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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亞種異聞帶-革命聖徒行歌 香榭麗舍-第二節(上)

白色彼岸花(黑鶴蘭) | 2022-08-13 10:00:47 | 巴幣 12 | 人氣 129


※這個故事的原型是做夢夢到的。
※會比之前的故事還要嚴肅許多。
※設定可能沒有那麼嚴謹。
※一樣也請把這篇故事當作FGO的平行世界故事吧。
※這篇故事的御主是女立香。
※這個可能會月更……但要做好坑掉的心理準備,因為我自己也不確定這到底要不要繼續。
※同樣內容已發布至痞客邦部落格在水裡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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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逃亡(上)


  雖然說她們的雙手被綁了起來,行動受到了限制,但確實除此之外,她們並沒有受到不好的待遇。
  況且實際上對於從者來說,這些繩索的捆綁根本就無法拘束得了她們,要掙脫可是輕而易舉。
  若非為了局面,否則她們這一行人也沒有要配合的必要。
  貞德Alter對此非常的不滿,不曉得是否因為康茜塔所述的那個聖女教會的作為,觸動到她在第一特異點時的那段記憶,一路上她身邊的氛圍有如未爆彈一般,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她們一行人搭著軍用卡車,但路途不怎麼順遂,她們這一路上幾乎是在避開主要幹道,也盡量在夜間趕路,就像是打算躲避著誰的眼線。
  現在他們正躲在肖蒙山丘公園(Parc des Buttes-Chaumont)的邊緣地帶,等待游擊隊員回報周邊狀況,再伺機而動。
  「那個……康茜塔?」立香出聲詢問跟她們一起坐在卡車上,正毛骨悚然的保養著匕首的康茜塔,「你的主人……叫做辛巴達的那個人,他人在哪裡呢?」
  康茜塔默默的替手中的匕首上完油之後,便把匕首小心翼翼的收回刀鞘。
  「巴黎。」她簡潔的這麼說,「現階段你們只知道這個就行了。」
  巴黎……當然是巴黎,但立香想知道的是巴黎的哪裡。
  然而她也不敢再繼續追問,因為康茜塔比起先前,身上的殺氣更重了。
  「雖然我覺得沒有必要,但如果你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話,我想還是提醒你們比較好。」她朝外邊探了一眼,「在進到巴黎的城市範圍之後,請務必要注意周遭,因為現在的巴黎基本上是呈現無政府的狀態。」
  瑪修的表情也染上了一絲嚴肅,「無政府狀態……難道說那個聖女教會已經癱瘓政府單位了嗎?還是說……他們已經取代政府的作用了?」
  「要這麼說也是可以,現在法國各地的地方政府,大部分都被當地的主教座堂所取代,簡而言之,就是以原本教區的佈道範圍做行政區分。」康茜塔如是說,「也因此……現在巴黎市區呈現非常混亂的狀態。」
  接著她陷入了一震漫長的沉默。
  「雖說如此,現在的巴黎正陷入了被各個勢力瓜分的狀態。」
  看對方的眼神散發著戾氣,立香想了一會兒。
  剛才康茜塔說,她的主人現在人就在巴黎的某處……
  「康茜塔,你的主人是其中一個勢力的領導者嗎?」
  『尤其考量到還在索姆河那邊時你所說的一些線索,這是非常合理的推論,而且你們的勢力還是有能力跟聖女教會正面對抗。』福爾摩斯的聲音憑空出現,為了避免讓立香等人的行蹤被不知來自何方的敵對勢力發現,迦勒底決定暫時關閉立體影像的通訊,改用純音訊的方式進行聯繫。
  「我的主人現在跟聖女教會正在進行據點爭奪。」康茜塔點了點頭,「不只是教堂、修道院與聖堂,我們必須也把那些象徵著過去的政治中心的王宮搶奪回來,所以現在……」
