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吉爾斯東方的國家,洛爾王國的先王駕崩,十二歲的小國王繼位,貴族開始拉幫結派,有的開始計畫叛變。
卡斯蘭諾作為國內有名的魔武世家,自然也很多人拉攏,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或許當時的家主就不會被拉進叛變。
半年前,卡斯蘭諾對外戰爭失利,導致被先王拔掉爵位,導火索因而點燃,家主認為被先王刻意打壓,於是一直在尋找機會。
艾利一直想要阻止父親的變化,固執的父親沒有聽從建議。
「父親!絕對不可以叛變,這個小國王不一樣。」
「艾利,我們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失去,不如豪賭一把。」
「那艾薇呢!她還小卻要被捲入?」
「那是她的命!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
家裡的人已經決定,已經不是艾利可以阻止的,轉頭帶著艾薇離開,託付給朋友後,直接向國王舉報家族,只帶走艾薇的話,家族的人會不停追來,同時作為皇家守衛,她也被下了無法隱瞞或者背叛皇室的契約魔法。
「兩頭都是肉,我選擇對艾薇最好的方式,但在那天,艾薇跑回家,看到了宅邸被放火,衝進去想要找人,就這樣消失在火場,過段時間後才知道被肯恩收養。」
約克沒有說話,算是相同的遭遇,但這樣艾薇的仇恨會轉到洛爾王國上,那只會是更危險的道路,或者說,她的仇恨究竟是甚麼樣組成的?
「我不知道,這種仇恨有這麼簡單嗎?」
「你開口就會簡單一點,艾薇很寵你,而且啊,你不覺得巖亞也很可憐嗎?」
「我不喜歡這樣,艾薇有她的理由,我也失去了家人,我很清楚那種感受。」搖頭,正因為知道彼此的底線,艾薇絕對不會簡單答應。
「先到這裡吧,我們都需要好好想想。」喝掉杯中的酒,起身離開。
艾薇躺在床上,看著上面的木板,那一天,整個宅邸被燃燒,由於體質,火焰無法傷到艾薇,但宅邸裡沒有任何人,翻片所有地方。
「人都去哪了?到現在都沒有下文,估計都被秘密處決了吧,可是……我還是……」還是想要往那渺茫的機會去尋找。
摀住臉,眼淚一滴滴從旁邊滑過,曾經嘗試過去找,隨著越來越多的資訊,只剩下沒看到屍體,客觀現實已經定下。
「我想要的是甚麼?一個死心的畫面嗎?還是說家族的所有人已經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每個問題其實都已經有客觀事實,那就是家族已經跟艾薇沒有關係,不管從可改變或者不可改變都一樣。
看向窗外,看見約克離開旅館,同時後面跟著甚麼人。
「艾利?怎麼回事?」胸口突然一縮,有點痛,這是甚麼感覺?
約克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到拉托姆的圖書館,想要找一些有關卡斯蘭諾的文獻紀錄,作為大量學者的歸宿,自然會有來自其他國家的文史紀錄者。
看了許多相關的書籍資料,對卡斯蘭諾的紀載少之又少,宛如這個家族是直接被世界抹去一樣。
巖亞在旁邊幫忙把書籍歸位,看著約克到一段落後開始泡咖啡。
「我也花了很多時間在查詢文獻,但近十五年來根本沒有提到卡斯蘭諾的資料,從宅邸被燒得的那天後。」
「咖啡嗎?謝謝」接過咖啡喝了一口「巖亞姊姊妳也沒有找到資料嗎?」
「只有找到火災後只留下一具遺體,經過鑑定是父親的,其他人都消失。」
這邊的思考沒甚麼意義,看著巖亞其中一隻眼睛被罌粟花取代。
「為什麼會選擇罌粟花?」
「罌粟的花語很簡單,在山谷中搖曳,卻無法擺脫被人連根拔起的命運,我一直覺得有人能提前告訴我結果的話,或許我能拯救我的家族。」
「提前知道結果的話……」
約克注意到了甚麼,開始思考,其實一切很簡單,只要找到那個可以洞悉一切時間的人或者單位就好了,曾經有看過一本艱澀的書,上面說著一些看不懂的東西,但只有一個名詞深深刻在記憶。
