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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遊戲女孩想要裝備 13—遊戲女孩想要參加學園祭2

稻草人-肩膀痛模式 | 2022-11-08 17:01:33 | 巴幣 0 | 人氣 161



  13

  已經半年多都沒有回來琦坂高中了,學校仍舊是我記憶中熟悉的模樣,說到底也就才幾個月的時間而已,要說改變的話倒也改變不了什麼。

  唯獨特別的一點是,學校的各個角落都有著鮮豔的彩帶,以及用來慶祝學園祭的裝飾。

  而這種硬是把學校弄成遊樂園的樣子,就我個人觀感而言只能說兩者風格相當突兀。

  熙來攘往的校門口中,可以見到許多不是學生的人也在進出,相信很多是學生們的家長,更有很多是學生們的親朋好友。

  距離入口處不遠有許多穿著布偶裝的人,布偶裝扮從小鳥、公雞、豬、乳牛、熊、兔子等等各種動物都有。更有遊樂園的那種氛圍了,而且還是兒童遊樂園。

  我之前有聽說這些人都是學生會的成員,為了拉攏招生和維持學園祭的安穩舉辦,部分的學生會成員會穿著布偶裝吸引來參觀的人們,並提供免費的傳單和校內地圖。

  穿著兔子布偶裝的學生見到我經過便把傳單和地圖交給我,因為對方穿著圓鼓鼓的布偶裝,頭套的部分也是又大又悶那種,比較讓我沒有在和一般陌生人交談時的懼怕。

  我低著頭避開兔子的圓滾滾眼眸所投來的視線,順勢拿完東西就離開了。

  隨後我開始逛起了校園,正如伶說的一樣,這裡雖然人潮洶湧,但大多數的人們都在做自己的工作,不需要太過在意周圍對我的視線,以他們的角度我就是個來逛學園祭的學生,僅僅只是周遭數百人中的其中一位,就連是不是這個學校的都不知道,根本不需要對我這種人多投以什麼目光。

  我可以如同透明人一樣,穿梭在人群之中。

  抱持著這樣的想法,我的心情能變得比較輕鬆一點,也比較不會害怕。

  啊,不過要是人群再稍微多一點,到達人和人會有肢體碰觸的那種擁擠的話,我的恐懼症恐怕還是會發作。

  所幸琦坂高中走廊寬敞,即便是學園祭這種大型活動場合,人與人之間也有至少半公尺到一公尺左右的距離,令我安心不少。

  「同學妳好!要不要來一份章魚燒啊!」

  「…………噫!」我發出了小動物瀕臨死亡的聲音。

  正當我覺得順利的時候,路過了一間擺設章魚燒的班級,站在走廊上的這位女同學想必工作是負責攬客,於是倒楣的我被她給攔住了。

  「呃、呃,我…我、我我!」我支支吾吾。

  「嗯……?」對方見我遲久不說出點話,擺出了疑惑的神情。

  那疑惑的表情多麼的純真,多麼的白璧無瑕,宛如一顆小小的太陽……和她溝通的我在她眼中肯定是個異類,在他人眼裡絕對是極度不平衡的存在……!

  「請、請給我一份…………」我用極小聲的聲嗓道,眼睛看著地板。

  「好的!謝謝惠顧!」然後,這位女同學的高昂嗓音和熱情的笑容,又再度地朝我釋放出足以炸死我的閃光彈攻擊,受到她的熱情摧殘下,最終我無可奈何的拿著一盒章魚燒繼續前進…………明明我沒有打算要吃的。

  繞了一會後,我在廣場找到一個樹下的無人角落,坐在了矮磚上靜靜地吃了起來。

  我用竹籤戳起看起來蠻大顆的章魚燒,放入嘴裡吃到的卻是稠稠的麵糊和空氣。

  這顆章魚燒只是弄得看似很大顆但其實內部的餡料卻不怎麼豐富,反而覺得比一般外面賣的還要更少一些。

  默默吃完了令人感到空虛,實際上也真的很空虛的章魚燒後,我望著廣場上的人們舉辦的各種活動,開始稱羨起他們的校園生活。

  他們參與各種活動還到處交朋友,享受著青春的時光並做些時下流行的事。

  相較之下我只是一個不敢跟人接觸,只敢躲在家裡打電動的宅女而已。

  想著想著一股惆悵油然而生。

  唉……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明明我已經拒絕伶,伶也說我不用來也沒關係的了,但我卻還是一聲不吭的自己過來了。

