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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藥術士的每一週、每一日 再有緣也是假的

爆炸哥布林 | 2023-08-11 02:34:22 | 巴幣 0 | 人氣 134

五月三日

  比前幾天要晚起來,一鍋燉菜都放到有點涼了。對妔格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這樣正好,氣溫這麼高,我不想吃太多熱騰騰的東西。如果她會做冷麵就好了。

  想來有點可笑,轉生到這邊後我最懷念的其實是便利商店。那堆消暑聖品是有很多可疑的添加劑,不少還五顏六色的,卻能讓人在填飽肚子的同時還讓體溫降下來。

  上輩子我大概是社畜之類的,或者是那種在家工作的。這類不起眼到極點的人往往對便利商店特別有好感,甚至會在網路上歌頌24小時營業的店家,說對需要工作到午夜的人來說,某某牛丼就是最好的朋友之類的。

  間接承認自己的生活方式就是不正常,休息時間也總是不夠,可能一年到頭就是只在一個小範圍內活動,甚至不少遊戲和漫畫都囤積在書桌旁,連封膜都沒撕。顯然我經歷過那種生活,不然腦中的畫面不可能如此具體。

  印象中我這一代的理想退休年齡還是六十左右吧。按照這種操法可能活過四十歲就該偷笑了,話說回來,平均年齡不過七十好幾或八十出頭的人居然要等到快滿頭白髮了才能開始悠閒過活,這怎麼看都不對,卻也莫可奈何。

  上個世紀的多項產業都是為了服務戰後嬰兒潮而生,等那一代長大,不再有下一波嬰兒潮,甚至出現超過二十年少子化後,失業率就自然上升。為了避免數字太難看,政治家一定會開始要求企業做出調整,結果卻導致許多企業乾脆選擇減薪和要求員工無償加班。

  說是責任制,實際上就是沒能耐賺更多錢的企業在那邊用最不花腦筋的方式來提高生存機率。說是這麼說,但畢竟我跟一票亂七八糟的活動家不同,沒有什麼從頭到尾只站在員工那邊的瞎主張,也不喜歡三不五時就把老闆罵到臭頭。

  抗拒出社會的大一社運咖往往會被著迷於共產黨的學長姊汙染,以為把企業鬥倒了大家都會有好日子過。類似的活動大概有超過十年時間都證明只會帶來更多破壞,說白了,這些缺乏社會經驗的蛆蟲不僅短視,還很容易給沒安好心眼的非營利組織拿去當棋子下。

  印象中有不少年輕人在過青春期之前就累積多項前科,就是因為跟著一票社運敗類到處奔走的緣故。說他們反智還會被罵歧視。沒錯,這就單細胞生物,只願意活在小圈圈中,別說究竟能帶來些什麼了,他們連自己實際上犧牲多少都說不清楚。

  不得不承認,一早醒來就複習上輩子的負面經歷,哪怕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去整理許多論點,也是對身心不好的,沒法細品嚐妔格特地為我準備的蜂蜜柚子茶。

  我放下杯子,問:「味道我還挺熟悉的,貨是來自其他穿越者吧?」

  很少雜質,泡完以後透明感很高,還有一點非天然的氣息,鐵定是來自我原本居住的世界。

  妔格老實拿出那個放滿柚子醬的玻璃罐,上頭連標籤都很二十一世紀,我的判斷果然沒錯。

  我很感謝她,有時我是會很懷念上輩子吃過的東西,就是韓國貨畢竟大流行時我已經出社會了,主要也是一堆女孩在瘋,關注的程度就一直很有限。

  妔格的手藝很不錯,連她自己不愛吃的苦瓜都可以調理得很好,這很了不起。而她顯然是為了讓我開心才特地去購買來自穿越者之手的東西,和先前的午餐肉一樣。

  吃完後,我去把店開了。來的人不少,而我為了偷懶,臨時雇了個小朋友幫忙結帳。包裝就拜託客人自己負責了,今天老闆我全身軟綿綿的,只想縮在一個小角落喝茶。

  「我會給你多一點獎金的,拜託咧。」我說,連那孩子的名字都沒問。

  他也不敢幹走什麼東西,連算帳算錯的可能性都很低,因為我待的位置離他很近,就算其實抬頭注意他的時間有限,他也是戰戰兢兢的。客人也沒什麼意見,顯然知道穿越者的個性都不好捉摸。

  我甚至在打烊前,聽到窗外有個人說:「那老兄不是鬧失蹤或大搞破壞隊這邊的居民來說已經算十分了不起的了。」

  會有這種感想,他們大概也是吃過不少苦吧?

