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幾次的發洩,白菲才心滿意足,結合熱得到緩解。體力近乎耗盡,累得不行,完全不管彼此身上沾染的黏膩,埋首於壯實的胸膛就再次昏睡。
或許是很久沒好好睡覺過,竟模糊夢到小時候的事。
他們從小就是鄰居,算是一同長大,性情卻天差地遠。他比較內向,不喜歡跟人往來,總是獨自看書,沒有跟夜丹有太多交集。
即使如此,還是會不經意注意到夜丹,對他感到好奇。
從他懂事起,就多少能感覺到他人的心思。比誰都明白,無論是誰身上都會帶著惡意,久而久之就不愛跟人親近。
夜丹卻不是如此。
大他整整十歲,由於性情叛逆,常常鬧事翹課,屢屢頂撞師長,是他人眼裡的叛逆少年。
明明是行惡之人,身上卻感覺不到太多惡意。
白菲跟他是天壤之別,是所有人眼裡的天才資優生,受盡他人的追捧。但他跟眾人態度疏離,成了難以親近的冰山。
他比誰都明白,接近他的人或多或少都揣懷惡意,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令人窒息。
唯有夜丹不是。
夜丹對他不屑一顧,甚至有天趁他落單的時候,找上他慫恿翹課。
白菲沒感到太多惡意,似乎就只是想找他玩玩,便糊里糊塗答應了他。
那是他頭一次在別人身上,感受到陪伴的溫暖。儘管只是漫無目的跟著夜丹亂逛,到溪邊玩水抓魚。
但那段時光,卻成了美好的記憶,相當開心。
夜丹逐漸醒來,只覺得渾身疼痛難耐,後面更是火辣辣的腫痛。不知道到底折騰了多少回。
當他一睜眼,看到的便是趴在懷裡熟睡的罪魁禍首,莫名有股悶氣。
任誰遭到這樣擺弄,都很難不生氣。但這又變相解決煩惱已久的問題,怨氣無處發洩。
換個角度來說,塔匹配的對象,不一定是認識的人,很可能相處不來,結合過後形同陌路的案例多不勝數。
眼前的人至少不是陌生人,就算要一輩子生活,也不會太難受。
只是他想不透。
為什麼會那麼剛好遇到他覺醒,還誘發結合熱,仿佛是安排好的一樣。
他嘆了口氣,越想就越不解,但能再見到白菲,還是值得開心。至少知道他還過得很好。
「喂,起來,洗一下再睡。」
夜丹稍微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想趕快去把這一身黏膩洗掉,順便換個床單。昨天放縱歡愛,整個床都弄髒了。
「⋯⋯」
白菲抬眼看了他一下,但整個累到不行,根本沒有起來的力氣,又閉上眼趴著繼續睡。
「喂⋯⋯!」
夜丹相當無奈,眼見他沒有想起來的意思,只能乾脆抱他起來去浴室。幸好浴室就在他房間裡,否則要是他父母看到絕對會誤會。
不過現在的狀況,也不是那個問題了⋯⋯
夜丹胡亂在浴缸放水,把白菲放下靠坐好,隨便幫他洗了幾下,便自顧自洗起來。
透過鏡子能看到胸肌上全是抓咬痕,連脖子也留了吻痕。可見白菲做的時候,只是一昧發洩慾望,完全沒有分寸。
夜丹摸著那些歡愛的痕跡,不免有些頭痛,要是有人看到,還不知道怎麼解釋。
白菲此時跟著清醒過來,但渾身無力爬不太起來,乾脆就先泡在水裡,閉目養神。
「醒了啊?那你自己洗完記得出來,我要先去收拾善後了。」
夜丹察覺到他的動靜,也正好洗完,丟下這句便出去了。
現在這種情況,還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態跟他相處,不免有點尷尬。
那算是突發狀況,迫不得已只能發生關係。但沒做好任何心理準備,就突然被按在床上強幹,想想還是很生氣。
夜丹坐在椅子上,腰臀還是隱隱作痛。想到居然就這樣破處,還做到整個昏過去,就覺得很沒面子。
對象還是兒時玩伴,感覺實在複雜。
可想起做的過程,體內卻還是有殘存的爽感,還莫名的渴望。
夜丹按著額頭,只越發煩悶。目前有很多事得問清楚,但心情很糟糕,暫時不想跟白菲說話。
不過想到他沒有換洗衣服,還是找出新的浴巾放在浴室的架子上,又翻幾件以前的舊衣服,打算給他換穿。
這時候他無意間瞄到自家的哈士奇,竟跟白貓一同窩在角落睡覺,看起來和樂融融,不免無奈。
自家精神體未免太隨便了。
他很快換好床單,白菲也洗好出來,披著單薄的浴巾站在門口,不說話也不敢靠近,似乎不知所措。
「站在那裡幹嘛?給你,先把衣服穿上。不然感冒我可不負責。」
夜丹把衣服扔給他,再坐到床上翹腳,思考要怎麼問話。
「嗯。」
白菲聽話穿上顯得寬鬆的襯衫短褲,接著便呆站在原地。
「過來啊?幹嘛這麼見外,我們又不是沒見過?媽的⋯⋯做的時候不是很大膽嗎?」
夜丹撐著頭,想到這人禽獸般的行徑,沒忍住罵了一句。
