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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日而亡 -8

(ノ・ω・)ノ | 2020-12-25 08:47:46 | 巴幣 0 | 人氣 142

連載中ENL 擇日而亡
資料夾簡介
最新進度 擇日而亡-15



假徵明搶又或花言巧語拿到什一款、納金、租稅,坐地分贓後給予最低限度的秩序和公共設施。
政府和人民總以金錢為紐帶連結。
這點對廢棄區域也差不了多少,只是管理者從軍政府換成家族企業、黑幫組織又或宗教團體罷了。

嚴格說來,塔奇洛廢棄城區依然位於軍政府管轄範圍內,它們還不想從第三大都市,同時為戰略樞紐的塔奇洛放手,然而在湮滅教派狂信徒以過載反應炸平工業區同時造成不知名化工物質汙染擴散的大暴亂後,塔奇洛軍政府就縮減支出,建設隔離牆,全面放棄外圍舊城區治安任務,龜縮進精華的上城,基於重設管線過度麻煩或猶存的人道底線才沒斷水斷電,僅此而已。

對於體內沒有新身分晶片的無納稅居民,無權力使用新塔奇洛所有公共設施,
只要不動地下水電光纜管線、不入侵新城區作奸犯科,永不干涉。生死不問。

起初陷入無法時期,理所當然地進入能搶就搶、能撈就撈、能殺就殺的狂亂狀態,按照一貫以血還血風格,亂槍圍事暗巷捅刀、遭到天外飛來火箭彈命中也是常有的事。
有仇報仇後,很快地,居民冷靜下來,想起人類依然需要吃飯睡覺平靜享受人生了,好好遵守社會一些共通的、最低限度的基本禮儀,比起殺戮搶奪,討價還價和互相欺騙安穩的多。
而東區比西區和北區先進入安穩秩序時期也多虧了振作起來的安諾瓦家族。

現今在東廢棄城區,安諾瓦家族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每月按人頭收取尚且合理的公共設施使用費和治安維持費。雖然與愉快舒服地住在上層、新城區的人比起來這裡只是狗窩,但對於在地居民來說,實際提供都市治安、基礎建設計畫和仲介工作機會的正是安諾瓦家族。比如設置阻斷壁月結零工、隔離牆旁的按摩酒店街、有著技術的參與外圍資訊工程重建和住人計畫,報酬不算太好,但有口飯吃總比沒工作好。因為廢棄城區醫療資源不足,與家族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雇主會注意別發生過勞或安全事故,同為被放棄的賤民,大多人都努力工作。雖然速度緩慢,但東廢城區確實越來越像正常的城市。

工作場所距離住處不遠。就隊長哼掉半張CD歌的距離。

伊斯特在坐上路面電車前啃完梨子,從內環狀道、克舍卡萊街、中心幹道、黑市廣場一路向南。最後停在第一存儲中心站。第一存儲中心直接接收米羅銀行的所有設備,現主提供各式各樣的保險箱出租和小額存提款服務,可惜暫無跨行提款。

「早上好。」
「對面周一辦事的有夠多。」
從排隊等候處理事務的民眾旁經過,走向銀行對街的大樓,向家族銀行監視員刷臉同時把門禁卡劃過讀卡機,金屬磁門發出喀搭聲解鎖,隊長一派輕鬆的推門入內。
最難搶的銀行就是正對街有著組織超硬派武力的銀行。安諾瓦家族雇傭兵集散地,鴿巢。    

澆灌的混凝土與加強鋼骨結構展現出極簡,卻又堅固耐用的的實用印象,為節省能源,沒開啟電扶梯,隊長從樓梯走上三樓,上樓梯第二扇門,門口用油性筆寫著大大的十四&十五。

「早安嘿!起床有記得刷牙嗎?這裡最缺牙醫啦!」
打開門高聲問候。
眼前出現的是和兩天前離開時沒什麼改變的房間,打通的兩個會議室大小,房間四角電腦辦公台圍繞著中間巨大的會議桌和白板。
站在桌旁一頭鏽紅及肩短髮的加蕾西合上書本,滿臉不耐的轉過身來。
「伊斯特,恭喜你還不是最慢到的呵,你沒茶喝。」

