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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弦 第一部:魔彈射手——第二章之其二

VOLAS | 2021-11-17 22:50:44 | 巴幣 100 | 人氣 213


  在經過一長串尷尬的沉默之後,獵手率先打破了這種難受的現狀。

  「要不這樣吧三毛,你先來我們這坐坐,等大哥哥辦完事後再帶你去見家人好嗎?」獵手盡量將語氣中那種賞金獵人特有的兇狠語氣拿掉,蹲下身吐字清晰的和三毛對話。

  「真的嗎?」三毛朝著獵手投向期待眼光說道。

  「嗯。」獵手點點頭,隨後站起身說道:「那就來吧,跟著我。」

  「你真是會應付小孩子。」凱對著起身的獵手調侃道。

  「那當然,我可是有多年的幼兒心理輔導經驗。」獵手說道。

  緊接著三人開始朝著獵手的住處步行,凱和獵手還特意考慮了三毛的體力,故意放慢速度。

  「多年育兒經驗,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路上,凱不敢置信的看著獵手笑著問道。

  「某種概念上是真的,當時那個小孩在意識到自己是個克隆後整個人都瘋了。」獵手一五一十的陳述:「我花了好大力氣才把他從荒野中找回來,在用我強大的話術說服對方,最後叫密醫刪除她大腦中這段不幸的回憶。」

  「這聽起來比較像是忽悠。」

  「哎呀,差不多嘛。如果不是我使用點小手段,誰知道她下一秒會不會身上爬滿蛆蟲半截身子埋在荒野上。」獵手以一個俏皮的語氣駁回道。

  「那最後呢?」凱好奇的問。

  「當然是在密醫的安排下成了一名賞金獵人,和我們一樣去宇宙的某個角落接委託。」

  「奇怪,我怎麼沒聽密醫提過她?」

  「那老頭子一向守口如瓶,即使你有最先進、殘暴的刑具也別想從他嘴中撬出哪怕一個字。」

  「好吧,那我就不再追問什麼了。」說罷凱看著天空。

  這個鬼地方還是一樣看不見星星,工業廢氣常年籠罩壓得人喘不過氣。

  這感覺就像是凱第一次接觸沙尾的沙塵暴一樣,當時懵懂時期的凱對於沙塵暴的危險一無所知。就這曝露在沙尾那狂躁、無情的廢土之怒上,也得虧凱夠幸運,那次的沙塵暴並未傷及其眼睛,僅僅只有將皮膚摧殘一次。

  如果要凱複述那一次沙暴造成的痛苦的話,他或許能夠口若懸河的講上一炷香的時間,特別是那種皮膚和鼻腔像是被掀開炙烤的痛苦肯定是花最多篇幅講述的。

  這種感覺凱會一輩子急著,或者說是他逼著自己急著,這樣興許就會讓自己見到阿拉希時多個立刻開槍的理由。

  過了一段時間,隨著眾人越走越深,周圍的景象仿佛來到了幽暗冰冷的深海,在這裡沒有希望,唯一的光芒除了破屋中透出的燈泡亮點之外,只剩下了自己身上自帶的照明器械。

  四周偶爾傳來管道撞擊的聲音、高腳先生的爬行聲、還有建築群夾縫暗處以廢水孕育的畸變體產生的蠕動聲。

  尖叫、哀嚎、嘶吼、痛哭,是這裡唯一能夠聽見由人所發出的聲音。

  愛與和平自朋特姆誕生以來就不屬於這裡,和沙尾一樣,絕對的暴力就是立足的根本。

  「我們到了。」獵手指著面前一扇不起眼,或者說被偽裝很好的門說道:「跟我進來。」

  和外頭徹頭徹尾的絕望不一樣,外頭能有多冰冷,獵手在朋特姆的根據地就能有多溫暖。

  暖色調的燈光灑在客廳,室內極簡風的佈知仿佛是不屬於這個星球的存在,看著三毛的表情,仿佛到了他夢中安逸美麗的王國一樣。

  「別客氣二位,請坐。」

  獵手一開口,三毛就毫不客氣的撲在沙發上,抱著一塊抱枕進入了夢鄉。

  「哎喲,他睡著了。」獵手的手架在沙發上,看著三毛小聲的說道:「你看看他,估計已經被高腳先生追殺了幾天幾夜了吧。」

  「這裡的小孩都那麼慘嗎?」凱問道。

  「可不止小孩,成年人也一樣。」說著,獵手拿起毛巾清潔著客廳的桌面,將堆積的雜物通通情理掉。「那些大城市的人每天早出晚歸,身體被自己的工作整成殘廢,為了那微薄的薪水猝死在家中,但至少他們還能活下去,即使那和機器沒兩樣,相較於這裡······還有沙尾也還是幸福的。易子而食從來沒有在銷聲匿跡,它一直都在。只不過眼花繚亂的物質讓人忘記了這個現實的問題,你應該見過這種景象對吧?」