  突然,康茜塔拔出方才收回刀鞘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往立香的方向投擲出去。
  尖銳的刀鋒掠過立香的臉頰,削掉了她幾綹髮絲厚植值得插在她背後的帆布帳,一個悶聲從那個位置方向傳來。
  「會有各種來自各種亂七八糟勢力的偷襲針對我們,我想我們從索姆河來到巴黎的事情已經被地下情報網傳遍了。」
  車外傳來了一連串的槍響,所有人逼不得已全都從椅子上跌落下來,盡可能的壓低身子。
  「女士,是來自第二十區的瘋狗。」其中一位跟著他們一起來到巴黎的民兵在外頭大喊著,「看來我們在貝爾維爾公園(Parc de Belleville)的據點被發現了。」
  「該死。」她走上前去把仍插在棚子上的匕首拔了下來,她將匕首上的血液用衣襬擦了擦之後便塞回刀鞘之中,接著她便轉過身敲了敲駕駛後方的玻璃窗,「我們要繞路了,左岸這邊大部分都不是我們的勢力範圍。」
  「女士,繞去拉雪茲神父公墓(Cimetière du Père-Lachaise),他們絕對不會料到我們往那邊跑。」
  「不,那邊離他們的據點太近了。」康茜塔冷靜的快速思索了一下,「去聖馬丁運河(Canal Saint-Martin),我們那邊有聯絡人可以讓我們偷渡過去,只要過塞納河就沒有問題了……!」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道殷紅的血花噴灑到玻璃窗上,駕駛在那一瞬間被人槍殺了。
  「前輩,我們去幫忙吧!有我們的協助的話,應該可以更快的甩掉敵人。」瑪修說完便開始嘗試解開手上的繩索。
  「不准動!」康茜塔看見其他人準備嘗試解開手中的繩索時,另一手掏出了一把左輪手槍,直接抵上立香的額間,「你們敢輕舉妄動,我就斃了她。」
  她知道在這一群人之中,立香是最重要的領頭,要威脅這群人,只要以立香作為人質就可以了。
  「康茜塔小姐!」立香緊張地大喊,「我們可以幫忙!」
  「如果你們出面事情會更麻煩。」
  「但是你們現在需要戰力對吧?」立香不打算放棄,她不認為對方是真的打算至自己於死地,「羅賓,可以拜託你嗎?」
  羅賓擺出一副很麻煩的表情,『啊……如果是貞德大姊她們出面去擊退敵人的話會很麻煩吧?照康茜塔小妞之前的說法來看,女孩子出面去應戰大概會演變成跟那個什麼奇怪的「彌賽亞備品」扯上關係是吧?』
  眼見康茜塔向他投以警戒的眼神,他趕緊揮揮手,『雖然你沒有說那是啥,但好歹我是做過偵察兵,這點情報搜集與分析能力可是有的,總之女孩子出面會讓目前的混戰陷入更混亂的狀態吧?』
  下一秒,他手上的繩索瞬間斷裂,一把將康茜塔對準立香的槍口向下壓。
  『薩列里老爺跟法國這裡也是有些緣分,在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有其他從者的情況下,我不覺得讓他也一起來是現在最妥當的選擇,難保那邊有與法國相關的從者,要是他被認出來了也很麻煩。』
  他粗魯地拍了拍康茜塔的肩膀,『不用這麼緊張,現在對我們而言,與你們為敵並沒有好處,你也知道的不是嗎?』
  說完,他便直接翻出卡車,『剛剛你是說那個什麼叫做聖馬丁的運河吧?我會幫你們開路處理掉來偷襲的傢伙的。』
  康茜塔不滿的咬牙,默默地把手槍塞回槍套後,下車繞到駕駛座,把已經被擊斃的駕駛拉了出來。
  而就迦勒底這邊,雖然對於目前的行動只能處於被動的狀態感到有諸多不滿,但是羅賓說的也沒有錯。
  現在他們對這個異聞帶的具體情況仍然不明,只知道跟法蘭西和貞德有關的事物都會成為不可控的變數。
  在向知情者獲取情報以前,相對比較能夠自由行動的也就只有羅賓了。
  『這瘋女人是怎樣!態度有夠爛的!』像是不怕對方沒聽到,貞德Alter逮到機會不忘惡狠的損人一番。
  不知是康茜塔無聲的抗議,她用力的踩下油門,在車上的所有人因為後座力而馬上跌得東倒西歪。
