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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鷹之道:世界》--第八章-05-被折斷的左翼

K.I | 2019-06-24 19:22:30 | 巴幣 14 | 人氣 393

完結.《世界》(2018)
資料夾簡介
他,亟欲彌補過去;她,竭力挽救未來。


  胡人民族,其「胡」字由來,一說是匈奴人在歷史上就曾自稱為胡;而另一說則是因此族民風放蕩,男子們總沐浴於烈陽之下曬得皮膚黝黑,又蓄著大把大把的鬍子,所以被中原人稱「胡」。
  
  不過胡族與羌族在有根本上的不同,其中最明顯差異的便是胡族人並沒有統一奠定奉祭的祖先或神靈,他們是自古以來綜合許多少數民族為一體,多年演變成一大族的綜合民族,也因此他們不拘生長之地,起初獨愛游牧於無邊無際大草原地,如今又偏愛人多族雜的西涼一帶入住,為了這份能隨心所欲的心甚至不惜曾與中原人馬交戰,屢屢受道抵禦和挑戰也阻止不了他們。

  但,近年來的確有這麼一件事,竟然能恐懼這無拘無束的民族。


  「──總結來說,現在是八月,今年開始到現在隴西郡已經四起、武都郡九起、天水郡八起、安定郡三起、北地郡一起,每起案被殺死一人到全家不等,但死者共同點就是都與胡族人有關,可見這兇手要不是對胡人有深仇大恨,就是真如姜維所言,是有一方刻意操弄想嚇走他們。」他們一行人坐在飯桌前吃著飯,唯有田槶還在看著書卷朗讀道。

  吃得相當賣力的夏侯雲根本沒空抬頭理會,反倒是一邊趙英問道:「這裡的縣衙沒法辦他們麼?」

  田槶道:「目前矛頭全指向曹魏方,蜀漢官為了樂享曹魏被質疑而被反抗的結果,自然不想辦。」

  「正是因為如此才腐敗,」從始至終沒拿起筷子的王異指向客棧外的曹魏官府,外面果真已經有一群胡族百姓圍在那高聲抗議喊冤。「如果每個人都真心想為這邊土地好,那這一切早了結矣。」

  韓研道:「可蜀漢方的馬超實在太強大,要是沒辦法讓胡族和曹魏和平並與我等聯合的話,要推翻他恐怕是難上加難。」

  「昨日我和夏侯雲在隴城的客棧被襲擊,正是因為馬超惡意嫁禍於我們,他散播謠言煽動胡人說我們就是殺害他們族人的元凶,他們才和蜀漢兵一起來捉我們的。」王異道。「最怕是他們就那樣假扮好人,聲稱自己會為胡人申冤而懲治曹魏,那麼已經和曹魏談妥的我們就更無法洗刷冤名了。」

  果不其然,她才剛說完,客棧外就來了一支高舉蜀漢馬超大旗的官兵也對著曹魏官府大呼:「胡人們吶!雖然我們民族不同,但絕不會像惡劣的魏賊等輩謀殺你們的族人的!就讓我等為你們申冤報仇吧──」

  趙英又道:「那知道馬超本人現在在哪麼?擒賊先擒王,直接衝去找他對決說不定更有用啊?而且他可能知道定軍山的事……」

  田槶道:「不可能,首先胡族案件不解決的話,我們就是攻進去也會被胡人當作曹賊圍剿;再者羌族長老日前被脅持,我等敢動馬超的話羌族也會為了保命而順從並圍剿我們;更不用說,我們還真的不知道馬超本人現在躲在哪。」

  「我知道!」夏侯雲和金梨突然同時舉手大喊,師徒倆看向彼此一眼,眼神疑惑地同時對彼此展開一連串:「妳/你知道什麼?」
  「妳/你先說?」
  「那我先說,間單來說就是……」
  「哎、就說我先說了!」
  「閉嘴──」
  「哼!」
  從頭到尾一模一樣,簡直像排演過一樣的無厘頭。

  趙英臉色變得難看。田槶則苦笑:「子鷹哥哥年長,您先說吧……」


  「我是說我知道怎麼引出兇手在哪裡。」雲說完後對金梨作了個幼稚的鬼臉,金梨氣得用她的大眼瞪向田槶一眼。

  「我是說我知道馬超本人躲在哪裡!」她說完分別對夏侯雲和田槶不屑的吐舌頭。

  王異隨即問道:「我很想趕緊殺死馬超,但若要確保能『真正徹底』擊潰馬超的話,那得先處理胡人屠殺事件──所以夏侯雲,你說兇手會在哪?」

  夏侯雲吞下口中食物,隨後高昂的呼:「這事還不簡單,當然是要先『被殺』。」



  待到丑時最深夜,西城的大街一個人都沒有,明顯是受到長期以來民族糾紛和近期的恐怖兇殺事件影響,整條市集大街上根本沒有其他人敢逗留,夜間酒館的生意也是慘澹的門可羅雀。

