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飄蕩的燭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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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事今日畢確實是很好的習慣。
但滿腦子工作的壞處卻是,到了晚上,問題看起來比實際情況更嚴重。
自省和沉思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因為你的思緒將落入無止盡循環之中,卻不見得能夠得出你要的結論。
結果就是,你一面想著工作,一面又意識到再不睡明天上班肯定沒精神,而使得瞌睡蟲離你愈來愈遠⋯⋯究竟有沒有讓你兩者都不誤的可能存在呢?
而我的解答是⋯⋯那就索性不睡了。
反正工作通宵這種事也不是一兩次的事情了。
但感染者騎士的行動比我想的稍微慢一點,咖啡都喝了三杯,都沒有動靜。
當然,有動靜也代表著工作的到來。
而我此刻的思緒其實根本沒放在眼前的公文上。
自己依舊回顧著在前幾日執行的「修羅場」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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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
不知何時,青金色的身影鼓著掌,從夜色中緩緩浮現,站在了路燈的燈光下。
「妳們的情感糾葛,我們不會也不想干涉,我們今天只是來打聲招呼的嘛。」
閃耀著光的騎士揮舞了一下劍槍,金色的風在地面上澆注出一道金色的橫線。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要動手的話,隨時奉陪。」
「冷靜冷靜,今天我就只是想把這話挑明的。我們是的確是對立的立場,畢竟現在我們還算聯合會的人。」
「但我們是否可以私下簽訂一份和平協議呢?」
「我就直說了,我們想擺脫商業聯合會的控制。」
耀騎士皺了皺眉,就連我也是一愣一愣的。擺脫商業聯合會的控制?
「什麼?」
羅伊似乎從這目光中感受到了耀騎士想聽下去的意願,咳嗽一聲,繼續說道:
「耀騎士,妳們臨光家族,以及羅德島。我們希望妳們不要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而相對的,無胄盟不會妨礙妳的奪冠,更不會對和耀騎士相關的人物出手。」
站在後面持劍的薩卡茲突然開口:
「那些感染者呢?」
羅伊嘆了口氣一臉遺憾的說。
「很遺憾,小姐,我們也不能做到所有事情。感染者對我們而言也算是個威脅,但是請放心,現在的我們也需要那些感染者騎士成為——」
「成為你們的替罪羊?」
耀騎士不客氣的開口。
似乎是一語道破羅伊的心中所想,讓他不禁愣了一下,隨後尷尬的攤了攤手。
「這不是我索求的東西,無胄盟。」
耀騎士握緊劍槍,凝視著兩位青金大位。
這時,青金羅伊抬起了頭看向了那漫天繁星,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追憶。
「無胄盟,無胄盟是什麼?」
「古時候,為了對抗荒淫無道的騎士貴族,當地的農民和扈從們串通,雇傭了一批身經百戰的殺手。」
「但是他們無一例外——全都失手了。」
「騎士把叛徒通通吊死,懸掛在城堡之上,以儆效尤。領地內的村民怒不敢言,只能忍氣吞聲,放棄抵抗。」
「後來,有一位神秘的弓手自告奮勇。
但,當時人們普遍認為弓箭手無法應對庫蘭塔騎士的速度,並不抱期望。」
「然而翌日清晨,那位暴虐騎士的家人們醒來後,卻看見那位騎士保持著衝鋒的姿勢,仰面朝天,被一桿長槍釘在了廣場地面——」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弓,對著耀騎士虛撥了一下弓弦。
「等到人們靠近細看,才發現那並不是一桿長槍,而是一支利箭,由玄鐵鑄造而成的利箭。玄鐵,是歷史上第一位無胄盟。」
「雖然我對於我們只是被雇來的殺手這點還是有自覺的。」
為什麼羅伊這時候要說這些?