  瑪修當機立斷把盾架起,免得大家不小心從卡車的後方跌出去,另一方面……
  答答答答答……子彈撞擊金屬的聲響從盾的另一面傳來,看來已經有狙擊手對準這個唯一的出入口了。
  「羅賓先生,請問你看得到攻擊的來源在哪裡嗎?」瑪修盡可能的展開防禦的庇護範圍,雖然這只普通的槍炮攻擊,對於神秘並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但在不知道敵方有多少人的情況下,這也非長久之計。
  卡車的頂端傳來一聲有什麼人踏上去的聲響,接著便是弓弦連續射出的聲響,不久,瑪修透過手中巨盾傳來的震動感覺到,子彈的數量減少了約一半。
  『好了!這樣子那些襲擊者應該會對攻擊卡車有所戒備,不過還是請瑪修你繼續擋著。』羅賓的聲音從卡車頂端傳來,『我往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埋伏。』
  「康茜塔小姐,雖然我們這邊資源有限,但還是可以替你進行導航,我們會指引你敵方人數較少的方向前往聖馬丁運河。」紫苑的聲音從立香的通訊器中傳來。
  「麻煩你了。」對於這樣的緊急狀況,康茜塔就算對於立香等人仍留有戒心,也沒有那個時間浪費去顧忌,現下比較緊要的是趕緊離開這波突襲。
  接著她深踩油門,繼續虐待著這台已經被當成槍把的卡車的引擎。

⚜⚜⚜

  在紫苑與小達文西的指引之下,他們東彎西拐躲避著突襲與各種眼線,最後停在聖殿郊區街底端,也就是聖馬丁運河沒入地下的河段地點。
  巴黎市區的聖馬丁運河,是在一八零二年的時候,由拿破崙下令開鑿的,當時是為了改善巴黎市區的飲水以及塞納河航運堵塞問題,最後在一八二五年時正式啟用。
  其中共和國廣場至巴士底廣場這段的河道是位於地下的,其上則是勒奴瓦大道。
  「雖然巴黎右岸這邊是聖女教會的地盤,但是聖馬丁運河這裡基本上是三不管地帶。」倚著夜色,康茜塔帶著一行人悄悄躲到勒努瓦大道(Boulevard Richard-Lenoir)上的景觀公園,「由於這裡容易成為走私廊道,所以地下河道兩邊都被聖女教會封死了,不過……」
  她掀開一個隱藏在樹叢之中的雜草堆,底下是一個生鏽的破舊圓孔蓋,並在上頭敲出暗號。
  不久,圓孔蓋打了開來,一個看起來髒兮兮的小鬼探出頭來。
  「康茜塔大姊!你沒事吧!聽馬塞爾說貝爾維爾公園那邊被發現了。」
  「我知道,所以我們才來這邊,埃米爾。」康茜塔說,並用眼神向小鬼頭示意後方的立香一行人,「辛巴達大人要見她們,要確保她們完整的前往據點。」
  完整的……聽到康茜塔用了奇怪的形容詞,立香的心裡湧起一股不安。
  「那個……康茜塔小姐……你剛剛說『完整的』……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一如她以往的態度,康茜塔似乎也不打算進一步解釋,「先下去再說,這個時間點附近的巡邏快到了,這個出入口不能被他們發現。」
  她催促立香等人趕快進到下水道,看著漆黑的洞口,立香不曉得這到底究竟是逃脫的生機,還是說是另一個陷阱。
  但她願意相信,這是另一個轉機。
  「康茜塔,我相信你。」她給康茜塔一個自信的笑容,在打算第一個下去時,羅賓直接將立香拉到背後。
  『我也想相信你,不過我想先下去確認一下有沒有其他的危險。』他拉起身上的無貌之王,『不是我不信任你們,而是我們家的御主總是不顧自己安危往前衝。』
  立香尷尬的將眼神往旁邊瞥,無法否認羅賓對她的指控。
  也不是她不顧自己的安危……而是……
  在過去的那幾年,獨自一人承擔起拯救人理的擔子,作為一個連魔術是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類,她無法像那些魔術師有那個能力穩妥地待在戰線之後,利用各種的魔術與使魔進行聯絡與指揮。
