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爭鋒
1944.4.5 15:30 中華民國‧重慶
梁紹雍一身挺拔的飛官軍裝，中美混和團臂章上的龍虎嘯聚讓他少了幾分書卷氣，卻多了不少英武的軍人氣息。他將線香插好，雙手合十祝禱。
王懷恩的墳在若有似無的清明細雨中，寧靜安詳。
在梁紹雍身後，穿著中山裝的宋桃穆靜靜抽著菸。
「仲兄，謝謝您替懷恩叔張羅這些後事。晚輩實在覺得...覺得有愧。懷恩叔為我們家積勞成疾...我卻沒能侍奉他...」梁紹雍轉身說道。
宋桃穆看著面如冠玉的梁紹雍，緩緩點了點頭。
「我...」梁紹雍張口還想說些什麼，但哭腔已經搶先出口。
「你愧什麼。」宋桃穆問：「你懷恩叔讓你學洋文，替國家和黨做事。你這不就說得一口洋文，還讓洋人教你開飛機嗎？還打下兩架轟炸機耶！咱都想著唷，梁家兒郎不只一門忠義，還出了個飛將軍呢。」
梁紹雍低頭啜泣
「別哭了，難看。」宋桃穆撢了撢菸，低聲提醒：「不然你懷恩叔要罵你了」
「我只是想起...梁家就剩我了...我真的...已經是孤家寡人了！」
宋桃穆撇嘴嘆氣，他將菸頭捻熄。
「你不是還有我這個仲兄嗎？」
宋桃穆攬著梁紹雍，輕輕說道。
「別哭了，就說難看...」宋桃穆低聲安慰：「這樣吧！每哭一分鐘，你就欠黨一架日本飛機。」
「好...」梁紹雍靠在宋桃穆肩頭痛哭不止。
「呸，好什麼好。你真的要打啊？」宋桃穆忍不住笑出來。
「晚輩又不是打不下來...」「...」
＊
1944.12.18 09:00 武漢上空
梁紹雍看著左前方正在投彈的龐大B-29轟炸機編隊出神。
『那裏頭都是新的玩意！』保羅在無線電裡說道。
『什麼玩意？』梁紹雍問
『燃燒彈！佔領武漢的日本鬼子可要倒大楣了！』
『我很喜歡這座城市』
『喔...那好吧...我很遺憾』
『藍隊，打起精神。日本人的攔截應該隨時會出現。』保羅提醒。
「砰咚咚咚咚」一串串黑雲在前方炸散
『防空火網，正前方。』梁紹雍提醒。
『藍隊跟我，我們到上面一點的位置。』
數個護衛機群不約而同都拉高了海拔，然而梁紹雍穿雲而上時卻看見一支日機編隊就在他們頭頂。
『大量日軍戰機，方位020，高，快速接近。』梁紹雍回報。
『散開散開！』
『要命，我看見不少"奧斯卡"！』保羅驚呼：『藍隊，不要纏鬥。他們想要打轟炸機，專注在護衛任務上就好！』
梁紹雍看著日軍的一式隼編隊在頭頂呼嘯而過，然後在他們背後朝B29穿雲俯衝落下
『下方是他們自己的防空火網耶！還這樣俯衝...』
『這次來的人有狠角色，給我全神貫注！』保羅喊道：『藍隊，跟著我！開始攔截！』
四架P-40在空中急轉，撲擊而下。
防空炮火、轟炸機的防禦火網、戰機的掃射在下方交織四射。鬼馬當先，一輪掃射逼開迫近中的日機。
『左邊接敵、右邊接敵！』梁紹雍回報，防空炮彈在他的四周炸開，機體震盪。
『他們到處都是！求救！』轟炸機組的求救從無線電裡傳來。
梁紹雍看見左翼後方的B-29似乎早已先被防空砲火擊傷而落後，兩架見獵心喜的日軍則趁機圍上。
他輕巧迴旋，朝著敵機灑出火線。其中一架敵機沒料到梁紹雍突然折返驅逐，閃避不及而引擎起火。銀白色的機體快速拖著黑煙滾轉下墜。
另一架見苗頭不對，立刻拔高躲避。
「轟嗡嗡嗡嗡嗡－－」一架金尾一式隼穿過B-29機群，高速從梁紹雍面前穿過。
『四月薔薇！他要抓你了！』保羅在無線電裡警告
梁紹雍抬頭，看見一式隼用飛鳥般的靈巧做出短半徑迴旋，然後朝他撲來。
12.7mm的航空炮火打在梁紹雍的機背上。
梁紹雍拔高迴避，但那架金尾一式隼卻牢牢盯住了機尾，一輪猛擊豪不停歇。若不是P-40皮粗肉厚，早就爆炸起火
『俯衝！俯衝！』保羅提醒。
俯衝？開什麼玩笑！
梁紹雍看著四散的防空砲火，只想往上逃。
P-40引擎轟鳴，梁紹雍緊貼著椅背痛苦呻吟，來自敵機的火力追擊兀自未停。密集的其中數發槍彈射穿座艙，擊毀了他的儀表板。
『四月薔薇！該死！回答！』
『我甩不掉...我甩不掉他...』梁紹雍緊抓著操縱桿
「轟嗡嗡嗡－－」風切聲以及炮火聲震耳欲聾。
『我掩護你！現在立刻俯衝，然後脫離戰場！』保羅喊道：『這是他媽的命令！給我照做！』
透過後視鏡，梁紹雍看見保羅的鬼馬突然出現在金尾一式隼的後方。
梁紹雍猛推操縱桿，P40轟然往下方俯衝急降數百呎，速度將他推進椅背內。
一式隼也跟著俯衝追來，但說也奇怪，才衝了幾秒就緊急拔高。
梁紹雍壓力頓輕，拔起機頭從容迴旋。
『怎麼回事...』
『這狗娘養的有經驗，他要是傻傻俯衝就會解體。奧斯卡沒辦法承受那種飛行。』保羅解釋：『四月薔薇，你的尾翼看起來很慘，現在立刻返航檢修。藍隊其他人跟隨我。』
『但是...』
『"玄武"你來當我的僚機！"刑天"跟上！』『收到。』
雖然有些遲疑，但機體狀況確實不理想。梁紹雍只得往西折返。
他只是沒想到他會是當天藍隊唯一順利返航的人。
* 本文登場載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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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5 ‧類型：中型轟炸機 ‧原產國：美國 ‧時間：1940 ‧簡介：由北美航空製造的中型轟炸機，以戰術打擊為定位。在1943年透過租借法案交由中華民國空軍指揮，成為中美混合團的主力轟炸機，在抗日戰爭的後期作為國軍重要的打擊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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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式「隼」戰鬥機 ‧類型：戰鬥機 ‧原產國：日本帝國 ‧時間：1938 ‧簡介：追求更高的纏鬥航速以及靈巧性能。一式戰機使用了更輕的材料，也用了相對較輕、僅裝備在機鼻的武裝。雖然有出色的近距離纏鬥能力，但也因為機體先天缺陷，在後期被中美飛行員找到應對的方式。在盟軍代號為"O (Oscar)" |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