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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黑暗童話(PLZ Don't Leave Me ALONE...)

看看你笑得多開心 | 2015-03-01 03:40:22 | 巴幣 20 | 人氣 352





【合作】
貓瞳家的霏    工作圖
清離家的言虹   工作文
             (前置、P、I)
                 ↑Here




參考歌曲
「ロミオとシンデレラ 羅密歐與仙度瑞拉」
翻譯1





知名作曲人「  」構思十年、傾心打造!!

全新系列曲
「 黑 暗  話 
羅 密 歐 與 仙 度 瑞 拉

【演藝圈強勢!新人】言虹
【清純系甜美明星】 

為您獻上遊走於邊界的歌曲與宣傳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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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童話:PLZ Don't Leave Me ALONE...
在此之前、另一個故事
霏:シンデレラ(ジュリエット)/仙度瑞拉(茱麗葉)
言虹:ロミオ(王子様)/羅密歐(王子殿下)
※厭惡BE請關燈※
※厭惡為黑而黑請三思※




  仙度瑞拉躲在櫥櫃裡。

  身旁是一片黑暗,卻令她如此安心。這裡、這個地方,不會有「外人」,不會有討厭她的、欺負她的人──無論是總要她工作的後母,或者跟著後母一起欺凌自己的姊姊們,或者直嚷著愛她卻毆打她的父親,又或者是那些霸凌她,拿她尋開心的學校同學。

  ──パパとママにおやすみなさい(向爸爸和媽媽說聲晚安)
    せいぜい いい夢をみなさい(請做個美夢吧)
    大人はもう寝る時間よ(已經是大人睡覺的時間了唷)

  誰都不在,只有自己。

  對常人而言,這樣的深夜寧靜是種折磨,更是種凌遲,只會帶給人痛苦;對她來說,卻是讓她得以逃開灼身的光明之火的唯一的救贖。

  漆黑中什麼都看不見,但她知道自己淺棕色的及腰髮絲垂落在櫥櫃底邊。這髮絲縱然髮質極好,她也明明是清楚明晰地記著小時候「爸爸」曾說過「小霏的頭髮像牛奶糖一樣漂亮」,可如今,卻是父親對她恨意的來源。他總說她的頭髮一點不像她原本的媽媽,說她是垃圾,說她很多餘,說她是累贅。父親還說她的綠色眼睛很噁心,不知道是媽媽跟哪個狗男人生的,卻忘了他自己的眼睛確實是綠色的,反而是兩個姊姊棕色的眼睛相較於他的綠和後母的金不知從何而來。

  當一個人打從心底厭惡一個人,那他怎麼樣都會看對方不順眼。

  父親的這些話語只是為了合理化毆打她的舉動而已,她其實了解。

  因為,媽媽是被父親殺掉的。

  假若父親真那麼愛媽媽,愛到希望女兒能長得和媽媽一樣,他不會在媽媽死去沒多久,連葬禮都還沒辦時就娶了後母進門;不會讓姊姊們穿新衣服、花大錢讀頗負盛名的學校,卻逼著她去以高額獎學金吸引學生入學,卻一點管理都沒做好的私立學校;更不會讓她聽見從後母進門就未曾間斷的夜夜笙歌的淫靡聲音。

  與其說是恨,對父親的感情其實早已止步於絕望。她一輩子也無法理解父親怎麼會愛那些人勝過她這個親生骨肉。她曾試著催眠自己是個乖孩子、去愛那些新的家人,卻發現他們把她認識的「爸爸」也奪走成為了父親,因此,她做不到。

  於是她的身邊只存散落破裂的一地碎片以及感慨,她的幸福不再、笑容不再、媽媽不再、「家」也不再。

  離天亮還要多久呢?她不敢打開櫥櫃。就讓那些根本不算家人的人以為她徹夜未歸,反而生活還能好過一些。讓他們──無論是家人或是同儕──認為自己也墮落、不再有利用價值,而且不要再對欺凌有反應,他們總會住手的。

  總會住手的。

  她總如此安慰自己,但會是何時?得等多久?她不願想更不敢想。僅僅是在火焰中被燃燒卻緊抓住「總有一天或許、能夠、說不定能脫離並且把傷治好」的微弱可能性掙扎著活下去而已。