  她能做的,只有與英靈們一同在戰場前行,倒不是什麼正義的夥伴心態要和英靈們一同共患難,而是她只能這麼做,也必須這麼做。
  最終這樣的條件反射,幾乎是成了她的本能。
  『麻煩你了Mr.羅賓,畢竟目前我們這裡沒有辦法做到更精細的掃瞄。』福爾摩斯緊接著說,『在目前處於逃亡的狀態,我建議御主走在隊伍中段,避免前後出現突如其來的襲擊。』
  羅賓沒有回話,便直接往下水道跳了下去。
  時間緊迫,不過羅賓的探勘也沒有耗太久的時間。
  『看上去是沒什麼問題,下來吧!』
  得到羅賓的首肯之後,立香便爬著梯子快步下去,結果一個腳滑踩空,就這樣摔了下去。
  「哇啊!」
  在她以為自己會屁股著地時,碰的一聲,她感覺自己似乎摔到了某個人的懷中。
  羅賓穩穩地接住了她。
  『行行好,拜託你小心一點好嗎?御主。』
  羅賓的語氣滿是無奈,很快的所有人一個接著一個跳了下來,最後由康茜塔殿後,她將雜草掩回圓孔蓋上後,迅速而無聲的將之蓋起。
  在蓋上圓孔蓋前,她不忘透過細小的縫隙觀察一會兒,正巧看見趕來追捕她們的聖女教會餘黨。
  她小心翼翼將人孔蓋從內側鎖了起來,爬了下去。
  映入所有人眼簾的是一片漆黑,半封閉的地下河道中,唯一的光源只剩下幾十公尺便有一個的天井。
  理所當然的,那些天井也被重重的鐵柵欄焊死。
  「雖然兩邊水閘門能出入的地方已經封死,但聖女教會的人仍然會定期從天井的縫隙往下觀察。」康茜塔指了指天井下方附近的雜物堆,「經過時我們以那些廢棄物作為掩護走過去,聖馬丁運河的地下段大約2公里,步行差不多半小時就可以到另一端了。」
  但這是在毫無障礙的情況下,如果還要躲避可能的巡邏的話,可能要走個1小時。
  在習慣黑暗的視野之後,立香發現那名被康茜塔稱為埃米爾的孩子的右半邊臉有著被烈火燒傷的痕跡。
  不只如此,這孩子的右手臂就像是被人打成開放性骨折之後,在沒有接受任何治療的情況下放任骨頭亂長,最終成了扭曲怪異的噁心角度。
  感受到立香一行人的視線,埃米爾拉了拉袖子與帽子,將醜陋的傷痕遮掩起來。
  「那個是……因為戰爭的關係……」瑪修忽地想到這個異聞帶的年代離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並不遠,當時德國軍隊試圖進攻巴黎,但止步於馬恩河。
  「這裡曾經是那些潛入巴黎的德軍的據點之一,隱藏了不少廢棄的軍火,這也是除了走私問題以外,這裡被迫封閉的考量。」康茜塔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聖女教會的巡邏員很有可能在附近。」
  說時遲那時快,不遠處的天井上方有亮光照了下來,似乎是有人拿著探照燈往裡頭照。
  所有人趕緊躲到堆疊在四處的雜物堆中,安靜的等待著上方的巡邏人員離開。

  「發現卡車!她們應該沒跑遠!」
  「往共和國廣場(Place de la République)那邊搜!那邊上次抓獲了幾個反抗軍的隱藏據點,也許她們往那邊跑了。」
  「少了貝爾維爾公園的據點,她們能躲的地方也只剩那邊了!」
  「再去搜一下拿撒勒猶太會堂(Synagogue de Nazareth),雖然上次他們否認有窩藏異教徒也沒有搜到什麼,但那個據點位置依然很可疑。」

  過了不久,探照燈的燈光自天井消失,巡邏人員的聲音也漸行漸遠。
  「康茜塔大姊,關於拿撒勒猶太會堂……」
  「埃米爾,昨天的線人有回報,梵諦岡的殘黨似乎有打算去處理,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要淌這個渾水。」
  話雖這麼說,但康茜塔的表情變得非常難看。
  對於康茜塔稱呼梵諦岡倖存下來的勢力為「殘黨」,聽起來似乎是事有蹊俏。
  『康茜塔小姐,請問教廷發生了什麼事?』貞德覺得這件事要盡早釐清,『先前你說過,現在教宗被那個所謂的「聖女教會」佔領了,那原本在法國的神職人員們呢?』