  監勇大臣也不知在找哪種勇者,好像每週都會從異世界抓幾個傢伙來。有些是死後轉生,但也有些根本活得好好的。之中一定有人拚了老命也要回去,和我這種樂在異世界生活的人完全不同。

  話說先前能夠冷靜下來思考有關上輩子的種種,還不會覺得食不下嚥,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我轉生後的日子確實很好過。和許多膚淺至極的意淫故事差不多,用簡單模式開啟新人生,沒經過什麼考驗,也不用付什麼代價,純粹是因為幸運。

  這個世界的神極為具體,但也不存在什麼公平或善惡之類的原則,就只是有著改變現實的能力,很偉大沒錯,但真的與聖潔無緣。

  我猜自己上輩子應該也沒做多少好事,甚至稱不上是慷慨,許多有關我兒時與工作經歷的記憶都很模糊。無論如何,不講究資格、潛力和貢獻等就成為穿越者,還獲得許多生存優勢,這真的很莫名其妙

  我也不想感謝誰,儘管目前看來,我是該對這一切表示敬意,可重點在於,普通人注定與我充滿距離,我就算試著去體會他們的許多困擾,也會被視為是膚淺的,甚至多皺一下眉頭都有可能給視為是裝模作樣。

  誰正在受苦,活在幸福中的人是不可能體會的。在我原本居住的世界中,這種類似原罪的理論十之八九又是哪個臭老美傳過來的。他們的社運風格向來帶有清教徒色彩,就一個人生來就沒有多少選項,在某個階段後做什麼都不對,且這一切不會因為表現和職業等就有所改變。

  聽起來是自詡為先覺者的那一票最愛講的,實際上更是變種的納粹,也有滿滿的共產黨色彩。我從不試著說服他們。早在疫情開始前,甚至在反疫苗等組織變得有名前,我就很清楚,有些人是沒有救的。

  就怕太多穿越者會把這類有的沒的汙染也帶進來。說白一點,我最擔心的不是這個世界的天候、傳染病或戰爭,而是穿越者的思想毒素。如果這個世界的神沒怎麼要求,監勇大臣也只是瞎抓一把再安排住處,那所謂的穿越者有將近一半非間即盜也是有可能的。

  任何因為我們這種人所導致的天下大亂在開頭一定很醜陋,在多數段落也極為可笑,但造成的傷害總是不可逆,也不可能是必要的。

  和以往一樣,我阻止自己去想太多。儘管悲觀的個性沒變,至少現階段看來,好日子還長得很。再說了,我偽裝得不錯,沒有招太多人嫌,任何災難降臨,我也是最不容易給捲入漩渦中的。

  或許我該休業一陣子,一個人靜靜。但附近幾個養豬養雞的都需要我,既然已經有不錯的開始,那再加把勁去累積正面形象只好不壞。

  所以我午餐才吃到一半,就迫不及待的要妔格把一些來自周圍朋友的提案拿到餐桌上來,之中來自小齒輪的尤其多。

  我和小齒輪到底算不算朋友,和哥布林工頭又算不算朋友,說真的,我很不想表示多少,連點個頭都很困難,連附近的幾位熟面孔我都盡量保持距離。這就我的選擇,那怕算不上是一種合理的生活方式,但就在我提起這件事時,妔格說:「幾個從你這邊拿到過糖果的孩子,可能逢人就強調你跟他們的爸媽是朋友。」

  「真可愛。」我隨便回,打了個大哈欠。

  小朋友看似單純,實際上已經有點大人的影子,還不全是較正面的那種。

  首先,我是穿越者,對周圍的貢獻不容忽略,所以他們把跟我裝熟視為是最優先投資項目。這不僅一相情願,還有點卑鄙。

  再來,以為這樣四處亂說也算是在幫我打廣告,等於先製造我也欠他們或至少是互相依賴等假象來逼使我持續付出,屬於不高級中的不高級,是最上不了檯面的算計之一。

  嘿我很清楚,這樣的思考方式很糟糕,但為求謹慎,我還是別把所有人都看得太單純、潔淨,包括那一票孩子。

  好在於目前狀況看來還不算尷尬,現階段我可以假裝狀況外,以逸待勞;用不著澄清,也不用跟誰暗示說這之中有多少誤會,哪怕可能已經出現有點奇怪的流言蜚語,為確保平日的休閒品質,我最好少煩惱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也不要試著管理,或積極蒐集相關資訊。

  我可沒忘記要再多累積一點好形象,吃完早餐後,我讓哥布林工頭旗下的人盡情享受啤酒,還允許他們開趴,會讓工程進度延後也無所謂,只要別喝開了四處鬧事就好

  「我們大不了把鄰居的屋頂掀了。」工頭回,臉上的皺紋彎了又彎。他很開心,但又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明顯。

