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七號
是很不錯的收入來源，不過為了對得起良心，我提供的方案相當便宜，就是用便當價可以享受一個星期，每個人一進來就待五分鐘。據說這可以改善他們的睡眠品質，也能減少他們的負面情緒。
住在郊區會有那麼多困擾？
這個問題我差點脫口而出。身為這邊最受歡迎的穿越者，我應該有權好奇他們究竟在煩惱些什麼。但像往常一樣，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其實也不難猜，要不是和一票勇者有關，就是和錢有關，而那些幾乎都不是我能解決的。
兜售啤酒是可以有些收入，但目前的規模就只夠提供灰灰去協助經營，不可能讓全村的人都分一杯羹。
其餘的部分還早就決定要交由老齒輪去負責，這樣就夠忙了，我不想煩惱更多。順便一提，我常常把他誤記成是小齒輪，這不太禮貌，要多注意，他只是長得像矮人，不是真正的矮人，且他雖然跟我相處愉快，但還沒熟到到能夠互相取綽號的地步。
浴場也完成了，這是我最期待的設施，但我沒有一個不小心就洗超過半小時。在把水接好後，我只洗了頭，就又回到店裡去忙。有些藥明顯不夠了，得立刻生產出來才行。
才到中午而已，妔格的活都還沒幹完。
我看哥布林這陣子忙進忙出比誰都累，就以試用的名義讓他們先去享受浴場。
「小心別滑倒。」我說，把指南書攤開。我手中的藥草有限，只夠應付今天的量，睡前得拜託附近的人補貨了。
浴場鋪設的石子是防滑的，但這些哥布林在工作結束後常常猛灌啤酒，哪怕我已經強調第二杯開始要付錢了，他們一堆人還是喝了至少三大杯才甘心。哥布林的肝和腦鐵定和人類差很多，他們走路是有點搖搖晃晃的，但對話時思緒清晰，也沒有哪個傢伙睡醒後頭痛。
他們的肝和胃顯然不簡單，平常看來肚子不算顯眼，但可以突然塞進一堆食物和酒，還不會停食或想吐。相較之下，人類真是缺陷太多的生物。
難怪我聽說這邊的神話故事常強調人類是神最早創造出來的，所以不特別聰明，還異常貪婪。只是因為有極強的繁殖力，所以在大小戰事中能獲得優勢。聽起來就像是某種害蟲，要不就乾脆以癌細胞來形容。其他負面描述還包括智慧不如豬狗，內在的缺陷比近親繁殖的野鼠還多等等，所以才老想著要透過轉生來洗滌靈魂。
這套理論是否適用於我本來所在的世界？
白沒有告訴我，綠也不敢確定。
我們確實存在上輩子沒錯，還被叫成穿越者，但實際上就算這段故事和我等經歷的邏輯出現部分重疊，仍極有可能只是各自發明的產物。就像一票古早YY小說的作者也不是有能耐窺伺與穿越者相關的種種，更不是曾經當過穿越者。
但畢竟就是這個世界的神話，認為寫下這段神話的人就是個穿越者，顯然是再合理也不過的了。
可能和我一樣，他帶著模糊不清的記憶，卻擁有全新的身體；同樣沒機會和神對話，還一下就要面對有關異世界的諸多挑戰，讓他一拿到筆就忍不住抱怨了一大串。
至今我還是不清楚記憶模糊的原因為何，也沒確定是否美個穿越者都是如此。
總之，這類神話中對人類的描述總是特別合我胃口，雖然把智慧和智力分開來看有點桌遊感，但客觀來看，這很正確。人類確實不夠豁達，老把能力點錯，卻又一代又一代的極端下去，這種精神其實缺乏美感，只是任性妄為還缺乏足夠的自我淘汰機制而已。
當然，我們都很習慣把這一切歸咎於民族性如何，也常常提到現實怎樣殘酷才導致大家都寧可奸巧也別給占便宜等等。但說穿了，就是習慣往低處流的生物，永遠都在為下次自甘墮落蓄積能量，缺乏底線的同時還不怎麼挑藉口。
