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5000+字
*魈鳥文學，啾啾，流浪者客串
*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已交往設定，感情歷程請參照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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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魈。
聽到這個稱呼時，魈一瞬間反應不過來，茫然地看著熒不曉得第幾次轉開精緻的玻璃糖罐、取出色彩繽紛的小小糖粒。
這個叫做金平糖，她在半個時辰前那麼說。綾華寄給我的生辰禮物，很像星星，對不對？
說完還往他嘴裡塞了一個。
味道是挺好的，清甜、不膩，魈回想著，只不過她吃得似乎有些多了。
「少吃些。」他提醒道，可想想熒也不是孩童，不至於因此就蛀了牙什麼的，於是又補上一句。「晚餐會吃不下。」
熒看看他，又看了看手裡的糖，然後把那顆糖往魈的嘴裡塞。
「所以，妳又聽聞了什麼。」
魈看著熒舔了舔指尖的糖粉——且那上頭還因為方才碰到他的嘴角而沾了些許濕意——一邊想著自己不該養成乖乖張嘴接受熒遞來的任何東西這種習慣。
「只是想喊喊看而已。」她蓋上糖罐。「情侶間不是都會有愛稱嗎？」
「愛稱？」
「嗯，例如寶貝、達令、親愛的...」
姑且不論達令是什麼，怎麼其他兩個聽起來如此露骨。魈皺眉。
「人間有著如此習慣麼？」
「倒也沒有，不是每對情侶都會那麼做的。」男友不讓吃糖，熒只好聽話地把糖罐放回桌上。「但蒙德那邊挺盛行的，你也知道那裏的風氣——浪漫、自由，戀人間對於愛意的表達自然也率性得多。」
她轉了轉檸檬糖似的眼珠子。
「魈魈，魈魈...魈魈。嗯，不錯。你覺得呢？」
癢癢的。
魈用側邊的牙齒磨咬起嘴裡的糖，輕輕一聲，糖清脆的碎開，甜味融在津液裡，吞進發癢的胸口。
他舉起茶杯，讓已經微溫的茶沖一沖突然膩起來的喉頭，熒側著臉看他，俏皮的微笑寫在臉上，一邊伸手摸摸臥躺在自己腿上的派蒙。
正在睡午覺的小精靈整張臉睡得暖紅，唇角還掛著酣甜的笑意，熒替她拉起毛毯蓋好，將被角折收避免涼意灌進去。魈見狀後又喝了一口茶，字句悶聲悶氣的含糊在杯裏。
「妳是不是太寵她了。」
隨口的一行話，狀似提問卻是純粹的敘述句，熒品出其中的淡淡酸意，笑著勾起身旁人的小姆指。
「魈仙人莫是吃味了？」
「...並非如此。」
究竟是不是如此，大抵只有當事人才知曉。
只是這次魈舉起茶杯時，能被用作理由的茶水早已被飲盡，熒聽見他在喉間悶嘆一聲，又添了盞茶繼續詳裝大度。
「嗯...」
腿上的派蒙動了動，發出無意義的呢喃聲，接著一雙惺忪的眼睛緩緩睜開，伴隨一個大大的呵欠。
「呼哇...」
「妳醒啦，派蒙。」熒輕捏她暖和的小臉蛋。「睡得還好嗎？」
「嗯...當然了...熒的大腿又軟又暖，睡起來特別舒服...」
小精靈沒打算馬上起床，貪戀著輕蹭那雙白嫩嫩的雙腿，一聲悶悶的鼻息隨即在靜謐裡拋下漣漪，熒不用想也知道是來自誰的小脾氣。
而派蒙大概是同樣聽見了那聲鼻息，她維持著姿勢、視線微揚向少年仙人，在留意到他的神態後玩味的勾起嘴角，刻意又蹭了幾下熒的大腿以示兩人親暱的關係。
「魈，你這是羨慕了嗎？」派蒙哼哼兩聲。「這可是派蒙身為女孩子的特權，可以盡情的躺在熒的身上撒嬌喔！」
「...無聊。」
「...無聊。」
少年仙人不理會這拙劣的尋釁，斜睨她一眼便轉過頭擺出一副高冷範兒的孤僻模樣，可在熒眼裡，那副樣子分明更像隻賭氣的小鳥。