  哥布林的幽默感往往帶一點暴力成分,有時會在閒談中描述把什麼燒了,再不然就強調乾脆去把誰給宰了等等,跟我上輩子認識的某些人差不多。

  客觀來看,這些小傢伙無論偏綠、偏黃都不算特別強勢,算是魔物中威脅程度最低的。

  在我的經驗中,這些社會化足夠的人形生物暴力傾向最多與人類相當,多數時顯然還略遜於人類,所以他們買賣東西都選在後門,還挖了不少地道,就是為了避開一般的大路,不與多數人類面對面。

  談論歧視如何的也不太合我胃口,因為那有很多炒作空間,會給凡事都愛政治化的爛人用在詭異的地方,還可能偷渡一堆反社會思想進去。

  但確實,哥布林在這個世界被視為是下等生物,他們很精明,具生意頭腦,也非常勤勞,還顯然不比人類嬌弱,卻總是縮著身子講話。過了這麼多天,也只有他們的工頭敢和我開玩笑,是有點可憐,但這樣我也樂得輕鬆。

  我不想交一堆新朋友,這在一開始只是為了確保個人空間,如今已經快成為一種原則。可以的話,我每天只和不到五個人接觸就好,一輩子就算認識不到一百個人也無所謂。

  我經歷過那種社群網站興起的時代,每一段看似大有可為的友誼都是表面功夫居多,多數還遠離十真一假,只停留在十假一真的範疇中,所以哪怕是在發展初期,多數人也相信會炫耀自己在社群網站上有一堆朋友的人十分可悲。

  然後現在的穿越者們也試圖把寄宿學校的交誼廳還是什麼的給搬到這個世界來,我可以理解,但真的拜託一下,友情的幻覺不見得比愛情少,只有社會經驗不足又或者太小看人生的傢伙才會用少年漫畫的童話公式去期待和經營。

  午後,架子上的貨賣完了,我為了有更多時間偷懶,打算要今天負責結帳的孩子明天負責送貨,還要他價格算便宜點,並允諾會給他賞金。

  「可是我媽要我那天幫忙擠牛奶。」他說,看來已經很疲累了。

  顯然我剝奪了他難得的休假。我是不是該提醒一下,他家的牛之所以擠得出奶,沒熱到中暑,有一部分得歸功於我的感冒藥水──不,那樣太粗魯了。我決定送他一堆免費藥劑,包括會讓老鼠聞到後主動鑽水桶的,等於讓他賺上加賺。

  我沒從椅子上起身,只是把一根椰子味的棒棒糖塞到他嘴中,說:「拜託你了!」

  那根棒棒糖也是我的傑作,當初我本來是想要開發一種幫酒鬼自動回家的藥劑,但摸著摸著就弄出一堆零嘴來,可見我有多愛垃圾食物。指南書倒是比我想像中要能幹,不僅自動尋路的藥劑實際上做得出來,連夜視與石化等都難不倒它。

  「石化能用在哪呢?」妔格問,好奇得很。我很快回:「如果這個月不想給太多豬吃飼料,可以先把牠們變成石頭。」

  對付太皮的小孩也是。看上去是很胡來又缺乏人道的東西,實際上可以用在饑荒時。印象中附近的人已經在我這邊花了不少錢,這玩意兒可以幫他們省錢,比什麼解酒或者壯陽之類的蠢要求要聰明且有格調多了。

  一邊啃著塞滿蘋果又塗上蜂蜜的派,一邊望著窗外的風景。這房子我還沒住膩,但望出去的景色還不夠精彩,樹太多,而且採光等只能說還好。太陽下山後,幾段路上甚至伸手不見五指,弄到我最近甚至考慮做類似熔岩燈的東西來增加室內光源。

  怎麼會有人不喜歡熔岩燈呢?

  它當然是二十世紀末的象徵沒錯,但就算二十一世紀已經來到四分之一處,我也不覺得它是退流行的。

  說來諷刺,以我的技術其實造得出類似霓虹燈的東西,但這附近美好的中世紀街景真的不適合給那種過於呆板的二十世紀產物糟蹋,更別提這邊還郊區。

  但──熔岩燈不一樣,它的活潑程度與生物相當,有著歌頌自然與靈性等多重意義。我該做幾個特別大的,其中一個可以設計成只需要一點陽光就能不停運作,就擺在室外,讓大家都來瞧瞧。那一定很酷,有種不同於重金屬MV的邪教氛圍,但八成會打擾到鄰居,還可能引來一堆蟲子。

  我倒是不介意有流浪者睡在旁邊,那表示他們有品味,不過仔細想想,我沒打算讓這家店變得更出名。增加客人、訂單等等會給我帶來困擾。我上輩子八成也很重視財源滾滾之類的概念,如今倒是有那麼點後悔一穿越到這個世界就用如此高調的方式養活自己,連放個長假都需要仔細規劃。