  卻有三名男子不怕死的大搖大擺走在路上,他們便是韓研、夏侯雲、和田槶。

  「子鷹哥哥……這鬍子到底怎麼回事?」田槶和韓研摸了摸自己下巴用糯米糊黏上的大把假鬍子,感到不解的彆扭。

  「還需要我解釋麼?假扮成胡人呀。」唯有雲理所當然地說著。

  「就是靠……黏上這麼粗糙的假鬍鬚?」

  「我說你們倆呀,堂堂一個副團長、一個民族英雄,腦子怎麼這麼不好使?那胡族男人每個都是粗鬍大髯,操著一口濃厚的西域口音地,當然就是要像我這樣子咧!」還真沒想到夏侯雲冒充西域人的口音還真的非常道地,田槶和韓研頓時說不出話。


  暗巷口中,趙英和金梨在暗處待命著,但金梨一探出頭想查看情況時就被靠巷口的趙英硬生生壓了回去,「妳少爭出頭!幫助子鷹哥哥是我的職責,妳個半路來的給我滾遠點。」

  金梨只能揉揉腦門不服氣的說:「妳就不要待會害兇手跑來先幹掉我們倆噢!」


  這時,在街上不知道要幹什麼的三名假鬍子男人突然感到一陣尷尬:沒想到就在此刻,夏侯雲突然跳起極其奇怪的扭動舞蹈,簡直像是中了什麼巫術一樣。隨後田槶突然也有樣學樣,唯獨韓研一人莫名其妙的呆住在原地看著發瘋現場。

  「喂!你們倆幹什麼?」韓研緊張的問。

  「你不懂,這是我在涼鬼兵團時學的,這支舞蹈會讓暗中觀察你兇手和刺客瞬間摸不清你的思緒和策略,『銷魂步伐』你可以這麼稱呼他──」。

  田槶也道:「只是子鷹哥哥,我們是不是該停著點,我怕待會官兵會以為我們在搞什麼邪教儀式……」


  一道黑影如惡煞般閃過街邊,忽然地,街上的燈火矩全都熄滅。雲、槶、研三人隨即警覺,長刀、寶劍、拳刃瞬間都閃出。

  「死……」呢喃耳語般,細微的呼喊迴盪在大道之間。街上三人和巷中兩人急忙的前後左右觀察,卻始終沒看見任何其他人影出現。「死──」

  但那聲音卻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烈,不斷地覆誦著「死」一字,更隨著音量漸大而越能感受到一股明顯的寒氣。


  三人背後,輕盈的腳部落地聲,他們隨即轉身進入備戰姿態,果真見到一名戴破簑帽、穿著骯髒濫衫、腰掛鋸齒古錠刀的男子,他的姿態甚為扭曲,看上去彷彿遭邪魔護身一般詭異。

  「來了麼?」雲站上前一步,對著那陰森的男子大呼道:「臭小子,整天濫殺咱胡族的傢伙就是你吧?現在還想把我大鬍鷹的給取下是吧?」

  那人卻沒有回應,反倒是繼續喃喃自語的唸:「死……胡人……死──」三人立馬更警戒的作好準備,卻說眨眼之間,詭異男子就消失在他們面前。

  「按照偷襲的定理……他已經在背後了!」韓研沒有多加思考便直接轉身刺去,果真敵人已經在背後要劈斬下來。然而拳刃一刺去,恰好直接把他的簑帽給刺落下來。

  詭異男子顯得甚為訝異,往後翻滾一圈拉開距離重新站起,抬起頭,才讓夏侯雲等人見到那並不陌生的臉龐。

  「你……你是……」夏侯雲和田槶猶為熟悉,沒想到在他們面前的這人正是公孫翔曾經的副手之一,亦是他們曾經一起冒險的重要夥伴:「右易!」


  「哦?好久沒人叫出這名字了……果然是你們……」他面對向三人,古錠刀沒有放下的輕聲道:「明天就是第十一年了呢……真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沒想到這挺有用的,大魚都上鉤了。」夏侯雲隨後便將假鬍子給摘下。

  韓研仍不解的大呼:「我見過你,你是以前公孫翔身邊的其中一個護衛,你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呵呵呵……我十一年前就沒有『目的』了……」他的嗓音十分沙啞,像是長年被烈酒侵蝕,與當時仍是青年的他截然不同。

  「左仁。」雲呼出那個名字的瞬間,右易便看向了他。「你還沒有忘記他,是吧?」

  「怎麼可能忘記呢?你沒辦法理解麼?當然沒辦法……誰都沒辦法……」右易說著,歪曲的腳步緩緩步向雲,突然撕牙裂嘴的大聲狂吼道:「沒有人能夠理解──!」隨後舉刀狂暴一斬直襲夏侯雲,下一刻,三把武器同時擋住了這一擊。

  「我了解你的痛苦,我也有重要的人被殺害,我也有極強烈的想替他們復仇過,」夏侯雲隨即使勁將震開他,並以刀指向道:「但你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他們既不是害死左仁的兇手也不是參與事件的幫兇,這樣我就必須要阻止你。」

