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鬼靈精怪ｘ華鳳瑞鳥》主時代為18世紀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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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塵冠冕》
（Connect of DiamonD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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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晨-03 ─
接下來的日子，柏瑟鈴在琉根曦爾與地球之間來回拜訪，看遍馬賽的風景，逐漸熟識馬賽生活，但是她發現光只單純走馬看花，想更深入認識人類生活不容易，所以有個大膽決定，和主人鳳凰瓊討論能否暫時居住地球。
「妳認真？」凰瓊的筆不小心摔落鍍金地板。「本宮認為路易並不普通。」
「您如何確定？」
「妳帶回來的報告，起先本宮以為他只是見識多廣的人類，但他說話方式及對科技認知不像當地人。」
「他以前在巴黎住過。」
「本宮言下非此意，意指他似乎別有特殊身分，妳沒發現嗎？」
柏瑟鈴回顧與路易相處時，金髮青年溫和有禮又平靜的儀態，還有他見到新種類物品的模樣，當時自己正處於對新奇事物感到興奮的狀態，她沒有多想。
「妳知道地球科技目前發展到哪嗎？」凰瓊撿了筆，回頭繼續改生死簿。「倘若今日是那位皮埃爾看見妳拿出一堆科技產品不嚇死才怪，說不定妳會被說成是『中世紀女巫』。」
「中世紀女巫會怎樣？」
「她們通常只是擁有多點常人不懂的知識，就成為獵巫行動的牲品，就算活到了現今的馬賽，對女巫依舊毫不寬容。有必要妳得多看書，確認地球與琉根曦爾星的文明發展來決定道具使用。」
柏瑟鈴沒想過人類那麼可怕，她以為每個人都像路易一樣謙恭有禮。凰瓊收起簿子，喝了一杯來自大地精靈餽贈，口感溫潤甜美的蜜茶，望著他的座騎眼睛瞪大，馬蹄在臉摩娑的樣子，頓時覺得很好笑。
「好啦，本宮認為想在地球落腳也只能拜託路易，無論他是否有特殊身分，至少沒有揭穿妳，妳先和他說想住在馬賽，看看他怎麼說，需要本宮時就用通訊器。」凰瓊指著柏瑟鈴脖子上的寶石墜鍊。
「我想多認識地球人類的歷史，您可以借我點書？」
「咱去萬辭苑吧。」
藍髮起身來到一面繪製繁複纏繞圖案的牆壁前敲幾下，牆壁打開出現一個傳送口。柏瑟鈴隨著主人進入，來到琉根曦爾星球最大，被稱為天空圖書館的萬辭苑，她被高聳宏偉的建築外觀驚艷，不輸給蓮皇宮的豪華裝潢充滿古色古香的氣息，同樣用宮燈點綴作為光源，天花板雕刻元素四大神祇的圖案。想著自己從沒到過這樣的地方，柏瑟鈴興奮地凝望館內各式各樣書籍，凰瓊則是到櫃台換取借閱證。
當凰瓊帶著柏瑟鈴回到蓮皇宮時，柏瑟鈴的背上已揹有名為《地球法國史》、《琉根曦爾起源》、《地球神話生物》等等書籍，她把書帶回她典雅的馬房，找個最舒服的位子端坐好。