  ──哦、不,或許,其實有個例外。

  仙度瑞拉伸長手抓住剛剛急急忙忙逃進櫥櫃裡時也一起丟進來了的手機,雖然是已經相當舊式、幾乎沒人使用的按鍵式手機,也在學校險些就被弄壞過好幾次,她仍相當珍惜它。那裡面有簡訊,重要的簡訊。她和她的王子大人──羅密歐的簡訊。

  媽媽還沒去世的那段日子,「家」還存在,她還是普通的學生。每週都和班上同學出門玩,偶爾也玩玩網路遊戲,和羅密歐就是在那時認識的。雖然她的網名是仙度瑞拉而非悲劇故事中和羅密歐一對的茱麗葉,他們的感情依然很好,好到全公會上下都知道有這兩個總是黏在一起的成員的地步。

  大家都以為他們早見過面。實際上她和羅密歐一直以來都只是網友。他們偶爾聊聊現實的事,大多止步於網路,看來像情侶,卻一直沒有越過那條界線──直至仙度瑞拉的媽媽死去、後母帶著兩個姊姊嫁到家裡。

  失去安穩的生活又沒有發洩口,仙度瑞拉總在身上添了新傷的夜裡哭著傳簡訊給羅密歐。她常因夜半被抓起來毒打的驚懼而徹夜不眠,於此相應的,是同樣不睡來陪伴她而且傳起來像是不用錢似地的羅密歐的簡訊。

  因為是男孩子的關係吧?傳來的總是很簡短的文字。譬如說,「加油」、「我在」、「保護好自己」等等的話語,卻著實讓仙度瑞拉的心暖起來。有人在自己身邊,有人愛著自己──這樣子的她,竟還保有愛人與被愛的能力。

  ──そうよね 私も同じよ(是呢 我也是一樣的唷)
    だってもっと愛されたいわ(因為想要得到更多的愛呀)

  家庭遭受巨變讓她變得壓抑而寡言,唯有面對羅密歐,一來是簡訊需要錢、容易被發現,二來是想說的話依然很多,只是失去了說的能力──沒錯,唯有面對羅密歐,她得以將一切都說出口。不如意、不順心、不愉快、少數並不多偶爾才出現的歡喜,她將這些盡數化為文字,並且都傳遞過去。

  如果說「他們總會住手的」的念頭是她的消極動力,那……

  ──ねえ 私と生きてくれる?(吶,跟我一起生活好嗎?)

  羅密歐就是她的積極動力。

  她偶爾會幻想,總有一天,等她長大之後,她會去找羅密歐,然後他們會依然像現在一樣,感情極好,聊天聊得天南地北、天昏地暗,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或許會結婚,有個小孩,然後絕對不會讓她和自己有一樣的遭遇,她要見小孩生子,而且跟羅密歐一直、一直在一起。

  ──私の恋を悲劇のジュリエットにしないで(請別讓我的戀情化作悲劇的茱麗葉)
    ここから連れ出して(帶我逃離這裡吧)

  只要想到這些,好像就又有勇氣能向前邁進……

  仙度瑞拉握緊了手機。

  可是,羅密歐上次傳簡訊給她是好久以前的事──最新的簡訊旁,日期顯示著二零一三年的六月六號。不知不覺已經這麼久了呀?那天,是羅密歐的生日呢,假如她沒有記錯的話……手機螢幕發著光,在黑暗的櫥櫃裡照亮了她的臉龐,仙度瑞拉這麼想著同時也無力地勾起嘴角,其中帶有幾分不願面對現實的自嘲。

  那天之後,簡訊匣中,只有寄件備份的數量穩定地成長,一個禮拜一次、或者三天一次,總會傳出去,混合了五分真實與五分虛假的訊息。在羅密歐消失以後,仙度瑞拉一開始擔心他說不定是出事,之後,卻轉而變得害怕:是不是自己每天自怨自艾讓他覺得煩了、不想管她了?

  於是走投無路的她開始將自己的狀況說得更嚴重,假如身上多了三條傷,她就說六條;假如姊姊要她掃一樓到二樓的地,她就說她得把整個本館都掃完;假如同學把她的頭壓到馬桶裡三十秒,她就說她被壓住了一分半鐘,差點就就不能呼吸……

  ──噛みつくほどに 痛いほどに(到了想咬住不放的程度 到了痛到不行的程度)
    好きになってたのは私でしょ(這麼樣的喜歡你的,是我對吧?)