  「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都一樣……都和那些人一樣的邪惡!都和那些人一樣的該死!」

  田槶不願與之作戰,放低了劍並問:「右易兄,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對左仁兄的死無法釋懷,可你這幾年殺的人都和他無關,這只是在製造更多無謂的傷害啊!」

  「害死左仁的是胡人……是胡人……所以我要把世上所有胡族人渣全斬草除根!」右易失控理智再次狂吼,又衝上去對他們三人一陣猛攻,這次他們險些反應不過,雖然成功保命但卻都被劃出幾道傷痕。

  韓研忍不住問:「當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不在場我也不清楚!」

  夏侯雲身旁倆人往後退,解釋道:「那時馬超與你欠插老爹一幫人組的那關西聯軍一直逼著我們投降,我和公孫翔還有左仁右易試著死命一搏時中了陷阱,當時殺害左仁的將領叫張橫,是胡人大軍五萬人的首領。雖他很快就被右易復仇殺死,但他從那瞬間就對整個胡族都有了極強烈的仇恨。」

  田槶再次呼籲道:「右易兄,我和公孫將軍這些年來也都很難過,但還是希望你能夠放下這一切啊──」


  右易發出了不像人的尖嘯,朝地上唾了一大口後喊:「給我閉嘴!把胡人完全殺光是我的生存意義……為左仁復仇……阻擋我的話我連你們都殺了!」

  「不行,他的思緒已經無法以言語交流了。」夏侯雲緊皺眉頭,對於這般重逢很是難堪,「只能和他一戰。」

  「你們為什麼要保護那些人渣?難不成……你被他們收買了?」

  「當然不是。原本我們只是為了要遏止民族之間的糾紛,但現在,我們是為了讓舊友從錯誤的路上回來啊!」

  「不可能的……死……死吧──!」右易又一次殺向夏侯雲,這次雲精準的擋下一刀,隨後也上前與之交戰。


  長刀刀背打去,右易舉刀擋下後隨即抓住雲的手臂,緊接著橫刀一斬,雲險些被斬首躲過,隨後他藉由右易抓住自己的手逆向纏繞,繞到右易背後將他推開後就是一個肘擊將他擊退。

  「放棄吧,我和那些手無寸鐵的胡族人不一樣的,你打不過我的。」夏侯雲更逼向前的說道:「為了保護我記憶中的友人,我一定會比現在的你還強大。」

  「嘁……死……去死!」右易不服氣的再次狂吼而上,這次夏侯雲仍與之過招幾回,他的攻勢雖然亦顯更為猛烈,但雲還是招架的游刃有餘。


  激鬥之間右易的嘶吼也逐漸薄弱,這場戰鬥他並沒有真正的鬥志;同樣的夏侯雲每次格擋下古錠刀砍來的空檔都是能夠致命反殺的機會,但他始終都只以拳腳毆打,想制服眼前曾經的夥伴而已。

  一旁田槶和韓研皆不知該不該出手幫忙,卻見戰況逐漸明朗,也稍微放了下心。

  「右易!我知道你也不想殺我們,快停手吧──」夏侯雲正義凜然的呼著,右易的眼神也的確不再那樣充滿殺意。


  久戰下,右易中了雲最後一個飛身膝蓋,當場往後翻了好幾圈,古錠刀終於落在地上,瘋狂的他也暫時敗了下來。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要阻止我殺胡族人渣……」滿臉傷痕的右易跪倒在地,扭曲著脖子,卻仍抬起視線的看著夏侯雲,苦苦的哀道:「他們都是我的仇人……他們是殺死我最重要的人的雜碎……」

  「我可以不管他們的人怎樣死,我也可以不管曹魏和蜀漢會發生什麼事。但我不能不管你,因為你是我曾經的夥伴。」然而雲也並非安然無恙,他也被割出了不少血痕,同樣也在搏鬥之中被毆打的不輕。「你一定比我還清楚左仁吧?既然如此,你真的覺得你做的這一切,他就會開心麼?害死他的混帳的確是胡人將領沒錯,但他已經遭到報應慘死了。現在你殺的卻是一些毫不相干的無辜居民,這樣多年以後你在九泉之下,還能夠面對當初以『守護你』為遺願的左仁嗎?」

  右易沒有回話,他的頭低了下來,手仍摀著方才受傷的地方。

  韓研道:「放棄現在的所作所為吧,試想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濫殺胡族人,不就又造出了更多像你一樣的仇恨麼?」

  田槶也道:「右易兄,只要你願意,現在放下這一切都不算太晚,讓左仁兄也可以對你放心吧,好嗎?」


  顫抖的他突然開始猛捶著地面,手都捶破皮捶出了血,不甘心的呼道:「恨……恨……為什麼會這樣……」突然的,鬆懈下來的三人沒注意到他另一手伸進了衣襟當中,下一刻忽然拋出暗藏的三把毒刃並大吼道:「擋我復仇者死──!」

