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y Fool最後一章開始連載了,這次也是分成五段喔~
照之前慣例,歷史背景和翻譯會整章結束時再放。
同步更新於艾比索
第十四章:重生與新生
When we are born, we cry that we are come to this great stage of fools.
─ William Shakespeare, King Lear
「所以……這就是你的解釋?」伊莉莎白仍未鬆開緊握扶手的指爪。「騎士團長?」
所有雙眼如燒灼般烙印在布萊克伍德身上,來自議會屋頂破洞的月光默然灑落吸血鬼醫生所站之處。塵土、骸骨、血肉腐敗氣味取代言語喧囂佔據在場生靈的感官。
無法言喻,然而灼人的沉默,如同真相一般。
班尼迪托幾乎能感覺那些熾熱目光正燃燒著自己。
「這是我為族人,那些死去的鮑本恩‧西斯,取回正義的唯一方法。」布萊克伍德這麼回答。「我當時如此深信著。」
「但在經歷這一切後,你依然如此認為?」
「即使我終於知道維西‧奧圖就是我父親?即使我終於知道血王誕生並被隱藏的真相?」
「是的。」
「一部份的我永遠不會後悔當時所做的決定,但那部份的我已經隨卡蜜拉的死而一同消逝。」
灰色雙眼沒有任何情緒閃過。
「我相信你字句所言都是出自真心,騎士團長。」伊莉莎白終於鬆開手指,從寶座起身。「我代表議會,正式宣布你的罪行已全數獲得寬恕。」
亞瑟與腓德列克差點發出歡呼,這讓兩人得到崔斯坦不滿的瞪視。
「您的信任讓我無以回報,族長。」布萊克伍德向她行禮。
「那麼……人間現在真能放心了?」阿克索不放心地發問。
「我想是的。」布萊克伍德回應豹族代表。「我們已經摧毀血王最後一塊靈魂碎片。」
「除非又有人想拿全世界跟幽冥女王交換魔法?」
「但願那不會再度發生。」
「那命運之矛呢?」克拉維將軍質問道。「你們吸血鬼真能放心將如此強大的武器交給那個人類轉化成的暴君保管?他連這種重要場合都不想出現了,要怎麼期待他能看好命運之矛?」
「我想這世間已經沒有生靈比伏拉德更了解命運之矛。」伊莉莎白對他說。
「即便如此,我還是建議命運之矛應該由三族共同管理,我相信陛下和豹族族長不會滿意血族對那東西的處置方式。」他試圖反駁。「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現在這情形聽起來像是我們在這場災難後還得彼此照應。」他瞄了阿克索一眼,阿克索只能攤手以對。
「顯然如此。」伊莉莎白對狼族將軍微笑。「我們隨時保持聯絡。」
「真是討厭。」
「所以血王還有可能再次出現?我們永遠也無法掉以輕心?」班尼迪托跟隨眾人走出會議廳時低聲詢問吸血鬼醫生。
「既然已經知道血王不是童話故事,謹慎以對還是比較重要。」布萊克伍德聳肩說。「『汝欲和平,必先備戰。(Si vis pacem, para bellum.)』這句拉丁諺語永遠不會過時,對吧?」
「我不認為這句話會有過時的一天……」班尼迪托看見厄拉抱著瓦勒莉朝他們走來,瓦勒莉肩上還站了滿臉愉快的小黑炭。
「厄拉!」布萊克伍德對妻子大喊。
「安卓亞斯!」
「爸爸!」瓦勒莉跳出厄拉懷抱奔向吸血鬼醫生。「我學會叫出嚎哭者了!」
「真厲害!沒累著妳吧?」他開心地擁抱瓦勒莉,這次選擇無視飛上頭頂討拍的小黑炭。
「那才沒有什麼!我可是最棒的!」瓦勒莉不甘示弱地回答。
「果然是我的女兒!」
「你們倆救了全世界。」厄拉對班尼迪托說道。
「這是大家一同努力的功勞才對。」班尼迪托尷尬而笑。「按照血族的習慣,我猜等會又要舉辦盛大宴會了?」
「當然。」
「你對我們還真了解。」布萊克伍德搭上他和厄拉的肩膀。「首先我們需要好好打掃一番,議會現在可是一團亂啊。」
「哈哈,說的也是!」
永遠?
但他依舊是個人類,脆弱渺小如蜉蝣的人類。
班尼迪托忽然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
他真想成為擁抱黑夜的生物嗎?