「但有時,傳說並不是空穴來風。」
他突然伸手指向沒有盡頭的黑夜。
「瑪嘉烈,上面!」
劍鞘震動,眾人紛紛抬起頭。
路燈暗淡,今夜星光璀璨。
而其中一顆流星,閃爍了數下之後,偏離了群星的軌道,然後直墜大地。
我的背部突然戰栗⋯⋯視野上方發出某種亮光時,我本下意識地要退開。
但為什麼我的腳卻在此刻失去力氣,就這樣全身顫抖的跪在路上了?
師傅————
「箭!?」
我也看到了那漆黑的隕石,即使是我的天馬視域,心中的訝異也不由得化為一聲驚呼。
薩卡茲拔劍出鞘,耀騎士也立刻反應過來,手中的金色劍槍像是太陽般閃耀起來。
隨著流星的落下,狂風和壓力席捲而來。
兩顆太陽與漆黑的隕石相撞,炸裂出的風暴把小半片街道和一些建築的外牆刮得七零八落。
在對拼的最後,漆黑的隕石徹底失去了力量,發出一聲不甘的嗚咽後,砸到一旁的地上,帶出熔融色的裂紋與逐漸膨脹的氣團。
她們的眼中閃過一瞬的驚訝。
即使耀騎士與薩卡茲聯手都沒有斬斷那一箭!?
突然又一陣狂風即將襲來,兩道流星又傾瀉而下,其中一顆卻直直朝我的方向而來。
「咦?」
這時我才意識過來。
玄鐵大位,一共有三位。
「欣特萊雅!!」
氣浪爆炸將本就破敗了一半的周遭炸得面目全非。
漆黑的箭矢,如長矛般的箭矢,沒入水泥地面之中,悄無聲息。
而另一箭則是懸在半空,箭尖停在我的眉心前。
「欣特萊雅⋯⋯妳沒事吧?」
「博士⋯⋯?」
支離破碎的聲音響起,我看見博士賴以重任的黑鋼武裝,就像積木一樣支離破碎的落地。
數秒後我才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剛剛⋯⋯是要被殺了嗎?
鼓掌的聲音打破了場面上的寂靜。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能反應過來還擋住了玄鐵一箭的人,我真的是頭一次見。不愧是黑鋼騎士,防禦能力名不虛傳。」
羅伊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耀騎士的劍術也果然了得,而那邊那位薩卡茲,也讓人看到了一些別開生面的技巧,幸好箭矢是沒有生命的。」
羅伊眯起了眼睛看向持劍的薩卡茲。
「 那是靈魂的味道嗎?薩卡茲?」
「妳這個醫師的劍術和法術,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閃靈將自己的劍收回鞘中,看了一眼地上的箭矢: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停戰協議嗎?」
羅伊搖了搖頭解釋道:
「妳們心裡清楚,這箭並非衝著取你們的性命去的。否則,那邊那位坐著的薩卡茲、還有那兩位意氣風發的新人可就死了。」
夜鶯的身體因為虛弱和憤慨而顫抖起來。
但羅伊似乎沒有進一步說話的意願,朝著眾人揮了揮手,便打算帶著莫妮克離開。
「招呼就到此為止,各位,請認真考慮一下我們的提議。」
「還有,希望剛才那幾箭能讓妳們明白,無胄盟並非在向妳們求饒,附帶一提——」
羅伊還補充了一句。
「玄鐵共有三位,妳們又能擋下幾箭?」
「站住!」
無視耀騎士的叫囂,兩位無胄盟的身影便溶解在了霓虹與月光的間隙中。
耀騎士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很久以後,才緩緩散去自己的劍槍。
耀騎士再次看向天空,群星在此刻彷彿殺機四伏。
「這支箭從很遠的地方射出,極高的拋物線讓它變得彷彿從天而降。」
「但這不合常理。」
閃靈搖了搖頭。
「無胄盟,玄鐵大位。如那個油嘴滑舌的男人所說,他們是無胄盟一詞的原典。」
耀騎士深吸一口氣,表情前所未有地凝重。
「這樣的殺手,此刻,也許正盯著我們的項上人頭。我們確實得警惕一些,卡西米爾,已經是他們罪行的堡壘。而這裡還有一⋯⋯」
我感受到了她們看向我的敵意,而就在這肅殺的氣氛中傳來了笑聲。
「哈哈哈哈哈!這可真不得了。」
「還真是有夠兇呢⋯⋯玄鐵⋯⋯大位。」
博士鬆開了那把大的驚人的玄鐵一箭後
隨之應聲倒地。
「⋯⋯博士?」
呼喚了他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答。
腦袋混亂起來,搞不清狀況。
正當我伸手敲打著他的鋼盔試圖叫喚時,卻被狠狠的推了開。
「博士振作一點!麗茲!」