越是深入了解人類，就越是不認為人類有權獲得幸福，直接證據莫過於與人類至上相關的種種總是要透過精神至上那套來獲得說服力一樣，這在本質上就是扯謊，不過是為了否認自己身為猴子遠親所做出的一連串努力，只在護短上有不錯的效果。
又一次，我沉浸在那種幾乎看不見盡頭的灰色漩渦中，還要妔格說「茶泡好了」才回過神來。她泡的花茶很不錯，除了助眠外，還有開嗓的效果，不僅提升我午睡的質感，還讓我在應付好幾個客人後不會覺得嗓子疼。
就是味道有點可怕，我不懂，不能忍受苦瓜卻能忍受花茶的人是怎麼一回事？
小女孩的身體不是特別好用，就是大家對我說話比較客氣，又能讓妔格不停對我流口水。我有準備好恢復原狀的藥水，卻因為現在的樣子更受歡迎而捨不得用。太膚淺了，我想，這可能是有史一來第一次，我希望能有至少一個人過來吐槽我，這樣就算尷尬，也至少能讓我下定決心，是要立刻恢復原狀，還是就這麼用小女孩的身體活下去。
現在的身體就是過於纖細了，讓我在應付一些麻煩時很缺乏安全感，像是有勇者上門時，其中一個是來推銷釣具的。他和葉子勇者有聯絡，好像正在幫忙推廣特定休閒活動。
我不用問得多仔細也能看得出，這一票人很享受轉生後的生活。讓自己看來像退休老人是有點遜，但好過繼續像個社畜那樣拚命。
釣魚應該蠻有意思的。跟葉子勇者見面一事我不急，但眼前這位老兄帶來的商品我確實很有興趣，卻也因此讓一個打扮得像街邊雛妓的傢伙表現得過於積極。她就混在客人之中，揹著比自己身體要大上許多的背包。一頭金髮的她看來不是很乾淨，除了差點撞歪我的貨架外，還特地在櫃台跟我推銷她的烤肉架。她身上有股怪味，好像死老鼠混合發霉的起司，再加上她頭上的破帽子，看上去簡直像是給碾過好幾次的娃娃。
「妳也太不修邊幅了！」我說，還沒等我揮手示意，她就揮出一拳，我幾乎閃開了，可她似乎是個左撇子，我預判方向有誤，結果下巴卻給擦到一點。明明是看來無關緊要的一擊，卻還是導致我無法站直。很尋常的腦震盪現象，可見她那一下有多重，或許還帶有一點電擊成分。
這還是轉生後第一次，我遭遇到如此直接的襲擊，十分無禮，但來得正好，她讓我有實驗藥劑的機會。一直以來，我都有在店內噴灑香精的習慣，主要成分是稻草，聞起來就像穀倉，但在這之下，還有一段極其淡薄的澀味，只有像妔格這樣鼻子靈敏的狗頭人才有機會察覺。
細節要解釋起來也挺複雜的，總之，人在生氣到一定程度後身體會分泌毒素，而我平常就很細心鑽研多種會與那種毒素起作用的藥物。我都很均勻的把它們灑在身上，為了自保。由於不想傷害到無辜的人，我還多加了些設定，像是只對我起敵意，又與我有明確肢體接觸的才會導致神經麻痺。
這確實是很麻煩的一套運作方式，但實際上做起來也不難，關鍵在於我也要夠生氣，兩邊產生的毒素都與藥物融合，最終效果會逼近河豚毒素，卻只影響攻擊我的傢伙。
很不公平，還極為陰險。不用說，這才是最好的自保，又夠低調。
我看得出，這個小鬼頭很不甘心。她擺明就是那種身體經過多重強化的戰鬥型勇者，大概也早就習觀用暴力來解決所有問題，如今她在我這邊吃了大虧，她不可能理解緣由，也不可能屈服的。要不是她連嘴唇都麻痺了，八成會吐出像是「卑鄙」、「下賤」等評語。
我正考慮要不要把更精彩的東西扔到她的嘴中，也許幾下塞有海藻毒素的口對口人工呼吸能夠讓她學會反省，無奈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套做法不算細緻，還有佔人家便宜等嫌疑。之後與妔格親熱時也會多幾層怪味，還是算了吧。
