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歷史《霹靂布袋戲》玄宗四奇

　　人家都說，人要衣裝。
　　不再是小道童了，身上那灰撲撲的顏色該換下來了。
　　換下來總要有像樣的衣服，宗主說。

　　於是隔天玄宗裡來了一位製衣師傅，他說他叫什麼，執衣令？

　　金鎏影聽到這邊笑了。

　　「做衣的真囂張。」


　　四人站在門檻外，門關著，院落裡七七八八的花開得滿天飛，地上掃過了又積，掃地道童歪著嘴跑去把竹掃帚再次拎了回來，掃地。墨塵音習慣性的含著笑，手上把玩著自己的一束垂髮，紫荊衣閒閒的揮扇，眼波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偶爾描一下金鎏影，赭杉軍正著他的臉，發呆。
　　「我要穿金色的。」金鎏影開口，他恨死灰袍子了。
　　紫荊衣被扇子半遮住的臉朝他看了過去，「你可以穿金色的」，眼神轉開。
　　「嗯。」赭杉軍點頭，他認為金色是很好的顏色。
　　「想要穿金色，是因為『金鎏影』嗎？」墨塵音的頭髮在手指上轉成了捲，嘴角笑笑的。
　　金鎏影想了想，說：「紫荊衣穿紫色的很奇怪。」
　　「……你以為吾會想跟你一樣嗎？」紫荊衣握扇的手背起了筋。
　　「紫色是很好的顏色。」赭杉軍說。
　　一位道子從房內走出來，滿臉小花開得不知道有幾朵的離開了。
　　赭杉軍不動，墨塵音也不動，紫荊衣看著金鎏影，後者自己走進去了。

　 　執衣令知道做衣服這活兒不好幹，玄宗的道子們百八十年的盡看那些灰袍子，看得審美觀都怪怪的。外來的客人，尤其儒門那邊來的，一個個像掛珠寶一樣。宗主啪啪甩兩下拂塵，送了一句成語給儒門龍首：「妖行怪狀」，龍首不怒反笑，回去刻在了早課教室的柱子上，吩咐學生們每天抄上個幾遍，有意發揚光大。

　　幫道子訂做衣服實在不簡單，對方如果認為草綠色配上豔紅色好看他都得照辦。
　　執衣令拿著名單，看著走進來的金鎏影。就不知道這位道長喜歡啥顏色，希望別是金色，儒門那邊把布料都用光了。
　　金鎏影走進來，望著滿房子的布匹。紫荊衣說他不穿紫色的，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紫荊衣說不穿紫色他也不想穿金色了。金鎏影繞著房子走了幾圈，心裡沒個底。
　　他看見一塊黑黑的布，暗沉沉的，上面有一些字樣。
　　「這塊。」這樣子紫荊衣就絕對猜不到他不是穿閃亮亮亮的顏色了。
　　執衣令心裡開始慶幸，終於有位正常的道長了，他扛起那卷布匹。
　　「衣邊配橘色可好？」執衣令拿起橘色的布壓在黑布上。
　　「好。」金鎏影想想，想到六弦的赤雲染有一件斗篷，也許是斗篷？赤雲染整身的白，每次看到都快閃花他的眼，但他真心是覺得斗篷不錯，防風吹雨淋的很實用。
　　「我要斗篷。」他又想了想，補上：「白色的，要能閃。」
　　執衣令望著金鎏影，黑色的衣服配上白斗篷？幸好，還沒有太奇怪。
　　金鎏影環視了一下屋子，指了一塊閃著光點的白布：「那種的。」
　　這下子赤雲染也閃不過他了。
　　金鎏影把紫荊衣的事拋到九霄雲外。
　　金鎏影得意著，眼角邊描到了一塊紫中帶黑的紗，記憶裡那位總是瞇眼的人彷彿站在了眼前，後擺衣袂飄飄的，肩上三層疊布被一串珠子拉得下墜。金鎏影皺了皺眉，對著挖出布匹的執衣令指指自己的肩膀，說道：「肩上我要加東西。」
　　「可是肩上已經有斗篷了。」執衣令抹汗。
　　「那就懸空，別垂在肩膀上，我要陽剛一點的東西，嗯……就火焰吧。」
　　「立體的樣子？」執衣令再次抹了汗。
　　「那也很好，就立體吧。」
　　執衣令拿起筆在紙上開始描繪草稿，一邊沾起布料的顏色補上。金鎏影在旁邊看著，他覺得東西還不夠多……。執衣令畫完正4思考著，金鎏影卻搶過他的筆，大筆一揮，在衣服正中央畫上一條金龍。
　　這是什麼？！
　　執衣令突然傻了眼。
　 　「放正面太小了，幫我盤在身上。」金鎏影在自己身上比了個大概：「我還要一些龍麟……」金鎏影拿著草圖端望了一下，拿起筆在上面添添加加：「鱗片這麼大，龍要這樣盤，要盤到下面去……兩隻袖子上都要有鱗片，我要會亮的，只有斗篷好像太弱了一點……下面幫我加上硬硬的那種墊肩，就先這樣吧。」
　　執衣令快哭了：「可是沒有金龍的布……。」
　　「誰要金龍的布了？我要你用繡的。」金鎏影非常固執的發表。
　　……啥？
　　「飾品也是你負責嗎？」
　　「對……。」
　　金鎏影記得紫荊衣說過，流蘇這種東西很好，不管掛在哪邊都好看，頭上腰上手上背上胸口上，不過衣服好像沒地方掛了，於是金鎏影說：「我要一個金冠，上面要有流蘇。」

