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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因為近期工作時常打電話,突然想聊《文學改良芻議》

蓋瑞特 | 2023-02-05 22:11:50 | 巴幣 110 | 人氣 237

之前快過年的時候我曾煩惱過一個問題,便是我該如何簡單地闡述目前的工作內容,因為相較於之前所任職的單位,現在所在的單位要做的事實在太雜,於是經過我苦思一番後得出一個簡單易懂的說法,打雜的,但幸好親戚聽到我任職的公司名稱後就沒有進一步詢問。
由於做的事雜到我需要時常在母公司與子公司之間移動,而我在母公司的時候經常需要碰觸文書方面的資訊,指導我的前輩通常建議我處理完一些資料後都要打個電話,不僅是向對方進行簡單簡短的說明,也是暗示對方該資料可以接續往下處理。

根據我的觀察,在網路時代下成長的部分年輕人有個弱勢便是不擅長講電話,畢竟在網上大多以打字居多,所以打字聊天時能言善道,可是一旦要透過電話跟陌生人對話時卻支支吾吾。關於這點得承認我以前就是這樣,但無奈工作上需要,只能想辦法去改善,不過就目前的狀況來說我覺得算改善的不錯,而當中有個最大的體會便是「文」與「言」是分離的。就「文」而言可以透過上千字去詳細闡述自己的想法,但是「言」必須三下五除二盡快結束戰鬥,而這種文言分離的感受讓我想聊《文學改良芻議》(胡適,1917)。

在歷史這門學科領域中我最感興趣的部分是國家的現代化,以下是我參考一些資料後總結而出的一些小小內容,若有誤還請各位前輩指教。
首先現代化不是人們穿上西裝、蓋棟幾棟大樓與制定幾部法律,畢竟這世上也有直接照抄美國憲法的國家,但整體發展水平依然與「現代化」有著很大的距離,然而在聊國家的現代化之前,就必須聊到民族主義誕生國家概念。
當時間回到幾百年前的歐洲,若詢問一位農民的身份時通常第一個回答為自己是XX教徒,再來才會是自己生活在某位領主的領地內,作為某位領主的臣民;同樣地回到幾百年前的東方,當身處在北京話的地區時依然能對話交流,不過一旦離開該話的使用地區後彼此就無法溝通,只能靠漢字筆談。所以在過去的時代是文言分離的時代,文字作為一種技術活只被需要四處移動的官員、商人們所掌握,而語言的部分則是因為人們大多是種地農民,沒有出遠門到其他地方的需求,終其一生只會待在該地區及其附近而已。
而民族既可以由文化的方式做區分,亦可用人為創造的方式打造出來,不過後者很容易把民族主義玩到自焚,這部分可以參考南斯拉夫。由於文化作為一種生活形態,相同生活形態的人們往往會聚集在一起,但由於人們所認同與追隨的是自己的部族,所以在這種碎片、鬆散的部族狀態下強行套上國家外殼,便會變成首都政府不過是各個部族領導人開會的地方,會議結束後依然各過各的日子,這樣的狀態顯然不是現代化。
而工業革命之所以會成為助長現代化的一大動力,便是工業化會將人從土地剝離,將一個人從身在農村的農民變成進城步入工廠的工人,此時文言分離便會成為交流上的一大障礙,因為工人來自五湖四海,各地的方言導致彼此無法交流,再加上都是不認識字、沒接受過教育的文盲,這使眾人共同使用一種標準語言成為必要需求。
當了解上述背景後再閱讀胡適先生的《文學改良芻議》,其文中的一段「與其用三千年前之死字,不如用二十世紀之活字;與其作不能遠行不能普及之秦漢六朝文字,不如作家喻戶曉之《水滸》《西遊》文字也」,便可理解為何有後人評價道「《文學改良芻議》讓中國文學從此斷成兩段,前段是使用文言文的中國,後端是使用白話文的中國」。因此白話文不只是文學層面上的一種發展而已,其可遠行、可普及、家喻戶曉的屬性就中國邁向現代化國家而言是必須的

當我在閱讀民族主義相關資料的時候,對「蘇聯」有著新的感受,這個感受是感覺非常奇特,因為其全名是沒有民族色彩、沒有地理色彩的,僅憑著意識形態立國,而且該意識形態的號召力超越了民族與地理。這讓我想起海明威曾寫道「沒有人比在西班牙陣亡的人更光榮地入土,這些光榮入土的人已經完成了人類的不朽」來悼念逝去的國際縱隊戰友,進一步說我這種奇特的感受裡有著一絲難以理解,因為很難想像一群人來自不同文化、不同民族、不同國家,卻在同一個理想的號召下投入西班牙內戰。

回到這次閒聊的主題,即便在白話文的推動下完成了文言合一,我卻仍然有文言分離的感受,也許是因為文帶有「寫」的屬性而言帶有「說」的屬性,而寫跟說是完全不同的思考邏輯,寫的時候可以反復打磨內容,所以可以將內容論述地相當細緻,但是說是當下立即回應,所以只能回復個大概,這算是我這段時間內打電話的最大心得,便是說的時候細節不重要,講個大概就可以了。

先聊到這,未來有機會再繼續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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