  「當然,我之前一個朋友差點永遠定格在四歲,現在雖然說不上好,但至少有了溫飽。」

  「那他應該很羨慕你吧?」獵手收起擦到有些髒的毛巾,啟動先前忘記打開的掃地機器人。

  「是的。」凱歎了口氣,回憶道:「當時他瘦到死了食腐動物都嫌棄的程度,現在在鐵皮城外頭當掘墓人,雖然薪水不多,但至少不會擔心沒工作,那個鬼地方每天都在死人。」

  說完,凱注意到了獵手身旁桌上的一個花瓶。

  即使不是什麼有品位的人也能看出花瓶造價不菲,可怪異的是花瓶承裝的花朵已經凋謝很久。

  瓶中相依的兩朵花下垂,怪異的黴菌在花朵上增生。承載著花朵的水湊近看也結了一層粘膜,不用想也知道這兩朵花徹底的死了。

  「這花瓶是怎麼回事?」凱指著那精美的花瓶問道。

  「嗯?」獵手順著凱的手指看向自己一旁桌上,再看見那兩朵花時讓獵手呆滯了一段時間。「這······是我愛人的花瓶,花也是她母星的特產。這種話在常態下能夠開數年,在她哪裡這花有著永恆之意。說來也奇怪,什麼時候凋謝的?」

  「你愛人住這裡?」凱追問。

  「沒。」獵手拿起花瓶,走到一旁的垃圾桶將花瓶的水和花到得一乾二淨。「她以前住在自己母星,現在呢······住在墳墓裡。我自己······算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如你所願。」

  「對了,如果你之後要進行全身改造的話,記得別忘記按時服用改造人溶液。」

  「很遺憾,目前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那再好不過了,因為有些遺憾就是這麼產生的。」獵手扭了扭肩,似乎是感覺自己的知覺有些遲鈍。「啊,該死的。妳等我,我去拿個藥。」

  凱默默點頭,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發著呆。

  在客廳柔和的燈光下,他閉上眼睛靜靜休息。

  「爸爸、媽媽,不要打架——」突然,三毛說出的夢話吸引了凱的注意,出於好奇他決定安靜聆聽。「把······把那針管拿開媽媽!爸爸不要在和那個東西了,不要打······不要——」

  「什麼鬼?」凱有些疑惑的看著熟睡的三毛,對於對方的經歷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喂!獵手!」

  「咋了?」獵手的聲音屋子走廊某一處傳來。

  「你說的那個毒品是怎麼用的?」凱問道。

  「和我們改造人平時一樣,用注射。」

  聽到這個回答在根據三毛的證詞推測,凱得出了一個令人惋惜的答案。

  「獵手預感真他媽准。但願那群高腳先生裡頭沒有你的父母吧,三毛。」

  凱長舒一口氣,繼續安靜的坐在椅上。

  但那只是表面安靜,此時他的心情可不如外表看起來那麼安逸。凱沒有一刻不想宰了釀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曾經他在荒涼的沙漠對著天空怒吼,可除了沙漠夜晚的冷風之外什麼回應也沒有。

  「誒!凱。」獵手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問道:「我這裡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你要聽那個?」

  「不是,怎麼全是壞消息啊?」放鬆中的凱聽到這個話立刻站起,朝著聲音來源說道:「那我先聽換消息吧。」

  「我的溶液沒了。」

  「更壞的呢?」

  「溶液被人偷了,你過來看一下。」

  「什麼?」凱順著聲音的來源走去,最終在房子的一個拐角看見了等待自己的獵手。

  存放著藥物的保險箱被撬開,裡頭原先放著的針管下落不明,這個房間的物品撒了一地,看起來盜竊者當時急於找到獵手的藥物。

  「真是沒想到有人敢偷到我的頭上來,這幾天我都不在這裡,他肯定是趁著那段時間來的。」沒多想,獵手立刻領著凱來到另外一個房間。

   光從房間外部來看這裡很明顯和被偷竊的那一間完全不是一個安保等級,厚實的鐵門緊緊地鑲在墻壁上,一般的暴力顯然不能將其輕易打開,只有獵手輸入密碼他才會打開。

  進入房間內,獵手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備用的藥物,毫不用於進行了服用。隨後他叫出房子僅有的正門的一個監控畫面,將時間倒帶到幾天前。