  康茜塔沒有立刻回答,她拿起一只小型的提燈往運河深處打了幾個暗號,過了不久,在運河的盡頭也閃爍了幾個光芒。
  「嗯……看來目前路途還算安全。」她將提燈藏到雜物堆中的某個小櫃子之中,便示意所有人跟上。
  「你說那些原本還在教會的神職人員,他們不是為了自保倒戈到聖女教會,就是被處刑了。」她冷漠的如此娓娓道來,「即使信仰並不相同,聖女教會為了向那些神職者的信仰以示敬意……」
  接著她意味深遠的斜睨了貞德一眼,「他們用當年你被處刑的方式,全部都在協和廣場(Place de la Concorde)那處以火刑,也許是刻意為之,他們選在象徵著異教徒信仰的盧克索方尖碑(Obélisque de Louxor)前做為刑場,原本雪白的大理石都因此而染上了骯髒的焦痕。」
  一瞬間,沒有任何人說話,她們沒有料到這種殘忍的極刑居然會出現在早已脫離迷信的二十世紀初,更不用說還是最早擁有民主自由風潮的法國。
  「怎麼?你們一臉不可置信?」康茜塔感到疑惑,接著她才想到眼前的這一票人是來自未來的異鄉人,對於這裏所發生的「現實」一無所知,「對於聖女教會而言,『火刑』是他們對於信仰虔誠者最後的尊敬,因為那可是他們所『信仰』的聖人最終得道升天的終路。」
  若往這個面向考量的話倒是能夠理解,然而若是那些聖女教會認為信仰不堅定的人呢?
  薩列里皺起眉頭,『也就是說,那些沒有改宗為聖女教會,又沒有展現出自己對於天主信仰的堅決的那些神職者,他們的下場……』
  「嗯……全被斬首示眾了。」
  康茜塔冷淡的一句話,令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氣。
  「從線人那邊蒐集來的消息,據說他們本來打算找桑松家族的人來擔任巴黎先生的,但巴黎先生這個頭銜老早就交棒到戴比勒家族手上了。」
  桑松家族……聽到這個名字,立香由不得的想到一年前在賽勒姆特異點時所發生的那一連串,瘋狂又邪門的獻祭與處刑。
  也在那時,她差一點就失去了與她亦是擁有緊密羈絆的「那位」從者。
  在迦勒底來到徬徨海建立新基地之後,原本自己所召喚的從者也一個一個重新回應了她的呼喚,但不是所有的從者都重新回到了迦勒底。
  她曾經召喚出來的Assassin──夏爾.亨利.桑松──仍尚未回應她的召喚。
  「我不太懂,假如這個異聞帶的歷史與我們所知的歷史歧異還沒到俄羅斯、北歐跟中國那樣的話,一九二零年代的巴黎先生是由戴比勒家族的阿納托爾.戴比勒(Anatole Deibler)擔任。」瑪修想起在靈子轉移以前事先惡補的一些資料,「我記得巴黎先生是終生職,除非直到死亡才會將這份職務交棒給繼任者。」
  巴黎先生(Monsieur de Paris)……從剛才康茜塔就一直反覆提到這個名詞,雖然從前後文大致猜得出這個頭銜指的是什麼,但立香還是不太確定。
  「那個……什麼是巴黎先生?」
  現在回想起來,以前莫札特好像曾經這麼稱呼過桑松,但惹來桑松一臉嫌惡,不過桑松對莫札特的態度本來就是非常嫌惡,且那票來自法蘭西的英靈們似乎不想提及這個稱號的由來,好似是某種不可輕觸的禁忌話題。
  「前輩?我們認識的那個……啊……」瑪修本來想要指正,但忽地想到很久很久之前,法蘭西的英靈們曾拜託她不要說這件事,除非御主主動向桑松詢問。
  但現在不是顧慮這件事的時候,而且……
  瑪修隱約覺得,立香似乎早就有所察覺的,但她選擇不過問,便一直沒有去證實心中所想的那個推論。
  『巴黎先生指的是法國給予巴黎的處刑人的稱號。』薩列里的表情有些哀傷,『雖然聽上去似乎是個尊敬的美稱,但那只是出於諷刺的冠上的美名罷了!』
  接著他的視線遙望著地下運河的遠端,眼神有些的空洞。
  立香才想到,對喔……薩列里的晚年,似乎也有經歷過法國大革命的那段日子。
  雖然現在她所召喚至迦勒底的英靈薩列里,並沒有見過英靈的桑松,但他們是同個年代的人,況且他們同樣跟那個法蘭西的少女王妃多少有些淵源……
  因此在這個時候提到桑松,他的情緒多少也有些複雜吧?
