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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公會】【故事】那日之後

月下七光 | 2018-12-31 16:45:30 | 巴幣 16 | 人氣 265



※此為 谷蕾主線:荒謬謊花 的後續
※所以沒有參加的可能看不懂




我殺了人。

清楚這件事情,甚至於哀傷的資格都沒有,正是我一手造成的,她死了,我活了下來。當讀過太宰治的《人間失格》時,我期盼「一切終會過去」,然而,這個世界似乎還沒有原諒我,谷蕾的消失是我一手所害,無所推卸;是我召喚了她,又讓她投奔死亡。

黛厄夢德,那名早該已經消失在世上的存在,如今因為我的創造活了下來。她坐在我的房間的沙發上,似乎並沒有打算非常積極的鼓勵我,這讓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她的身影與那冰冷的背影似乎重疊了,曾經的黛厄夢德,時而冷漠,時而癲狂的她,死在自己所編織的罪孽中,她解脫了,但留下的是苦惱的我。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造出一個新的黛厄夢德是出於什麼心情。

是偽善嗎?還是自我滿足?創造一個看似相同實際上迥然不同的生命,對此可以對世人有個交代,自己卻知道,這不過是一種虛假的塑造,我終究不是無漪,不是一名正規的操偶師;我所造出來的黛厄夢德,也不是真正原本的她,只是披著黛厄夢德外殼的天真人偶,沒有與菲爾的過去,沒有同無漪一同成長的過往,當然也沒有與我相處過的那段日子。

我只不過是,創造出了一個自己都定位不了的生命罷了。如今,這個生命想要向我說:活下去。多麼的荒謬,明明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我似乎也逐漸搞不懂自己了,我只想要眼前這名「乾淨的黛厄夢德」染上以往的黛厄夢德的影子,那名孤冷高傲、不懂人心、時而壓抑癲狂的那名黛厄夢德,我想要的說不定是她也說不定。

我想起賽樂斯‧友希了,我曾經的摯愛,謝謝妳告訴過我一句話:連自己都無法喜歡自己的人,為什麼有資格希望別人愛自己呢?

對呀,那個時候的我是多麼的愚蠢;如今沒有變,我想要破壞掉大家的天使,將女神拉至地獄深谷,她純粹的笑容讓我多麼想要成為凝冰,成為破碎的哀傷。這才是我渴求的也說不定,我的原罪,最初想要破壞一切的律,又活生生地在我的體內開始喧囂、咆哮。

我像是招攬小孩到糖果屋的壞巫婆,探出手來,向她問道:「你真的知道你自己是誰嗎?我曾經告訴妳喔,『黛厄夢德就是黛厄夢德』,其實只是個幌子啦。騙妳這麼久妳也信喔,真是蠢蛋欸。我說啊,妳可以滾遠一點當妳的小小幸福圈子中的小天使就好啦,正視現實什麼的還是算囉。」

她翡翠色的雙馬尾絲毫沒有晃動,如同她緊盯著我,毫無生氣的玻璃色眼珠子一樣無動於衷,我最中意這點,因為我讀取不了她,甚至覺得她就算是哭泣也沒有淚水吧。

「律有時會騙人,有時卻不會喔。『是個幌子』是騙人的,但以前說的『黛厄夢德就是黛厄夢德』,黛厄夢德相信,是真的。至於關於以前的黛厄夢德,這個問題雖然一直很想知道,但不急於一時。」她對於我的話語攻擊一點動搖都沒有,讓我有些懼怕,這是我所掌握的那名女孩嗎?為什麼,能夠這麼天真的把對自己想認為的認為是真的,沒有絲毫懷疑;卻一口說別人的批判都是騙人的,到底哪來的自信?她接著,很快的切入了正題:「所以律,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殺了人唷,自己最摯愛的人哪。」

「那麼律很痛苦吧,肯定不是自願的。」

「唷?你現在是打算安慰我嗎?要跟我說『以後別再犯』就好了啊?喔,這樣的虛偽做作果然是妳啊,符合妳偽造品的身分欸。黛厄夢德不過是個偽造品啊,以往的那名才是真正的、哀傷的黛厄夢德啊,如今已經消失了,妳的存在只是用來滿足於那些眷戀前一個人的存在罷了啊,欸,我就是為了這樣造出妳的呢,妳說荒謬不荒謬呢?」