平時我為了好好調配藥物，有特地把身上的抗毒因子提高，部分受體早就進化到可隨意開關的地步。總有一天，我就算生吞整隻河豚都沒問題。當然，這只是比喻，不表示我以此為目標。現階段我的要求不高，就是給這類地痞般的傢伙好看。
「最好還做得徹底些。」我說，拿出另一瓶藥。
剛才來推廣釣具的傢伙衝過來，他伸出雙臂，大喊：「住手啊！」
「我正在治療她。」我說，一臉認真。
無視他這樣看來多像大食蟻獸等事實，首先我得承認，說要「治療她」是一句謊話。我手中的這瓶藥聞起來像一般的提神飲料，但在幫忙她恢復清醒的同時，還有導致恐慌的成分。那是我的主要目的，絕非後遺症那麼簡單。
以後她只要聞到我的味道就會不寒而慄，甚至只要把我摸過的錢幣塞到她手中就有可能讓她牙齒打顫，最終必定導致自殺念頭加倍。如果她回家後真的吊死自己，那就算是最理想的結果。髒了我的手，但不會太直接，也很難給誰察覺。
太快毒死她不夠細緻，要做就要這一切看來像是意外，最好還讓人摸不著頭緒。既沒有責任，又能得到所有方便。美感不足，但至少是高明的，還確保那傢伙不會死在店裡。
賣釣具的傢伙鐵定還沒看透，不然應該更積極阻止我才是。不過，他應該會把今天看到的去和其他勇者分享。我不能小看這些人的情報網路，或許過不到一週，會有一堆穿越過來的人得知我有多陰險，連還不是勇者的人都會特別提防我。
省下不必要的自戀與自誇，首先，被穿越者們畏懼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總有人特別好奇，說不定來一趟就只是為了挑戰，那就算生意不怎麼受影響，也會嚴重干擾我的生活節奏。
好日子會不會快結束了？
但既然都做了，那沒辦法，乾脆繼續扯謊，像是說：「我真正的能力是放電，所以會在接觸的瞬間讓敵人暈過去。」
過沒幾秒，我強調：「過分的是她，可別以為錯全在我！」
「我很清楚。」賣釣具的說。我還不知道他叫啥。他應該沒這麼好騙，只是先用一點客套話應付我。我不會觀察人的眼神，對語氣的研究也極為有限，但這種會親自上門推銷東西的通常都有豐富的社會歷練，就算沒能耐一眼就看出誰在說謊，也知道我剛才的說的那一堆話不可盡信。我也不知道要怎樣讓自己看來沒那麼可疑。
本來我還有可能跟他買幾個魚餌來研究，心情一好說不定會把釣竿也買了，但現在真的沒那個氣氛。按照過去的慣例，客人要是出現身體不適，我是有可能安排他們到我家先躺躺
妔格看來也是準備好了。她一定曉得，我對這個倒地的傢伙有滿滿的敵意，但出於習慣，她連這種人也會泡一壺茶招待。
就算客人失禮，妔格也會表現出恭敬、體貼的樣子。這是她的職責。
我只考慮了一秒就說：「我這個臭傢伙滾，越遠越好！」
用小女孩的外型講出這樣的話會比較沒那麼過分，還是說傷人的感覺加倍了。
「隨便啦。」我小聲說，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讓看店的小鬼負責結帳，大不了要妔格有空時多注意一點。
店內的騷動其實只有一下下，畢竟幾位客人就算受到驚嚇也都跟平常一樣，買完東西後馬上離去。有明確目的且不會跟我閒話家常的人就是這麼可愛。
還有，這邊的居民都很清楚，幾個穿越者之間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們都不該介入，也不該過分好奇，所以我也瞥見一個探頭進來的孩子被家長抱走，還有一個好像也是來跟我推銷糖漿或香料的商人也只敢站在門口，倒是行乞的還有勇氣過來試著搖碗。