  「唔!」那一秒內,他們震驚的沒反應過來,但毒刃並沒有刺入他們身體,而是被及時趕到場的趙英與金梨擋了下來。

  趙英呼道:「子鷹哥哥我來保護你了!就像我小時候你保護我和娘那樣,換我來保護你。我可是小時候跟著三哥一起學過劍術的,區區一名敵手我還擋得住!」

  夏侯雲立馬勸退:「不行!他剛才只是沒出全力而已,否則不只我打不過,妳們倆一起上都不一定能和他相較!」

  趙英情急之下,突然大呼出一句:「不要管我了,你們快逃,趁現在還有機會的!」

  就是這句話,正是這句話──此話一出,右易頓時如雷貫耳,瞳孔如波濤洶湧般的強烈撼動起。



  「『不要管我了,你們快逃,趁現在還有機會的!』」這句熟悉的話語,無限迴盪在他深深的腦海中。



  「嗚嗚……呀呃啊──!」情緒翻雲覆雨的他直接一頭猛捶在地面,這一下又把自己頭皮也捶破流血了。他又發出一陣恐怖尖嘯,接著甩出好幾把暗器,待眾人將其擊落才發覺他本人已逃逸而去。

  與此同時,空曠路上的地平線逐漸出現一絲曙光,那麼一絲強烈的光芒,在原本漆黑無比的街道上顯得如蒼天降臨人世的贊歌般那樣無比燦爛。

  「他怎麼……逃走了?」趙英相當不解的問。連田槶、韓研等人也很意外。「為什麼?你把他打得傷太重了麼?」

  「不,」雲的轉過身,誰都看不見背對曙光的他臉上的表情,而他只是輕輕應道:「趙英剛才說的那句話,恰好是他那位同伴死前的最終遺言……」



  隔天,眾人集結於王異家廳堂當中商議,並由王異本人問道:「金梨,妳說妳知道馬超本人大概躲在哪,可否請妳說明一下呢?」

  趙英在一旁碎碎的小聲罵道:「得了吧,她說的話大概是瞎扯。」

  「是這樣的,前幾日我聽說胡人凶殺案事件便好奇,今年發生的地點都相當集中,」金梨指著桌上的涼州地圖,道:「首先西北方的敦煌、張掖、酒泉此三郡太過遙遠,蜀漢的還沒有大量駐兵至那,此外就還有蜀漢與曹魏疆界的武都、隴城、北地、金城、安定、和此西城一共六郡,可日前在提凶殺案發生地點時我便發現唯獨『金城』沒有,可見是兇手也不敢在馬超所在的地方鬧事,因此我大膽斷奪,馬超就在金城!」


  韓研聽了後思考一會,道:「反正也不遠,那明日我便去金城探查,援軍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田槶也道:「沒問題,順道告知各位,我們怕僅靠夏侯楙一支軍隊會過難匹敵,因此我已經約了曹魏武都郡太守會面談援軍的事了。」

  王異作揖向所有人行過禮,說道:「非常感謝諸位,與馬超的最後一戰在即,希望我等這次能確實將其擊潰,讓他所做的一切惡行還個公道諸於世人。」隨後眾人也互相行了禮才散去。


  就這樣,雖然多年來獵殺大量胡人的右易沒有落網,在對峙前後亦沒有任何屈服或妥協之意,但就在那晚過後,連續好幾天涼州內都不再有傳出有會在牆壁上留下血畫的胡族殺手。

  同一方面,胡族人誤會魏方而產生的憤怒雖然沒有平息太多,但也對蜀方光說不做又同時繼續刮取百姓物資財產的行為趕到更加憎惡。不久,西城和隴城分別各發生一起義勇軍反抗蜀漢惡行的事件,但都很快的被蜀方首領馬超派兵快速平息,起事參與者和所有相關人全遭就地處決,甚至沒有任何審判、解冤、與逃亡的機會。





  「嗯──!」餐桌前的金梨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她滿足得小腦袋也晃了起來。剛送入她口中的,是桌上一盤白黃色的酪酥,她愉悅的直呼:「這味道鹹甜洽好,口感又濃郁滑順,簡直太好吃啦!」

  桌邊的是王異,她露出慈母一般的眼神,「喜歡麼?這叫『醍醐』,是中原極為罕見的美食。以牛乳精煉而釀成,西域這比較容易吃到,妳第一次來到這就慢慢享用吧。」

  金梨晃著身子小跑去一旁搬了一張凳子到身邊,並道:「王異姊姊妳也一起吃吧,這麼美味的東西我一個人吃哪有意思!」

  王異難得露出笑容的拍了拍她的頭,「不用了,以前我幾乎每天都大量飲酒配這個吃,現在為了想好如何對馬超復仇,必須戒酒以保持思緒清醒。」金梨聽了這理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苦笑。王異接著說:「妳和子鷹一起闖蕩一定很辛苦吧?一個女孩子在外面經歷生生死死而不能安穩度日,還得吃上這麼多苦,我有時候也替妳感到心疼。」

