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國,外公外婆煮的晚餐好吃嗎?」留著及肩黑短髮的女人如此問,臉上掛著笑咪咪的和藹表情。
他滿足地笑道:「嗯,好吃!但媽媽做得最好吃!」
「嗯嗯──嘴真甜!」母親幫對方重新貼好ok蹦,「呵呵......那你喜歡外公外婆嗎?」
小國瞪大了眼睛,凝視著眼前的一群螢火蟲,雖然知道這裡棲息螢火蟲,但他從沒一次見過這麼多的數量。它們感覺就跟天上的閃亮繁星一樣多,好像可以照亮整個田野。
他搖晃著手臂,試圖觸摸它們,但它們卻飛得太高了,讓他抓不到。
小國一邊欣賞一邊想著許多關於螢火蟲的問題,比如為什麼牠們要發光?牠們為什麼喜歡在晚上出現等等......
「呵呵呵......」她看了看稚氣的小國,怎麼樣伸手都抓不到的可憐又可愛之模樣,「小國喜歡這些螢火蟲嗎?」
小國點了點頭,笑嘻嘻回:「媽媽喜歡的話,我也喜歡!」
「呵呵,真是的,可不能老是學著媽媽呀......」聽到兒子這麼說,感到窩心的同時也感到了些微的不安。
雖然不明白母親為何對自己說這種話,小國真的認為「只要媽媽喜歡,什麼都好」,不過他還是假裝明白地點了點頭,只為了讓母親放心。
這時,小國發現草叢地上有著幾隻螢火蟲沒有飛起來,屁股的燈光也一閃一閃的,像是逐漸秀逗的短路燈泡,看起來很沒精神。
「牠們為什麼沒有飛起來?」
「因為牠們是母的,而且......我想牠們快要變成天使,飛到天國去了呢。」
「咦咦咦?為什麼?」
「這是因為螢火蟲的生命週期很短,只有幾週到幾個月的時間,而母的螢火蟲生完寶寶後,大概一兩天就會死了,所以它們散發出的光芒非常珍貴哦!」
「嗯嗯......那為什麼螢火蟲這麼快就死掉了呢?」
「因為......這就是屬於螢火蟲的一生唷,貓貓狗狗......還有人也一樣。雖然我們的一生有長有短,但終究有飛去天國的一天。」
話說完,身旁的母親沒有做任何回應,這幾秒的沉默令小國把視線放到母親的側臉上。
只見她的眉頭微微緊蹙,顯示出她內心可能面臨一場悲傷的小風雨。垂下的眼簾呈現出她的無力和失落,導致這樣的原因,貌似是自己方才的一番說詞。
頓時一種憂鬱的氛圍壟罩在兩人周遭,一併使小國也感染上了悲傷。
母親這樣的側臉讓小國感到心疼,他不希望母親露出這樣的表情,於是他伸出手來摸摸對方的頭。
對於兒子此一暖心舉動,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條毛巾,細心地為自己擦拭淋濕的頭髮。
「──」受到安慰的母親和藹一笑,也摸回去作為回禮。「謝謝你哦!真是媽媽的大暖男!」
「嘻嘻嘻!」
在這個平靜而溫馨的夜晚,母子倆繼續欣賞螢火蟲那綻放出生命力的星星火光。
「真希望......能永遠像這樣下去啊......」小國笑望著璀璨的滿天星許願。
母親聽見這個幼稚純真的願望後,嘴角也不禁失守彎成漂亮的曲線,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身為大人,她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她也明白「有夢的人生最美」的道理。
她只是笑著,一言不發地牽起了小國的手,對方的水汪大眼中閃著對美好未來的好奇和期待。
而看著小國的母親,其投射過去的雙眼則是寄予了孩子可以平平安安長大、快快樂樂生活的簡單厚望。
「為了你,媽媽可以付出一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