我嘆了一口氣，對妔格說：「就給那幾個乞丐吃的，零錢我這邊沒有！」
我的心情確實受到影響，特別是那個賣釣具的表情我不是很喜歡。說也奇怪，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其實更讓我感到厭煩，類似於校園內常見的那種假和事佬，哪怕他已經盡可能少說兩句了，我還是覺得他有可能在外頭做出不利於我的指控。
話說勇者的密度還挺高的，隨隨便便就能見到一兩個，連跟他們不交流也不行。監勇大臣等人若不沒有及時住手，這個國家的穿越者比例遲早會高於尋常國民。該不會那正是他們樂見的？
「無論如何，都很讓人感到噁心。」我說，給自己倒一大杯茶，連用松尖泡的那壺我也喝了，那種便宜的飲料本是用來服務來店內的客人，嚐起來只是有點樹葉香氣的水，稱不上美味，但還是有助於讓我冷靜下來。
稍微讓我真正開心一點的，要屬妔格的妹妹倒來一事。說來慚愧，我根本忘記她要來了。這個小妹妹耽擱得也算有些久，結果我就徹底把這事拋到腦後，連當初是要安排她來做哪些事我都記不太得，還好妔格有印象。
這個只到妔格腰部高度的女孩是這一家最小的孩子，是老來得子，所以才剛滿十歲，矮得很，還沒我現在的樣子高，她還不知道我已經藉由藥水改變外型和性別，得由妔格過來跟她詳細解釋
「我能很快上工！」小傢伙說，已經盡量伸長脖子，還踮起腳來，看起來仍然比較像幼兒，而不那麼像少女。
看起來還算成熟，但由於整體線條太圓了，讓人只想好好抱抱她，或餵她吃一堆點心，很不忍心看她為打掃等事忙碌。
妔格的妹妹還真是個孩子，啊我都忘了，這個世界鐵定沒有多像樣的勞基法，可能還流行讓幼童去擦鞋和打掃煙囪之類的。
有趣的是，妔格的妹妹也叫妔格，為了方便區分，大家都叫妹妹為小妔格。原來如此，我常聽說中世紀一票歐洲人都比較喜歡為彼此取綽號。在那個連姓都沒有的時代，名也是重複率很高。
我目前所在的世界鐵定比較發達，畢竟連製糖業已經算成熟的了，但還是保留古早時期的習慣。顯見科技快逼近十九世紀，但文化方面大概還停留在十四世紀左右。不停以自己上輩子的所見所聞來評斷眼前的一切，這是穿越者的壞習慣，我或許到死也改不了。
小妔格自備制服，而她也承認之所以耽擱是因為迷了路，還好，在她快花光盤纏時遇到住附近的人，一問之下就弄清楚我這間店的所在位置。
我承認，附近沒有什麼路標，店家本身也稱不上顯眼，這對我來說很好，對妔格的妹妹來說卻很糟。我擔心這孩子累壞了，還想乾脆先付她兩天工資，讓她先休息兩天。有薪休假等概念我相信這個世界的人
就算沒聽過，也能夠很快理解，但小傢伙很快就扛起拖把，在妔格的指示下前去打掃浴場。
要小孩子一下就去負責那麼大的地方我還真有點過意不去，顯然妔格是真的想要好好訓練她，明明有血緣關係，當姊姊的卻在一些小地方上意外嚴格。
而正當我想前去關心的時候，白出現了。這團鬼火不是從外面飄進來的，而是直接憑空冒出，讓我忍不住抱怨：「嚇死人了！」
「沒禮貌！」她回，還飄到較高處，似乎是想讓自己看來更大一點。這算是鬼火抬頭挺胸的方式吧，我猜，差點笑出來。
就這樣闖進來，還如此厚顏無恥，不愧是替神工作的人，很符合傳統刻板印象的神職人員，也讓人聯想到連續劇裡的公務員。
我是有點想打聽一些事，可白今天顯然不是來閒聊的，她真的有事找我。「跟剛剛的衝突有關嗎？」我問，語氣盡可能輕鬆。
白轉了半圈（好像這才跟我面對面），很快回：「什麼衝突？」