「拉普拉斯的惡魔……」剛說出口,巖亞的動作停止,桌上燭台的火停止搖曳,彷彿照片般。
看了四周,所有東西都停止,時間停止了流動,翻書翻到一半手放開,頁面就直接懸在空中。
「約克?你怎麼知道我正式的名稱?」
時凝劃開空間出現,不解的看著約克,世界一直不停尋找著自身可以活下去的方式,曾經世界是充滿大量人口的時代,被作為名詞而存在的意識,慢慢獲得了自我認知的能力。
「以前讀過一本書,上面有說曾經有人提出有一意識,接近全知。」
「是這樣講沒錯,但即使我能知道也沒用,悲劇不停在發身,我分身乏術,你想問卡斯蘭諾嗎?他們已經離開這裡了。」
「離開?」
「對,離開,我只能說到這裡,反正跟死了差不多。」
「我可以告訴艾薇?」
「可以,你已經成為時間的使用者之一,已經改變時間。」
「甚麼意思?」
時凝的身影慢慢變淡,看著自己的雙手,鬆了一口氣。
「反正就這樣,時間已經到了,估計現在的你能比我做更多的事情。」隨著話語結束,身影消失。
身邊的一切恢復正常,約克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間?做事?現在是甚麼狀況他完全不理解。
「少年?看書看到壞掉了嗎?」
「沒事,我要回去了,謝謝妳陪我。」
回去的路上,時凝說的話不停在腦海轉著,跟死了差不多,大概是還活著?只是見不到面?
「好複雜啊……為什麼不把話說清楚?天機不可洩漏?」
回到房間,艾薇坐在椅子上,臉很紅,趴在桌上,渾身都是酒味。
「約克!」搖搖晃晃的上前抱住約克。
「艾薇妳喝酒了嗎?」
「別管那個……你是不是跟其他女人去約會了!」
「沒有,我去查有關卡斯蘭諾的資料,怎麼了啦?」
「騙人……」
艾薇慢慢從約克的身上滑下去,癱坐在地上,啜泣著,淚眼汪汪看著他。
約克只能扶起她,移動到浴室,想要先把艾薇身上的酒味洗掉,小心幫她脫衣服,控制魔力出水。
「嗚……」酒勁讓她反胃,吐了一身。
約克嘆氣,花了不少力氣把她弄乾淨,放到床上,坐在旁邊趴著。
「我只喜歡妳,艾薇。」
隔天,艾薇從床上醒來,看著身旁的約克,完全沒有記憶是怎麼上床的,更別說洗澡。
「看到約克晚上跑出去,艾利跟在後面所以吃醋喝悶酒?我也很幼稚呢。」
想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喝得爛醉後還可以洗澡上床,應該多信任他才對,太多事情擠在一起,情緒失控。
「頭好痛啊……」
「艾薇?我去拿點解酒的東西。」
「不用,過來讓我抱著。」
約克鑽進被窩,讓艾薇抱住,後者對自己昨天的行為有點抱歉,其實不想要那樣,也不知道喝醉的自己有沒有說話很難聽。
「昨天!」
「昨天!」
兩個人同時話說,然後同時陷入安靜,看著對方笑了,艾薇哈哈大笑。
「我們這樣算是吵架嗎?也太弱了吧?」
「艾薇,妳聽我說!」陷入思考,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愣了一下後「妳知道時凝是誰嗎?」
「時凝?誰啊?又去哪裏勾搭女孩子了?」
約克愣住,之前艾薇明明認識時凝,但現在卻不認識了,但臉上的表情卻不像假的,昨天時凝說她時間到了?
「不是,是一個歷史工作者,她說卡斯蘭諾大部分的人可能都還活著,只是無法相見而已。」
「相見嗎?也對,畢竟洛爾下令整個家族必須處決,遺族剩一兩個不會被追究,但人群一旦聚集起來就不好說了。」
「恩,只要還活著,或許以後可以再相見。」
「以後嗎?看看吧,我已經有這麼可愛的你了,或許應該放下一些執念。」
緊緊抱住約克,這次……約克主動撲倒她,用自己的方式宣洩著約克對於艾薇的感情,或許未來兩個人就會因為某種原因分離,為了那不可預知的到來,現在只要更加貪心的感受彼此的溫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