足——五十嵐大二，被他體内的惡魔占據了身體，用醫學的角度來説，那是人格分裂，也就是說現在的五十嵐其實是惡魔的人格。那隻惡魔跑去上那個門田MAN的妹妹，就等於是五十嵐上那個門田MAN的妹妹，所以當五十嵐恢復原本的人格了，那就是他要背這個大黑鍋了，我覺得可以啊。」
「……這根本是變相……」
原本，什麽事都可以算了，卻唯獨美咲的事，無法算了的千草小姐，聽了桑姆爾這番話後……她選擇屈服了。
「所以……生米煮成熟飯，是早晚的事對嗎？」
「……算是吧，雖然這的確不關我們的事，但也就像小蝙蝠説的，這種牽絆妳捨棄掉也沒差啊，反正我們在暗，他們在明，而且彼此的立場、觀念又那麽堅定，是注定不可能和好如初的……這是我充分瞭解菲尼克斯和亡命眾之間的種種關係、他們的來歷，以及這長達50年的歷史後，所得出的結論。」
50年？……瞧桑姆爾説得那麽深奧，看來他所知道的事不光是太多，而且還個個都非同小可。
此時的陽炎，并沒有走出這個廢車場，而是……前往廢車場其中一個角落裏的一個集裝箱，外面沒人看守，且只有陽炎一人走到這裏……不排除那是屬於陽炎的。
「…………」
……打開了門，箱内的模樣，雖然我早就料到了，可是從未想過會是這樣，而且我知道的時候也一度震驚起來……
美咲她……不僅被五花大綁、被扒光衣服，還整個人赤身裸體，又渾身都是淤青地側躺在地上，而且雙眼又紅腫地，好像哭過一樣……
「跟妳大戰了三天三夜，不僅把妳操壞了，連我也開始有氣無力的樣子……不對，是那個笨蛋才對，因爲是他的身體嘛……我開始累了，不想再玩了，不過呢……」
我只見陽炎坐下了，就從口袋裏掏了一個東西出來……原來是蘊含著蛇的基因情報的罪惡印章，而且還是毒性强勁的眼鏡蛇。
「要暫時委屈妳一下了。」
毫不猶豫地……在美咲的胸口上蓋上了一個罪惡印章，也不管美咲拼命掙扎，在蓋章的一瞬間，就跟廣見哥幾個月前的那個狀態一樣，契約書的形式被具象化沒多久，又蓋章了第二次……
結果，意想不到又突如其來的事件發生了，陽炎的所在一角突然傳出爆炸聲，一下驚動在廢車場内巡視的信徒。
「什麽鬼？」
「在那邊！那邊好像發生了爆炸！」
「去看一下怎麽回事！」
還包括跟陽炎有一絲絲往來關係的蝙蝠，剛才的那陣爆炸聲也引起了他的注意，故認爲：「那家伙又搞什麽操作出來……」
蝙蝠和數位信徒前往現場一看，不光是周圍濃濃一陣煙，還發現……囚禁美咲的集裝箱被剛才的爆炸給撐破，陽炎身陷爆炸了都可以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反而是……
陽炎甚至還笑道：「厲害啊！印章也可以這麽玩！」
待烟霧完全退散，裏面到底搞出什麽東西來，就能夠看得一清二楚了，陽炎眼前就是站著一個……自帶一種劇毒的邪氣、「嘶嘶」的作響，完全呈現出女性曲綫美的魔化姿態……
蝙蝠馬上意識到，那一定是……簽訂上級的惡魔契約後，人魔一體化而成的惡魔人，與桑姆爾曾經變身過的是同樣類型的怪物，而且其樣貌和特徵還是屬於……印章内所蘊含的眼鏡蛇的基因情報。
「這也是你的目的？」
「是啊，一顆能弄死五十嵐一輝的大棋。」
糟糕，我大哥現在有危險……
- 未完待續 -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