原來她不曉得，那我透露給她豈不是自找麻煩，而她接下來的話才是真正在我意料之外，穿越者與穿越者之間嗎，那一天至少上百起吧。拜託一下，我們不是身在學校中，我也不是老師或訓導主任之類的，沒有那個責任去管誰對誰不對。
看來神指派給這些鬼火的工作還真稱不上重要，我想，使勁忍笑，也提醒自己，不要太開心。以前我就猜想穿越者之間的了結鐵定非常不文明，如今可以確定是連基礎遊戲規則都沒有，那就真意味著許多大小衝突都有可能以最為陰險、不道德的方式擴大。
有意思，比起由哪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在中間瞎說誰是誰非，我更喜歡直接講究輸贏就好，還不見得是要一對一決鬥。當然，硬碰硬我是沒自信的，我也沒自信去面對來自暗處的襲擊，更甭提應付一個集團了
會對此感到興奮異常，只顯示出我這個人還是太幼稚，有中二病等問題。
人格方面如何的還算好偽裝，至於妔格和她的妹妹會不會給捲入，這事我想得不多，就算要多在乎一點我也不確定該投入多少情緒，又該先準備多少應變措施。
只為了滿足各類假設就忙起來不是我的作風。先別想太多，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
也怪我一下過於興奮和專注，白在說什麼我基本上都沒在聽，只依稀記得她說不遠處有烤肉趴，參加的不是哥布林，而是一票早已擁有勇者資格的人。
「他們過得比誰都頹廢。」白大聲說，讓有點昏昏欲睡的我又打起精神。燒得比剛來時還要旺的她，接著說：「真是的，每個都懶的找事情做，好像視不努力為義務似的！」
聽夠她的抱怨，我忍不住建議：「大概上輩子都累壞了，所以現在是來享受的，妳若希望幾位勇者再認真點，給他們設定目標如何？」
為避免她聽不懂，我接著說：「這個世界好像沒有冒險者公會，也沒有什麼值得探索的迷宮和地城，所以根據我的更多調查，如果召喚來的傢伙基本上都是來自網路世代，那至少給他們任務指引試試──」
白晃了晃，那大概算是她的搖頭吧。沒省下嘆息的她，很快回：「安排冒險或制定人生目標等不是我的工作，可能妳該去煩一下綠，他會比較有這方面的興致。」
「綠可真浪漫。」
「對，不像某個人對吧，啊啊啊───我真是受夠你們了！
「我可沒那樣說。」
會也不是當著她的面說。我自認扯謊有一套，但白也不好騙，可能早就從眼神和語氣等觀察出我就是想偷偷臭她。
不小心惹白生氣了。她比我原先預期的還要纖細。其實我沒有挑釁她的意思，可見她這陣子也累積太多壓力，想隨便找人發洩一下。
我還是男人時她可不會如此暢所欲言。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根據她回的話，似乎剛才的問題她已經被煩很多次了，有機會穿越至此的人要嘛輕輕鬆鬆地過活，不然就是很想好好找什麼大傢伙幹一架
那很奇怪，白不爽我們太悠閒，也不負責像樣的任務指引，那她的工作就只是提供一些跟日報沒兩樣的服務，順便再回答我們一些基本事項，好像新手村內特別沒存在感的那幾個NPC。
另外，女人之間的對話原來是那種感覺，好像要注意的地方更多。我跟妔格之間就沒這麼麻煩，但那是基於我跟她是主僕關係，又是床伴──聽起來很不正經，但也不至於太複雜。
小妔格應該聽得懂，就希望她不會因此受到打擊。我不知道該怎樣跟這麼小的孩子解釋，乾脆像往常一樣先試著隱瞞，實在沒辦法了再拜託妔格。
我的口才只夠負責應付買賣，不見得有比這種受過專業僕役訓練的人要懂修辭。再說了，當初令關係複雜化的人也不是我。
