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想辦法,改天萬一變得跟這裡的船員相同模樣,人不人、魚不魚的,甚至更慘的是困在這個世界就完了。
……我的名字叫威廉,威廉透納。
……船長的心臟就是船的心臟,飛翔荷蘭人一定要有一位船長,才能永遠實行大海給予這艘船的任務:將死去的靈魂帶往冥界,要不就帶往世界的盡頭。
……黑珍珠本來就是東印度公司的船,從傑克史巴羅這個債務人手中拿回來是有憑有據。
……我是在享受著終於解脫的滿足感,相信我,我很明白自己想要些什麼東西。
……召喚「庫拉肯」!把那些不知好歹的畜生拉進海底深淵!
……這只是一場生意的小破裂,我們換個心情,欣賞欣賞接下來的餘興節目也不錯。
……你們兩個怎麼可以偷跑?沒還清債務的船員是不允許離開飛翔荷蘭人的,而且你們哪裡不去偏偏逃回黑珍珠號,這不是存心害我嗎?
……凱多先生!你立刻去黑珍珠號上看看是什麼情況!
……但是海怪被剷除後,負責捕抓你們這些海上敗類的職責,就會落到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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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口朝向蔚藍天際,顯露真面目的凱多當著黑珍珠號海盜群眾面前高喊:「變身!」
力扣扳機,紅、藍、綠人影產生、平移錯動,疊合為一,十三個藍色方塊自頭頂掉落並融進頭盔,裝甲染上光亮藍色,複眼閃耀宛如猛虎乍然覺醒。
「DIEND?」龍吃驚地小聲自言自語道。
傑克撥開擋路的船員,與距離凱多最近的龍平行而站,很不悅地喊著:「你是什麼傢伙啊?我的黑珍珠才剛從海怪的觸手裡逃過一劫,看你一副完全不像皇家海軍的模樣,識相的話別來煩我們!」
「哈!」凱多得意地甩了一下槍,接著往傑克一指。「我是一個『時空盜賊』,或者你也可以稱呼我為──『假面騎士(KAMEN RIDER)DIEND』!」
「啊?夾免……來打?什麼玩意兒?管你是誰!馬上給我滾出我的……」
傑克話說一半,龍就抓著他的衣服後面甩到一邊去,直接腰帶都不收,卡片拿在手中,說道:「挺有趣的,想不到一個假面騎士竟然會以盜賊自居。凱多,那時在克羅斯鎮的山間洞窟裡你還藏了這麼一手?」
凱多也注意到索拉安然無恙,笑著說道:「你們兩個沒事,就代表克羅斯鎮的居民全部被消滅了,還不錯嘛!能讓他們解脫是一件功德。」
「少把話說得這麼無關緊要,索拉的朋友們全都賠上性命,居民的哀號你根本沒聽過!」
「你的脾氣還是這麼衝,虧我曾經稱讚你的洞察力不錯,怎麼這時候又不靈光了?」
「反過來損我了?誰叫你把話說得含糊不清?搞得神秘兮兮的聽得懂才有鬼。」
「唉……」凱多嘆氣搖頭。「算了,虛假的人事物那都不重要,我倒想問問,你們是怎麼逃出克羅斯鎮世界的?」
「怎麼逃出的?就憑這個,變身!」
索拉、傑克以及其他船員的眼神一律游移於兩個騎士之間,不論是飛翔荷蘭人、大衛瓊斯、海怪庫拉肯突然感覺都變得沒那麼奇特了。
RIDE BOOKER劍模式就緒,龍指著凱多道:「回歸正題,你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應該干涉這個世界的存在者,我用我的方法穿梭於這個平行宇宙,為了一個非做不可的目標。那麼你呢?打從克羅斯鎮第一次見面後,似乎尚有不少謎團圍繞著同樣是假面騎士的你。」
「呿!半路殺出程咬金,這趟捕抓海盜的任務看來會不太容易呢……」凱多左臂一伸,黑珍珠號的左舷外部立刻架出懸空的半透明結界地板,他跳去一邊,講道:「我們打個賭注,畢竟我當前的目標是要抓這些傢伙,而你擋路了。你只要打贏我,不管是揭露我的秘密還是放過他們,一切好談。」
龍毫不猶豫跟著跳上去,道:「成交!」
黑珍珠、飛翔荷蘭人、奮進號三方對立,一紅一藍;一劍一槍的兩位騎士因緣之戰,在百人以上的眾目睽睽中即將引爆。