  當初應該也去探索地城之類的,話說我連這個世界有沒有那麼多古蹟和地下什麼鬼的好探索也不知道,但我又不想養個顧問。

  還是只煩惱熔岩燈放哪邊就好了,先全部塞室內。

我想,把相關計畫放入預定清單中,我正在習慣使用這個世界的鵝毛筆,儘管妔格還替我弄來
幾支鉛筆,還是附橡皮擦的標準款式,但我真的有心融入這個世界,所以就算鵝毛筆手感很差,還需要用刀子削尖,我仍然堅持使用。

  「我只懷念家鄉的好味道。」我說,暗示她該多買一點來自異世界的調味料,像味增和咖哩塊之類的。我還在清單上寫下要拜託鄰居種苦瓜和青椒等,都是會讓妔格臉色發青的蔬菜。本來還有可能說市場上少一點她就不買的,現在給我這樣一搞等於是每週都有機會出現在餐桌上。她回鄉後的抱怨大概都會集中在這一點上,沒辦法,我真的喜歡吃蔬菜,加上這邊的豬油味道又很好,不用再灑多少鹽就能把一盤蔬菜給炒香,我無法抗拒。

  另外我也注意到她用的香料不少,包括胡椒和八角。十之八九也是幾個穿越者一時興起引入的。

  這是否意味著不少和我差不多德性的人在確認功績足夠後首先做的還不是提升能力,而是在兩個世界之間開個偷渡管道,以及是否為數名穿越者共用等等,這些我都還不清楚,下次記得問一下白或綠,這至少是個還算重要的問題。

  茶喝得夠多了,我開始頻跑廁所。我都忘記這種東西有利尿效果,難怪就算這邊產茶,附近的工人還是比較常喝兌水的葡萄酒。製造比冷媒還要厲害的藥劑對我來說不難,但把濃茶混冷水可能又會給那個製冰的傢伙盯上,再加上這類飲料喝多了容易鬧肚子,不得不謹慎。

  那個製冰的渾球明明沒有掌握太多我的相關情報,卻已經預見我最有可能搶走他的訂單,顯見他不笨。另外,這可能也意味著外面還有一些和我能力差不多的穿越者已經在城內大展身手。他們的競爭情況我不研究,也絕對不介入。

  未來我只想煩惱兩件事,一是要不要為了報答頭幾天很照顧我的巴巴,去把他們家的加工油脂買來做肥皂,這絕對有賺頭;二是那個可能有點釣魚狂熱的葉子勇者,有關她的邀約我究竟是該正式回覆還是選擇迴避,這至少得再考慮一下。

  最後,我是不是該弄個三層樓的建築之類的,但這樣會讓家變得更空。我不能夠只想著在高處喝茶,就不計畫其他幾層樓該擺放什麼。要不乾脆讓小齒輪多投資些釀酒機械,除了擴大啤酒生產規模,也乾脆搞點像樣的威士忌來算了。

  我記得,那傢伙也是穿越者。如果是來自英語系國家,就會對蒸餾酒存在相當的熱情;跟我一樣來自亞洲也不錯,台灣就意外的也很會做威士忌。這邊都有人教妔格用八角來做菜了,表示一定有中文語系的穿越者過來。

  麻煩的是我們轉生後不僅樣貌換了,也聽不出原來的口音。說穿了,此類祝福首先都是故意模糊我們出身,讓我們在一開始就變得像本地人,概念差不多就是顛倒版本的巴別塔寓言故事。

  通常思考到這邊,會更好奇監勇大臣等人的用意為何,但那通常是奇幻冒險故事的主角才會有義務去研究這些有的沒的。

  我從不當自己是主角,只視自己為過客,順便一提,沒事幹在那邊說自己不過是配角或觀眾的要嘛真主角,不然就假文青。他們很希望自己能夠發揮影響力,只在關鍵時刻,屬於缺乏智慧和勇氣,卻把僅剩的想像力用於美化收割行徑的例子。公司裡的小人又或者社運圈中最常嘶吼的那一票都是如此。

  我的原則很簡單,不當主角,就只當路人,且不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去當,而是徹底樂在其中,不考慮其他可能性。這種未經歷多少波折的認命是挺乏味的,但明顯不帶有鐵鏽味,也少了許多飢腸轆轆的感覺。

  回到正題,投資需要錢,就算是很難出意外,且一定會在下個月帶來更多穩定收入的也一樣,沒多少商量的空間。幸運的是,我有大量資本,不用考慮分期或者借錢。

  那個製冰的渾球大概就是最近混得有點狼狽,才會開始找我們這些後輩的麻煩。我不喜歡聽他亂吠,但正因為不用面對面,我希望他持續受苦,然後我們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幻想有天會需要彼此。人與人之間的多數緣分都是不好的,更甭提開頭跟商業競爭有關。