她忍不住笑著伸手拍了拍男朋友的腦袋。
「好乖好乖——」
於是某隻賭氣的小鳥用鼻音哼了一聲，身體卻誠實的朝她貼近了半分。
***
「讓世界，徹底遺忘我。」
度過的熱鬧時光、並肩而行的人、一起品嚐過的美味，這些都是真實不虛、真正重要的事物。
——我曾經是那麼以為的。
但是最終森林並沒有記得一切，我所見證的，是整個世界的遺忘。
生命的重量輕如花瓣、輕如羽毛、輕如朝露，轉瞬之間，便隨微小的巨大變動而逝。
那些度過的熱鬧時光、並肩而行的人、一起品嚐過的美味也——
「你會不會覺得很虛無？」
受納西妲之託而同行的路上，我那麼問著與自己隔了一段距離的青服少年。
「如果妳是指傾盡全力而沒能改變歷史，那妳大可收起用在我身上可謂糜擲的憐憫之心。」鳴主——收下我所贈予的這個名字的流浪者頭也不回的說道。
「只是一個用以閒聊的提問罷了。」
「閒聊？」他側過臉來，紺青色的視線斜斜地瞥了我一眼。「乍聽之下還以為我有資格成為妳的好朋友了呢，妳就那麼不挑聊天對象的麼？」
「我從來沒有說過你不具成為朋友的資格。」習慣他的語氣後便知道不需深究其意，我老實的說出內心的想法，沒去琢磨他閃爍一瞬的目光。「閒聊就是閒聊，不必迎合也不需勉強，反正這一路上風景也挺好的。」
本就是個無心的提問，並沒有以得到答案為目的，我想著被納西妲留下的派蒙是不是正在同她央求著要吃棗椰蜜糖，一邊轉頭去看遠方的須彌城。
那棵支撐了整座城市的聖樹總是讓我感到特別具有生命力，它乘載的不僅僅是建築，更是須彌人的智慧、夢、與生活，那些根葉上所延續的生靈與故事，為這株存在譜出了鮮明的生命樂章，與浪漫自由的蒙德城、古樸繁榮的璃月港、悠遠謐靜的稻妻城是截然不同的姿態。
「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浪費時間來後悔的。」
前方隨著濕潤的風傳來篤定的言語。
「努力雖然會背離願望，但不會背叛自己——看吧，只要用一個『曾經努力過』的事實來作為藉口，就會覺得所有徒勞都美好了起來，對嗎？」桀驁不馴勾在少年的嘴角。「況且，我也並非一無所獲...那些人，我會要他們付出代價的。」
「如果重新回到那一刻，已經知道結果的你還會那麼做嗎？」我踢開路邊的石子隨口問道。
「只要還有選擇權，我就會走上相同的道路。」
幾乎是不帶猶豫的態度，我抬起臉去看那飄揚的衣帶，點綴著堅定而無懼的背影。
「為什麼？」
少年看向我，眼裡還是那副趾高氣揚的神態，但這一次，我看到了不同的光采。
「因為每一個我都是如此的鮮明，他們同樣可悲，卻從來都鏈接在一起。」
***
「在想什麼？」
魈重新沏了一壺茶回到客廳，看見金髮少女若有所思的背靠沙發望向天花板。
「崩崩...噢不，咚咚小圓帽...」
「？」
「就是那個...蕈獸。」
…肯定不是在想那個，魈看著她放在胸前的手想著。
睡飽的小精靈帶著影郎丸到外頭蹓躂去了，偌大的房子裡只剩下兩人與茶杯裡騰昇的熱氣相視，他拿起稍早被熒放到桌上的糖罐子扭開，取出一顆糖遞近她的唇邊。
「不是說晚餐會吃不下？」
「...一顆罷了，不礙事。」
熒張開嘴巴，甜味隨著舌尖的觸感在唇齒間蔓延。
無論是硬糖還是軟糖，她總愛把糖含到被津液融成小小的碎片或塊狀才肯咬碎吞下，盡可能讓須臾的甜味在嘴裡持續的久一些。
而每次最後一丁點甜味隨著吞嚥動作而散逝後，只要用舌頭輕碰雙側，就能感覺到口腔黏膜上的一股粗糙。
她側著臉去看身旁的人。
很久以前...不，其實也說不上過了有那麼久，總之，她好像曾經思考過類似的問題。
只是當事實再一次地狠狠甩在臉上時，仍感到些許的茫然。
我所見證的，是整個世界的遺忘。
我所見證的...