  我也想做點改變,我也想要做點什麼來突破我現在的狀況,而不再只是獨自一人躲在角落,所以我才鼓起勇氣,憑著這股氣勢回到了學校。

  但一踏入校園的那刻我就反悔了,如此人聲噪雜的地方不適合我存在。周遭的一切歡笑聲彷彿形成一股漩渦,要將我徹底吞噬;人們字句的言語宛如鋒利的刀刃,將我割劃得遍體鱗傷。

  已經踏進校園的我最後只得以抱著要做就做到底的決心而硬撐下去。

  但結果到頭來不僅沒能改變懦弱的自己,反而還感觸起來了。

  接觸人群會讓我想要逃跑,逃避人群又會讓我變得傷感。

  這裡真的是學校嗎?……根本是地獄吧。

  「…………不行!」

  我甩了幾下頭,並用手掌用力拍了自己的臉頰幾下。

  我睜大雙眸,抑制住一度要湧出的淚珠。

  我得振作,不能在這裡掉眼淚,要是被人看到了那就不好了。

  不僅讓人知道我是個怕生的人,還把臉都丟光了。

  而且要是路人對我伸出援手,我反而會更加害怕,變成一種惡性循環。

  我站起身趕緊離開這裡。

  若要說到有什麼地方是適合我這個膽小鬼的話,天台肯定是最好的選擇。

  …………說到為什麼的話,我休學前就有很多次都是在天台吃午飯度過煎熬的午休的。

  天台因為環境比較髒亂,又有很強勁又冷冽的寒風。夏天的話可能還好,冬天的時候幾乎是不會見到有人帶著便當上來天台的。

  雖然是很難過的事實,但天台是可以容納我的場所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走在教學樓的樓梯上,我一步步向上來到了天台。

  該說不愧是學園祭嗎?無論走廊還是樓梯間,各處都看得到班級和社團的宣傳,有的有擺攤,有的是表演,也有的是辦活動。

  本來還擔心會不會學園祭期間不會開放天台給學生出入,但沒想到天台的門居然沒有鎖上,我順理成章的轉動把手,推開陳舊的鐵門。

  嘎吱吱————刺耳到令人不適的開門聲,告訴了我這扇門的狀態在和我休學前一樣依舊欠缺保養。

  頓時,強勁的風襲來,待我整理好瀏海的髮絲使我能看清眼前時,我卻向後退縮了一步。

  天台上有除我以外的人。

  大概超過十個人吧,我不想特意去數究竟有多少人,這些穿著校服的陌生人們,他們的面孔僅僅只是一團肉色,模糊不清,我看不清他們的臉,我的身體就好像在拒絕我做這件事。

  然而,他們好像在準備什麼似的聚在一起。

  我看了眼他們腳下的,那是……煙火?

  這麼說起來我確實有聽過琦坂的學園祭會在傍晚的時候放煙火慶祝……他們應該是相關的人員吧。

  在發覺的瞬間,我開始憎恨起為什麼琦坂要有這種不重要又糟糕的習俗。

  唯一一個安寧之處被狠狠的佔領,我卻什麼也做不了……準確點說是什麼都沒辦法做。

  對那些準備煙火的人們而言,突然闖入天台的我才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他們無一不把視線轉向在我這個意外之人身上。

  諸多模糊不清的面孔朝向著我,看不到眼神卻感受得到視線的注視。

  那群人正因為我的出現而交頭接耳,他們間交談的窸窣聲傳到我的耳裡,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覺得這些聲音彷彿由遠轉近,變得彷彿就在我耳邊一樣。

  漸漸的,本來應該保持著一段距離的我,感覺和他們之間的間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好像要把我吞食掉一樣,他們的身形也從原本的模樣逐漸放大,就好像怪物一般。

  這群怪物像影子般纏在我身旁圍繞著我,此刻的我淪落為一頭待宰羔羊。

  不安、焦慮、害怕、膽怯……複雜的種種情緒交雜在我的小小胸口裡,緊緊勒住我的心臟,我的身體甚至連跳動心臟都覺得困難,心臟彷彿漏掉數拍,全身感到疲憊,渾身都覺得痠軟。

  紅葉,這都只是錯覺,他們並沒有要對我做什麼……這一切都是我給我自己的壓力!