兩人由於頭盔的掩蓋使得彼此的臉上表情無法被探量,僅剩的方法是觀察肢體的細微位移。雙方保持一段距離,開始打轉走動,對於用槍的凱多基本上較為有利,卻因為龍隱隱略發的壓力而遲遲不敢出手;至於能輕易判斷對手氣息的龍,則因不了解敵人能力而先採靜守之策。
凱多選擇碰碰運氣,牛仔拔槍式指了便開火!槍響令群眾猛顫一下,隨即鏘的一聲,龍的劍準確擋下,瞬間推進爭取斬擊機會,大力揮砍!凱多一躍空中靈巧翻身,遠離危險區域同時刻朝著正背對他的龍連發多槍,不料龍彷彿看穿他的行動般竟直接定位高跳,四、五發子彈未能成功擊中。
騰空狀態中RIDE BOOKER轉為槍,攻擊卡片抽出,凱多發覺不妙,從腰帶左側的小型容納匣也抽取一張紅色卡片,縮回槍管,與龍於同一秒放置:
雙槍對立,手臂伸直,紅、藍的幻影呈機關槍模樣轟隆擊發,子彈們互相抵消擦出點點火花,無一顆突破火線觸及對手,如引爆鞭炮,龐大的爆裂聲持續數秒才平息。
凱多保持原位稱讚道:「厲害!你不只洞察力強,連戰鬥時的反應也無可挑剔。」另一隻手卻又從腰帶匣子抽了三張紅卡。「但是,如果多幾個打手你應付得來嗎?」
那三張卡分別為空我、KIVA、龍騎,龍不禁疑惑著:「難不成……他也能變身成其他騎士?可是,一次拿出三張算什麼?」
只見凱多縮回槍管,一次就將三張卡放進,並再度拉長:
他槍口往前,扣下扳機:
情況有所不同,凱多並非自身變成這些騎士,而是將他們「召喚」到戰場,並且他們的腰帶呈現原本的靈石、蝙蝠、卡盒等等變身媒介。戰況極轉,一對一翻盤為一對四,面對的剛好又是龍在前三個世界挑選恢復力量的騎士,說是巧合那未免太巧了。
「哼!怕你不成?我也會呀!」龍信心十足道。
DECADE一分為三,總體而言均衡了點差距,肉搏纏鬥展開。龍從被召喚的三位騎士身上感受不到生物應有的氣息,純粹由能量與一副外殼組成,八成單純是用以戰鬥的傀儡。有關DIEND的能力,線索還不夠多,能確定的幾點是:驅動卡片與武器使用方法類似於DECADE,騎士只能充當打手而不能自我變身。但最重要的仍在於:DIEND到底從何而來?
無窮的疑問盤旋著龍的腦海,騎士們即便是傀儡仍不容小覷,拆招數十回合不分軒輊,凱多卻很悠閒地旁觀,開個槍偷襲都沒有進行。
戰鬥許久未有結果,大衛瓊斯拿望遠鏡看得快失去耐心,招降黑珍珠被拒,海怪庫拉肯被打死,氣焰未消又被拖延時間,終於按捺不住,對後方船員大吼:「轉左舵!把船首正對黑珍珠,用三管火砲轟爛他們!」
錨起舵轉,飛翔荷蘭人面朝黑珍珠左舷處,船首兩對邊炮口伸出正三角形大砲,瞄準……
「發射!」
砰隆!第一發砲彈無預警飛來,左舷邊凱多反應不及,才一個轉頭便遭擊中,在鐵球砲彈的重力加速度裡被轟向另一端落海,三位騎士跟結界隨之消失,龍失去立足點也掉入海。
三管大砲輪番開火,滿目瘡痍的黑珍珠可禁不起二度損害,大伙兒跳脫剛才奇妙之戰看傻的情緒,急迫張帆或反攻干擾。
索拉穿過陷入慌亂的場面奔往船尾,飛翔荷蘭人緊追在後,龍介於兩船的海面卯足勁大步快跑。
索拉大叫:「龍!你快點上來!我要用冰魔法凍住海面了!」
「喔!」龍回喊。「不過!還得加上點東西才行!」
龍回身劈去!海水受力分開,索拉看出龍的計策,在裂縫經過飛翔荷蘭人船底之時,利用鑰匙刃冰魔法射向接觸點,急凍作用下飛翔荷蘭人陷進冰的裂縫暫時不得翻身,龍平安跳回船上,大衛瓊斯他們無法動彈,奮進號亦只能眼睜睜看著黑珍珠消失在水平線。
黑珍珠號的破損程度已不足以長久航行,十分勉強地返回土圖加港,自傍晚停泊,眾人齊力補修,忙完都三更半夜,大家累得癱軟,個個睡得像頭豬,除了兩個人之外。
龍趁著難得上岸的機會補充些旅程物資,回船上途中與心裡的哈特問道:「哈特,關於白天的那個假面騎士,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老實說我也一陣錯愕,他的能力幾乎跟DECADE無異,但尚有一些地方不同,更令我懷疑的是他散發的能量,如果我沒感覺錯誤,除了DECADE的騎士之力,還有一個人的能量特徵與他相同。」