耀騎士慌張的將其攙扶,測量他的脈搏。
名為麗茲的薩卡茲立刻來到一旁檢查傷勢,而持劍的那位則是——監視我。
「不要緊,博士只是暈過去了。傷口不是影響因素,這是血管迷走性昏厥。畢竟剛經歷生死一瞬又突然這麼大動作的興奮狂笑,也難怪了。」
「總、總之,得趕快讓博士轉移。閃靈掩護!麗茲我們走。」
「耶? 啊啊,瑪嘉烈———」
還沒等薩卡茲說完,耀騎士就把博士與劍槍固定在背後,接著直接把她整個人橫抱了起來,接著邁開了步伐也消失在夜色中。
杯盤狼藉下,自己被留在了原地,耳邊只剩下爵士樂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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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30PM,卡瓦萊利亞基。
四周突然變暗了,眼前的黑色忽左忽右。
因為不明原因導致了停電,向外望去也是整個一片漆黑。
腰際上的通訊器發出了支援請求。
騎士和資本一並避開了這濃稠的夜色。
誰會在今夜溺亡?
思考和現實的邊界慢慢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我猛然立刻往自己的臉上打了一拳,讓自己本昏昏欲睡的意識中猛然驚醒。
那天發生的事情,自己得到的結論細思極恐,哪怕根本沒有證實,我不敢,更沒有膽求證。
也因此自己現在怎麼樣都不敢睡著,深怕某天會突然從天而降一隻巨箭將自己射穿。
嘴角破了點皮,流了一點血
但多虧這一拳自己也清醒了許多。
我看到哨卡角落邊有一株剛開花的野薔薇,我輕輕取起,若有所思的望著。
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倦怠,連光潔的白髮都變得有些暗淡。
「我還以為無胄盟終於不願意給哨卡的房子付電費了,結果就收到了支援請求。」
我掌握著這一片區域,正如從天空中俯瞰著大地的天馬,目光所及之處,任何敵人都無處遁逃。
我把手放到自己背後的複合弓上,深吸一口氣,直衝出去。
彎弓,搭箭。
動作一如往常的順利而流暢。
箭鋒所指的是只有她一人知道的目標。
「抓住你了———抹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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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PM
我藏在陰影之中,沈默地望著安靜到詭異的街道。
結果還是讓她們逃走了,早知道這麼麻煩,當時我該就當沒聽見求援了。
我抬頭仰望著現在唯一的光源,聳立在頭頂上的月光
通電日光燈的興盛讓現代人逐漸遺忘了月光原本的模樣。
真想不到以前的人就靠著這樣的光亮度過每一日。
而此刻遠處正綻放光芒。
「恩?」
是恢復電力了嗎?
但路燈還是滅的⋯⋯依舊是應急用弱燈管。
我看著遠處的銀色光芒,隨著天馬視域我看的越來越清楚了。
「那是⋯⋯⋯」
這座片刻酣眠的城市,已經被銀光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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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好的,閱讀至此的各位辛苦了。
日服也加緊腳步跟上了長夜臨光,祝福各位都能抽到兩位意氣風發的騎士,對未來的各位絕對會有幫助的。
三週年將至,如今到了倒數的階段。
我能做的就是,更新前竭盡所能的收取資源。同時努力的為各位獻上自己的故事。
感謝各位的觀看,請各位踴躍留言告訴我您最真摯的感想。
我是修斯,我們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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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