  包括浴池在內,把帳結清後我還是有剩,不可能影響生活品質,也不用太煩惱顧下個僕役等問題,還可以在忙完後考慮要不要為了方便欣賞附近的景色去把房子加高之類的。

  即便藥水價格不高,每天都還是有不少進帳,這是再理想也不過的了。

  不得不承認,暑氣給我帶來不少方便,更要緊的是附近沒有牛或豬在這個季節給熱倒,等於因為我的緣故,靠養牲畜吃飯的幾個農莊這陣子沒啥損失。

  我提醒自己,賺這些人的錢不用有罪惡感,最主要的是因為我沒有騙他們,也沒有靠小手段讓他們對我的產品上癮,等於從頭到尾都有照顧到他們,也明顯不帶有惡意。

  既然如此,那我和他們保持距離又會顯得很詭異。看上去是合理檢討,但只起個頭我就意識到,這部分我其實更不在乎。多數穿越者看起來都怪怪的,我至少還願意和附近的人對話,又顯然早被他們給接受。表示我目前拿捏的一切都很好。

  話又說回來,我從未研究過這邊的建築法規,萬一新樓快蓋好卻不許使用怎麼辦?

  穿越者應該享有不少特權才是,特別是在居住方面。實在沒辦法,我又去拜託妔格,要她幫忙調查一下相關訊息,就給她一週的時間。

  「不用太著急。」我提醒。說不定到時候等她跟我報告的時候,這事都已經顯得不那麼具有吸引力了

  能花錢的地方很多,有時我真的需要再冷靜一點,年底左右給她一筆獎金,再弄一件有金銀裝飾的女僕裝好了。那不用太誇張,但也不可能多保守,更不可能不顯眼到哪裡去的。按照我的標準,要有伯爵甚至公爵家那樣的水準,就算不適合作為外出服,更不能夠在打掃時穿,只用於端菜餚上來時讓室內增添光輝也十分值得。

  可能還要再雇幾位臨時工來幫忙打掃一些多出來的設施,會增加一筆開銷,要省錢就讓他們只在六日工作,反正別讓妔格太累是對的。

  不知道哥布林那邊有沒有推薦的人選,出於個人愛好,我不會讓太多人類踏進我的家門。他們就是少了些什麼,導致我一見到他們就會出現生理上的不適,包括像巴巴那樣的人在內。他的太太娜娜也沒啥不好的,我卻不能與他們長時間面對面。只要對方是人類,就會讓我感覺胃快要翻轉,骨子裡又有股寒意亂竄,

  沒經過像像的考核是有點不安,且我剛剛是真的隨便抓了一個附近溜達的小傢伙來幫忙。他好像還沒有進入青春期,各方面都嫩得很,說不上可靠,只是因為長得好像漫畫中的路人,可以幾筆就描繪出多數特徵,又在面對我時表現出不知所措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沒什麼心機,比附近的野貓還要單純。選他除了就近方便之外,也是因為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可能他和我混熟後就會開始偷錢,但那樣複雜程度也低於成年人。還未成年的,基本上離人類這個概念就還有段距離,也較為好掌握。這類考量聽來很骯髒,但至少夠實際。

  以後我要找誰來幫忙,若附近沒有狗頭人或哥布林之類的生物,我會找和他們形象最接近的人類小孩來試試。

  午睡前,我把酒倒滿,還有點想在能曬到一堆太陽的地方做體操,讓全身更放鬆些。

  因為我肚子飽得很,過沒多久,我乾脆在這杯冰涼到極點的消暑飲品中添一堆顏色鮮艷的苦酒,請路過的搬運工喝。對方聽過我的名號,但一看到我端出一杯顏色偏紅的啤酒,身旁的藥店又還未打烊,就有點懷疑我是不是要拿他當白老鼠。

  「只是希望你跟我說味道好不好。」我解釋,卻不怎麼看他的雙眼。不直接保證這沒有毒,因為他緊張兮兮的樣子能給我帶來不少歡樂。已經不知道第幾次了,我發現自己的個性真不算好。按照我的觀察,只要有便宜可享,這邊的人就算有點擔心,也不好拒絕,哪怕不滿意,也不會忘記到謝。不愧是鄉下人,夠老實,也夠好欺負的。

  果然,他喝了,一飲而盡,不算是有好好品嚐,但看來很是滿意。畢竟是妔格選的苦酒,苦味只是一層表面裝飾,其餘的部分其實甜膩得很,原本大概是用來給某些醬汁調味用的,以這附近的標準來看不算便宜,不拿來賣而是用於請不認識的人喝
是有點過於奢侈了。

  「比待客一號要高成本。」妔格說,顯然在我遞出酒前就算過。那種只是把剩菜炒過在丟點碎起司就用麵包夾著的東東確實無法跟調味啤酒比。

  我應該笑著回些什麼,也多少該關心一下那個工作還未結束卻先灌了一大杯啤酒的傢伙會不會在路上出什麼問題,但比起這些瑣碎的,又或者去計劃下次見到白和綠時該問些什麼,先前在我家附近東探西探的龍居然不見了。

  我還記得牠是綠色的,性情溫和。雖然魄力十足,但總是散發出一股與世無爭的氣息,遠看就像個大玩具,近看也像早期的卡通人物。

  牠會再回來嗎?