  「不會啦,雖然以前我在家鄉時看朋友一個一個成親都過得挺快樂的確有點羨慕,但現在我倒覺得出來闖闖也挺有意思,何況我現在吃得一點都不苦,吃得可香了!」她調皮的笑道。

  「原來如此,那,妳現在有心儀的對象麼?」王異這問題一問出來,金梨當場噎著。她趕緊拍拍她的背並遞上了茶水,「不用吃這麼急,今天不趕時間吶──」

  「不……我沒事……」金梨趁著這段混亂時間想著如何轉開話題,她馬上想起王異剛才的字裡行間,轉話道:「這話說,我記得姊姊妳不都叫師父本名的嗎?剛剛是我第一次聽到妳呼他『子鷹』耶。」

  「哦,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比較友好一點,比較叫得出口,後來發生了些事就變得有些難以啟齒了……」

  「嗯……和那『定軍山』有關麼?」

  「妳怎麼知道的?」王異一開始有些訝異,但很快便想起畢竟是金梨,這段時間從趙英和夏侯雲先前的對話判斷出來也不是什麼離奇的事。「不錯,就是那件事,只不過現在還不是能說清楚的事。」


  房門忽然被魯莽的推開,用力得門內右邊的花瓶都摔破在地上了。那是夏侯雲和黏著他的趙英,雲一進來就急忙大呼:「不好不好不好──我記錯日子了、今天就是田槶約我們和武都郡太守會面的日子啊!」

  「什麼?」王異皺起了眉頭,顯得相當不悅的回道:「你不是說明天麼?」

  「昨天我多睡了一覺就忘了日子啦,對不住呀!趕快出發吧、田槶應該已經到那了,萬一對方很難搞就完蛋啦!」

  「為什麼我要和這種冒失的人合作當戰友……」王異隨即拿起床邊的佩劍就跟著雲出門去。

  金梨塞了最後一口酪酥後原本也要跟上,但她才剛起步就被趙英強行壓回凳子上,並被她說:「妳給我待在這!少想搶鋒頭了,子鷹哥哥有我就夠了,妳就給我好好待在家顧門吧!」然後也不給她吞下食物反駁的機會,直接轉身離去,還用力甩門震得左邊花瓶也摔破在地上了。



  一刻時過去,雲一行人趕到客棧前便見田槶已經著正裝在外等候,他一見著他們到來便呼:「王異姊!武都太守已經到一段時間了,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呀?」

  「問他。」王異指著一邊的夏侯雲。

  「還有誰沒來麼?」田槶見他們只有三人突然問。

  「你還期望有誰啊?」雲快步的走到門口前看來是真的很著急。

  「呃……文泰兄或那個誰?」

  「韓研不是去金城了麼?總之快走,萬一是什麼自以為是的傢伙就難談了──」

  「也是。」田槶又在外張望了一下,然後才跟著他們一起進去。



  一到密房門外,雲趕緊匆匆的推開門與王異一同進去談判,由趙英和田槶先在外守著,而田槶依舊東張西望了一會。

  起初夏侯雲謹慎的到座前都不敢坐下,恭維的低著頭,深怕惹了個高官大爵不開心事情導致難談。卻見座上嘉賓背對著自己,姿態顯得相當不耐煩,微怒的雙目閉上,手持羽扇轉身過來就道:「這就是汝等的迎客之道麼?吾人特地從武都撥開諸事前來,汝等竟然如此怠慢。」

  「喔,是你喔。」恍惚之間,夏侯雲一屁股就坐下在位子上,突然變得就那麼不在意的給自己斟起酒。「如果是你的話我就不奢求了,我還寧願自己去以一打一千。」

  「居然這般狂妄?吾人今天非得教訓──」他一睜開眼要罵向雲,卻在看到他的面容之時就震驚的無以復加,「夏……夏侯雲……夏侯子鷹……」

  「有必要這麼震驚嗎?我們又不是多好的朋友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少搶戲份啦。」雲翹起的腿繼續飲酒。

  王異則仍謙卑的跪姿坐下,並道:「好久不見了,楊阜大人,不知您近來可好?」


  楊阜,楊義山,在馬超以攻入冀城後,曾與趙昂、王異等人一起組織秘密集團,出了多條奇策最後得以推翻馬超的暴權將他驅逐出城。

  不過同時,他以前過度理性而不顧犧牲人命的個性與年輕時熱血仗義的夏侯雲大相違背,因此兩人甚為不合,後來甚至有互相毆打起來,前者被後者打斷了好幾根肋骨的經驗。


  「我是沒打算求你啦,按照我認識你的性格,和你一起做事的話估計又有不必要死的人要死了。」

  王異給了雲一個眼神使他止住,隨後對楊阜道:「楊阜大人,有聞您自從冀城一戰後便受朝廷封武都太守,十年至今屢有政績,如今蜀漢自立又派軍入侵涼州疆域,相信您應該也有所不滿才是?」