　　執衣令在紙上畫了一個小金冠，兩束流蘇垂在後面，「這樣可好？」
　　金鎏影搖搖頭，一樣搶過筆，大筆再次一揮，把小冠畫成長冠，流蘇增加了Ｎ條。掛了這麼多荊衣應該會說好看吧？金鎏影滿意的點點頭，甩袖離去。

　　「出來了？」紫荊衣望著金鎏影。他的臉上不知道在高興什麼，興許選到了跟他一樣囂張的金色。紫荊衣想了想，金色，穿在他身上多難看呀，搖頭。
　　金鎏影說：「我挑好了。」
　　墨塵音同著赭杉軍發呆，紫荊衣看著就沒趣，逕自走入屋內。

　　一進門，紫荊衣差一點沒一扇打過去。
　　執衣令黑著臉，抖著嘴唇看著他，問道：「道長選什顏色？」名單上寫的是紫荊衣，就希望對方不要真的挑了紫荊花的布，多娘。
　　「什麼顏色都好，就是不要紫色。」紫荊衣搖著扇子，眼角餘光描到桌上的一堆草稿，最上面的拿起來一看紫荊衣差一點沒有吐血。
　　「這是誰的衣服？還金龍呢！以後要我在玄宗遇到這人，見一次打一次！」紫荊衣把紙摔回去。
　　剛剛紙上的黑色看了就不舒服，紫荊衣想著，收起扇子在白色的布料裡面翻來翻去，找到了一塊有花的，拉出來一看居然是透明的，可是他喜歡這個花色……。
　　紫荊衣轉身問執衣令：「你看我適合什麼顏色？」
　　執衣令說：「頭髮既然是深藍色，挑藍色的好一點。」執衣令挑出一塊有藍花的布料來，深沉沉的藍色好像海一樣，上面也有一些花。紫荊衣拿在手裡翻了一下，搖搖頭，顏色太深太沒創意。左看看右看看，紫荊衣抽出一塊布來，居然又是透明的，上面還有一些藤蔓，像葡萄串似的。
　　很可愛。紫荊衣想。
　　執衣令深深的認為，這邊的道長沒一位是正常的，連在當六弦之首的那位挑布都是四個字：「聽執令的。」，說什麼天機天命的一些奇怪理論，聽起來很深奧，但是他聽不懂。那件衣服是他做過最正常的一件，因為蒼完全沒給他任何意見，一切隨他。
　　「執衣令，這兩塊布。」紫荊衣拿起透明的藍白二布：「你自己想辦法。」
　　「呃？這兩塊？」執衣令默了一下，這都是透明的耶……宗主看到不知會說什麼。
　　也許有兩條路，第一，宗主劈死他，第二，他劈死自己。
　　「反正弄出來不要是看得到裡面就好了。」紫荊衣把布丟給執衣令：「然後我要一些特色。」
　　特色？
　　「領子上我要一些東西。」紫荊衣比比脖子：「越能讓人看到就想到我的東西越好。」
　　「比如說……大領子？」
　　「執令隨意，大領子也不錯，可以做得像這樣嗎？」紫荊衣大筆一揮，畫出了一個貌似是屏風的東西。
　　這不是大領子這是擋風版吧？！
　　爲了不要被宗主劈死，執衣令拿起比來改了一下：「道長……圓的好看一些……。」
　　「好，就圓的。」紫荊衣搧搧風，然後說：「我覺得流蘇很好，加流蘇吧。」
　　紫荊衣滿意的看著草圖，覺得果然還是有花最好，透明？那種事情讓執令煩惱去吧，反正他要花。