  我連牠啥時離開的都不清楚。說也奇怪,我和牠的緣分更為有限,卻很想再見到牠。

  來到下午茶時間,一堆哥布林就直接躺在草地上休息,身旁的大酒杯還有不少泡沫,顯然是一拿到就一口乾了,那樣當然會醉。

  工程停擺,但蒸氣室只差最後粉刷,如果不那麼講究外型的話,已經算完成了

  看看這幾天過來關心的,我猜躺椅的數量一定不夠,蘑菇倒是不可能短缺。在我原本居住的世界,這種效果特殊的蕈類有些栽種很麻煩,像是一定要用指定的水,還得避免直接日照等等。不過在這個世界中有些真的就隨便長,雨後過不到兩天就冒出一堆,根本不用照顧,副作用也沒那麼嚴重。

  我的魔藥技術可以把這類毒物對肝腎的負擔給減至零,還能夠讓幻覺不至於過分強烈,並增加持續時間。都是一些很單純的調整,我做來也不費工夫,成本低得很。

  對毒販和毒蟲來說,這絕對是他們夢寐以求的能力。現在,我已幾乎可以確認,一開始能獲得哪種技能完全是隨機的,跟生前經歷無關,也和個人渴望等扯不上多少關係,所以不存在像是「我上輩子就是毒蟲」或「從事販毒」便「擁有製藥能力」這種前因後果。

  後天的成長方向是我可以決定的,這類好像很要緊的基礎設定我沒記得幾個,也很少真的在乎到哪裡去。反正平日我的好奇心有限,對所謂功績的要求也不高,湊合的過就好,不要追求太多。監勇大臣大概是無緣再見了,那改天等白或綠出現後我再去問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

  他們是神的使者,還可能因為缺乏肉體而不知疲累,所以理論上來說我是任何時候都可以去叨擾。

  不能用電話連絡是很麻煩,也沒有任何類似的東西。

  不要只有掌握行蹤等還真的維持中世紀水準啊!

  我開始懷念那些看上去很不入流的APP,雖然介面噁心,但至少功能齊全,不是徹底取代家用電話,就是具備一堆類似簡訊的功能。

  穿越者的圈圈真是微妙,可以連唱盤都搞來,傳遞訊息卻還是靠嘴和信紙。是他們都重視隱私,還是真的沒想到?

  「讓人笑不出來。」我說,開始感到煩躁。

  白和綠那種鬼火似的身體應該很難累積疲勞,搞不好根本不用睡覺。其他勇者若有急事要找他們是不是會乾脆,施放煙火之類的?

  我問一般人也得不出答案。

  實在沒辦法,就等到明天,看他們其中一位會不會上門。平常都是他們主動聯絡我。我居然要到現在才注意到這有多奇怪。

  一下感覺時間變好多,我只好多找點事情來做,免得閒到發慌。

  正好,蒸氣室外又有一堆人在觀望,我就有點手癢。

  午睡前,我叫出指南書,把有關蘑菇的那幾頁給再加強一下,只要加入不易殘留、沾黏和消除異味等項目,這個用於娛樂的魔藥就會變得更加完美。

  眼見從書中冒出的觸手越變越複雜,這個看上去很像是由電弧與神經叢組成的東西就開始自行動作。嚴格說來不是按照我的意志,但確實是我許願後才開始運作,鐵定有稱得上是人工智慧的東西位在核心。由於太過好用,始終讓我有種好像不曾真正擁有它的感覺。這種遊戲風格滿滿的東西最輕浮了,甚至很難被歸類成是技術。

  其他人和我一樣,會會輕易使用「技能」等稱呼,證明這個世代的多數勇者都打過電玩,會很快就沉浸其中,並相信這玩意兒不會有一天給突然神收走,那真的是太過樂觀。

  想想我上輩子就經歷過一堆出到下一代還是會突然斷網的系統程式,以及更新過後反而變得更糟的遊戲相信內容永遠不會出差錯,那除了缺乏社會經驗外,也等於是給自己的未來埋下隱憂。

  不提這麼複雜的,轉生過後要努力掌握自己所擁有的,特別是上天賦予的部分。既然都主動讓我開啟簡單模式的人生,還給一票弱者包圍,那身為強者的我就算沒打算負責到底,也要把握機會好好表現。

  啊啊啊又來了,非要對社會有貢獻才能夠抬頭挺胸的活著,把自殺率往上加的人多半是這種個性。

  這種好像有什麼看似最低要求,實際上也要付出不少勞動,又不想辜負誰和誰的個性,就是標準的社畜體質,還可能是在求學階段培養的。

  習慣在小地方上精雕細琢,渴望獲得更多掌聲,此類習性鐵定跟我上輩子的工作息息相關,也是不幸之源。當下想試著忽略都難,事後也很難不去在意。

  有幾個部份聽來實在很可悲,還有些幼稚。一看就知道是人生經驗有限的人在那邊試圖透過燃燒自己來取悅大家。

  我偶而會想,我這種人若不是死於過勞,那會是死於什麼?