是身為見證者的自己。
本就是來自世界之外的旅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段漫長的旅程，早已旁觀過太多的死亡、經歷過太多的遺忘，稱不上習以為常——即便那是世間萬物遵循的準則，自己只是恰好在相對的角度上切實的觀覽到腳下的流淌，但雖然仍會憤怒與悲傷，可第一次的她究竟是什麼表情，也隨著諸多過去一併被埋藏。
而如今這樣的我，在親眼記錄了兩次的瞬間後，又怎能期許、怎能盼望——
像是有意的軋然而止，熒闔上眼睛，那只胸前的手輕輕握起，又輕輕放下，掌心仍然沒有鬆開。
魈的眼角淺淺一瞥，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霧白色的熱氣成為唯一的動態，不著痕跡的帶遠飄散的思緒，他沉默的任由景象失焦在眼底。
有時候他會希望自己更擅長應對這種時刻，但仔細想想，他們之間似乎也不具備那樣的必要性，好像他與熒一直都是以這樣靜謐的態度在陪伴彼此，無論是最初客棧的茶桌上、抑或後來屋內的晨光下，即便是無比親密的瞬間，也只有眼神溫柔而平靜的在替代對話。
身旁傳來平緩的鼻息。
魈轉過頭，發現熒在眨眼之間已經沉沉睡去，金色腦袋歪歪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掌心也隨著放鬆的身體微微攤開。
——又或者，其實沒有那些字句也沒有關係，彼此的身邊已經是倦憊時最好的歸處。
他放柔目光，金眸憐愛的倒映少女的睡顏。
『毛絨絨的小動物總是能療癒身心呢，摸著牠們柔順的皮毛，就感覺所有的疲勞和壓力全都不見啦。』
魈突然想起幾段時間以前、熒曾經分享過的話語，以及那笑得甜美的好看眉眼。
他想了一會兒，右臂上的青紋泛出淡淡光芒。
***
好熱。
這是熒在半夢半醒間浮起的第一個念頭。
有什麼柔軟的重量壓在腿上，暖呼呼的，暖到有些熱。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打了盹，腿上也不知為何多出了一球熟睡的金翅鵬鳥。
剛睡醒的熒還懵著，花了半秒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作夢，前額的紫菱、艷紅的眼尾以及那一身自墨綠漸層至金燦的斑斕羽翼，即便沒有親眼見過，但左思右想都明顯是自家戀人的鵬鳥原型。
她稍微前傾身子挪動了下視線，在佔滿視野的龐大身軀盡收眼底後，熒忍不住慶幸魈只把頭和脖頸枕了上來，而不是把整隻鳥都埋到她腿上去——甚至還貼心的把部分家俱先移到一旁——不然恐怕不單只是感到熱的問題，熒覺得自己大概率會被壓扁。
不過...原來魈的原型那麼...巨大嗎？
熒看著被佔據了大半的客廳驚訝著，雖然她不是沒有想像過金翅鵬鳥的體型應該有著一定的分量，但實際看到後還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她看著酣睡的鳥兒，用指尖輕輕搔了搔鵬鳥的頭頂。
「呼啾...」
「......？」
耳邊捕捉到稍縱即逝的輕聲，熒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是從哪兒傳來的聲音，又往耳羽附近搔了幾下。
「呼啾啾...」
隨著呼吸起伏的龐大身軀不合形象的發出可愛的回應，腦袋也在睡夢中下意識討好著蹭了蹭大腿，柔軟的羽毛拂過肌膚，像是上好的羽絨毯一樣又暖又舒服。
熒原本就喜歡動物，戀人與平日裏清冷模樣截然不同的反應更是讓她心花怒放，忍不住兩隻手不安分的對著那顆綠色腦袋又搓又揉，頭頂上幾根飄逸的羽毛隨著動作輕晃，熒無端想起魈髮頂那一搓怎麼都壓不下去、在輕小說裏被稱作呆毛的翹髮，盈盈笑出嘴角幾分弧度。
曾經那樣說著「別靠近我、別妨礙我」的冷峻仙人，如今卻以原型的鵬鳥姿態、毫無防備的枕在她的膝上...
胸口甜出一絲喜悅，熒彎起眉眼，俯身落下一個輕輕柔柔的吻在那蓬鬆的羽毛間。
但在唇瓣觸及那片翠綠之際，沉入熟睡前的幾些酸澀又翻湧上心頭。
她微垂目光。
吶，魈。
這些記憶、這些一起度過的時光、以及此刻的距離...
在命運的法則中、在降臨此間的追尋中、在世界與時間的洪流之中...
