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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之歌】 第二十章 尼古篇06.朋友

格蘭 | 2021-10-15 15:40:29 | 巴幣 2 | 人氣 116

連載中符文之歌
資料夾簡介
一年一度熱鬧的祭典之後, 我們的家園被襲擊了, 逃入森林的我們, 也許再也回不了家。

第二十章 尼古篇06.朋友

孱弱的燈光照亮了地下水道的一隅,方才融化的雪水從兩側管道傾瀉而下,在兩側平坦的行道中央的溝渠,匯集成潺潺水流。

刺骨的冷空氣繼續撕咬著單薄衣物下的皮膚。臉頰與雙耳早已凍得毫無知覺。

眼前的盧西安與我有極大反差,他流著大汗,幾個小時前開始他就不斷重複著『祈禱』、『施放治療』這兩個動作,就算精神與肉體狀況已經瀕臨崩潰,也沒有停止動作。

我為我的無能為力感到挫折,比起巴萊的狀況,我身上的痛處彷彿就是擦傷而已。

幾個小時前,我醒了過來,躺在我旁邊的是一具血人。

看見赤紅的頭髮我就意識過來了,那個血人——巴萊,遭受了比我更無人道的拷問。

全身傷可見骨的巴萊連呼吸都相當薄弱了,仍然保有意識的醒著。

不眠者這個詛咒,讓他連痛到昏厥的機會都沒有。

因此他是保持清醒的狀態承受痛打與虐待。

遠遠承受比我還要更久的拷問。

那個自稱葉蕾妮亞的精靈少女將巴萊從監牢劫出來時,巴萊還能開口主動要求她順便帶走我和盧西安,這才得以逃過一劫。

我從監牢到下水道的過程幾乎沒有印象——應該說,我再度陷入毫無意識的沉睡,醒來時我和盧西安以及全身重傷的巴萊已經來到尼古的下水道了。

幾個小時前——

葉蕾妮亞曾經問巴萊:「那位叫做金的人,沒有被一起抓起來嗎?」

「不知道……」

「我去找找吧。金髮人族你就盡力治好他吧,你有那個能力不是嗎?」

不必葉蕾妮亞命令,盧西安看見幾乎是個血人的巴萊,就已經開始施放『治療術』。

——回到現在。

我將耳朵貼到了巴萊的嘴邊,從他虛弱僅剩氣聲的語言中得知了葉蕾妮亞就是前天晚上闖入金與他房間的那位靈族少女,似乎是為了尋找金,並非想殺了他的刺客。

雖然不知道為何,她非常堅持一定要找到金,我們三人能獲救純粹是偶然。

應該說,我們托了金的福氣。

盧西安的治療能力有限,巴萊雖然保有意識,但更多的時候眼神空洞,毫無生氣,我的符文又不知去向——就算符文在手,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可以治療巴萊。

腳步聲逼近,繃緊神經的我拿起了手邊僅剩的武器,一把葉蕾妮亞從監牢帶出來的長戟。

警戒著。

看到來者之後,我鬆了口氣,葉蕾妮亞回來了。

跟在她身後的另一名少女映入眼簾,她有著一雙清澈湛藍的雙眸,銀色的長髮遮蓋住了雙耳,紅潤凍傷的臉頰以及脖子上清晰可見半癒合的血痕。

她身上穿著的是鬆垮不合身的皮甲,那熟悉的樣式……

少女開口,看著我說道:「你沒事吧,麥特。」

「妳是——金?」

「抱歉沒有向你們坦白。」

「咳……被抓走之後改造成了大胸美人,是什麼鬼怪下了妖術嗎?嗚……」巴萊輕輕擺動著頭,看著金的樣子,裂嘴而笑,嘴角又滲出了泊泊鮮血。

「盧西,接下來的治療交給我。」這個少女,用著金獨有冰冷的語氣說道。

她一邊解開皮甲,只留剩一件短襯,寬大的短襯也遮掩不住金,變得玲瓏有緻的身材。

盧西安已經虛弱的站不起來,他微微向後撐著自己的身子往後退,看著金驚訝地講不出話來。

金的身上,沒有被衣物遮掩的地方都出現了符文的圖樣,盤據在雪白肌膚上的黑色符文發出了耀眼的綠光。

「妳這愚蠢的人類!又想為了其他人類驅使符文嗎?」葉蕾妮亞抓住了金的肩膀。

金將葉蕾妮亞輕輕推了開來,沒有理會她,將視線轉了過來面對我說:「麥特,我的符文隨時都會失控,如果我施展『聖療術』之後,符文沒有消退,你就拿手上的長戟……殺了我,知道了嗎?」