  他回道:「是相當不悅,但也無奈,這回馬超可是頂著蜀漢的大批勢力霸佔了大半個涼州,實力之強大已經不是吾人能輕易並言之。何況吾人僅為一官職,若是出兵與蜀漢相戰勢必會鬧成國家之間的惡戰,這若沒有經過文帝陛下的許可,恐怕將釀成大罪。」

  「此言差矣,」王異道。「可請大人試想當年橫行霸道的馬超,除了為曹操親自所敗外,最後是誰將他打倒才落得他奔逃張魯、後逃蜀漢的?便是聯手起來的我等。如今涼州餓殍遍野,常有官兵以抵禦胡、羌二族之名搜刮百姓家產而中飽私囊,為了大義與皇室正統,出手相助有何不可?」

  楊阜道:「倒不與出手之名義有關,而是勝算過低,又怕會引起後續之災。」

  「可武都郡亦為涼州九郡之一,相信大人所轄之處亦有馬超部隊之侵略吧?如此驅逐非正統之外軍以還天下蒼生百姓公道勢必得民心,又有北方強權兵團寒冰軍相助,何謂勝算過低?」

  他訝異得確認:「寒冰軍?夫人可是說十年來征服無數西域大小戰爭的鬼才公孫翔,他的那支寒冰軍?」

  「正是。只可惜他本人目前為馬超所脅持,僅有一小支部隊可提供我等使用,但人盡其才,相約您的便是百策連出的副團長田槶、天水守將夏侯楙亦決定援助我等、羌族之刃韓研處於我方、甚至威嚇蜀漢萬千人的『夷陵死神』也在我們這邊。如此萬民傾心又良將雲集,相信大人也會想為涼州眾生出一份力才是,對吧?」

  「沒有錯啦!」夏侯雲突兀的一聲高呼,卻很快跑到王異耳邊輕問:「不過我們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楊阜低下了頭,許久才道:「好吧,吾人能使一支軍隊前來,可是否真能確保能一舉攻倒錦馬超?」

  「一定可以。」王異堅決,「此最後一戰,我與西涼死神勢必有一人將從人世間消失,勝負早已分曉,便看大人您是否願意參與其中而已。」

  看著她堅定如山的意志,連夏侯雲都再次被訝異,門外的趙英和田槶聽了也是直點頭,更不用提楊阜被動搖到了怎樣的地步。



  時間往回推半個時辰前,吃飽的金梨在王異家中無聊的來回踱步著。她從前庭漫步的走到後院又晃回前庭,輕鬆的唱起來歌來,甚至還幫忙打掃起家裡來。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哼著詩歌的她忽然聽到門外有馬蹄聲逼近,她心想:「不妙,師父和王異姊姊他們是徒步出門的,這騎馬來的肯定是個不速之客……」

  門外大叔立即不悅的呼喊:「不速之客個屁,妳大爺我是信差!」

  金梨大驚:「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妳都說出來了,那就不叫『想』了。」


  隨後金梨默默的推開家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取過信點個頭就又將門關上,看得出她也是很盡力在顧家了。

  她原本無意要拆閱他人信封,卻在要將信放在桌上時,注意到信上署名者竟然是馬超,不禁感到相當訝異:「馬超竟然寄信來了,他寫了什麼──不,這不就代表他已經知道王異姊姊住在這了麼?」情急之下她懷著緊張與歉意的拆開了信,結果一攤開信,便見第一行字寫道:

  「此信乃涼州牧馬孟起要傳達給趙氏趙英或王氏王異之戶,但只知其居於西成而不知其真正住屋,故此若不熟識此二人者可無視此信,或可奔相走告之。」


  「所以……他其實不知道麼……」她乾笑了幾聲,隨後往信下繼續閱讀。只不過接下來信上寫的內容,就讓金梨無法再笑出來了。



  一個時辰過後,夏侯雲和王異與趙英歸來,雲隨即癱到在門口邊呼道:「累死了,給我飯吃啊──」

  王異無視著他的請求反道:「你前面根本在玩,後面也沒出力,英兒都比你有用。」

  趙英反而嗲聲的喊應:「子鷹哥哥我去做飯給你吃,你先好好休息呀──」隨後路過廳堂時對坐在椅上的金梨扮了個挑釁的鬼臉。

  但金梨卻凝重的根本沒注意到,反而起身快走到雲身邊並說了一句:「師父,麻煩你和我走一趟。」便走出了家門。雲還沒弄清楚發什麼事,只是起身不解的看了一眼她持續往外的背影。


  不久,夏侯雲出去隨金梨到了附近一條小巷當中,卻見金梨看上去實在沉重,與平常開朗陽光的模樣大相逕庭,且手上拿那封信函。

  「怎麼,發聲什麼事?」雲好奇的問,但暗巷之中也看不清她的表情難以揣測。「難不成……嘿嘿,是要我教妳怎麼和喜歡的人表白麼?唉、那還不簡單,這問我這高手就對了,首先妳必須……」

