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法師行走於生死之間、最忌諱孤身一人,除非像奧露索莉把自己困在生死之外,否則不是被生命囚禁就是被死亡奴役。
人骨沼澤第一晚的晚餐是血獠野豬,物競天擇正在發生。
「聽好了、孩子。」我在晚飯後吩咐古茲霍普:「總有一天你會獨當一面,到時候你做任何事情都得自己去抉擇和承擔後果,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會教你怎麼獨當一面。」
「先生要離開了嗎?」古茲霍普眼裡閃過一絲慌亂、正如每個孩子經歷這個階段時都難免徬徨。
「不、只是以防萬一。」
無影學派有嚴密的階級制度、通常會形成一定規模的團體組織,如霍桑這等至尊導師就有一支一百五十人軍團,集結整個軍團的力量將足以撼動一個國家。
我心裡很清楚——沒有絕對壓倒性的力量相助、我獨自戰勝霍桑的機會只有百分之五十,遑論還要在他眾多學徒夾擊下保護古茲霍普,所以古茲霍普的成長速度越快越好、我需要他能盡快獨當一面。
渡鴉學派的每個學徒會在每一次「守夜」中成長,「守夜」的課程承襲自守墓學派,它代表實力和信任的考驗——足以讓同伴在危險的環境下安穩入眠;自居正統的守夜學派也有類似的課程、不過他們在信任方面總是沒有好成績,太多驕傲和自信使他們的實力和榮耀蒙上陰影,直到只剩奧露索莉一人時才恍然大悟、時至今日為時已晚,她只能永遠守著夜晚、不見天日。
古茲霍普的實力還沒到能讓我信任的程度,我在入睡前將一部分魔力轉化成守望之眼、讓我在夢境裡也能看到藏身處的狀況;那孩子至今的表現都在水準之上,不過他在獨處時會展現出屬於他那個年紀的脆弱,會無聲流淚、眼神徬徨、仰望星空回憶,同時展現出生命的堅強與脆弱、如同那句「生者為重」。
「伊納尼斯大師、打擾您休息了。」
奧露索莉的使女進入我的夢境裡、帶來守墓祕文的譯本,譯文沒什麼稀奇的地方,大多是不容於當代的思想和技藝、為避免被抹殺而加密,現在看來不過是不合時宜的陳腐。
「替我謝謝妳的女主人。」
使女不像奧露索莉那般纏人,她能服侍一個跟她性格完全相反的人實在是令我敬佩。
當我回頭查看守望之眼時古茲霍普已經消失在藏身處,他從未輕忽過我的要求、肯定有突發狀況逼迫他離開崗位;就在我醒來之時、藏身處外傳來強度劇烈且頻繁的魔力波動,若是如此就只有一種可能——我們被突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