  「就是你嗎?」獵手將不斷倒帶的畫面停住,接著不斷放大知道他可以清楚地看見那個人的臉。

  從畫面來看,這個人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行走,和一般的癮君子沒有事什麼兩樣。

  這就令獵手十分不解,因為自己的房子雖說不是什麼國家級安保等級,但要防範一個毒癮發作的癮君子還是可以的。

  可如今癮君子能夠闖進來就代表著,有人在暗地支持他。

  「但這是為什麼?」獵手自言自語道。

  「什麼為什麼?」

  「我現在的推測是有人在暗中幫助這個癮君子,對我的住宅實施入室搶劫。可令我不解的是失竊的東西僅僅只有藥,那東西也不是啥貴重物品。」

  「會不會是資助者以毒品利誘他來這裡偷什麼,也有可能是你這個房間放著的機密,但沒有收貨,為了不血本無歸就順走了幾瓶藥?」

  「也不是沒有可能。」

  突然三毛從門外走了進來,兩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但也不好大聲呵斥,就這麼讓他在這裡轉悠,突然三毛停在全息熒幕面前,指著上頭的癮君子。

  「那是我爸爸。」

  「看來事情比我想的還要複雜。」凱扶著額頭,今天他已經見過夠多新的東西了。

  「等等,小三毛。你剛才不是睡得挺好的嗎?怎麼突然起來了?」獵手看著對方溫柔的提問。

  「有人在外面不停大吼,睡不著。」

  「你有仇人在這裡?」凱看著一臉無辜的獵手問道。

  「不,我這人擅長結仇,但不會讓仇人活到明天。」

  只見凱和獵手拿起身上的武器做些簡單的檢查,就朝著門口走去。

  「對了小三毛,在我們叫你出來前待在這裡好嗎?」臨走前獵手叮囑道。在看見對方點頭後才安逸離去。

  和三毛說的一樣,二人還沒走到客廳就聽見了一個青年在外呼喊的聲音。

  「獵手!賞金獵人,我知道你在這!給我出來——!」那人的聲音十分尖銳,以一種不吵死人不償命的姿態不斷地大吼。

  屋內,獵手偷偷遞給了凱一個全罩式墨睛。

  「戴上。」他說道:「如果你不想因為閃光彈,叫密醫幫你換一個人工眼珠的話。」

  凱也是很聽話,一聲不吭的戴上了墨鏡和獵手走出房門。

  「唷——您好。我的大名叫塔馬克,我的老闆奧達有事找您。」說話的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矮小男性,畸形的贅肉侵蝕了他的半張臉,使得那原本就滲人的長相變得更加恐怖。

  「我和你們老闆可沒有什麼可說的。」獵手平靜的說道。

  見獵手不肯聽命自己,塔馬克談了個響指。大約十名手持土製槍械的悍匪從暗處走出。

  「我勸你最好聽命行事,雖然你是這裡最有名的賞金獵人,但我勸你不要忘記這個城區誰是老大!」塔馬克獰笑著說道。

  「唉,好吧——」獵手不耐煩地問:「奧達找我做什麼?」

  「別裝傻,當然是關於你的僱主!那個怪人——!」

  「用人稱呼祂可是不全面的。」獵手假意和對方鬥嘴,暗地裡用頭盔的內麥對著帶著全照墨鏡的凱說道:「把塔馬克打到失去行動手段,我幫你決絕周圍的其他人,動手。」

  說出這話的零點一秒,一顆閃光彈飛到了人群中間引爆。

  與此同時凱拔出腰帶上的手槍,以極快的速度連續射出三發子彈分別打在塔馬克的肩胛骨還有兩個大腿上。

  熱能子彈直接貫穿他的骨頭,從中間徑直穿過。失去骨骼支撐的塔馬克正準備跪倒在地。

  說出話的半秒,獵手依然上好膛對著目所能及的敵人掃射,在達姆彈的細心呵護之下他們的肉被活生生肢解,成了肉塊四散在道路上。

  「神準!」獵手對凱的射術給出了極高評價。

  「那是自然。」凱得意的給了對方一個笑容。「這傢伙怎麼處置?」

  獵手看了眼遠處終身殘廢的塔馬克,從面容表現出的心理狀況評估,此人應該是套不出任何話了。

  「殺了,我們直接去找奧達。」獵手冷冷的說道。

  凱毫不猶豫的將槍口對準對方的頭顱,扣下扳機。

  有一個活著的生命從凱的手中逝去。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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