　　紫荊衣走出來了，金鎏影說：「你肯定選沒花的。」
　　誰叫大家都嚷著紫荊衣像紫荊花一樣，刺人。
　　紫荊衣說：「你肯定選金光閃閃的。」
　　誰叫大家都說金鎏影像他的武器一樣，獨樹一格。
　　墨塵音推推赭杉軍：「赭杉，選你喜歡的就好，別煩惱。」
　　赭杉軍應了一聲，乖乖的推門走進去。

　　赭杉軍安靜的走進來，執衣令安靜的望著他。
　　「請問我該怎麼選？」赭杉軍正經的發問。現在這位好像挺正常的，執衣令說：「有些人會照自己的名字選，比如說黃商子就選黃色衣服……。」執衣令翻了翻名單：「可是赭杉軍？」
　　「是，我該選紅色嗎？」
　　「倒也不是……道長喜歡就好阿。」
　　於是赭杉軍拉過自己的頭髮比了一下，慢慢的走到到旁邊去拿了一塊大紅色的緹花布出來。執令手上的筆掉在地上。
　　「我選紅色。」赭杉軍認真的抱著那塊大紅布說，一臉正氣。
　　那是大紅色非是赭色阿……雖然都是紅色但終究不一樣阿……。執衣令覺得人生好灰暗。
　　「還要再選其他顏色嗎？」
　　執衣令回說：「好好好，再選……白色，白色怎麼樣呢？」大紅色就夠怪的了，執衣令決定趕在赭杉軍發表奇怪意見之前先挽救一下他未來的衣服：「白色可以搭很多顏色，而且乾淨。」
　　「好，就白色。」赭杉軍望了一下四周，又從布堆裡扯出一塊白色的布。這塊布很輕，他覺得很好，墨塵音說他喜歡就好，所以這選這塊吧。
　　執衣令湊過去一看差一點暈倒。
　　「道長，這是白紗。」還是前陣子赤雲染來選衣服剩下的……。
　　「嗯？它不是布？」赭杉軍依稀記得九方墀跟蒼身上都有這種布。
　　「它是布沒錯。」執衣令不知道如何解釋。
　　「很輕，可以放在袖子上嗎？」赭杉軍拿著那塊紗隨便在自己袖子上比了一下，執衣令以為真是要放那樣，默默的在紙上記了下來。赭杉軍手上提著白紗，繼續往下翻，想要找披風的布，可是紗裡面並沒有他拿的大紅色，於是赭杉軍拿了一塊深紅色的說：「這塊好。」
　　「道長說好就好。」執衣令點頭點頭，藏在身後的紅紗被他偷偷踢到桌子底下。要宗主看到自己的學生跟新娘子一樣，他會成灰的。

