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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慾望之城-6》

西河 | 2022-02-12 10:58:48 | 巴幣 100 | 人氣 101

  老闆看了我的手稿,不久便哈哈大笑起來。
  「你小子倒是很猖狂,但是,難道你就做得到上面你所寫的這些事嗎?」
 
  「你說的對啊!」這也是我在煩惱的地方。「怎麼辦?我口氣好像太大了,可是……我沒辦法,也許,承受這樣命運的任務?」
 
  我拿起酒杯,試圖要穩住顫抖的手,一口氣把酒喝下去。
 
  「別喝得那麼快,小心噎著。」老闆說道。「不過,這至少也是個開始。」
 
  「是嗎?可是……我要怎麼做呢?」
 
  「這點,你不能問我。因為一旦你問我,勢必有些東西你必然會失去,你會得不到寶貴的經驗、教訓。而唯有這些經驗教訓,才是最重要的資產,因為你才會知道哪些東西是重要的。這是經驗談!」
 
  「天啊!你真無情。」我道。「我什麼都不會,就被拋棄在這廣大的世界裡,我連我自己的情緒都處理不了,我是個逃避的人、不斷逃避我自己的人生,這點,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或許直到現在我才深刻的明白,而這一點可是用我快三十年的人生精華總結的結論。可是我該怎麼辦呢?我還是很徬徨,想到這些,我已經失去了勇氣,我太老了,再也走不下去,寸步難行了。」
 
  在我說話的時候,老闆把窗戶打開通風。「好涼快啊!」他自顧自的看著外頭早上的走道,又回答了我的問題。「你對自己太嚴肅了,對自己放鬆一點。唉,人們常說沒自信,但到底這沒自信,是你沒有某個東西呢?還是你從社會裡學會的呢?如果是你學會的,那只需忘記它,這不是很容易嗎?」
  「所有的情緒,都是我們自己的思維創造出來的,沒有這些前設,一切都不成立。那解決的問題,就是改變這些思維結構。但這個過程……雖然不會太長,但是很痛苦。」
 
  「前設?」
 
  「前設。」他點頭。「這顆大腦,像塊海綿,不斷吸收環境的經驗,它什麼都吃,但不會分辨好壞,好的壞的都吸收進去。它構成了─【我】,作為它的統合名稱。久而久之,它就出壞肚子了。現在的人就是遇到了這種情況。卻又不知道該把這些不好的經驗結構吐出來,還以為這些東西是本來就存在的。」
 
  「但我是誰?」
 
  「本來就沒有【我】,這是你想像出來的東西,你對你【自己】的統稱。」
 
  「你胡說八道,」我反駁他。「怎麼可能有你說的這些東西存在?」
 
  「喔,人們已經隱隱約約地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了,我們把它稱為:世界觀、意識形態、個性……管它被稱為是什麼。理念的世界,柏拉圖曾經導因為果的稱呼這個東西,還把它做了一次嚴重的倒轉。至於要怎麼樣把這些軟體輸入進你的裡面,這就更簡單了,只要我不斷的說,它久而久之就會影響你,比如:我現在不斷讚美你是一個知性、理性、公正的人。久而久之,你就把這些概念認為是你自己,但那不會改變你任何本質。」
 
  「就這麼簡單?」
 
  「當然囉!笨蛋。」
 
  我瑟縮了一下,接下來是怒氣。因為我實在不是一個可以開玩笑的人。
 
  「是吧?」老闆笑道。「你剛才已經認同我對你描述的這些東西了,但你想拒絕它,想把它們吐出來,但又沒證據反駁這些東西對嗎?」
 
  「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老闆告訴我。「這是我觀察得來的,好像我們腦袋的設定就是這樣,正如同階級制、奴隸制似乎天生就刻進我們腦袋裡。我曾經跟一個人開罵,那時我就故意做了很下流的舉動,然後他說我若要在這裡秀下限,給別人看我多麼低素質等等。雖然我是故意的,因為我就是要氣這些蠢蛋,可那一瞬間我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他。」
  「但重點從來不是反駁他,辯論的精華就是詭辯,繞開邏輯去攻擊。一旦你照對方的邏輯跑,那你就完了。」
 
  沒過多久,我出門了,進入那個風雨飄搖的世界之中。老闆打開門在後面叮嚀著。「記住,不要對自己太嚴肅,不是放鬆,而是試著鬆一些,就是那種感覺吧?你很快就會知道、且需要了。」
  「也不要怕去嘗試,反正你本來就不會這些東西,人本來就是後知後覺,但重點是你可以不斷的去修正、改進、超越。只有當你如此做的時候、大膽往前的時候,你才能算真正的活著。」
  「活著,這件事本身就超越在既有的經驗之外了。什麼是精神?我大膽的假設:精神就是;那個【神】,我們要找的東西,它本身就存在於我們體內,偶然間,我們會使用到它。我認為,發動它的條件:在極限的狀態之下,和沒有退路的情況下。現代人不知道它是什麼?因為通常只要有一點點退路的可能,我們都不會讓我們自身損毀。」
  「我們生活的太安逸,舒適的環境跟適合生長的環境,是兩件不同的事,很可惜,人們沒搞懂這一點。可是,只有當我們試圖超越死亡的時候,這個比我們以為的我巨大很多的神才會出現。這就是為何戰爭可以洗滌一個人的原因。」
  「但我也只到這裡了,至於其他事我就不知道了。後面的我得自己去體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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