「你⋯⋯有話想問我吧。」
白菲慢慢走到他跟前,終於開口說話,但跟從前一樣,看不出表情變化,不知道在想什麼。
「廢話,難得見面卻是強上我,我不用問一下嗎?」
夜丹沒好氣瞪著他,都還沒想到怎麼興師問罪,他倒是先提起了。
不過倒是證實了猜想。
「⋯⋯」
白菲微微抿唇,似乎不知道怎麼解釋。
夜丹冷哼一聲,抓住他的手臂強摔到床上,頓時只聽到痛哼。
趁他來不及反應,直接翻身上床,把他囚禁在身下,雙手撐在他頭兩側,不讓他有機會閃躲。
「白菲,你早就算好了吧?故意引誘我過去,把你帶回我家再強上我,你可真會算啊?」
夜丹狠狠瞪著他,沒忍住怒氣抓上他的手腕,瞬間出現紅腫。
不過白菲要是再使用嚮導的能力,隨便就能反抗。昨晚他已經明白,這嚮導的能力遠在自己之上,屏障毫無用武之地。
他們靠得非常近,幾乎能感受到對象炙熱的吐息。氣氛顯得曖昧,但彼此卻是劍拔弩張,表情相當緊繃。
「不⋯⋯出了點差錯。可結果是一樣的。」
白菲痛得皺眉,但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直直望著身上的人。
「哦,那你跟我結合有什麼目的?很可惜我只是個B級哨兵,跟我結合可得不到什麼好處。」
夜丹瞇起了眼,捏住他的臉逼迫對視,語氣全是諷刺。
見這理所當然的態度,只更加不爽。
他確實想要有結合伴侶,但也不應該是以這種形式。更何況這還是他從前最信任的對象。
遭到白菲算計,簡直是比死還要難受的事。
「⋯⋯沒有什麼目的,只是想跟你結合而已。」
白菲痛得發抖,只能艱難擠出這話。
夜丹身為哨兵,力道相當之大,幾乎能把臉捏碎。但他毫無反抗的意願,更沒想利用嚮導的能力,窺探他的想法。
會有這樣的結果,他早就想到了。
明知道夜丹不可能諒解,還是想趕在塔發現之前,強行跟他結合。
「啊?這種鬼話你以為我會信嗎?」
話是這麼說,但夜丹看得出這不是在說謊,感受相當複雜,再也生不了氣,稍微鬆手。
不管以前還是現在,哪怕結合成為伴侶,還是看不透這人在想什麼。看起來對什麼都不在乎,卻會做出驚人之舉。
剛剛過於用力,臉頰留下了青紫的掐痕。
夜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打算等等找藥膏幫他擦。
「不信是正常的,你也不用相信,我⋯⋯不過是個強姦犯。」
白菲說到後面,垂下了眼眸,不自覺攥緊被單。
「⋯⋯你還真有自知之明啊。不過,既然已經結合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總不能切斷連結吧?」
夜丹輕輕嘆了口氣,或許是以前總把他當弟弟,看這可憐的模樣,還是不忍太過苛責。
再怎麼說誘發結合熱,不找個對象解決也很危險。
「呵,要說的話,吃虧的是你吧?跟我這個B級哨兵結合⋯⋯只是有害無益。」
雖然沒想追究,但想到現下尷尬的處境,又忍不住自嘲。
身為B級哨兵這件事,他一直感到很無力。能力比不上他人,也不受重視。
要不是白菲強上他結合,恐怕連結合是什麼感覺,都不可能會知道。
「⋯⋯」
白菲正想說什麼,夜丹便忽然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響,頓時渾身緊繃。
那腳步聲很熟悉,正從樓下慢慢走上來,肯定是自己爸媽。
他忽然想到他們一直待在房間,沒有下樓吃飯,肯定會引來擔心。
「阿丹。你在睡嗎?那個孩子退燒了沒啊?」
「剛起來⋯⋯退、退燒了!」
聽到老媽的聲音,夜丹下意識就想跳起來鎖門。但又覺得這樣做很奇怪,搞得好像做虧心事,便趕緊出聲。
「那就好,我去抓了中藥給他補⋯⋯啊⋯⋯」
她沒有離開,反而直接打開門,直接撞見他把白菲壓在身下的一幕,頓時僵在原地。
他們剛洗好澡,頭髮披垂在肩上,夜丹整個裸上身,褲子沒拉好呈半脫的模樣。
白菲則是衣服凌亂,加上過於寬鬆,像是遭人亂扯過,肌膚若隱若現,實在很難不引人遐想。
她還算是冷靜,一句話都沒說,只慢慢關上門,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等等!我跟他沒有什麼!」
夜丹緊張的解釋,可結結巴巴講了幾句,只覺得越描越黑。
畢竟退一百步來說,他們確實是發生了關係,可絕不是她看到的這樣。
至少位置反了!
不過這下也百口莫辯了。
如果跟別人說是白菲強上了他,恐怕只有鬼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