　　執衣令說白色乾淨，赭杉軍就覺得不錯，四周張望了一下，這邊繞繞那邊翻翻，偶爾看到同修身上的布料還會看一下，找得不亦樂乎。

　　最後終於給赭杉軍找到了。
　　「好看。」赭杉軍拉過執衣令手中的草圖看了看：「胸口沒東西，放胸口吧。」而執衣令畫在袖子上的白紗雖然跟他想說的不一樣，不過還是交給專業的好，赭杉軍沒說話。
　　執衣令接過了一塊銀光閃閃的布，上面的銀點點幾乎快閃瞎他的眼。
　　「我可以在上面畫一些東西嗎？」赭杉軍禮貌的問。
　　接過執衣令的筆，赭杉軍一甩下擺，堂堂正正的坐下來，對著桌上的紙開始慢慢畫。蒼的衣服有個尖尖的東西，但他不記得是什麼樣子，不過翠山行最近穿的背心他覺得很好看。
　　於是赭杉軍憑著不是很清楚的記憶在紙上的草圖描出了小小的背心肩膀，畫一畫不知道該接到哪邊去。那麼領子畫粗一點好了，接上去，領子厚一點冬天可以禦寒。赭杉軍默默的工作著，在胸口畫了兩個釦子，不過有一點歪歪的，執衣令應該會幫他做好吧？
　　「畫好了。」赭杉軍說。
　　執衣令看了看，覺得居然還不錯，可是就是少了一點什麼。
　　最後執衣令幫赭杉軍多加了一層短袖子，還加了流蘇，因為赭杉軍說：「紫荊衣說流蘇很好。」
　　「要不要加花紋？」
　　赭杉軍看著窗外的雲說：「好，就雲吧。」

　　赭杉軍滿意的走出來，臉上微笑微笑的，說：「衣服很好看。」
　　金鎏影看了看赭杉軍，想著，你什麼都說好看。
　　紫荊衣覺得喜歡就好，像他就挑了花。
　　墨塵音笑笑，走了進去。

　　「執衣令，我的琴劍是黑的，叫墨曲，我也能穿黑的嗎？」墨塵音一心跟愛琴愛劍穿情侶裝。
　　「道長，這樣就整身黑了，再說道長不是也姓墨嗎？」執衣令說，一個滿身紅就算了，不要再來一個滿身黑，人家還以為入了魔呢。
　　「執衣令有何建議？」墨塵音溫和的笑著，跟前三位大不一樣，讓執衣令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眼睛既是藍色，衣服藍的可好？」
　　「好，灰一點可好？」
　　「好。」
　　墨塵音東張西望著，指向了窗邊：「那塊。」
　　執衣令蹭過去，抱起窗邊的一塊藍布：「這塊？」
　　「不，我是說這塊。」墨塵音走過去拉起了一塊微透明的藍色條紋布。
　　道長那不是布是窗簾！！！！
　　執衣令表面上淡定的說：「這是窗簾。」
　　墨塵音轉頭看了看那窗簾，回頭看著執衣令笑笑：「哈哈，也不錯！」
　　……欸？
　　墨塵音在屋子裡繞來繞去，還是沒有什麼主意。

　　墨塵音問執衣令：「上一個進來的人選了什麼？」
　　執衣令一臉慘白的抱出赭杉軍選的布料。墨塵音翻了翻，看見了那塊銀光閃閃的布，「這漂亮，他要做什麼？」。
　　執衣令說：「做胸口的布。」