  『雖然迦勒底的英靈肖像有Mr.桑松的靈基資料,但我們在來到徬徨海之後還沒有將他重新召喚出來。』福爾摩斯思索了一會兒,『基於這個異聞帶的屬性,也許Miss.藤丸你們有機會在這裡將他召喚出來。』
  「福爾摩斯,你這個前提是立香她們順利與那位叫做辛巴達的人見上一面,且對方願意提供優良的靈脈讓瑪修建立補給線與召喚陣……前提是有那個靈脈。」紫苑的語氣似乎不抱期望,「縱使這個異聞帶的歷史有嚴重的扭曲,但這裡的神秘與我們所知的世界一樣,是大源呈現迅速衰退的情況,更不用說還有那個所謂的聖女教會,很難說這個土地的靈脈是否被他們把持住。」
  如果是的話,那麼迦勒底這邊能夠提供的援助可能會比想像中還要困難。
  遠遠的,在運河的底端又傳來了斷斷續續的閃光,康茜塔舉起手示意所有人停下來。
  隨著閃光的明明滅滅,似乎是在打著什麼暗碼,不久,康茜塔的臉色瞬間大變。
  「該死!」說完她便走至運河走道旁的巡邏箱,從裡頭拿出地圖與小小的手電筒。
  『喂!幹什麼!你不要什麼也不講就這樣自顧自的無視我們啊!剛剛是怎樣了!』對於康茜塔我行我素的反應感到不滿,貞德Alter嫌惡的這麼埋怨。
  雖然並不知道剛剛那些閃光斷斷續續打出的暗號是什麼,但看對方慌張的反應,想也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地下運河的另一端有狀況,有非我方的人在出口那邊。」康茜塔迅速的來回掃視地圖上的緊急通道位置,「那邊的守衛來不及打暗號說是哪方勢力的人員就斷了訊息,可惡,如果是聖女教會的巡邏那就糟了。」
  這就表示,他們反抗軍以及一些黑幫團體利用這個封閉河道的事情曝光了。
  雖然有預期被曝光是遲早的事情,但綜合之前所蒐集到的情報,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就會懷疑到這裡。
  畢竟,他們還是有安插間諜潛入聖女教會裡頭。
  難道說……他們的間諜已經被發現了?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這裡有聖女教會沒有掌握的密道嗎?」瑪修下意識的把盾呼喚出來,並往運河的底端方向擋去,即使這頂多算心理作用,但經小達文西重新改造後的盾(圓桌)意外的和河道邊旁隨意擺放的雜物很相襯,第一時間見著應該不會立刻起疑。
  康茜塔拿出鉛筆在地圖上畫了幾個圓圈又打了好幾個叉,接著她焦慮咬起鉛筆後方的橡皮擦。
  「不是沒有,但以我的立場實在是不想讓他們賣人情……」她不滿的將地圖折起放回巡邏箱,「但看來我也別無選擇。」
  她領著所有人再往前走了幾十公尺,走過簡陋又不穩的便橋來到運河的對岸之後,在不遠處的石牆邊,因約看到似乎有一面牆長得跟旁邊的石牆並不一樣。
  康茜塔在牆上摸索了一會兒之後,將其中一個石磚搬了出來。
  搬開的空隙中,有一個小小的像是郵遞孔小閘門,接著她從口袋中撈出了某個東西往那個投遞孔丟了進去。
  並沒有聽到有東西從另一端墜至地面的聲響,詭譎的沉默隔著石牆蔓延開來。
  不知道康茜塔的用意為何,但隱約感覺得出來她的舉動是打算進行某種交易,剛才投遞出去的東西,是在宣告自己的身份。
  石牆另一端的人並非是康茜塔的盟友?畢竟方才她說不想讓「他們」賣人情。
  不久,另一端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沉穩的中年男性嗓音悶悶的傳了過來。