等到這堆書惡補完又過好幾天，與路易相約見面的時間接近，柏瑟鈴展開寬大羽翅伸個懶腰，來到蓮皇宮接駕她的主人前往地球，化身為人，穿著以泰耶夫人挑選的服飾為基礎，用琉根曦爾科技以綢緞布重製成顏色亮麗的服裝，抵達早晨的馬賽港口等待路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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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海岸風光一片碧空如洗，金髮青年赴約時神情優遊自得。愛芮絲應該已經抵達會面老地方，懷錶上的指針顯示時間尚且充裕。自從他與來自琉根曦爾的異界幻獸有所交流，馬賽日常便增添了不少趣味。往昔幾乎是工作和居所間往返，休假時則偶爾走訪海濱或花田附近，日復一日樸實單調。為求增廣見聞而選擇暫時遠離繁華時尚的巴黎，當然金髮青年的動機不止於此，他另有值得煩惱但不易說明的事。馬賽這熱鬧港都自然而然聚集世界各國的異鄉客，就近接觸觀察不同階層的人群，由交談中得知軼聞趣事令金髮青年興趣盎然。「這些可比家鄉的科技冷漠有生活感。」路易內心如此作想。巴黎與馬賽均是駐站，某日他將會再啟程前往異國。眼眸映照著海洋亮麗的湛藍，眺望遠方的金髮青年收回視線並來到舊地與愛芮絲相逢。
「早安。」路易一邊用手指調整帽檐，一邊向對方問候。
柏瑟鈴同樣打聲招呼。「好了，今天要去哪？」
「妳有什麼特別想要認識的事物嗎？」
事實上，若說是馬賽的觀光景點，柏瑟鈴早認識的差不多，她思索著，腦袋裡盤旋先前跟凰瓊的對話。「那帶我去你工作的地方如何？」她表示並非有意要挖隱私的揮手道：「我想理解有沒有女性能勝任的職務，跟主人討論過想暫時定居馬賽。」
探訪工作地這件要求稍微出乎金髮青年原先的意料，畢竟以往來客總是觀光目的為導向居多，不太有人在意「居民的工作環境」，那亦是何以他都約休假會面的原由。此外愛芮絲提出預計定居更令人驚訝，或許對方的星球很重視此趟深度文化交流？無論如何「引導外星人認識地球」和「掩護外星人在地球謀生」這兩碼子事，類似把普通航船突然改造成深海潛艇般的跨等級難度。
「看我工作的地方是沒問題……」然而自主權落於粉紅髮女孩手中，他決定還是先按部就班進行，等理解過現在的時空背景再定論也不遲，況且對方還有主人能商量。
「太好啦。」觀察青年的表情似乎在猶豫，柏瑟鈴本來想說算了，不過對方同意讓她順勢拍手說：「沒有造成你的困擾就好。」幾面之緣成為朋友，卻未曾想過路易平常的生活，如同對方儘管曉得自己是琉根曦爾天馬，同樣不曉得這類奇獸本質。
步向掌握都城經濟命脈的麻田街，他們沿途繞過兩個巷道，接著抵達一間數格透明玻璃窗與邊角有精巧飾框的建築物前。金髮青年輕推開旁邊設有標示著「La Mer」招牌的門，店內擺滿瓶瓶罐罐商品，空氣中飄散多種香料混合的氣味。他向正顧店的同事點頭招呼，對方抬頭掃視訪客後顯露出些許疑惑的表情。「路易，你怎麼來了？」淺褐短髮男子不禁反問，發問者將瀏海撥向右側。
「客人想參觀一下。」路易簡短地說道。
「我想問……」
「準備上架的貨物在路上，請別擔心。」未知是否不願打擾正四處觀看的愛芮絲，還是有其他原因，金髮青年直搗核心地應對了同事的問題。
喜歡店內精巧擺設的柏瑟鈴正興奮地觀賞各式商品，小心地隨手拿起幾瓶聞起來有家鄉味道的香水，香氣直撲鼻子小有懷念。「燭螢、珏蓮華、白月季，味道好像喲。」自言自語講著與地球無關的植物，拿起一瓶又一瓶的香水試聞，想著是否該買個一瓶表示禮貌。畢竟聞了那麼多香水嘛，她心想，手裡握緊顏色較淡粉紅的玻璃瓶走到櫃台前，對路易的男同事說：「老闆，我要買這瓶。」結帳的時候，她還問道：「請問這裡的香水是男女混合嗎？有沒有徵女性員工？」
「呃、我是……那個……」
「那是匈牙利水（Hungary-Water），干邑白蘭地為基底，以迷迭香、唇萼薄荷和馬鬱蘭調製而成，很適合女性使用。」淺褐短髮男子被漂亮女顧客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問個言詞支吾，路易連忙先替同事作出回應。