  儘管在我眼中他們的身影高大,又或者是說我逐漸變得渺小,我決定閉上眼睛不讓恐懼繼續蔓延。

  我……我必須離開這裡。

  只要離開這裡就好了,只要一離開就會他們就會把我當作走錯的人而不去在意我,只要離開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他們也不認識我,不會去在意我的,只要我動起腳步離開——

  「難道……是矢崎同學嗎?」

  「————」

  在諸多猶如利刃的聲音中,偏偏有句話我聽得特別清楚,它深入了我的腦中。我的耳膜在這個瞬間就好像被這句話給貫穿似的,我接下來除了令人噁心的耳鳴外,其他什麼也聽不見。

  這道聲音來自前方的某人,被點出名字的我彷彿被定住了身體,原本應該逃跑的腳,最後也只得杵在原地。

  為什麼……會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啊,對呀。

  我真是笨蛋。

  我不也曾經是這裡的學生嗎?僅僅只是休學半年而已就以為這裡的一切都跟我沒有關連了嗎?

  雖不清楚說出我的名字的是誰,但唯一的可能就是——

  ——那人曾是和我同個班級的學生。

  「原來真的是矢崎同學啊,沒想到妳居然在學園祭回來了,聽到妳休學我們都嚇了一跳呢!是家裡發生什麼事嗎?」

  「唔…………!」

  我的胸口一陣緊縮,肺臟宛如排斥著空氣一般,我難以呼吸。

  不要……

  不要找我……

  ……離我遠一點!

  「離我遠一點————!」我嘶聲大叫。

  碰——!或許是因為本能,我自動轉過身,使力甩上了生鏽的鐵門,頭也不回的往樓下跑。

  下樓奔跑的同時,我差點與許多人擦撞,還一度險些失足,最後只得踉蹌的跳下樓梯。

  本想抑制住的淚水此刻無從遮掩,止不住的無數淚珠從我側臉劃過。

  狼狽的我就這樣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著。


————

——


  ……這裡是哪裡?

  當我腦海有這樣的念頭時,我終於抬起臉,仔細張望了周遭。

  我的面前不遠處是操場,而我現在正在某棟樓的樓梯最底端的角落。

  這棟樓沒有地下室,因此連結到一樓後再往下的樓梯不會通道任何地方,正也如此這裡堆滿雜物,說不準還有蟑螂跟老鼠出沒。

  我坐在樓梯上,在這個沒有人經過,甚至根本聽不到學園祭吵雜聲響的陰暗角落,惆悵且可悲的一個人待著。

  我拿起手機看著自己面容的反射,眼眶紅得過分,側臉也全都是淚痕。

  儘管大哭過後眼淚算是停了下來,但殘留在鼻頭中的沉悶感依舊還在。

  伶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有好好的享受、開心的玩嗎?