「是誰?」
「龍,說出來你別驚訝,是『蝕心狂鯊』。」
「不會吧……」
「我也不想這麼猜測,但我所言非假,那股魔之能量十分清晰。」
「凱多他是,同時擁有假面騎士跟蝕心狂鯊能量特徵的人?」
「連我都無法解釋他的來歷,克羅斯鎮世界的情報他仍不肯老實透露,恐怕這趟旅程多了個不確定因素。」
「哈特,你別太擔心,每件事物想必都有它的由來,你身為起源裡負責創造平行世界的神,應該最瞭解這點。旅途的不確定因素本來就多,船到橋頭自然直。」
龍回船爬上繩梯前見到船首有個人,好奇之下想去瞧瞧。
點盞油燈,傑克在那兒隻身佇立,還是盯著那羅盤神情怪異。龍在後頭偷瞄幾眼,就是不曉得一個只會亂轉的羅盤有何玄機。
「你在做什麼?」
「哇啊!」傑克被背後的龍突然說話驚了一下。差點把羅盤都給嚇掉,又很快恢復理性。「喔……是你呀?拜託別在我的後面出聲,命都給你嚇去一半。」
「失禮了,不過我這兒有樣好東西,也許可以讓一個差點被我嚇死的人對我降低戒心。」
龍拿出包袱裡的一瓶新裝蘭姆酒遞給傑克,他露出帶有幾顆銀牙齒的笑容爽快地接過,張口就灌上幾次。龍再拿出另一瓶給自己,所謂同杯盡歡,酒似乎顯得特別好喝。
「拜你所賜,大衛瓊斯那傢伙肯定氣炸,『夾免來打』先生!」
「是『假面騎士』,發音準確點。」
「管它發音什麼的,這下我們麻煩可大了。」
「你到底在怕他什麼?照理說你已經還清債務,就算我們逃走,那也不干你的事了不是嗎?」
「我也不明白,不只飛翔荷蘭人,東印度公司的奮進號也追著我不放,比蒼蠅還煩。」
龍又灌幾口酒,轉個嚴肅的話題:「對了,我在飛翔荷蘭人上有遇見威廉。」
「他呀?過得如何?有沒有骨瘦如柴、病懨懨的、身體一堆鞭打傷痕?」
「那倒不至於,在跟他短暫的相處裡,我知道你跟他之間的過往,而且還意外獲得一個不得了的情報,有沒有興趣聽?」
「別像應徵船員時那樣賣關子,有話直說。」
「大衛瓊斯的心臟就在飛翔荷蘭人的船艙裡面,由幾名皇家海軍看守著。」
傑克精神一震,驚喜道:「真的?天大的好消息呀!他的心臟埋藏地一向不為人知,只要殺進他的船,找到他的心臟刺下去,他就再也無法追趕我,我終於得以自由了!」
「給我等等,先別心急,我還沒講完。」
「又怎麼了?」
「我跟威廉又從一個與船融為一體的船員口中得知,要是任何人敢刺穿心臟,就要代替大衛瓊斯成為飛翔荷蘭人的船長,他的工作全權代勞不說,每隔十年才能踏上土地一天,代價可大得很。」
傑克一聽就像被狠狠潑上一桶冷水,給酒噎嗆得咳嗽幾聲,道句:「天殺的!這什麼爛條件?」
「對吧?所以最大限度只能拿心臟威脅他,誰會願意用永生不死來換這種勞役?」
情緒大起大落,傑克一絲希望轉失望,拿羅盤的左手拄在船邊支撐著額頭。龍看他老擺出痞痞、愛玩浪子的模樣,想不到也會有陷入苦惱的時候。
又過良久,龍端視那羅盤,轉個話題:「你手上那東西很重要嗎?我不只一次注意到你經常打開來看,片刻不離身。」
「你一提這東西我又更開心不起來!」傑克翻開羅盤蓋,指針老樣子轉個不停。「這玩意兒號稱能指向手持者最渴望的事物,可是每當我打開來看都這樣,我看它根本是壞掉的。」
「此話當真?拿來給我試試。」
羅盤一轉讓,神奇的事發生了,指針馬上定位於龍的前方,此後朝著三百六十度面向皆一動不動。傑克移近視線,難以置信道:「這可新鮮了,你渴望的事物到處都是?」
龍淺笑一聲,關上羅盤道:「才怪,因為我很明白自己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所以無論我面朝哪裡羅盤都指著哪裡,我的前方永遠是我最渴望事物所在的地方。」
「講得這麼有深度,你從戰士變成一位哲學家啦?」
「既然你覺得羅盤沒用,不如給我怎麼樣?」
「隨你的便。」
龍把羅盤收進長褲口袋,酒瓶往傑克那伸,說:「你真的很不像海盜,至少不會任意地去燒殺擄掠,我對你稍微刮目相看。那麼雖然明天開始日子可能將不太好過,今晚讓我們暢飲忘憂愁,乾杯?」
傑克總算恢復豪邁笑容,道:「同意,乾了!」
鏘!