  「不,是真的很重要的事。」她沉沉的回應。

  「什麼,難道是……阿骨天?他終於出現了?天殺的!早不來晚不來,眼下我們就要和馬超開戰了他才出現……」

  「不是阿骨天,是你。」

  「我?我一直都出現啊,我可是主人翁耶。」

  「這封信是馬超寄來的,今天他寄了大半個西城這封信。」

  「馬超?難不成他竟然在這種時候發通緝令?該死,我還以為他只少是個有骨氣的人,竟然耍這種陰招……」

  「不,他只寫了過去的一件事:定軍山事件。」金梨說出此話時,夏侯雲才靜了下來。事實上,雲也早有預料到,但他卻刻意持續裝傻胡言亂語著。「但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有刻意捏造想解此挑撥你和趙英、王異姊姊之間的關係,所以我想從你親口說出得知讓你和王異姊姊變得難堪的事、有關趙月的事、你們沒有告訴趙英的事,到底是什麼?」


  夏侯雲嘆了口氣,但那絕不是膽怯,也不是畏懼,而是滿滿的無奈,「十年前,我流浪至此認識王異,並從西城暴君梁雙的手中解放了這西城,後來趙昂才派任來接走她,念在我有功也賜我一職,王異請求讓我收他們兒女趙月和趙英為徒,後來還一同前行往冀城任職。當時馬超攻入城裡,我們幾人死了不少同伴後終於成功設法將馬超驅逐出去,之後他卻趁王異不在時大肆處刑他趁亂綁走的趙月以示復仇,我第一個徒弟,就這樣被殺死了。」

  金梨也沒回應,即使沒有先看過信她也能感受得出這份真實的苦楚,繼續寧靜的聆聽著。


  「後來,我們因緣際會下被我義叔夏侯淵帶回許都,淵叔看他們夫妻倆喪子又犧牲太多便讓他們倆在自己身邊做副將,就在那時,趙昂私下受文錦的利誘而加入了涼鬼兵團,代號『烏鴉』,他開始協助文錦出賣我和淵叔的情報,後來定軍山之戰打響,我得知文錦企圖陷害淵叔後便立即從許都趕去想幫他,但那時我根本不知道趙昂就是細作,淵叔因此被他背叛殺死,而我趕到現場後也將趙昂殺死,換言之,我就是殺死王異夫君、趙英父親的兇手。」

  「這些事,王異姊姊知道麼?」

  「王異當時也回到定軍山上,她知道趙昂是叛徒,因此沒有怪罪我,卻也不曾原諒我。但我始終沒有告訴她趙昂原計畫是在殺死淵叔後立馬回去把知情的她也殺死滅口,因為按照她當時的個性肯定會試圖自戕,所以我選擇當個罪人。」

  「那趙英呢,她知道多少?」

  「她什麼都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她很喜歡你耶!她對你簡直……我是說她是你第一門徒弟,而且你又從小認識她到大,你不打算和她坦承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至少不會是現在,我不會在在戰前給自己多添一個想報殺父之仇的敵人。」

  「那……王異姊姊呢?你不打算和她說清楚趙昂也想對她不利的事嗎?你這樣有一天會弄得更複雜的呀!」


  「不會的。」第三個人的聲音,是不知何時出現在夏侯雲背後的王異。金梨這才驚覺她的到來,方才緊張的對話使她根本注意不到。而王異卻道:「因為我早就知道了。」

  「嘁……」雲沒有轉頭,反而低下頭不滿了哼了一聲。

  「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執著於要殺死馬超復仇麼?」王異起初輕聲的問,隨後語氣逐漸加重、情緒逐漸激昂的說道:「我承認,雖然自童年被滅族後我就恨他,但現在如此強大的怨恨是近十年來逐漸成長漸壯的的。為什麼?因為我不想面以前那些痛苦,那些普通人只要經歷一點就想死的痛苦,所以我轉移,我轉移被棄於亂城、被暴君侵犯、兒女被不同人殺害、摯友接連犧牲死亡、又被夫君謀殺的這些極大痛苦,全都轉移到造成這一切的根本,也就是迫使我必須嫁給那人渣的源頭!」

  「妳終於承認了。」夏侯雲這才轉過身,然而浮現在他臉上的是帶有一絲蔑視,又有一絲憐憫的雜陳微笑。「我還以為妳一輩子都不敢面對。」

  「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她如此回應,之後巷內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靜,許久都不再有人多說一句話。



  半晌過,直到田槶和韓研路過此處時才發現他們在這,急忙呼道:「子鷹哥哥你們在這啊!公孫將軍的密函已經寄來了,我們趕緊回去擬定最終的作戰計策吧!」

  夏侯雲又與王異互視了一段時間,兩人才背道而馳,從兩側不同的方向離去。而金梨亦無發話,默默地也回往王家去。



  「真是難以想像,涼州的命運就掌握在我們手上了……」田槶放置好所有地圖與情報,並道:「文泰兄已經確認過了,金城內外有許多西涼鐵騎駐守,而潛入城內調查後也確認馬超本人確實躲在城府之內,故此決戰地點確定就是金城。」