「好好好好政委別發火,你可以把怒火留給最慢到的那個。」
由於收錢辦事的雇傭兵難以完全信賴,故其中隊長或副手其中一名必為安諾瓦家族安插的人員,直屬老媽埃米麗的忠誠幹部,避免包庇不法勾當或對家族的反叛行為,類似監視員的職責,被稱之為政委倒也沒太大錯誤。
「混蛋別叫我政委,我只是你的代班副手。」
「是的加蕾西女士,好的加蕾西女士,工作時叫我隊長比較不會和方位弄混哦。」事實他們年齡差不多,應該都二十來歲左右,只是這種叫法比較有趣。
隊長敷衍回答,輕輕拍了拍矮自己半個頭的加蕾西後背,走進房間從前到後檢視著。
誰還沒到?

「這天氣….看來到夏天前都不會下雨,整個四月都別出事最好。」
夫妻檔格拉夫和羅賽之中的先生格拉夫從監視螢幕抬頭,他和羅賽都換上了工作服,軍靴、工裝褲、護膝、純灰色降落傘布的防風夾克、內裡是輕型防彈背心,桌邊放著同色的鴨舌帽,在外套背面和帽子側邊各有一個白色正A和亮黃倒∀反光條拼成中有兩槓的大菱形。

「隊長您的茶請等一下、加蕾西小姐還要對吧。」
羅賽走到電熱飲水機前,為茶壺補充熱水,提著茶壺放回會議桌上然後入座。
「…不過等人齊後很快就要出發,還是….」
伸出右手食指扺住自己有些豐滿的嘴唇,羅賽的視線向窗口游移。

「恩沒錯,最慢到的那個可能沒茶喝。」隊長馬上做出結論。
「….」
蜷曲在沙發床上的高大男子、托德巴爾偷偷瞥了伊斯特一眼、發現自己被盯著,點頭致意後又闔上眼簾閉目養神,幾乎每次來他都待在這裡,住處是附近嗎?

「唔…人應該到了。」
發現隊長說著話往門口望去,確實能聽到樓梯間傳來少許腳步的回音,約六秒之後,一身黑藍基調緊身衣的袁新踏入房間,高高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在他腰際兩側的短垂降勾有明顯用過的痕跡。
「抱歉抱歉,有人亂撒金醬鯊罐頭,吸貓黨把半個十字路口卡死了,電車西線幾乎停擺,抄了點近路,可是還是遲到一些。」
就像是小惡作劇被逮到的少年一樣,滿滿誠意大放送的炫目笑容,
「堅固的招牌架超級感謝家族建設,讚美埃米麗老媽!」
先奉承家族,加上還大方承認幹了什麼好事,實在很難對他生氣。

利用伸縮垂降勾和各式體術,瞬間判斷落腳處,無視深谷溪壑,越過斷堐峭壁,直線前往預計標的物,稱之為疾線的技巧,在城市使用卻沒比電輪車快,不過考慮袁新腰帶上還扣著難以平衡的沉重金屬累贅,居然能好好垂降擺盪臉不紅氣不喘安然到達辦公室也堪稱神技。

總之人全齊了。
「恩咳….」
加蕾西試著提醒所有人,只有托德巴爾會意的起身,到會議桌旁穿戴堆在辦公椅上的裝備。
伊斯特——隊長交叉手臂向庫房踱步,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發號施令,這本不是她,加蕾西,一個代班監察員、一個新人該做的事。
才跟這個男人打交道不到幾周就覺得內心特別疲倦,根本搞不清楚他到底在高昂期還是鬱悶期,也可能時間一久就和和請產假的前任加蕾娜一樣….習慣了。
「這次的目標還是老樣子對吧。」
「嗯…..?」
隊長轉過頭,一臉你在說什麼廢話的表情。