「沒錯。」淺褐髮同事向愛芮絲後方投了個感謝眼神，恢復鎮定後接口說道：「我是樊尚，不是本店老闆。本店並未應徵女性員工，調香師在後方工作室，請問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瓶讓我想起家鄉的味道，真是太剛好耶，大地精靈種植許多的花草中，星陽牡丹也常被說是適合琉根曦爾女性。」她順著瓶身價錢先結完帳，接著向路易好奇問：「所以貴店沒有應徵女性員工，那工廠有嗎？」
大地精靈？星陽牡丹？那都是些什麼東西？見著樊尚對此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金髮青年意識到天馬小姐再度脫口而出異星物種，於是趕緊補充：「哦，是指弗里堡『特有的』植物對吧？」眼看短褐髮青年似乎接受解釋，路易才向愛芮絲回答道：「工廠確實有女員工，不過愛芮絲恐怕不太合適。」
只見柏瑟鈴對著路易舉起一隻手，伸出纖細食指對路易甩又甩，一臉嘖嘖地說：「我說路易，要看過才能確定嘛，怎麼曉得我的家僕不能呢？」這個家僕當然是隨口胡謅，她仍有想過買香水的女子較有經費，當作是順道詢問。
原來如此，樊尚有些明白了。千金小姐購買香水的同時，順帶替女僕找工作嗎？天底下有這麼願意紆尊降貴為家僕打聽的主人，這位愛芮絲應該是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倒是路易竟然對此無動於衷還繼續猶豫，到底要不替小姐辦事啊？
「路易，你和上級關係不錯，還不順手幫忙嗎？」短褐髮青年立刻收到金髮青年不明所以的笑容，還有懸在半空示意停止的手勢，彷彿暗示請勿插手，然而樊尚卻更賣力用言詞推進，人有麻煩就要互相幫忙，這是他的處世原則，如同路易剛才不也替容易害羞緊張的自己解圍嗎。
喔，拜託。金髮青年實在找不到理由推託，他只好答應對方：「好吧……路程略遠，我想到工廠可能都滿晚了。」
換句話說，滿晚的意思是抵達目的地時，工廠人員通常都下班了，這是柏瑟鈴的認知。「好吧，只有等明早囉。」和樊尚道別離開香水店，柏瑟鈴跟著路易漫步在街道上，走進先前去過的梭子餅烤爐麵包店，這是她初次與路易跟皮埃爾一起逛的商店，讓她也想買些梭子餅孝敬主人。
光顧完麵包店，午後的太陽已經落下，天色逐漸接近夜幕。柏瑟鈴拿著裝有梭子餅的袋子對金髮青年說：「路易，我想到如果明天早上再來馬賽，可能會像今天同樣時間來不及，我今晚得找個地方落腳，但是……既還沒找到空房，也沒訂旅店該怎麼辦？」她桃紅色的雙眸水汪汪凝視對方，一副「請收留我」的樣子道。
面對那雙集齊世界憐憫於一身的晶亮桃花紅眼眸，拒絕了好似會感覺到昧著良心做錯事般的愧疚。說到底路易若放任不懂這世界運行事理的外星訪客在外，不免也會擔憂起對方安危，加上萬一愛芮絲出了差錯，難保她主人不會唯地球是問──尤其唯他是問，然後地球便進入某階段的星際外交危機。
並非說笑或誇大。觀察及感知較為敏銳細心者只要見過天馬和其主，應該多少能意識到他們的身份尊貴。接受過特殊訓練的金髮青年對於察言觀色再判斷這點非常得心應手，無論對方來自異國還是外星。好說樊尚還算謹慎，對話中沒揭開他從巴黎隱藏的手腕，「和上級關係不錯」僅表示路易在「La Mer」的香水門市與工廠之間尚且游刃有餘。
「妳不介意的話，」金髮青年眨著湛藍眼瞳，停頓了一會兒。孤男寡女在觀念封閉的時代容易招來街坊鄰居的流言蜚語，他可得小心翼翼考慮，別為彼此惹上麻煩。確認四周已逐漸沒入夜色且巷道內毫無人煙，路易輕聲說道：「歡迎蒞臨寒舍，我的遠房親戚。」
「喔哦哦──謝謝大人，我在地球有家人了耶。」柏瑟鈴雙手十指交錯放在下巴前，一臉開心地說，她用寶石墜鍊先留言給凰瓊後，兩人接著走了一段路才抵達目的，柏瑟鈴接著小聲對房子講：「打擾啦。」然後拖著自己少許的行李進入路易的住所，等待房主帶她認識房間。