~*~
約克焦急地在洛基房門口踱步,就連莫里斯的出現也無法讓他停止步伐,這讓褐髮青年格外擔心。琥珀則是不知所措地蹲伏在地,無法理解主人此時的憂慮從何而來,只能從空氣中嗅聞到一絲血腥,一絲象徵死亡將至的不祥氣息。
「他不能死……他千萬不能死……」約克喃喃自語。
「約克?」莫里斯握住他的手。
「洛基不該因此死去。」他低下頭。
「洛基現在情況如何?」
「烏頭婆婆說他還沒脫離險境。」他抱緊褐髮青年。「雖然我不喜歡那個瘋老頭,但這不是他的戰爭,這不公平。」
「別放棄希望……他會撐下去的。」
「但我從沒見過狼族過了這麼多小時還無法從傷勢中恢復,這不正常,他又不是被砍斷手腳。」
「與魔法有關的傷害有時需要時間復原。」
「但你已經恢復精神了不是嗎?」約克捧起莫里斯的臉頰端詳道。
「也許洛基年紀比較大,需要的時間更長。」莫里斯搖了搖頭。
「我多希望事實就是如此。」他在門把轉動時豎起耳朵。
「狼族長老希望能跟王子說上幾句話。」阿利吉耶里從門縫中探頭,後頭跟著手捧臉盆的諾斯特拉達姆,兩人的蒼白臉色說明了他們尚未從防護罩被毀所受的傷害中康復,預言家手中的臉盆則是駭人地盛滿血水。
「洛基他……是不是要死了?」約克聽起來快哭了。
阿利吉耶里沒給他任何回答。
「快進去吧。」莫里斯輕推約克,約克只能哀戚地點頭。他走進門,客房盡頭只有一張床與佇立床邊的烏頭婆婆,床上躺著的是面色死灰的狼族長老洛基。
「……洛基?」
「殿下?」
「你還好吧?」他鼓起勇氣詢問,只得到老狼人虛弱的笑聲。
「好到能把所有族人都變回家啊。」洛基又咳出鮮血。「那怪物可真厲害……咳咳!竟能把防護罩打穿讓我吃足苦頭……」
「你有什麼事想跟我說呢?」
「如果殿下想忍受老人家的瘋言瘋語。」
「我洗耳恭聽。」他在床邊跪下。
「別哭喪著臉嘛,殿下。」洛基伸出手輕捏狼族王子的臉頰。「我已經快要兩千歲,活也活夠本啦,別為我即將來臨的死亡而難過。」
「你不該因為血王而受這麼重的傷……」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我們都被捲進了這場災難,為了存活而奮鬥,於是就有了不同的命運。」老狼人笑著說。「能與先王們在星辰間再次相會是我的光榮……這並不是多令人悲傷的事情啊。」
「你會活下來的,洛基,你不會死去,你會活著然後繼續帶領長老團……繼續說著你的瘋言瘋語。」約克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照顧好陛下,照顧好您的母親,好好照顧……琪琪……」更多血水從洛基口中溢出。
「不!別這樣說!」
「他們需要您,殿下。您的王國……將來也會需要您。」洛基彷彿使盡最後一絲氣力握住他的手。「但別……別太相信大王子。」
「……什麼?」
「別相信大王子。」
握住約克的手緩緩垂下。
烏頭婆婆走向約克,皺紋滿佈的雙手覆上他的肩膀輕撫。
莫里斯在狼族王子踏出門框時感到不妙。
「我需要一場葬禮。」
約克拭去淚水說道。
~*~
賽拉芬娜修女面無表情地倚在長廊窗邊,俯視議會外枯骨屍骸滿地的殘局,當她感覺背後有人接近時警戒地轉身。
「只是來打聲招呼。」阿克索舉起雙手。「我還沒請教妳的名字。」
「賽拉芬娜‧迪歐薩。你呢?」
「阿克索。朋特(Punt)的阿克索。我聽那些吸血鬼說,妳和班尼迪托神父一樣是從羅馬來的?」
「是的,但我已不打算返回羅馬。」她又轉過身繼續面對滿目瘡痍。
「那妳打算往哪去?」
「任何地方。」
「有興趣造訪非洲一趟嗎?還是說……有興趣『回家』一趟?」
「我已經不知道何處是故鄉。」她沒有回頭。「但我有興趣到那兒走走。」
「豹族使節團五天後就會啟程。」阿克索離開長廊前這麼說。「到時候可不等人啊。」
賽拉芬娜修女在豹族代表離去後從袍子裡掏出內藏畫像的項鍊,但這次卻沒有打開它。
這旅程又能帶領我找到什麼?
她詢問自己。
~待續~
結果洛基就這樣領便當了
(洛基:請給我生牛肉便當OwO)
(約克:把我的眼淚還來你這個老番顛Q皿Q)
(賽拉芬娜:所以現在是要換我去尋找身世之謎了嗎=_=)
(約克:還有那個老番顛的遺言是怎麼回事?我哥想對我幹嘛="=)
(班尼迪托:按照作者個性很可能會生出一堆番外篇ˊHˋ)
(布萊克伍德:夾在開車文裡的番外篇之類的^^)
(班尼迪托:你整個很期待開車的樣子耶=H=)
(布萊克伍德:嘿嘿~)
(作者:這就要看Unholy有沒有足夠篇幅來塞賽拉芬娜和約克的故事,不然就要跟伏拉德說聲抱歉擠一下了ˊ_>ˋ)
(伏拉德:欸)
感覺狼族和豹族的部份用外傳來呈現比較不會讓小說主線太混亂,但實在沒力氣多寫,我連鳥頭俠(還有卡超久的《嘯日之犬》)都還沒完結啊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