  新冠肺炎,又或者自殺。我是在疫情期間轉生的,所以染疫的可能性很高。可我的個性這麼陰沉,後一種情形或許更有可能。

  似乎──也有那麼一丁點可能性是給仇家幹掉的,因為我不太會做人,還很不擅長社交。應該不至於吧,畢竟沒有任何證據和印像足以顯示我這人有活得那麼精采過。

  就算轉生前的一切還稱不上人間煉獄好了,我也很可能正處於各類負面元素疊加的狀態,所以當我得知自己可以顧個女僕時,錢花下去真是毫不猶豫。更別提我最近還大白天就開喝,只為了開心。

  等浴池搞好後,我要一邊泡澡一邊喝,那才叫活著。放棄享受不會讓美德累積,拒絕輕鬆也只是糟蹋自己。傳統清教徒的風格與我無緣,而那些設計來逼學生和上班族發揮潛力的思考方式我也要試著撕毀,或至少進行部分改寫。

  也因為我的眼神過於認真,妔格在端來一壺花草茶時還有些緊張。她沒問我好不好,顯然是早就意識到我這人不愛聊天。

  確實,我的陰沉形象人盡皆知,有什麼意見先往肚子裡吞,可能到死都不和別人分享。這就是我的真面目沒錯。

  今天,我有自信維持好心情,對她我也不想要保留太多,乾脆就跟她稍微提一下我剛剛想的那些,但把帶有銅臭味的段落去除,盡量別去批判太多,只明白描述一下我上輩子可能經歷過的勞動環境。

  妔格顯然沒聽懂多少,畢竟「戰後嬰兒潮」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也算是有點抽象的概念。

  差點忘了,我身處的地方維持中世紀色彩,就算已經有類似骨瓷的東西出現,還好像有算是乙太龐克產物的玩意兒閃過,但老百姓的世界還是那個樣子,也不會因為穿越者眾多就把來自異世界的種種也看成是常識。

  妔格有聽沒懂,這不奇怪。我也不想給她帶來太多困擾,就簡簡單單的給個結論:「總之,甘於被壓榨被視為是偉大的,但絕對不是因為這事本身有多棒,而是在可能導致短命,又或者已有明確傷害的情形下,連這點安慰都不願意給的話,就實在太殘忍了。」

  更直白的說,總有至少一代的孩子是得天獨厚的,也有不只一代的孩子是不那麼被需要的。

  如此輕描淡寫,實際上卻是二十一世紀頭幾十年之所以那麼混亂的主因。我無法用較為浪漫的角度去檢視,也拒絕美化任何段落。我沒有跟妔格說得更詳細,只坦承:「事實上我只懷念在那個世界吃過的東西,回去就不必了。」

  「有那個機會也──」

  「絕對不回去!」我說得堅決,甚至握緊拳頭,不像是要發怒,倒很像是在忍受舊傷,還顯然沒有接露的意思。

  其他穿越者是弄來不少只在那邊有的東西,我大概也免不了弄一些醬料或冰淇淋回來。無庸置疑的,穿越者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汙染,就算不談什麼瓶瓶罐罐回收等問題,我們的存在基本上就是玷汙這個世界的一切美好。

  文化的不純粹,商業發展突然出現太多變化,以及公害等級的活動,更甭提其他亂七八糟的了。會把我們找來的神一定不正經,說不定祂就希望我們毀了這邊,只因為祂對自己先前的造物不滿意等等。

  祂想看好戲,或其實不夠聰明,那都是有可能的。果然,沒了崇拜,檢討起來就會比較直接和不留情面。我要是勇於提問,綠會給我答案嗎?

  下午,我的休息時間結束了,那個被我抓來在櫃檯工作的可憐蟲看來快哭了。我給他多一點錢,再塞給他一袋有化痰效果的薄荷糖,但沒和他說抱歉,只提:「還有興趣的話就再來。」

  他會不會以為我是有意整他之類的,應該沒那麼笨吧?