金髮青年見狀笑著聳肩。粉紅天馬的個性很純真，總感覺多數時候不會糾結太多，可能對方是以「幻獸馬」的思維邏輯在考慮事情所致。雖然不想侷限對方的天馬行空，但人類生活畢竟有許多須注意的細節境況，他心想日後勢必要多注意提醒。路易用鑰匙開啟房門，簡單介紹這是間由木製書桌椅、床舖、木製圓桌，以及有縫補痕跡的貴妃椅（Chaise longue）所組成的矩形空間。房間大抵上還算整潔乾淨，而門房、窗戶跟牆壁稍有掉漆。
「床讓妳使用吧。」金髮青年點燃手提燈並提到靠角落的書桌上，接著再點亮擺設房間中央那張木製圓桌上的蠟燭臺。狹窄房間裡面，兩盞燈的光芒顯然還足夠照明。
「謝謝，」粉紅髮女孩朝屋主鞠躬，雖然覺得空間蠻狹窄，但屋主整理得挺整潔，「是整齊溫馨的小房間呢。」她剛踏進屋內小心地坐到貴妃椅上觀察四周，整天在外走久了實在疲勞，左顧右盼一會兒她小聲提問：「請問浴室在哪呢？」
路易自顧放妥物品的期間安靜了一分鐘，才說道：「這裡沒有浴室喔。」
柏瑟鈴的腦海裡響起鈍器重打的爆擊聲，彷彿被雷電劈砍。
「沒、沒有浴室！？」她的表情略為誇張地說：「那都在哪兒洗澡？」
「……呃，這裡用木盆裝水和馬賽皂一起清洗身體，而通常會拿進房間內使用。」
「哦……所以還是有洗澡嘛，」儘管洗法太過簡化，柏瑟鈴還是鬆口氣，「不過啊，人家可是皇家座騎，要洗也要用好點的工具。」
這時候她看著金髮青年，才發覺這位年輕人每次外表都相當白淨。如果乾淨有分十個等級，皮埃爾是五，那樊尚就是七，路易則逼近十，就像她在琉根曦爾遇到的普通人，洗澡是基本觀念……該不會是銷售員為了體面才那麼注重禮儀？不對啊，仔細想想路易實在太光亮了，光亮地宛如一塵不染的白紙。這個形容雖然誇張，但比起其他人就是這麼回事。
「你也很喜歡洗澡哦？」她瞇著眼睛從行李裡掏東西出來，遞給路易。「那這支自動刷借你，它的纖維刷有原子技術，可以清潔到很難洗的部位，只要聲控就會協助喲，人類或動物都能用。」
路易挑高了淺金眉毛，訝異地盯著對方遞來外星技術產品，一會兒後忍不住笑出來。其實讓愛芮絲跟隨回家令他有些煩惱，比起天馬小姐是置身於常理範圍外的存在，需要小心防範周遭眼光，金髮青年更擔心自身某些行為的細節會遭受「質疑」。因為現在他們距離太近了，連皮埃爾和樊尚都沒有如此接近他的生活作息。
關於路易，皮埃爾認為他從巴黎搬來馬賽，因緣際會變成好友；樊尚則清楚知道他是在巴黎有背景的勤快同事。正想著愛芮絲會質問自己何以表現出異於此地生態的情況，對方卻反倒大肆推薦出自她家鄉的產品，且不論粉紅髮女孩如何想，光是不當面戳破他暫不願提及的面目，金髮青年很是感激。
「感謝好意，我想妳還是先享用吧。」說著路易表示房間先讓給愛芮絲，他去外面簡單梳洗一下即可。
見屋主禮貌地讓房間，柏瑟鈴欣然接受好意。但不知為何，儘管確認房門早已鎖緊，她仍感到有些害臊，真是詭異的感覺，變成原型洗澡時她完全不需擔心春光外洩，但為什麼身為人類就有感不行？是因為她開始融入人類生活而產生這類認知嗎？不如變回原型洗澡……但是天馬的體型跟翅膀都太大，把屋主的房間弄亂就不好了。
結果柏瑟鈴跟自己糾結將近十分鐘，才決定用人類的方式快速洗澡，放棄平常享受洗滌的時間，不過仍不忘記使用自動髮刷整理毛髮。主子幫自己剪成兩側如羽翅形狀的粉紅頭髮可讓她引以為傲，代表特色的髮型。洗完澡後，她把周圍整理乾淨後，打開房間門。
廊道空蕩無人，直至十分鐘後才聽見有窸窣的交談聲從大門迎來。房東太太從遠處見到愛芮絲立刻向前親熱地呼喊「小姐」，接著笑咪咪地走向房間二樓。「杜邦夫妻住在二樓，他們是這兒的房東。她聽說妳是我遠房親戚，決定明天安排好房間給妳住。」身上散發著沐浴後清香的路易面露微笑對女性友人說道。