「妳在胡說什麼!」

我不懂,為什麼要殺了金。

符文隨時都會失控,又是怎麼回事,我不理解。

沒頭沒尾的這麼說。

「麥特!回答我就對了!」金俯視著巴萊,卻是衝著我吼道。

「好……」

「我要使用當時治療盧西安的那個力量,沒了抑制符文的護符,我可能會被符文之靈反過來操控,所以拜託你了,麥特,如果我失控了,請阻止我。」

金將話說完,再度將視線轉到了巴萊身上,綠光耀眼的令人難以直視,原本刺骨的冷空氣頓時沸騰起來,隱約聽到金的心臟正發出砰然巨響。

她將綠光凝聚到了掌心,覆蓋到了巴萊身上。

「至高無上的神,奉上吾僅存的信仰,請原諒,肆意驅使神之權杖的奴僕。治癒將死之人的肉體,恢復其殘破的身軀,修補其碎裂的靈魂,以至高無上的卡米恩神之名——『聖療術』!」

綠光溫柔地從金的雙掌,慢慢拓散開來,輕柔地纏繞著巴萊的身軀。

深至見骨血肉模糊的傷口就像蚯蚓一樣扭曲顫抖,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修復著。

金憔悴的臉龐正冒著斗大的汗珠,銀色的長髮在翠綠覆蓋下彷彿淋過一場大雨早已濕潤,材質單薄的薄襯也沾滿了汗水,雪白的肌膚變得清晰可見,光芒忽大忽小閃爍著,下水道一時間彷彿變成了極光的甬道。

過了許久,包含葉蕾妮亞也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盧西安看著這龐大又純淨的神聖的氣息,驚訝的直盯著金的臉龐。

我不知道是因為被這壯麗的色彩給震懾,又或是對金動人美麗的容顏給迷惑,就保持著緊握住長戟的姿勢直到綠光逐漸黯淡——最後默然褪去,留下鵝黃的燭光。

金低垂著頭,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我才反應過來,長戟微微晃動警戒,卻不知怎麼動手。

「金……?」

此時一道身影閃過。

葉蕾妮亞手持著一只木雕人形娃娃,一個墊步跨到了金的眼前。

金猛然抬頭,用冰冷的眼神直視著葉蕾妮亞,全身的符文彷彿重獲新生,爬梭擾動在金白皙的皮膚上,更強大卻明顯帶有惡意的金色光芒頓時炸裂開來。

下一刻,葉蕾妮亞已經拋起人形娃娃,伸出右手至胸前,彈了一個響指。

「沉睡吧。」

金闔上了雙眼,葉蕾妮亞趕緊抱住了癱軟倒下的金。

我的視野中,看到盧西安也低下了頭,下一刻黑暗伴隨著睡意也席捲而來。


「你們人類真是一種滿嘴原則卻又是最沒原則的奇妙生靈。」葉蕾妮亞讓睡著的金倚著牆壁坐了下來。

「你在跟我說話嗎?」巴萊露出一抹苦笑的神情。

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感受著觸覺,巴萊還覺得有些不太真實,雖然一直保持著清醒,但在全身筋肉血管都在嘶吼咆哮,帶來的疼痛仍然讓巴萊陷入一種與現實脫節的精神狀態。

聖療術修復了巴萊身上九成的傷口,被鞭打的血痕如今只剩下淡淡地粉紅色,撕裂灼熱的皮膚恢復過後,現在也能感受到冰冷刺骨的氣溫傳來的刺痛。

葉蕾妮亞依序看了麥特、盧西安,最後將視線停留在巴萊身上。

將金催眠的同時,葉蕾妮亞也抱持著實驗的精神,大範圍的施展了『沉夢迴圈』,仍然只有這名紅色頭髮的人形野獸不受影響。

「你果然睡不著呢,連符文宿主都抵擋不住的念力對你也毫無作用,是詛咒嗎?」

「……不眠者。」

「沒有聽過的詛咒,你們人類果然都會吸引招致一些奇奇怪怪的惡意。」

「那並不是我願意的。」

巴萊想起數小時前,殘破不堪的自己在被皮鞭的折磨下已經叫不出聲響,雙手骨頭已經碎裂骨折,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疼痛早就掩蓋了鞭打聲和不勘入耳的侮辱,區區言語已經影響不了巴萊的情緒。

就在覺得自己即將解脫,就要在逼供刑台中結束痛苦的一生時,心情反而舒坦——

伴隨著一聲響指,施暴者突然側著身子昏睡過去,倒地時頭部剛好重擊擺在地上的刑具,一只立滿鐵釘的板錘,鮮血淌出流潤過了自己的腳掌,將意識拖回現實中——

當時氣若游絲的自己,在混亂朦朧之中請求她順手救了在隔壁牢房的盧西安和麥特。

差點忘記了身為人類應有的禮貌。

「謝謝你。」

「為何道歉?」

「——救了我們。」

「人類喜歡對於延續他們短暫生命的生靈做出道謝的這個動作,卻對於屠殺其他生靈作為食物卻不抱有尊敬之心或感激之意,百年來我始終沒有理解,不過人類遇上這種情況,似乎都會這樣說嗎——不客氣,這是我的榮幸。」