　　墨塵音看見草圖，問道：「這是雲嗎？」
　　「是。」
　　「我要這塊漂亮的做雲，小小的就好了。」墨塵音繼續看，看到了白紗：「這很輕，也可以嗎？」
　　執衣令拿起白紗放在墨塵音背後說：「做披風可好？」
　　墨塵音回頭端詳了一下，隨意拉起披風的一角別在手臂上：「太長了，拉一點起來吧。」
　　「我想要掛子。」墨塵音想了想，執衣令說：「窗簾一邊，小披肩一邊可好？用繩子綁起來。」
　　「這個掛子好，我還要流蘇，因為荊衣說流蘇好。」墨塵音很滿意的看著執衣令畫草圖，他想到紫荊衣曾經說過，衣服要有創意。墨塵音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見了一塊桌邊的抹布，吊著一角，下面的形狀頗好看，這應該能當做創意吧？

　　墨塵音隨手拿起來，放在小披肩的位置說：「幫我做這樣子可以嗎？」
　　執衣令望了望那塊抹布，吐出一句話：「道長喜歡就好。」
　　「這樣便可。」墨塵音很滿意的看著草圖，走了出去。
　　執衣令望了望那寒酸的草圖，偷偷的拿起筆來，在衣擺邊緣加上了幾抹花紋，這才滿意。

　　多日後，尚未早課前。
　　赭杉軍對著鏡子喬他頭上的冠子。那是前幾日墨塵音望著窗簾又望著抹布想著新衣服時，又望見了吃飯用的碗筷，然後順手給他做了一個彷彿碗蓋樣子的冠。
　　那時赭杉軍的衣服已經來了，墨塵音看著像個大紅娘似的師兄，墨曲登時崩了弦。墨塵音決定要幫赭杉軍加一些能夠重振雄風的東西，金鎏影身上的金龍就很威武，於是墨塵音雕了一顆紅色的龍頭用碗子頂在赭杉軍頭上，後面模仿蒼做了一個把，點點頭說赭杉軍這樣好看很多。
　　既然塵音說好，那就是好。赭杉軍摸摸碗子，乖乖地扣到頭上去。
　　墨塵音覺得劍子仙跡的頭飾好看，後面的毛髮像瀑布一樣，他喜歡，於是拉著被師傅丟到道境來插班的劍子仙跡去找執衣令。執衣令看著劍子仙跡欄杆般的頭冠，轉身喬出了一個高高的冠子給墨塵音看。
　　「只要後面有瀑布就好。」墨塵音一樣丟給執衣令。
　　聽說墨塵音跑去找執衣令做頭冠，紫荊衣也跑了去。當他當場看見金鎏影穿著新衣服試帶頭冠的樣子後……總之，聽說墨塵音的衣服會這麼慢好就是因為當時不小心被紫荊衣的大絕招轟成了灰。
　　墨塵音拿著完工的頭冠回到房間，卻怎麼戴都是歪的。赤雲染在窗外看到，回房隨手拿了一個髮箍給墨塵音戴著，結果墨塵音的瀑布再也沒歪過。
　 　這幾天萬聖巖的人來，赭杉軍看著和尚們身上的吉祥結他就思考著也給墨塵音找一副來，可是沒有道士戴吉祥結的，所以赭杉軍找了中國結繩自己打了一副，然後又加了流蘇上去，因為紫荊衣說流蘇好，他也覺得流蘇好，像墨塵音的琴上劍上拂塵上總地加起來也有八副，所以流蘇一定是好東西。
　　於是墨塵音身上多了第十一副流蘇，只是跟其他流蘇不一樣，是白色的。
　　至於爲什麼是第十一副，因為新衣服上面還有兩串流蘇。
　　今日早課，四人第一次穿著新衣服外出，金鎏影帶著一臉傷，照樣穿著那身衣服，紫荊衣全身上下頂著花，墨塵音披著窗簾跟抹布，赭杉軍頂著一身大紅色。
　　宗主見到四人時正好含著手裡的茶，吞下去也不是，噴出來也不是。
　　滿堂的學生見著四人齊齊掉了下巴，一旁的蒼一臉波瀾不驚，淡定。
　　四人的畢業組合起名字時，宗主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啪啪甩兩下拂塵，說道：「玄宗四奇。」
　　這四個字從此跟了四人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