經由路易的介紹認識，柏瑟鈴禮貌地回應招呼，簡單寒喧幾句。等房東太太回到二樓房間時，她跟著金髮青年回到對方的房間。睡覺之前她的寶石墜鍊閃爍粉紅色光芒，收到來自凰瓊的回覆訊息，就向路易表示她的主人想要明日清晨六點來訪。她手裡拿著兩瓶裝有鮮紅水果汁的保冷瓶子，遞了一瓶給對方，介紹是從故鄉雅爾芙海姆所帶的飲品，接著坐到木椅上繼續說：「一路來訪多虧你幫忙，聽主人說這裡很多價值觀與我星球想法異很大，不小心容易露餡，可能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八卦或被抓去當生物研究，想想蠻可怕……老實說，到地球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就跟我想法接近，我還挺幸運的。」
路易道謝後接過飲料，開啟瓶蓋後嘗試喝了一口，有股類似黑咖啡的苦澀味逐漸在口腔裡蔓延開來，實際上卻又並非那烏黑飲品。多喝幾口漸入佳境，金髮青年體會起這瓶果汁的奇特。「不客氣。」他回望對方說道：「單獨留在異世界且不知道規則確實很危險，能順利化解的話，倒也是珍貴的人生體驗。妳和琉根曦爾同伴在一起時，應該也有機會四處旅行吧？」
「說四處旅行……應該說冒險更恰當呢，畢竟我跟主人確實因為世界曾經鬧水荒，必須遠行尋找水的發源地，讓星球重新平衡。」柏瑟鈴喝著飲料說：「我小時候就跟哥哥被主人領養帶到仙天界，反而很少跟同伴在一起，不過我很自由啦，只要輝光階梯的橋沒有消失，隨時都可以回到故鄉。」
「世界鬧水荒？琉根曦爾整顆星球缺乏水資源嗎？」路易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睡意，愛芮絲的話題反而引發他追問起事件細節。
回憶起往事，柏瑟鈴有感地說：「對啊，儘管我不知道確切原因，當時尼冥爾精靈脆弱的快要滅族了，簡直就像以前人類扼殺火精靈，使得太陽消失，讓琉根曦爾差點永無天日一樣。那陣子非常難熬，缺水的情況下，擔心琉根曦爾的物種又再次經歷大滅絕，掌管水的白澤大帝就不得不插手哩。」她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飲料，心情暢快地跟路易說：「瓶子放桌上我來收就好。」
「大滅絕，那聽起來的確滿嚴重。白澤大帝掌管水，與這裡的波塞冬、媽祖以及努恩很類似……」金髮青年將玻璃瓶放在木製圓桌上，而後坐進那張陳舊的貴妃椅裡面。「琉根曦爾星海陸面積如何分布，比重大約各占多少？」
「我在書上看過，海神波塞冬跟林默娘小姐……喔，不過再聊下去就不用睡了。」將喝完的玻璃瓶收起來，柏瑟鈴輕打呵欠同時，人已經滑進棉被裡尋求好眠：「下次再給你講長點的故事，白澤大帝確實和你提出的神祇們同樣……那晚安囉。」
「等……」話語尚未完整，粉紅髮女孩擅自結束了對話。對方大概很疲倦，道過晚安後便安靜地遺落輕微呼吸聲。路易動作輕巧地起身打開手提燈搧熄蠟燭，連同木製圓桌的燭台一起捻熄，讓些許月光從窗櫺外灑進屋內。他躺進貴妃椅裡，思索著琉根曦爾的災禍和遙遠故鄉的人文精神，眼皮逐漸隨之闔上，幾分鐘後在現實與幻夢之間模糊了邊界之地，恣意環遊。
─待續─
🔱備註 1：19世紀初起，洗澡觀念成為區分上下階級的指標，貴族多有私人衛浴設備，愈是有錢的人們愈會打造舒適的洗浴空間。19世紀中期起定期洗澡則成為普遍習慣，至於衛生清潔與健康的關聯性，人們則最快要19世紀晚期才逐漸有所意識。參閱：歷史學家探索個人衛生的演變、攝政時代的沐浴（貴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