雖然有些出入,巴萊對於這個令人錯愕的回應反而笑了出來。

葉蕾妮亞露出了不明就裡的神情,對巴萊來說這位靈族少女,用詞雖然尖銳直接,但似乎莫名的有趣。

「我很好奇——你們人類,只要裸著身體,是不是就更容易對於雌性生靈都會散發著一種淫靡發情的氣味?」

巴萊方有好感,瞬間又掉到谷底,巴萊這才發現自己赤裸著上身,趕緊從麥特身邊,拿起一件摺疊好的粗糙短襯,手忙腳亂的穿起衣服。

嘆了口氣,他強辯說道:「並沒有。」

葉蕾妮亞蹲在金的面前,用雙手溫柔捧著她小巧的臉龐,雙臉緩緩貼近。

看到兩位女性如此靠近,臉紅心跳的這一幕,巴萊著急得說道:「呃——你要幹嘛?」

葉蕾妮亞沒有理會,在金熟睡的臉龐前吐出一道藍色的氣息。

隨著藍色煙霧漸漸吸入鼻息,金身上的符文慢慢地從四肢與頭部,緩慢捲曲爬梭回她的背部,漆黑文字的消逝,留下白皙透紅的皮膚。

葉蕾妮亞撿起了人形娃娃。

「巴萊爾先生。」葉蕾妮亞喚道。

「啊?」

「他們待會就會醒過來了,請不要擔心。」

葉蕾妮亞的意思就像是人類總是喜歡操心一些鮮少看見的事物,甚至對其感到恐懼。

才會說出這種出自直接的善良的安慰之詞。

巴萊喃喃說著「是嗎」,讓自己的背部靠住下水道的石牆,仰頭看著漆黑潮濕的天花板,回憶著莫名其妙遭遇的種種恍如夢境。

滴答滴答,匯聚了將近半分鐘的水蒸氣在天花板終於匯集成水滴,落到了巴萊的手上。

過了一陣子,巴萊將手掌傾斜,掌心中一小灘的水從邊緣受到重力影響,除了第一滴落到了地面,其餘沿著手腕一路滑到了手肘。

此時,麥特與盧西安眨了眨眼,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金慢了一拍,似乎也醒了過來,她用手撐在額頭上,用喉嚨發出了「呣」的一聲低喃。

*

氣氛微妙。

短暫昏睡之後醒來,讓我有點分不清楚周遭的情況。

葉蕾妮亞施放了讓我們睡著的神秘力量,阻止了金身上符文的暴走狀況。

有些陰暗的環境中,我弓起身子,將視線聚焦到金的身上,一想到她現在的狀態,凝視似乎不太禮貌的這個想法,讓眼神又有些游移開來。

就像看到我把不安的情緒和懷疑的神情都寫在臉上,金露出了一抹艱澀苦笑。

「請不要這樣,麥特,我還是我。還有,我很抱歉。」

「……為什麼要道歉。」

氣氛變得凝重。

金的面容蒙上了一層陰影。

金撥開了黏在眼前的髮絲,嘆了一口氣,娓娓道出:「抱歉,各位。我是德拉卡.卡米恩國王的大女兒,原王儲『金妮.維多莉娜.露比.卡米恩』,我終究是逃避了身為王儲的使命。為了抑制符文的力量,我利用『華特布倫之輪』改變了性別,一邊躲避著國家與騎士團的追蹤——直到遇到麥特你們,我很抱歉沒有向你們坦承身分。這次卻因為我配戴了王族的戒指遭到尼古守備軍和地方勢力集團的覬覦,害他們誤會了各位是盜取王族財物的盜賊,讓你們遭受莫須有的罪名和殘忍的暴行,還讓巴萊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對不起,我無意欺騙你們,也不該讓你們陷入危險……」

「滴滴咕咕的、滴滴咕咕的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

巴萊突然勃然大怒,他抓起金的皮甲,啪地一聲砸在金的身上。

金並沒有閃躲,反而是嚇了一跳無語愣著。

「——管你是金妮還是金龜子,公主殿下還是什麼東西,你就是你,變成了女人就變成女人,什麼時候個性也變得膽怯懦弱,沒頭沒尾先講一大堆沒用的屁話,一股腦兒道歉個不停,又把錯都怪自己身上,算什麼東西!」