這夜,茫茫大海之上,飛翔荷蘭人號船首的鱷魚狀縫隙裡,凱多才剛從受暗傷的沉睡中甦醒,右半邊肋骨與腹部隱隱作痛令他呻吟:「啊嘶……呵……這群混蛋,沒看到我還在黑珍珠號的旁邊打得正起勁嗎?突然朝我開炮,我看分明是故意的,幸虧變身後的裝甲夠堅固,飛翔荷蘭人被凍住時剛好在我附近,及時在昏迷前爬到這兒來,大爺我的運氣還是挺好的。話說回來……奮進號哪去了?同個世界不知去向就無法進行結界連接,這身能力好用但也麻煩。」
腳步聲叩叩叩向著船首而來,凱多位置正於其下的盲點處,此船對他的個人立場來說並不適合暴露行蹤,加之身負重傷不宜遊蕩,靜待原位才是上策。
「有事不能在船長室裡講,幹嘛要到船首?」
上面有人開始講話,凱多聽得出來那獨特口音跟語氣一定是大衛瓊斯。
「我才不願意到你那滿是魚腥味又骯髒的船長室裡談事情,再說我講完就要趕回去報告,留在外頭最方便。」
「那就快說,貝克特爵士派你來傳達什麼訊息?」
信使捲開一捆羊皮紙,說道:「貝克特爵士親筆立書,限飛翔荷蘭人於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竭盡全力剷除黑珍珠,並將傑克史巴羅的人頭提來。若無法在期限以內辦妥,東印度公司將回收大衛瓊斯之心臟,令飛翔荷蘭人力量削弱,以上!」
大衛瓊斯很不屑地接手這份羊皮紙,道:「可恨,堂堂的深海閻王居然淪落成搖著尾為別人賣命的走狗。」
「注意你的用詞!過去的一天裡庫拉肯的死亡,以及捕抓黑珍珠的失利在在表示你這船長有多失職,如果想證明你們真有那實力,辦好這件事應該不難,你很清楚反抗東印度公司的下場就是被我們的艦隊擊沉。但是!有件事你反而讓貝克特爵士滿高興的。」
「什麼事?」
「貝克特爵士要我特別跟你說,感謝你替他趕走了凱多戴奇那個傢伙。」
凱多聽到這表情大變,自己被趕走有什麼好值得感謝的?尤其還是貝克特帶來的訊息。
「此話怎講?」大衛瓊斯問。
「貝克特爵士雖然一度覺得凱多是個好用的人才,但他常常要求不合成本的獎賞,使得公司多了份固定的虧損。假面騎士是很新奇也很強,可對於以利至上的公司,會造成損失就是個惡瘤,及早除去才最好。」
「哈哈哈……真是個一毛不拔的吸血鬼,這麼輕易就丟棄一塊籌碼。」
「令公司不賺反賠的籌碼沒必要繼續留著。我的任務到此為止,你們好好努力吧!」
凱多猛握拳頭,果然無奸不成商,自己幫助公司沒功勞也有苦勞,卻簡簡單單被當成棄子。還好這段話被他給聽見,不然就會一直在戴著面具的小人底下做事,而且隨時都有被滅口的可能。他叫出半透明結界想一走了之,但是等等!就這麼離開豈不便宜了這些羞辱自己的卑鄙之人?決定了!要走也得要給這些東印度公司的傢伙留點「禮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