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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斯:在異世界展開蟲生》第三章 那人的名字

慵懶西米露 | 2023-12-24 17:43:19 | 巴幣 112 | 人氣 77

自從搜刮厄辛的物資後,利斯沒有再遇見任何的人和動物。一路只有大量重複的樹木和綠葉,就這樣在森林中走到太陽落下。不過那對從前生活在都市的利斯來說,也算是與自然親近的新奇機會。
 
「雖然還搞不懂這身體的技能……吸收?模仿?」
利斯盤弄著手中的兩顆獠牙,那形狀與先前劫客兔口中的一模一樣。他不明白這獠牙為何從口中出現,也不明白為什麼「感覺嘴巴有點隱隱作痛啊……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顆點起的星光,以及身邊窸窣作響的漆黑樹林。利斯隨手折下幾根樹枝,以十字交叉的方式反覆磨擦。原本這樣方法無論如何都出不了半點火星,可在利斯雙手的高速下,竟然真冒煙並燒了起來。
「今天就先到這吧
利斯盤腿隨地而坐,從行囊裡掏出「糧食」送進口器咀嚼起來。不同前幾次因緊急而囫圇吞肉,這次他輕鬆又緩慢地品嘗。也終於能仔細感受自己的口器,一個他前所未有的器官
『最外面的兩個大顎,操控起來就像平常的牙齒。至於這些小附肢……很自然地就把東西送到身體,就像在吞嚥。也沒有鼻子和味道,感覺全身都在同時呼吸。』
「不過這肉還真……不怎麼樣。」利斯又隨手掏了肉塊,用指尖的甲殼插起來後在複眼前端詳,片刻後又放入口中,用黑色大顎碾碎後緩緩吞下。
「一點基本的味道都沒有……不對!是因為我沒有鼻子嗎?!」利斯震驚的撫摸臉龐,可他除了一對大複眼之外什麼都碰不到。
「沒有鼻子就沒有氣味!沒有氣味就……我這輩子都吃不到味道了嗎?!
利斯失落的跪倒在地,心中的痛楚簡直要從脊背爆發開來,彷彿腦袋被人撬開一樣難受。而就在那刻,「喀嘶!!!!」利斯的複眼炸了開來,甲殼被噴飛數米。那疼痛比他上輩子任何瞬間都猛烈,甚至強過白天下半身被斷裂。
「怎麼回事……」利斯發覺視線不再全面,而那只專注於前方的感覺再熟悉不過。他瞬間就了解了,在複眼剝離後露出的是人類的雙眼。可他的並不止於此。
正當利斯還沒適應過來,「喀嘶!!」他的背甲也炸得粉碎。隨即的肩頸、手臂、胸膛、腹部、雙腿……他的甲殼一片不剩,全都噴飛後消失在夜晚的森林。而利斯則背痛得滿地打滾,全身像被灼燒過一樣通紅。
利斯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用手指抹去被疼哭的眼淚。「眼淚?也就是說!」他從雙手到胸膛,從腳掌到腹部全都打量一翻。
「人類……我又變成人類了!」利斯舉起雙手如此歡呼著,眼淚沿著臉頰飆了下來。但沒多久便沉默下來,有些為難的沉思著。
『能變成人是很好啦,但這到底什麼原理啊?而且我之後能不能變回蟲子也是個問題,要是遇到野獸或敵人的時候該怎麼辦……還是說?
利斯站起身緩緩走近一棵大樹,舉起右手深吸一口氣。他併攏手指發力,由腰自肩直至手腕一氣呵成。
利斯的手刀狠狠的劈向樹枝,而那下攻擊的結果是「啊……痛痛痛痛痛……」徹!底!失!敗!他一邊流淚一邊「呼~呼~」的吹著手掌。
「看來體力是徹底下降了,而且也不知道怎麼變回蟲子。希望遇到敵人時能有點轉機吧。
利斯無奈感嘆的同時,眼角瞥見了自己飄起的鬢髮。乍看之下是純白的,但無論怎麼端詳都覺得有些混濁。「第一次看見這麼髒的白色,說起來……」利斯撥下瀏海捏起後髮梢。在那混亂的白髮中,有一束不合群的青藍。
「跟那個傢伙一模一樣的顏色。也就是說我的身體……也是照著他的樣子打造的嗎?但這頭髮?難道是跟劫客兔混在一起了?