  還想再跟羅密歐說上話,一次也好,即使由電子訊號組成的互傳簡訊可能在一般人眼中連談話都算不上。可這就是她和他的全部,更是她心中僅存唯一的歸屬──她就此成了愛說謊的仙度瑞拉,不惜拚命造出千萬次的謊話,不顧死後可能將被千刀萬剮,只為了或許能再一次見到他。

  ──嘘つきすぎたシンデレラ(說了太多謊的灰姑娘呀)
    オオカミに食べられたらしい(似乎被大野狼給吃掉了)
    どうしようこのままじゃ私も(怎麼辦呀,接下來我也……)

  她的、她的王子殿下……怎麼可以一個人先逃走呢?怎麼會一個人先逃走呢?她相信著,堅信著,狂信著──她將會燃盡自身一切地繼續說謊,為了不錯過那份唯一不會燒灼她身軀的光。

  手機上顯示時間是凌晨五點,照慣例,是時候準備出現在「家人」面前。

  她推開櫥櫃的門,一瞬間竟感覺心裡有個聲音說「不要」,沒能反應過來,映入眼前的不是空無一人的床而是坐在床上的父親。

  ──いつかは食べられちゃうわ(總有一天會被吃掉的呀)

  她一愣,想後退躲回櫃子裡,但顯然已經沒有機會。父親怒目瞪著她,她不用細看就能知道他的表情。他終究是她的「爸爸」,或許他早忘了,但她從來沒拋棄過這份關係,她不知何以父親知道了自己躲在櫥櫃裡不出來這件事,並且是在第二秒才想起自己不該面露恐懼。

  她早學會了閉上眼睛也閉上耳朵,讓自己在受苦的期間不感覺到一絲苦痛。一切結束後,她依然會在夏天換上長袖制服上學,然後到學校去……可是,不知怎麼地,這次,眼前居然浮現像剛才在櫥櫃裡一樣完全的黑暗。處在未知的惶恐中,她無意識握緊手機。

  ──でも私より欲張りなパパとママは今日も変わらず(但是比我更加貪心的爸爸媽媽今天也沒有改變)
    そうよね 素直でいいのね(沒錯呢 坦率地做就好了)
    ほら 私はここにいるよ(看呀 我就在這裡唷)

  過了好一陣子,仙度瑞拉的父親終於停止動作之後,掛在牆上的書架緊接著摔了下來。接著是書櫃裡的書以及天花板上頭的電燈泡和風扇。這些雜物都沒有砸到躺在地上連移動的力氣都沒有的仙度瑞拉,就像是擁有生命那樣似地。

  這理應是種異象,仙度瑞拉的父親卻並沒放在心上,連彎下腰整理都沒有。仙度瑞拉總是如此,會躺在地板好一陣子才繼續動作,他揚聲要她記得把東西撿一撿,就沒理會她,逕自轉身下樓,沉重的腳步咚、咚、咚地,在仙度瑞拉的耳裡聽來越來越遙遠……

  ──その前に助けに来てね(在那之前要過來救我唷)


  這次仙度瑞拉終於不用再說謊了。


  ※


  北臺灣的夏日午後,亞熱帶的天氣顯熱,女孩兒們總因此穿得「清涼養眼」,無論是盡其所能地換上無袖上衣和像是沒穿的短褲的大學生,又或者是因月考而放了溫書假的,同樣短裙短得像是沒穿的國高中生們。

  而她並不屬於這兩者之中的任何一方。身著綠色短袖襯衫和未修過的牛仔短褲,臉上為了最低限度的禮貌化著極淡的妝。沒特別保養過就很柔順的牛奶糖色的頭髮分成兩條馬尾,她不是出門賣弄風騷,只是在等人而已。以綠色為主的搭配是較少見的,但她搭出的上、下衣和配件的契合度都都很高,令人不禁想多看幾眼。

  站了好一會兒,玩弄著手中的側背包吊帶,她甚至開始思考要不要先去旁邊買個冰來吃再繼續等,怎麼會有人讓女孩子先到還等這麼久嘛!雖然眼前確實就有一個。那人終於是姍姍來遲,他們約好的時間可是十五分鐘前。看向那高瘦的身影她奮力舉起雙手、左右擺動,並高喊對方的名字,試著吸引他的注意力──

  然後青年走近,為她打開陽傘,站在她的身旁,傘一點都沒有遮掩到他。她是個被寵壞的公主,而他是她的王子。


  「久等了,我的仙度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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