速戰速決,加蕾西吐出一口氣,刻意漠視他的發言。懶得發怒或和他拌嘴纏夾不清浪費時間,方針確實沒變,主要還是要口頭確認,搞清楚所有人職責。
「誘出並破壞落單的失控機兵,分解獲得資源,在入冬前扒回足夠轉接核心。」
簡單扼要說明著。

「恩恩,是差不多該出發了,大家著裝、做好準備,午餐便當有訂嗎?」
那男人終於回過神,充滿幹勁的高聲下令,重點卻完全錯誤。
「我…做了大家分量的飯糰,材料費會上交請款單。」
只見羅賽一臉歉意的舉手。
「口味我敢保證,絕對好吃。」
格拉夫一邊從厚紙盒中取出子彈,使力塞入空彈匣中,一邊開口說著。

「首先該做的是分組才對吧。」
…..算了,就和分大鍋菜那樣,總該有人先動勺子。

「恩哼。」隊長模仿某種煩人香菇聲音搭腔,完全交給副手嗎?
加蕾西搖搖頭,抖開薄外套穿上,遮住稜角分明的薄款外骨骼,從托德手上接過突擊步槍和預備彈藥,拿起沉重武器瞬間身體一沉,很快的右肢輔助外骨骼就協助修正姿勢,回復到抬頭挺胸背脊直挺的站姿。

「老樣子分成前導組和狙擊組,隊長、袁新、我還有托德四個一組,我們先找尋、誘導目標,到達位置後、就麻煩格拉夫、羅賽你們了。」

「南區跑那麼多趟,大家都習慣了吧。」
隊長扣上槍帶,把反持的短衝鋒槍帥氣扛上肩頭,回頭看向檢查裝備的隊員們,
「ok!」「可以。」「還行還行。」托德巴爾和羅賽則是分別點頭表示準備完畢。

六人上衣整齊劃一的是深灰反光A∀的有帽防風夾克,下半身大致都是深色工裝褲或牛仔褲,在保護上半身簡易防彈背心和戰術腰帶上扣有備用彈匣和投擲彈等物,不過主武器和職責不同,所以裝備並不完全一致,比如身為後衛狙擊組的格拉夫和羅賽大腿側裝備有手槍槍套,而游擊手袁新在那放的卻是簡易電磁脈衝筒。

「那麼等等就按照以往計劃…..輕鬆開工。」

帶上房門,確認沒落下午餐和水壺後,一五隊成員快步踏向電梯。
**

只要有個解釋就夠了。
遠處的人並不太在乎真相,近在咫尺的人沒餘力思索過去。

媒體新聞稿是這麼敘述[塔奇洛過載爆炸事件]的:
兩年前的十一月,十一月十七日下午四點左右,數十名湮滅教派狂信徒入侵塔奇洛南工業區,神經病們悶棍放倒警備員和技術員、一陣胡瞎亂搞導致中心慢化劑循環管卡死,重髓爐隨即進入臨界反應,因為技術員全數再起不能,於是原地過載爆炸,湮滅教派狂信徒確實把自己連骨灰都不剩的湮滅,順帶將工業區夷為平地。
不僅是標誌性的照亮地平線冲天紫光,瞬間高溫造成存儲槽數種不知名化學物質擅自結合,長期黏著在地表,懸浮在大氣中,汙染隨北風向南方擴散,軍政府果斷命令所有待命自動機兵加入救災,排除汙染源、並趕工隔離牆,將南工業區方圓二十公里設為指定封鎖區域,成功抑制災情擴大。同時保安局長左遷以示負責。