如果我恢復成先前的身體，就很難要她負起責任來。那感覺不僅奇怪，還有些差勁，而我又是以這樣稚嫩的女孩模樣和她發生關係的，所以──哪怕聽起來有點幼稚，還有些無情，我也該繼續用小孩的身分去解釋。這當然有點卑鄙，卻不那麼勉強，特別是我又還沒開始故意裝可愛。
不好了，我好像對這個身體上癮了。當小女孩真棒，好處太多了。
不過說真的，我在面對小妔格時還是不要太扭扭捏捏。遲早她會知道我和她姊姊現在是什麼關係，到時候我也不能只是撇清責任，得適時支援才行。畢竟我也樂在其中，這是重點，哪怕有點難以啟齒。
我倆實際上合得來，這事絕不容忽略。
另外一個讓我有點在乎的地方是，白剛才強調烤肉會沒有哥布林，這是暗示我與那種魔物和平相處存在不少尷尬。
種族或階級方面的大小問題我不想去管，有什麼歧視或刻板印象的就隨他們去吧，別跟著一起攪和。這在轉生前就是我的生存原則，如今在這個智慧生物更多、文明程度卻也較低的世界就尤其得多加注意，感覺今天特別忙碌
平常不會一下添這麼多事的。話說那些村民在給小妔格指路的時候沒有特別強調我的外型變化，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還是純粹描述起來不方便，就扔一句「妳去親眼瞧瞧就知道了」。以前的動漫畫為了方便營造氣氛會這樣安排台詞，如今類似的情形也出現在我身上了，還真有成就感。
這事我要打聽起來也不難，找個常客問兩句就好了。
感覺小妔格也算有見識的，沒被我的變化嚇一跳。可能和她的姊姊一樣，也研究過不少勇者相關事蹟，知道穿越過來的人多半個性不好、品味特殊，所以出現一個中途改變性別的對他們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麼。
更重口味的大概她們都見識過，我想，會有人變成一頭熊或一棵樹之類的嗎？
浴池沒有給弄髒，哥布林的衛生習慣都還算好，但他們不可能跟日本人一樣會先在外面洗過再進去泡。
「下次貼告示好了。」我說，池子裡的水也得換過再用。如果這附近喜歡泡澡的窮人多，我會乾脆祭出幫忙打掃可以免費洗一個月等優惠。在詳細計畫之前，我先把水換過，再跑到一個較小的池子內好好泡個過癮。
深吸一口氣的我，丟下自製的沐浴球。味道和顏色都對了，就是泡沫還不夠多，畢竟只扔了一顆。放到大池子內鐵定是更沒存在感。下次要試著做出濃縮強效版本，或許可以賣給貴族婦女，像先前的美夢藥劑那樣。就是苦瓜味得要換掉，我猜，一般人更喜歡蘋果或肉桂吧？
我就喜歡苦瓜。可以的話，我還想在衣櫃裡也塞這種香精。妔格今天晚上不會想要抱我吧，她的妹妹就在旁邊咧。
苦瓜就算只切幾刀，也能讓室內充滿草原香氣，抹在身上就像是在乾草堆裡打滾過，但跟那些雜草不同，多了一點圓潤飽滿的風味。
完美，想到這裡，我又嗅了嗅，還很自然而然的在浴池中使用水母漂。顯然是受到上輩子的習慣影響，我很能欣賞這種味道。
沐浴球是試做的，只有一顆。晚點妔格和她的妹妹都可以來泡，不過還是先把有苦瓜味的這一池水給放掉吧，她們不可能喜歡這種味道的。
根據妔格的描述，池子對哥布林來說不會太深，他們也用不著毛巾和浴盆，只是泡到快頭昏了就會出去，工作一個段落流了滿身汗就又會回來泡，所以他們選用的水溫也比較低。
比我還會享受，相較於其他有的沒的，沒足夠善待自己才是我該好好反省的。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