  由於貨架上的商品已經賣完了,我一邊跟撲空的客人承諾明天會準時開店,一邊宣傳新的糖果。

  果然就算不夠鮮豔,這些甜膩的東西還是特別受歡迎。每個買藥撲空的人都在試吃過後各帶了不只一把回去。

  這個世界的砂糖不算貴,顯然是因為我所處的地方接近赤道的緣故,甘蔗種起來沒什麼障礙,但精緻的糖還是很少,只有像灰灰那樣的矮人,又或者像我這樣的穿越者才有機會做出來。

  也因為我出手大方,有些乞討的人是會聚集在後門。不少人不敢伸手要錢,只要吃的,之中有不少都拿到麵包,只配一點起司邊角料。我還要妔格把炸過的吐司邊灑粗砂糖用牛皮紙袋包好放窗前,看上去是都不夠精緻,但已經比稀粥等充飢用食品要來的豐盛太多了。

  我還要求他們要拿附近的蕈類來換更多食物,有些表現特別好的不僅能拿到糖果,還有機會喝上一大杯啤酒,但我沒有提供明確的換算規則。不因為別的,就我這個人喜歡憑喜好來辦事。身體不至於太虛弱的男人可以得到酒,單身女性還可以拿到加苦酒的版本,就是這兩種人都要當場喝完,不准把杯子拿走。帶小孩的母親則是可以拿到糖,一家子過來的特別有機會拿到沾滿砂糖的邊角料。

  我只在星期五會出來和他們見面,其他時候是由妔格負責。這不花多少時間,但我還是強調:「我家的僕役很忙,你們不要太著急,得等她閒下來才行。」

  很普通的告知,但可能會給嫌傲慢。那無所謂。我的原則之一是責任有盡到(哪怕只有一點點,還缺表面功夫),其他的就隨便了。

  萬幸的是,這些流浪者、難民等不隸屬於什麼像樣的組織,大部分都是零零星星的來,少有一家子都行乞的,據說是好些年前附近有水患,導致許多災民失去家園。這個國家的救助單位多半會把救急和懲罰混為一談,所以施粥的地方也會逼施他們去劈柴和好像還會做一些粗石加工等苦差事。

  真是夠了,但我也不好意思說太多。因為勇者要是發難了,那就應該做點什麼,高調且一下提升到追求實質政治影響力,怎麼看都會讓我平靜的生活徹底瓦解,帶來的煩惱鐵定多到數不清。

  再說了,我後來發現水患會發生與天候無關,而是有幾個勇者堵塞下水道。詳細內容不明,但幾位穿越者的決鬥又或者發神經導致的問題其實不少。附近居民曉得我也是穿越者,就盡量少在我身旁談論。再加上我這個人其實討厭慈善等名義,所以講述「誰和誰苦命」與「他們為何淪落至此」等故事通常也不會成為與我聊天的話題。

  擁有好名聲是可以增加功績沒錯,卻可能吸引更多我不喜歡的那種衛道人士。另外,渴望長時間休假的我未來是不可能在這一塊有多少付出的,極有可能待不到幾年就搬走。這讓我更不希望給特定形象綁住。

  也不知是誰傳遞的哲學,但總知,要享有最多自由,最好是連可供吹噓的部分都不要認真經營,免得讓大家有太多期待,還以為我有哪些該死的義務。

  「要為日後偷懶做足準備。」我說,又啜飲一口茶。剛才的話很不錯,就是不好拿出來分享,不然我還真想寫在牆上。

  對我的古怪言行,妔格多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還沒有和我熟到能夠大方吐槽,這有點不好玩。再過半年吧,情況應該會改善不少

  反正就算蕈類的保存情況不太理想,我也可以透過指南書來加工,還有機會認識更多我不熟悉的藥材。

  「真划算。」我說,收下一把藥材,再將幾枚銅錢放在凳子上,讓他們自己去分。沒人為了多拿一枚銅錢就大打出手,這很了不起。想想也是一群餓了幾天的人,所以別說出拳了,連跑步的力氣都沒有。

  這票衣衫襤褸的人看來原生家庭都很糟糕,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才能,但幫忙掃地和蒐集特定藥材等等還是可以期待的。

  一定會有人要求我應該要無條件付出之類的,選擇讓可憐人拿些什麼出來都不符合最高道德標準。

  謝天謝地,我身旁沒有那種人。若有的話,我不會直接回覆,只強調太高的道德標準都是自HIGH,對社會有害。

  然後不意外的,這種人會試著展開辯論,和希望反疫苗成為全民共識的那一票一樣。他們有些甚至不相信病毒存在,所以接受疫苗的存在必要性和忍受疫情就是會持續下去等對我們來說很合理,對他們來說則堪比天方夜譚。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常提醒自己,穿越者中一定也有這種雜碎,因為監勇大臣就是個不怎麼仔細篩選的人,只是把看到的異世界人都抓來,再賭賭看他們身上有沒有他要的技能而已。

  與一票雜碎保持距離在目前看來還算成功,但說不定過不到一年就會失敗,到時候我無論用什麼骯髒的手段都要過回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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