他媽的通篇胡扯。
如果把伊斯特罵出的所有髒話濃縮起來大概能總合成這七個字。

除了最後一句外,官營媒體與發言人滿口謊言,不愧是軍方飼養的內行狗專家做出的維穩講稿。
不明所以的說法讓絕大多數非當事者和遠方勢力就這樣接受了。

不對。
首先,入侵者不對,非湮滅教派那群紫衣瘋子,而是裝備混雜的偽裝部隊。
確實爆炸中心半徑四公里被夷為平地,然而味道卻不是用以判斷重髓過載爆炸”連空氣都被燒乾”的乾燥焦味,而是帶辣味的青色稠霧。

濃霧翻湧著、緩慢卻源源不絕的覆蓋了整片南塔奇洛,隨之工業區北區,軍政府為國境下五十年邊防所預備,編號L至R軍工廠的兩萬餘機最新型自動機兵:包括布提斯型、亞拉型、伯納型、到傳聞中的巴爾型等等,全數進入所見皆敵的失控自主巡弋狀態,手術般嚴格”清理”工業區的所有生還者,以爆炸中心點為據點、接收(?)整個工業區。

當事者伊斯特確信,青色稠霧是自律微粒機械KEɪr株金屬雲。

”歡迎回到火藥時代噠☆。”
遠離正道思維催生出的奇妙路線、透特研究室最後一期作品(未完成)。

通過穩定磁線入侵、吸附在一般電路板上的通用機械病毒,擁有電磁防護的軍用機械雖然容許瞬間超載,但預先輸入的簡單指令不斷共鳴複讀、大規模矛盾指令將導致崩潰停機。試作品關於複讀指令莫非定理的產生誤差,難以通用在所有電晶片上,尚在改進中。
細小沙塵般的試作品KEɪr株能吸收高能粒子束或瞬間高溫高壓能量,以母株為中心、做出有限度的分裂複製,透過魚陣式相互作用,成為大致固定在一個區域的金屬雲,附著上干擾雲內部絕大多數接電物品使之不運轉,而輸出停止編碼能讓所有微粒機械失效崩壞成普通沙塵。

官方公布事情發生在十六時左右。
不是的。
大錯特錯。

透特研究室襲擊發生在兩年前的十一月十七日,時間已經確定,十二時一刻。
某支偽裝部隊入侵透特研究室,將大多數人員無力化並強奪走試作品,他們對KEɪr株的威力一無所知,完全忽視安全守則。

於是悲劇就此發生。

不久,洩漏KEɪr株導致不遠處的重髓爐操控室突然失去控制,進入亞臨界反應,洩漏高能粒子束開始轟擊機械病毒,導致瞬間極高頻的數千億、上兆次複製,在不斷重複過程中的偶然產物、並非完美複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微小差異。
微小差異、換句話說就是異常突變、某種不可控的進化就這樣產生了。

好不容易從襲擊中恢復並搞清楚事態的研究員們急忙輸出廣域停止編碼,指令所有正常KEɪr株即刻崩壞。
指令有效。他們曾一度挽救危機。
然而這也是導致事態惡化的人擇淘汰。

不受崩壞指令的突變種KEɪr株繼承下隨機性,一口氣增加勢力,成為擴散母株並佔據所有電路。
之後重髓爐再度失去控制,這次確實爆炸。
紫色破滅之光席捲整個工業區。

微型突變體因超絕能源供應指數增長、隨著爆炸回流風擴張、以重髓爐為中心,籠罩大氣,而那些自動機兵為何不是過載停機而是失控就得請靈媒通靈問軍政府研究員了。

由於智能機械和載人機械進入區域便遭到控制,難以探勘。
粗估死亡/失蹤人數:約十七萬人。

就這樣封鎖,官腔塘塞、僅在歷史上留下一筆,擺爛到世界淡忘疑惑。
似乎明白高能粒子束和爆破能量會再次激化變種KEɪr導致災情進一步擴張,軍政府並沒有投擲NT彈清場打算。

他們果然十分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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