  韓研補述:「周圍巡邏甚多,僅有黃河那邊的哨塔守備比較薄弱,除此之外他們的守備實在森嚴難以攻破。」

  「公孫將軍本人和羌族長老們也在金城城府內受命,僅有我一支寒冰軍部隊在外可用,現在最難堪的問題便是,要如何在最快的速度下直接誘出馬超或攻入金城直取城府呢──」


  眾人沉默了下來,趙英尤為先的呼道:「不如我們繞後方進攻金城吧?既然正門都行不通,那我們便集結夏侯楙和楊阜大人的援軍直接從城後突襲吧。」

  田槶回道:「雖然很好但恐怕行不通,繞背襲擊此等計策必須出於敵方完全不知情且我方人數較少,若是這麼多士兵企圖繞路肯定會被察覺,何況馬超現在早有戒備。」

  接著是韓研道:「這裡有沒有『篙箭』?就是比起我們用竹子或木頭做的箭更軟更沒威力的那種,先用篙箭射擊初陣西涼鐵騎讓他們掉以輕心,事後再用陷阱擊垮他們如何?」

  田槶想了想後道:「聽起來可行,但恐怕光憑這招要突破馬超威嚇西域的鐵騎隊還是頗困  難。」

  夏侯雲也道:「那把這兩招加起來呢?先設陷阱並用篙箭挑釁他們,然後主力同時繞路攻進去讓他們混亂,兩支魏軍加一支寒冰軍搞突襲肯定不會輸西涼鐵騎的吧?」

  「不行,這樣我們一樣無法直接威脅馬超本人,他一定會拿公孫翔和羌族長老的人頭威脅我們撤退,到時候仍必敗無疑。」這次則是由王異回應。

  韓研又道:「或者我與夏侯雲一同潛入金城,這次直入城府將他首級取下?」

  雲道:「不可能,他這人又狡詐又謹慎,你也說了他的守備極度森嚴,讓你有第一次我猜是故意的,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果然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就直取他……」王異看上去非常苦惱,他氣憤的一拳揍在牆壁上的唸道:「可惡……明明就差這麼一步就能戰勝他了,卻偏偏沒有辦法……」

  田槶也搖頭,他感到無可奈何的道:「援軍和情報好不容易都足夠了,竟然被迫止步於這一開始就存在的問題,我們完全無法直接接近馬超……」


  頓時廳堂內又陷入一陣沉默。此刻,所有人已意識到面對西涼死神那般萬全的防備與威脅,即便自己點點滴滴的好不容易累積成一小條河,仍無法與那樣實力壓倒差距的的鴻豪之海相提並論。


  卻說此時,突然有個精神抖擻的聲音在廳堂門口高喊:「我有辦法!」眾人抬起失望的視線看去,發現是剛才一直都不在的金梨。

  趙英氣得大罵:「妳不要在這種時候又搗亂,沒看見我們現在正苦惱著麼?」

  「我來就是要解決各為的苦惱的。要知道,乾旱如沙漠的大地偶爾也會下雨,強大如錦馬超的人要打倒也不會是場夢。還請各位隨我來──」


  眾人隨著金梨走到後庭中,卻見有一個龐然大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還被一大片蓋布給蓋住著。

  「各位,我亂世巾幗金阿梨在此為各為呈現,時隔到今剛好穿越了兩百整年的跨世鉅作:『它』能傲視上千兇惡的西涼鐵騎如脆弱鳥蛋,『它』能直闖金城城府如慈烏歸巢般輕鬆簡單,『它』能拯救涼州把馬超這洪禍豪水徹底吸乾,各位看倌請你們在此見證──『飛天鷹蝶!』」

  將蓋布接下的瞬間,所有人,無一不瞠目結舌的看呆在原地。


  那巨大的東西和夏侯雲當初看到的那幅圖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像老鷹但沒有頭、有翅膀但沒有毛、長爪子但是圓的,而且經過改良後,這東西做出來看上去還有幾分像一隻變種的畸形蝴蝶。


  「這是我密函傳給子羿哥哥請他派命寒冰軍工兵徹夜打造的,這樣我們就能從黃河邊的哨塔直接飛進金城無視所有防守了,連他也誇獎了我的突發奇想和聰明才智了呢……」她驕傲的雙手抱胸笑著,似乎等著有人稱讚她。只不過所有人呆滯的眼依舊沒離開過那神奇的產物。


  過了一時半刻,王異才終於表情變得嚴肅的說了句:「這東西到底什麼時候搬進我家的?」

創作回應

Zlxe煞禊鶙呼
敞開我的鷹道吧少年
2019-06-24 21:10:24
K.I
「人們認為兇殘掠食的老鷹,往往穿梭於陰森的暗影之道,不為人知的庇護著牠的身邊所有。」──這正是《鷹之道》的寓意喔!
2019-06-28 00: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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