利斯坐在營火邊沉思,順手又取了一個肉塊送到嘴邊。「嘔,這味道……腥臭味超級重的!」他忍住了嘔吐的衝動,卻再也嚥不下任何一口食物。
「沙~沙~」葉片騷動的聲響令利斯心跳停了一幀,反射的朝音源看去又空無一物。『野獸?敵人?果實掉了?』他腦中跑過無數可能性,脈搏也隨著思考速度加快。
「別動。」這兩個字中沒有任何起伏,傳到利斯耳中時他能明顯感覺到,腦袋後面被某種物體抵住。『手槍?這個世界有這種東西嗎?』奇怪的是利斯此刻心跳緩和了下來,好像本能地感覺到危機解除一般。
「在森林做什麼?」冷靜下來後不難分辨,那聲音的來源是名女性。可利斯不懂為何在這樣的深夜中,會有人帶著槍來威脅自己?
要錢的話我真的沒有,妳也看到我現在……
「回答問題」她說著用槍口推了利斯的腦袋,似乎是在表達「離扣下板機又近了一點。」
……我來尋寶的。
「找什麼?」她如此追問著。利斯聽見後沒忍住地笑了出來。
「妳還真信了?」
「在騙我嗎?」話語結束的那刻,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上膛聲。
「等!!!一下!開個玩笑需要動那麼大火氣嗎?」利斯轉過頭求饒,而正是這一轉,他看見了兩輩子以來最美麗也最尷尬的一幕。
眼前的少女有著絲綢般的潔白長髮,彷彿風一吹就會飛散各處。那雙青藍色的雙眼無比清澈,甚至能映照出自己的面龐。一身的白袍既端莊又優雅,猶如天使下凡時的神衣。而此刻的利斯,正一絲不掛地被槍口指著額頭。
『雖然不是我原來的樣子,但是……不對!這是厄辛那傢伙的裸體!不關我的事!』利斯在心中為自己狡辯,卻還是感到羞恥重擊著自己的大腦。
而不同於利斯的煩惱,少女此刻正「開玩笑……這是一種笑話……我來尋寶的……我來尋寶的……」不斷重複利斯的話語,好像是在加深自己的記憶。
『這人該不會……』利斯心中有了點方向,但還不敢妄下結論。
「其實我是被搶劫後丟到這裡的,妳看我衣服都被搶光了。」利斯說著自己都有些冒冷汗,這麼扯的理由怎麼樣都不會有人信吧?
「嗯……了解。」少女收回手槍掛回了腰間的帶扣。
『果然是笨蛋啊!』利斯從頭到尾都沒感受到少女的威脅性,不如說比先前獨自一人來的更有安全感。『是因為我直覺感受到她傻傻的嗎?』
「喏。」少女朝利斯臉上丟出衣物,白色上衣、黑色襯衫和一條長褲,簡單卻符合利斯此刻的急需。
「妳……诶?這是哪裡拿出來的?」利斯被突如其來的善意嚇住,不過更多還是對衣物來源的疑惑。
「那些是我的應急衣物……你在附近見過嗎?」少女向套著上衣的利斯詢問。
「見過什麼?」利斯從白色上衣探出臉,白色鬢髮與幾根藍毛被壓在臉頰。
「失蹤王子的親衛隊……啊,還沒自我介紹……需要嗎?」少女突然低下頭,反覆唸叨著什麼。利斯在那細微的氣音中聽出了一點線索。
「我叫希絲,是個獵人。我叫希絲,是個獵人我叫希絲,是個獵人……
『在背介紹詞?這個人雖然漂亮……怎麼說呢?殘念?好像不太對……果然就是笨蛋吧?』利斯衣裝完整後,用厄辛身上找到的緞帶綁起頭髮,將那束深藍混合著白髮綁在馬尾中。
「嗯!」少女充滿信心的點頭,藍色雙眼中燃燒著一股決意。
「我叫……」「希絲嗎?我叫利斯,謝謝借我的衣服。至於妳說的親衛隊我沒見到過,不過至少能確定往那個方向都沒有人……」利斯指著自己早上走過的路段,轉頭卻發現希絲正雙目無神,呆滯地看著自己。
「怎麼?我雖然帥但也不用這樣盯著吧?還是說被口水噎到了?哈囉~」利斯邊說邊藉著希絲的瞳孔反射,觀察自己現在的面貌。雖然臉型相差不大,但五官與厄辛相比還是稍微平坦了一些。『不是完全的複製啊……
……」希絲突然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向森林。「诶?這就要走了?」利斯拾起包袱,『這個就算了。被發現應該不太妙。』他唯獨丟下裝有肉塊的布袋。
『這至少走了半小時有吧……她怎麼在黑漆漆的森林裡辨認方向的啊?……喔?光點?終於要到營地了嗎?