我又怎能期許、怎能盼望——
『『希望妳能記得我』...算了，只能許一個願望的話，還是不要這個好了。』
在那片煙火之下的記憶一閃而過的同時，有什麼東西輕輕碰了碰柔軟的唇瓣，倒映鎏金的琥珀色逐漸從散逸中聚焦，又一次落進無以言盡的金色湖泊。
像是要取代她的茫然，金黃色的鳥喙溫柔吻在唇間。
「啾啾。」
「啊、你醒啦...」
有神的眼眸眨阿眨的替代回答，醒過來的鳥兒發出啾啾的叫聲、一邊撐起身軀，綠色腦袋迎面而來，熒的整張臉被迫埋進滿羽毛的蓬鬆。
「哇...！」
「啾。」
「啊...好癢——」
「啾啾。」
「魈......癢...哈、哈啾...！」
「...啾啾。」
在熒連打了三次噴嚏後，鳥兒乖乖地移開腦袋，轉而窩向少女的頸窩輕輕磨蹭，熒環住鵬鳥的脖頸，感覺自己像是抱了個巨大的毛絨暖手枕，且這球暖手枕還會向她撒嬌。
...只不過，到底是誰在向誰撒嬌，還真的是不知道呢。
她將半邊臉頰埋向魈的脖頸，柔軟隨著脈動起伏，溫柔的散發生命的溫度，記憶像暖流、像贈禮，緩緩回溫在心底。
『咳，聽好了。我的願望是——『希望妳今後的旅程，每天都像慶典一樣開心。』』
...啊啊，對啊。
最終，森林並沒有記得一切。
但被遺忘的事物，其意志化為了納西妲前進的道路。
最終，即便如花如羽如朝露。
但他說了，每一個過去的自己，從來都鏈接在一起。
來路所餘下的痕跡會以另一種形式存留與接續，只要不停下腳步，命運的邂逅與譜寫就不會結束，就像此刻的她與他就在此處，這個事實就算被改寫，也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被改變的。
比如說——
熒露出微笑。
謝謝妳的願望，千鶴。
她悄悄的在心裡對著已經遠去的朋友說道。
「咕啾。」
耳畔傳來喚聲，雖然聽不懂鳥語，但熒隱約能察覺到其中的情緒，她摸摸鵬鳥的頭頂。
「我沒事喔，不用擔心。」
「啾。」
鵬鳥又蹭了蹭她的頸窩，接著發出淡色的光，像是融雪一樣耀眼卻美麗。
在光粒自指尖逝散後，少年仙人上身趴於她的腿上，目光仍是那樣的平靜而溫柔，熒忍不住泛起笑意、伸手捏捏那張俊俏的臉蛋。
「上仙這是在和誰爭位置嗎？」
「...此處本就屬於我。」
熒噗哧一笑，動手要把他拉起來，魈牽過她的手貼回自己臉頰，搖了搖頭。
「如此便好。」
「地板不涼嗎？」
「方才...臥暖了。」他又想了想。「所謂特權...所謂的又軟又暖，我想稍作體會。」
「你果然吃醋了吧...」
「...妳多心了。」
小鳥悶聲悶氣地把半張臉埋回交疊的手臂，熒輕笑著俯下身抱住那顆綠色腦袋，眉眼埋進墨綠的髮絲間，野草山木的清冽香氣隨即灌入鼻腔，在片刻後交織成柔軟的甜氣。
於是那個單音節很自然的落在舌尖，隨著呼吸的間隙喚出。
「魈。」
「何事？」
「魈。」
「嗯。」
「魈。」
掌心覆上她的頭頂。
「——我在。」
像暖陽，溫柔的照耀著她。
熒闔上眼睛，像是被太陽照過的餘溫，眼角有著一絲微微的暖燙。
撫摸那頭金髮的手遲疑了一瞬，但僅是一瞬，便沒再多作停頓。
傾刻後，那隻手的主人有些彆扭的唸出兩個音節。
「...熒熒。」
尾音很快就墜進了靜默裡，滴落傾心，迴響在某處，一圈又一圈的盪開漣漪。
熒愣了半晌，兩頰飄上淺淺的紅。
「...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不喜歡麼？」
「嗯...有點害羞——」
「那...」
「但是還算喜歡？」
她眨眨眼睛，琥珀裡滿是笑意，魈抬起臉，前額輕輕碰上她的，任由髮絲纏繞在一塊，如他們的眼睛、他們的聲音、他們留在對方生命裡的痕跡。
——如那些望向來路、望向彼方，永遠不會改變的東西。
仍是那樣的靜謐，只有眼神無聲的取代對話。
而暖陽已照亮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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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又名《嬌嬌撒魈魈》，取名by柳紅瑤老師...（不要亂拖人家下水）
看完覺得懵很正常，因為我也很懵。
沒有正確答案，但這篇之後大概率會在wb發雜談，有興趣可以去置頂找。
也許有一天你不再記得我
關於我們之間所有的所有
沒關係 只要你幸福就夠
——邱振哲《太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