「不荒謬,很符合律善良的心靈,也謝謝律造了黛厄夢德,有爸爸和媽媽,黛厄夢德很幸福;但是,如果律不幸福,黛厄夢德會很難過。所以律也要幸福。」

「幸福啊?像我這樣的渣子哪來的資格幸福啊?」我對於她堅定的眼神,無垢的情感到荒謬,沒錯,她誠實上來說就是滿足世間的偽造品,我完全沒有說謊,但她只是為了肯定自己的存在所以正在強顏歡笑吧。我坐在輪椅上,滿腔的一股不舒服已經讓我作嘔,我乾脆的捏住她的臉,把她特殊炭製的軟臉捏窄,狠狠的瞪著她,甚至把她的臉抓過來,瞠視著她。

「看清楚啊,這張醜陋的傢伙正是創造你的律啊,看清楚了沒?我殺死了前一個妳喔,然後造出新的妳來自我滿足啊。懂了吧?夠清楚了嗎?不用冠冕堂皇的一些話啦,妳就只是法爾大哥跟轟音大姐的寵物唷,他們收留妳不是因為愛,只是因為妳長的可愛所以收留一下當成玩賞物罷了──」

「那麼──」黛厄夢德甩開我的手,用毫無感情的臉,反著湊過來,瞪視著我,

她原本將手抬起,要賞我個手刀,但當我閉上眼睛準備受痛與死時。我發現懷中多了冰冷的物體,緊緊的擁抱住我:「為什麼要讓黛厄夢德忘記律?不就是因為律覺得自己會讓黛厄夢德不幸,想要讓黛厄夢德幸福嗎?為什麼要說那些話語,為什麼有那堆難解的行動,引導黛厄夢德遇上爸爸?其實律是希望黛厄夢德被好好對待,這點根本不可否認,所以律是好人,也是笨蛋!為什麼要說那種話要傷害黛厄夢德?雖然侮辱黛厄夢德的情感該挨手刀,但以後多的是時間,現在的律,其實需要擁抱,就算是黛厄夢德的身體又冰又硬。」

我用力地推開她,她卻緊擁著不放,兩人僵持之下,她繼續開口。

「充斥著想要幫助別人的想法,卻無法好好的表達自己;每次都想要背黑鍋、說些難聽的話語讓人厭惡你,實際上,你不是希望讓大家都幸福嗎,律……!」

「別再說了!」我推不開她,只能感受鼻頭酸酸的,內心一股強力的衝擊,不對,原本醞釀已久的那份壓抑,忽然間被鬆開一樣,我忽然間發現自己在做什麼,讓大家都幸福?怎麼可能?可是大家都幸福的話,我根本就不再「大家」的範疇裡啊,我如此的醜陋,如此的骯髒,如此的殘忍殘暴又幼稚,像我這樣的人──

「黛厄夢德要繼續說,才不管!」她抬起頭來,在我懷中像是綠色的毛茸茸小動物一樣,懷念的單瞳我還記得以往說過「殺死我」這句話。那時候的「黛厄夢德」唯一幸福的方法就是死亡,誰都無法強迫她活下去,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麼我要這樣想?為什麼要讓大家幸福時,黛厄夢德總是以同一張臉,這樣子無神的盯著我,瞳孔裡頭映照出來一張已經憔悴至快崩塌的臉。

「為了要讓大家幸福就犧牲自己,讓自己變成壞蛋什麼的,太自私了!」

一瞬間,我的臉頰覺得癢癢溫熱的,胸口陣陣發燙,一股腦地吼出來──

「我想讓大家幸福就算是死也願意,可是就是怎麼樣都做不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做才對啊!被罵也好,被討厭也罷,為什麼我都傷害自己這麼多了,應該會因此舒暢啊!罪人負上罪咎,但我依然內心覺得這麼痛苦,我不曉得也不清楚。對,我就是要讓大家幸福,自己就算是被糟蹋踐踏有也不惜,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這樣我的內心才可以得到緩解,有什麼錯了妳說啊──!」

倏然間,喊出這麼不知羞恥的話語,然而,她卻坐起身子到一旁的矮沙發上,順手將我的頭衡橫到她的大腿上。

「這不是,很好的說出來了嗎?律,果然是好人。」

眼淚流的不止,之後,我不知羞恥的大哭了出來。




創作回應

苙呰唲
看起來是不用我家伊望出場了(嚼嚼
2018-12-31 17:02:41
月下七光
QQ晚點討論
2018-12-31 17: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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