  「是你啊!猶大的姊妹。」
  「不要用這種代名詞稱呼我。」康茜塔的眼中露出凶光。
  「失禮了,但我這不是貶抑的稱呼,請你理解。」
  「是喔?那你們的觀念跟想法還真扭曲,真不曉得你們到底怎麼活下來的。」
  「這要感恩神的萬福。」男子如此說道,康茜塔幾乎可以想像對方在說這話的同時,在胸口比劃著十字,「是吹了什麼風讓你有求於我們呢?」
  康茜塔的眼角往立香等人瞄了一眼,「我們營救了幾個逃難者。」
  男子沉吟了幾聲,聽起來貌似是正評估著他目前的利弊。
  「是從哪來的逃難者?你自己也知道不管是我們這邊還是你們那邊,資源都……略顯不足,基於不互相侵犯的不成文規定,我可以放你過來,但其他的人……」
  「他們是我從索姆河那帶來的。」康茜塔直接打斷對方的碎念,她知道只要到處這個地點名稱,對方絕對不得不正視這件事。
  另一端的男子沉默了會兒。
  「……索姆河?你說那個啟示所暗示的索姆河?」
  男子的聲音明顯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
  「你就這麼去轉告你的上級吧!但請你動作快,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她往巴士底廣場方向的河段望去,那邊傳來了金屬敲打的聲音,看來是有人正在破壞封死的出入口。
  男子沒有回話,但聽見他似乎被什麼東西絆倒的聲響,大概是匆忙的去請求上級指示吧?
  從頭旁聽完整個對話,立香的通訊器傳來了小達文西的聲音。
  『各位,我建議你們最好披上兜帽斗篷之類的東西。』她的語氣比以往還要凝重了一些,『尤其是貞德你們兩個,他的語氣與用詞聽上去是神職人員。』
  康茜塔沒道理將他們一行人交給聖女教會,那麼在石牆另一端跟她對頭的,就只剩下躲過聖女教會追捕的,原本教廷的神職者。
  『如果說聖女教會的逆向侵略是以「聖女貞德封聖」這件事作為契機而點燃的話,我擔心此刻若「真正的」聖女貞德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
  小達文西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他們從一旁的雜物堆中,找到了幾個軍徽被扯掉的軍用斗篷,每個人各分一個披上之後,轟隆轟隆的聲音從牆邊傳來,堅硬的石牆如同緩拉門一般緩緩的開了個一人能通過的小縫。
  一個穿著普通長袍的神父恭敬的朝他們鞠了個躬。
  「現在沒有時間解釋,請各位先隨我來吧!」穩健的嗓音聽上去與方才和康茜塔交涉的並非同一人。
  他胸前已經沾染血鏽的玫瑰念珠,在陰暗的火光之下,散發著危險的光芒。
  「既然你們是從啟示預言之地前來,不論你們真正的身份為何,我等可不能讓各位落到那個魔女教會的手中。」
  他朝康茜塔點頭致意,「這點是我們雙方的共識,暫且就先放下我們彼此之間的歧見吧!畢竟我們只是立場不同,並非彼此的敵人。」
  但康茜塔並沒有回應對方的善意,便直接走入密道。
  「確實只是立場不同,也並非敵人。」在她經過神父身邊時,她落下了這麼一句。
  「但這不構成我不應該厭惡你們的理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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