「喂,巴萊你會不會,說得太過分了。」盧西安出口譴責。

「閉上你的嘴盧西,啊——氣死我,講一大串你自己也很清楚,根本就不是你的錯,把我們當成什麼了?不是早就講過了,我們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就問你,那個戒指是不是很重要的東西?」

「……嗯。」

「那就好,東西被搶了就去把它搶回來,符文控制不好就想辦法控制好,以後要回去當女王陛下還是繼續當我們的隊友都隨便你,重要的是,你現在到底是誰。」

金終於笑了,發自內心的微笑,她再度自我介紹:「我是各位的朋友,金。」

巴萊滿意的點點頭,盧西安也露出了微笑,看到金不再愁眉苦臉我也放鬆了不少。

有秘密也好,沒有秘密也罷,互相信任本來就是朋友之間很重要的事。

朋友之間犯了過錯或傷了對方,道歉一次就好,更應該解決的是問題本身。

況且這件事情,從頭聽來金也是受害的一方,跟她是否是王儲這件事一點干係都沒有。

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的葉蕾妮亞皺著眉頭,顯露說是詫異又或者說是不解的神情。

不太理解人類,所以並沒有插嘴。

看到氣氛緩和之後,葉蕾妮亞才開口說道:「你們剛剛是發生爭執嗎?」

「已經沒事了,歐瑟小姐。」金回應道。

「沒事了嗎?不過,妳為什麼要叫我父親的名字,我是葉蕾妮亞。」

巴萊插嘴道:「葉蕾妮亞小姐是靈族,她們繼承母親的名字做為第二個名字,並沒有姓氏的概念,不過——我也沒聽過繼承父親名字的靈族。」

「原來是這樣,失禮了,葉蕾妮亞小姐。」

「我的父親並非靈族。」葉蕾妮亞眨了眨眼,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她拉回了主題說道:「金妮妳失去了『華特布倫之輪』那個項鍊,就無法壓抑符文的力量是吧?」

「請稱呼我金就好,現在的我並不是一國的公主,我只是這群人的夥伴而已。」金繼續說道:

「妳能教我抑制符文的力量嗎?」

「我並不會抑制符文的力量,我只是守望者。我從母親那繼承了守望者以及符文的知識,只能告訴妳,妳身上的符文是帶給人族與這片大陸的生靈希望,身為王者應有的慈悲創造出來的核心,領域身為王的本質,自然就能控制符文並讓符文之靈好好聽令。」

「成為王啊……」

「也不是要成為王。封印夜族的那名『人類』也是使役著同樣的王之符文,他也並非王者。守望者傳承下來的知識只能告訴妳,想要控制王之符文,妳要擁有身為王的本質。在妳獲得王的本質之前,找回可以抑制符文之力的『華特布倫之輪』,對妳來說更為重要。」

「既然是很重要的東西,我會幫你搶回來。」巴萊走到了金的面前,對坐著的她伸出手來。

「麥特,聽金說你也是宿主,我竟然沒有察覺。不過能請你讓我看看你的符文嗎?」葉蕾妮亞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發出「啊……」的一聲回應,然後伸出了我的右手。

右手臂上,原本應該存在的符文如今卻空空如也。

「——不見了?」盧西安看了過來,他說。

「沒有理由的消失——你身上的難道是創造之文?」

我盯著手臂,突然間浮現出了紋印,符文再度顯現出來,環繞了幾圈之後停了下來。接著又顯現出另一串符文,一樣轉了幾圈之後停了下來。

「出現了!」

「另外一個符文是『惡咒之文』,難道你能控制『創造之文』,利用光線折射讓符文消失在視野中嗎?」

「不是的,他是自己消失,又突然自己出現。」

「真令人難以理解。既不是卡米恩王族,身上也沒有王之符文,卻可以寄宿兩個符文,我繼承了守望者之名,卻出現了我從未見過的狀況。」

葉蕾妮亞露出一副費解的面容,在我身上到處亂摸。

「呀——咿!」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我發出了少女般的尖叫聲。

「先是金變成了女的,麥特也變成女的了嗎?盧西安你要小心一點。」

巴萊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著。

「葉蕾妮亞小姐,在人族女性中是不會隨意對成熟的男性做出這種騷擾般的動作的。」

金尷尬的提醒道。

「我只是想了解他身體的構造而已。」

葉蕾妮亞說的理所當然,伸出手來就要往我褲管裡面伸,嚇得我跳了起來整個人退了好幾步。

「請您千萬不要這樣做,葉蕾妮亞小姐。」

我滿臉通紅,聽到嘲笑聲讓我反射性地摀起臉來。

巴萊笑到整個人都在地上打滾。

連盧西安也不顧形象地哈哈大笑著。

原本充滿懸疑詭譎的氣氛突然之間就充斥著種族誤解之間產生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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