  甜點屋嗎……感覺是很幸福的地方呢。

  吃著漂亮又美味的甜點,甜膩的糖分刺激著大腦,肯定會讓人上癮得不想離開。

  「幸福的地方啊……」

  我又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了。

  那個我在天台上遇到以前的同學的事。

  沒想到居然有人還記得我,明明我關於他們的事完全記不得,讓我有些恐懼。

  果然我鼓起勇氣回來學校根本是錯的,大錯特錯。

  我完全沒準備好,現在根本就還不適合我回來。

  我依然是那個害怕人潮的視線、害怕和陌生人說話,還是個容易自卑而且什麼也做不好的廢物……

  口中信誓旦旦的說著自己某天要能夠回到學校,像個正常的高中女生一樣過著充滿青春光輝的日常。

  現在看來真是可笑至極,我連點成長都沒有,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的捲縮在這裡。

  我曾經幻想過成為高中生後的自己,徹底改變自我,在學校和朋友們一起聊天、一起吃午飯、一起放學後到哪裡逛街之類的事情,完全擺脫宅女的形象。

  雖然我知道交朋友沒有那麼容易,但只要花時間理解對方,彼此相互磨合的話總有一日能夠變得友好的。

  屬於我的青春生活一定會到的,只要我想要的話,我也一定也可以和其他人一樣有著愉快的校園生活的。

  然後直到畢業把這份快樂的回憶成為自己一輩子的收藏…………

  「…………咦?」

  不知不覺間,原本哭乾的眼淚又再度落了下來。

  「唔…………」我咬緊嘴唇,憎恨著自己的這副容易示弱的身體,接著我吸了吸鼻子,用手背粗魯的把眼淚擦掉。

  只是這眼淚卻怎麼擦也擦不完,無論我再怎麼抹去,更多的淚水又從眼眶中湧出。


※※※※※※※※※※


  本來只是不經意的看了一眼。

  還想說樓梯下好像有聲音傳出,聽起來也不像是老鼠,反而像是某種哭咽聲,雖然聲音很細微聽不清楚,有可能是小貓或是什麼小動物受傷發出的悲鳴吧。

  但誰知道,躲在樓梯下的不是什麼小動物,而是一道我相當眼熟的身影。

  棕色格紋貝雷帽下是一頭紅色的秀髮,一件白色薄外套和一條深色短裙。

  身材嬌小的紅髮少女就這樣坐在樓梯的角落啜泣著。

  瞥見她的臉龐,滿滿的全是淚痕,眼眸也佈滿了血絲,眼眶更是一片潤紅。

  我緩緩走下樓梯接近她,她只顧著一個人哭泣,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接近。

  等我已經完全站在她身後的時候,她始終沒有離開她的悲傷之中。

  最後,我蹲坐下來並拿起她的貝雷帽,接著把手輕輕地放在她的頭上。

  「怎麼啦?」我用溫柔的語調問著,指尖輕撫她的髮絲。

  「…………!」忽然,楓反應劇烈的整個人轉過身,猛力的把我的手拍開。

  原本以為她是被我的忽然出現而驚嚇到,但仔細看了她哭紅的雙眸,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害怕而非驚恐。

  在看清出現在她身旁的人是我後,淚光又再度濕潤她的瞳孔,她突然撞進我的懷裡,接著伸出嬌小的雙臂緊緊的抱著我。

  我低下頭看著整張臉埋進我的懷裡的楓,現在的我看不見她的臉,我唯一能明確感受到的是她正瑟瑟發抖。

  手裡還拿著她的帽子的我雖然困惑,但也伸出手回抱她。

  這幅畫面要是被其他人看見的話一定會被人誤會的,但現在不是在意這種事的時候,雖然不曉得她發生了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讓這女孩的心情平復下來。


※※※※※※※※※※


  我不清楚過了多久,我只知道我一直抱著伶,完全不想離開。

  貼著他的胸膛的我可以感受到他胸口呼吸的起伏,依稀還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也可以聞到那股令人安心的氣味。

  這些都代表著這個藍髮男生確實的出現在我眼前。

  倚靠著他,我躁動的心情逐漸平穩下來。

  最後我鬆開手,輕輕地把他推了開來。

  有點對不起他,隨意抱住他的人是我,最後推開他的人也是我……

  不過多虧了他,我的淚水止住了。

  「笨蛋,來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他道。

  「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來學園祭玩的。」

  「難道妳是想彌補嗎?去年沒能去成的學園祭。」

  我默默地頷首:「我想證明我自己已經可以回來學校了,所以……就來了。」

  不用我說,結果是什麼應該很明顯。

  伶把我的帽子戴回頭上,然後稍微用指頭幫我整理了瀏海。

  他輕柔的道:「我相信總有一天妳可以的,多給自己一點信心。」

  伶把手放在胸前:「要是真的辦不到的話就來找我吧,我會陪妳克服的。」

  「…………嗯。」聽到他這樣說我的鼻頭又一陣酸澀,只不過我這次沒有哭出來,只是吸了下鼻子而已。

  多虧他的出現,我的心情終於緩和不少。

  「對了,伶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來隔壁的烹飪教室拿食材的,只是經過這裡的時候剛好聽見這裡有聲音才來看的。」

  「那你運氣真好呢,居然這樣也能找到我。」恢復點力氣的我開了點玩笑。

  「不如說妳運氣真好這樣也能被我遇到,不然的話我怕妳會這樣一直哭到天黑。」伶說話還真狠啊。

  「才不會呢……」

  帶著點沙啞的嗓音,我和伶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著,有話時聊,無話時兩人待坐在階梯上,就這樣消磨掉接近半個鐘頭的時間。

  「你想知道我發生了什麼才會在這裡哭嗎?」

  「當然想啊,但不是現在。」

  「咦?」

  「現在是學園祭的時候,這種傷心的話題不要聊。好好享受比較重要。」

  接著伶朝我伸出手,「走吧,楓。我們去玩吧。」

  面對他伸出的手,我並沒有用我的手回應。我反而抬起臉看向他的雙眼。

  「叫我的名字。」

  「嗯?」他疑惑了一聲。

  「叫我的名字……不要用網名。」

  「矢崎?」

  「也不要叫姓氏,叫名字。」

  「唔……」伶面露躊躇的神色。

  「就像我叫你蓮生一樣,你也叫我的名字,這樣我願意才跟你一起去學園祭玩。」我提出條件。

  「無論如何都得要嗎?」

  「至少這次叫一下我的名字。」

  「……我、我知道了啦。」

  伶看起來有些排斥,他害臊的手抵嘴前清嗓幾聲後嚥下一口口水,爾後再度把手伸出。

  「我們一起去玩吧,紅葉。」

  「…………嗯。」我回握住他的手。

  最後,我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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