利斯被激起了些好奇心,在全新的世界中不但出現魔法與武術,如今又有人攜帶槍械。在這樣世界的野外營地中,又會有什麼更加新奇的事物?而正當利斯興奮時,希絲卻突然停下腳步。
「你打算跟到什麼時候?」希絲半側著身,用斜眼盯著利斯。她似乎是想以此作為警告,可利斯卻感受不到半點威脅。
「為什麼不能跟?」利斯用有些疑惑的表情問著,更用歪頭顯得自己疑惑。『有免費營地能住憑什麼不跟啊?何況那對我來說是異世界博物館欸!』
利斯腦中飛快跑出無數理由,想好無數方法說服對方讓自己留宿。卻突然發現希絲也擺著一副疑惑的表情。「嗯……為什麼呢?
「為什麼你不能跟來……因為我不想。」希絲轉過身說著,話語中沒有半點猶豫和質疑。「所以你就滾遠一點吧。」
「诶?」這回答是利斯設想過的無數可能中,近乎唯一沒有考慮到的。『這不就是無理由拒絕嗎?』
「不、不想……總有點原因吧?
「原因?不知道。總之別向前,不然我開槍了。
利斯難以置信的抽著眼皮,他無法理解剛剛聽見的一字一句。等回過神來,希絲已經消失在遠處光點的方向。
「喀……嘶……我還不信了。」利斯試探性的前進,但出於謹慎他只是稍微將腳尖滑動。「碰!」一道火光隨著槍聲飛來,把利斯腳尖前的地面打了個洞,仔細看還有一點微弱的火星在向外飄著。
「再靠近一點就打頭了。」黑暗深處傳來希絲的聲音,也不知道如此遙遠的距離是怎麼做到的。總之此刻的利斯終於有了點長進。『喀嘶……心臟差點停了。』他緩緩後退到勉強能看見遠方光點的地方。
「只能睡在土跟草上了嗎?而且晚上還挺冷的,剛剛忘記燒個火把帶來了。以我現在的體力想鑽木不太現實……啊。」利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撿起腳邊樹枝和一些雜草,找到剛才被射中的地面將它們丟了上去。而就在蓋上的同時,「碰!」的又是一聲槍響。
也不知是不是希絲有意幫忙,那些樹枝被點燃了些許火星。而利斯則拿起它們便回去升起營火,好讓自己暖活一些。然而沒過多久『好無聊啊……』這樣的狀態伴隨利斯好一段時間,此刻的他卻只能躺在樹幹邊發呆。
『都到異世界了總要有點好玩的發生吧?比如說我被奇襲之類的,或者有搶匪想偷襲我但被反殺之類的……』利斯邊想邊伸出了手,指著面前的草叢。「別藏了!出來送死!」『要是有這種事就好了
然而令利斯沒想到的是,周圍真的傳來葉片的窸窣聲。而沒等他做出反應和觀望,一聲脆響就傳進耳朵。「啊~!!!」隨著慘叫和掉落的樹葉,利斯被無比堅硬的重物壓在地面動彈不得。那是一名騎士,一名渾身鎧甲的騎士從樹上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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